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波人走後,紅衣少女看向馨兒,道:「姐姐,你真有趣!」
馨兒笑道:「他們本來就是來找麻煩的,又說什麼『要拜訪神醫』,我自然要奚落一下他們。」
紅衣少女問道:「姐姐之前也打了他?」
馨兒道:「這位大叔帶女兒來城裏看病,那傢伙不知好歹,還傷了大叔,自然是找打。」
紅衣少女向農夫瞧去,也看見了他胳膊上的傷口,突然又是一臉怒容,跺腳道:「早知道這樣,就不該輕易放他們離開!」
農夫道:「這點小傷不算什麼。」又忍不住道:「我女兒她……沒事了吧。」
紅衣少女不答,道:「神醫爺爺讓我請你進去。」
沒有得到少女肯定的答覆,農夫心裏「咯噔」了一下,整個人都緊張起來。
少女察覺到他的異樣,又道:「放心吧,小妹妹暫時還沒事。」
她又看向馨兒,展顏一笑,道:「姐姐有沒有時間進來坐坐?」
馨兒微笑點頭。
剛走了兩步,少女忽又向朱玦道:「你又是什麼人,我可沒叫你進來!」
朱玦剛才也沒插話,這倒讓少女把他給無視了。
他微微一愣,竟無言以對。
馨兒道:「他也是患者。」
紅衣少女看向朱玦,冷聲道:「我剛才不是讓你們都走嗎?你怎麼還賴在這?」
朱玦下意識辯解道:「我不是……」
馨兒打斷他:「他患的和裏面那位小妹妹是一樣的病,不過他抵抗力略強一些。」
少女聞言,也沒再去趕朱玦,反倒是看他的眼神中多了一些同情。
隨即她看向馨兒,笑道:「姐姐和他是什麼關係?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她雖是在走路,但總有些蹦蹦跳跳的模樣。
「是你哥哥嗎?怎麼看起來有點愣乎乎的?」
朱玦臉色一黑。
馨兒也只是微微一笑,沒有答話,任由她說去。
「姐姐長得真好看,我要是個男人,說不定會喜歡上你的!」
說完她又看了朱玦一眼,忽然有了一絲警惕之色。
朱玦也看了她一眼,心道這女孩話可真多。
「要不是哥哥的話,那就肯定是姐姐的追求者了吧。」
「不過你這傢伙身患重病,就不要有這麼多念想了。」
「就算神醫爺爺把你治好了……嘻嘻,你還得先過我這關呢!」
正說話間,他們幾人已來到了屋裏,剛一進屋,便有一股雜礴的草藥味傳來,屋子並不大,右邊是一排丈長的藥櫃,有幾個抽屜尚未關攏。
左邊有一張木桌,兩張木椅,後面有一些採藥、取藥的工具。中間是一條僅可容一人通過的通道,通道對面還有一扇門,門後是後堂。
少女帶着幾人走入後堂。
只見先前的小女孩躺在草蒲之上,像是在睡覺。
一旁是一位白髮老者,正在埋頭翻閱着書籍,對幾人的進入渾然不覺。
紅衣少女直接大聲道:「神醫爺爺,我把人帶進來了!」
老者沒有反應。
農夫見狀,連忙奔至小女孩身前,疼愛道:「阿憐!」
他摸了摸女孩的臉頰,感受到了溫熱的氣息以及她那平穩的呼吸,心中大喜,遂轉身跪向老者,磕頭道:「多謝神醫救命之恩!」
老者這時才放下書籍,道:「不必謝我,女娃子現在雖無事,然其病也尚未痊癒,老朽目前……亦無把握。」
農夫聞言臉色也是一變,有些失魂落魄,但幸好,還不是最壞的結果。
老者又抬頭看向紅衣少女,道:「他留下,你們先出去坐會吧。你也安分點,不要老是給我惹事。」
少女嘻嘻笑道:「不會啦!」說着便去拉馨兒。
馨兒向她笑笑,又對老者道:「請問神醫,這位小女孩是中了什麼毒?」
老者瞧了她一眼,略微詫異,道:「小姑娘眼光不差,一眼便看出她是中了毒,不過是中了什麼毒……說出來你也不知道。」
馨兒繼續道:「是不是野殘花?」
老者正欲搖頭,忽然又望向她,道:「你說什麼?野殘花?你怎麼知道是野殘花?」
紅衣少女問道:「姐姐,你在跟神醫爺爺說什麼呀?野殘花是什麼?」
老者看向少女,吩咐道:「你先出去看門。」
少女止住言語,吐了吐舌頭道:「哦。」
馨兒這時指着朱玦,答道:「他也中了野殘花的毒。」
「哦?」老者看向朱玦,向他瞧了一會才又笑道:「這麼說你們是給老朽送解藥來了?」
