當匕首逼近脖頸,吉姆立刻給跪,他聲音已經帶着哭腔:「說,我說,你們到底想知道什麼?」
「你今天都去了哪裏?」
「家裏,我今天一整天都在家裏,我發誓沒有騙你,我發誓。」
美雪眼睛盯着吉姆,她手腕在慢慢用力,匕首已經侵染出一絲紅痕。
吉姆已經哭了出來,「我發誓,我今天一直都在家裏--我有嚴重失眠,都是要靠酒精麻醉才能夠睡去,早上我就來了一發,一直到半下午才睡來,之後我就一直在房間裏,我沒有外出過,我發誓。」
美雪手腕還在用力,她一向不信任別人的嘴巴,但張小北伸手制止了她,「他沒有說謊。」
「你怎麼知道?」
「他褲子濕了。」
果然在吉姆的襠部出現一塊濕印。
他可不相信灰衣人會收留一個嚇得尿褲子的膽小鬼。
美雪收回匕首,沒有人看到她把匕首又放回哪裏。
張小北拉着已經目瞪口呆的伊莉莎向外走去。
三人回到車裏,伊莉莎驚魂未定的問道:「如果唐尼沒有阻止的話,你會不會真的殺了他?」
張小北沒有問,但他也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於是看向美雪。
美雪目不轉睛的開着汽車,直到駛回大街上,才回道:「不會。」
伊莉莎明顯鬆了一口氣,她真怕唐尼身邊有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只是她不知道的是,美雪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如果他不是灰衣人的話。
房間裏,吉姆還哆哆嗦嗦的窩在沙發邊,一個小女孩蹦跳着走了進來,她拍了拍吉姆的肩膀,把吉姆嚇了一哆嗦。
「別怕,你這不做得很好?哈哈哈。」
「我求求你,放了我的母親,求求你!」
「放心放心,她今天晚上就會安然無恙的回來,你還會收到一筆不錯的報酬,哈哈哈。」
女孩大笑着,原本躺在地上的中年婦女也站了起來,恭恭敬敬的站在女孩身後,只有吉姆還顫抖的坐在沙發邊,他的襠部的水痕又大了一圈......
車內。
伊莉莎問道:「線索沒有了,下面咱們去哪裏?」
張小北想了想:「回萊克蘭吧,明天哈特他們就會回來,咱們去迎接他們。」
「好,我們明晚辦個party,一起慶祝慶祝吧。」
張小北本不喜歡參加party,但看着興高采烈的伊莉莎,他還是點了點頭,他知道party就是美國的一種生活方式,他可以不喜歡,卻不能把自己的意願強加給別人。
張小北看了看正在開車的美雪,試探着問道:「明晚你也過來吧,這段時間辛苦你了,我還沒有謝過你。」
美雪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一夜不提。
第二天一早,張小北便帶着伊莉莎以及漢密爾頓、王芃等人出現在機場。
他們是來接機的,美雪並不在人群之中,她也許就在附近,只是沒有人發現罷了。
離飛機抵達時間還有一個小時,張小北一直在想一個問題,那就是見到謝爾蓋等人,他該用何等心態去面對?
這真是一個難以回答的問題,也許會是尷尬,也許會是愧疚......
張小北思索着,時間便在他糾結之間一點點的流逝。
相較於張小北,伊莉莎他們則輕鬆很多,王芃和方宇甚至聊起了今晚的party,他們還從來沒有參加過這樣的活動,臉上滿滿的都是興奮。
伊莉莎看到張小北有些心不在焉,便在張小北身邊坐了下來,乖巧的側着腦袋依靠在張小北肩膀上。
張小北憐愛的撫了撫伊莉莎柔順的頭髮,說:「我沒事,你今晚的晚會準備的怎麼樣了?」
說到晚會,伊莉莎當下手舞足蹈的介紹起來。
張小北很喜歡這個樂天派的烏克蘭女人,在這個女人眼中,只要人還活着就應該快快樂樂的,而她的這份發自內心的快樂是極具感染力的,張小北聽着聽着,便忘卻煩惱。
直到伊莉莎突然站了起來,指着出場口喊道:「唐尼,他們來了!」
張小北起身望去,只見浩浩蕩蕩一群人穿着統一的黑紅外套走出機場,帶頭的謝爾蓋帶着一個大墨鏡,遠遠看去還頗有些球星做派。
阿爾斯通此時涌了上去,做出求籤名求合影動作,引得眾人哈哈大笑。
現場氣氛熱烈極了。
謝爾蓋發現了不遠處的張小北,立刻沖了過來,給了張小北一個大大的熊抱,張小北也使勁拍了拍謝爾蓋的後背。
「老大,謝謝你!」謝爾蓋真誠的說道,他感謝張小北帶給他們的14場勝利,儘管只是一個業餘級別的比賽,但對於他來說,也算是圓了一個夢想,這過去的一周會在他的記憶里留下深刻的印象。
「對不起!」張小北又重重拍了拍謝爾蓋後背,他的道歉是為自己不得不故意輸掉比賽而道歉,儘管謝爾蓋不知道,但他又則能騙過自己,他為自己的行為感到羞恥,他為此而道歉。
「沒關係,過去一周非常美妙,我們贏得了所有人尊重,再沒人敢叫我們萊克蘭一場游球隊!這對我們來說非常重要!謝謝你,唐尼教練。」
張小北剛從謝爾蓋擁抱里走出來,一旁的威廉姆斯衝過來,同樣給了他一個熊抱,「教練,如果你在的話,我們一定可以擊敗奧蘭多,把冠軍帶回來!」
「我欠你們一座冠軍。」張小北很鄭重的說。
「那明年一定要還過來。」有人笑道。
「好,明天咱們一起把冠軍帶回來!」張小北說。
「好!」眾人應和。
伊莉莎說道:「現在先回學院,沖個澡,好好休息休息,今晚有個慶祝party,沒有人缺席吧?」
當然沒有人缺席。
當天晚上,所有人都參加了,校長自然也在其中,只不過他卻受到了眾人的一片唏噓,因為校長的感謝詞居然說了十分鐘,輪到張小北的時候,張小北只說一句話:大家吃好喝好啊!
看着眾人還在等着下文,張小北說道:「玩得開心!」然後走了下來。
眾人鬨笑。
哈特端來一個酒杯,「很精彩的演講。」
「謝謝。」張小北說。
「你不用謝謝我,應該是我謝謝你,是你讓我發現原來執教比訓練有意思的多,一直沒問你,問題解決了嗎?」
張小北搖搖頭,「還沒有,找到一點線索,然後又斷了。」
張小北猛灌一杯,「被人脅迫的滋味真他麼不好受,下次別讓我遇到他們,否則我一定不會放過他們。」
哈特端起酒杯,碰了碰,說:「你盡力了,不必太苛求自己,你知道嗎?我一直認為遺憾也是比賽的一部分,這個世界上不可能在同一場比賽中既存在完美的進攻,又有完美的防守,人生就是一場充滿無數遺憾的比賽,盡力就好。」
張小北似乎聽懂了,他舉起酒杯,對着所有人喊道:謝謝你們!
「謝謝你!」眾人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