朱玦錯愕,馨兒也愣了一會才笑道:「神醫誤會了,他身上的毒還未解除。」
老者點頭微笑:「不錯啊,真是不錯啊,這傳說中的至毒之物野殘花現世,竟還毒不死兩個小娃娃!」頓了頓又道:「你的獸座是什麼?」
朱玦沉默了數息,正欲答話,老者又道:「是老朽唐突了。只因這小女娃獸座之故,才使得她中此毒而不死,故而我才有此一問。」
朱玦道:「我的情況與獸座無關。」
農夫聽他說起獸座之事,也臉有異樣。
老者點頭,忽而沉吟道:「奇怪!奇怪!我雖未見過野殘花,但種種跡象又都表明這確是野殘花無疑,可這野殘花倒更像是一個『假的野殘花』!」
馨兒笑道:「確實是假的!」
「此話怎講?」
馨兒便又將那所謂的「野殘花粉末」講了一下,老者這才恍然,道:「原來如此!」
又撫須笑道:「倘若不是這假的野殘花,老朽也沒有機會來醫治,現在我倒是可以一試,看看這野殘花有多難對付!」
馨兒問道:「神醫可否能研製出解藥來?」
老者又回去翻閱他的書籍,搖頭道:「難說。」
「那神醫這兒有沒有青葉竹?」
「青葉竹?」老者搖頭,又道:「這是解藥的材料?」
馨兒笑了笑,沒有說話。
忽然聽見外頭傳來一個聲音,「包家的女魔頭,快給我滾出來!」
又聽紅衣少女笑道:「是哪家的小子來找本小姐?想做什麼?」
過了一會,又聽她道:「哦——,原來是傾家的小子啊!怎麼着?又來尋苦頭吃?」
裏頭老者聽見這話,不由搖了搖頭。
馨兒聞言也不由一笑,心道這個妹子怎麼還被別人稱作女魔頭?趣事?
「走,我們出去瞧瞧!」便拉着朱玦又朝外而來。
朱玦看着馨兒的模樣,也無奈地搖了搖頭。
「女魔頭,快把那七株靈藤還給我!否則……否則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少女笑道:「我倒要看看你怎麼不客氣……你能不客氣,還帶你姐姐來幹嘛?看你再被我揍一頓啊!」
門外站着一個少年,一個少女,少年年紀略小些。兩人氣度不凡,少年臉上帶着怒容,而那少女則是一臉平靜。
少年稚氣未消,臉上有點嬰兒肥。
少女眉目間有幾分英氣,身着一襲白衣,靜靜地站在那,宛若素雅桂花,自有一股出塵的氣質。
朱玦瞧了眼少女,也不禁被其氣質所吸引。
馨兒也好奇地打量着這對姐弟。
「姐,你看她,她欺負我!」
紅衣少女道:「喲,好不知羞,你個『男子漢』,躲在女人後面算什麼?」
白衣少女眉頭微蹙,道:「包筱越,你把那七株靈藤還給凌木,看在包家的份上,這件事就算了。」
紅衣少女眼珠轉動,笑道:「七株靈藤是上好的藥材,我給神醫爺爺了,現在已經用掉了幾株。」
白衣少女道:「我不想以大欺小。」
「你不想我想啊,活該這小子受欺負咯!」
話音剛落,便有一道劍氣向紅衣少女襲來,她沒反應過來,只見自己的衣袖已然被削掉了一大截,露出那雪白的手臂來。
下一刻,白衣少女已欺身而上。
不知她手上何時出現了一柄劍,而且那一道劍氣卻是只將紅衣少女的衣袖削去,而未傷她分毫,可見白衣少女劍術之高。
紅衣少女連忙躲閃,可白衣少女的劍術一使出來卻宛如附身之蛆,再難甩脫。
別說她實力本就不如白衣少女,便是實力相當,但是一失了先機,也難免要落敗。
紅衣少女只有躲避之機,毫無還手之力,不過一會,便被白衣少女拿劍架在了脖子上。
白衣少女忽然莞爾一笑,道:「筱越妹妹,那七株靈藤對凌木的修煉有着至關重要的作用,還望你能還給她。」
筱越冷哼了一聲,道:「我不服氣!你剛才是偷襲我!」
白衣少女放下劍,道:「那好,咱們再比過,要是你又輸了,可要交出七株靈藤。」
包筱越扮了個鬼臉,道:「我才不跟你比呢!」說着,連忙跑到了馨兒身邊來。
問道:「姐姐,你打得過她嗎?」
朱玦道:「你搶了別人的東西,確實該……」
他話未說完便被打斷,「我的事要你管!」包筱越說完又看着馨兒,可憐巴巴。
朱玦不禁笑了,氣極而笑。
馨兒點點頭,「打是打得過,不過……」忽然又一臉鄭重,道:「他說的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