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橋本奈何！哪有彼岸

    大牢深處。筆神閣 bishenge.com

    「牢頭老爺！我送你榮華富貴你要不要！」

    「啪」

    牢頭一鞭子甩在了江祖的臉上，抽得臉火辣辣的疼。

    「哼！榮華富貴？」

    牢頭戲謔的看着江祖。

    「我知道你覺得我在胡說八道，但你可知道為什麼我會一大晚上翻進梅香閣嗎？」

    這翻話引起了牢頭的好奇，他傾耳聽到，但江祖卻道：

    「老爺，借一步說話！」

    並且用眼神示意其他幾個牢差，好像是說人多嘴雜，還抱着沉重的鐵鏈退後了幾步。

    牢頭想了想，對其他幾人說道：

    「你們先下去！」

    幾人呵呵一笑，也不在意，退出牢房，找酒吃去了。

    「說吧！」

    江祖看着其他人離開了，像做賊一樣的站起來，又仔細看了四周一眼，好像是怕其他人聽到。

    一切檢查完畢，方說了一句：

    「梅香閣的院子裏有一大批……」

    猛然間看見江祖將手中的鐵鏈揮出，正好套在牢頭的脖子上，手拼命的用勁，想把牢頭勒死。

    牢頭被弄了個措手不及，勒得連連咳嗽，但是反應過來之後卻手上一使勁，扯開一條縫隙，可以正常呼吸。

    一見這個情況，害怕牢頭叫喊，到時候所有人都來了，幾十條壯漢，自己可就危險了，心裏一發狠，向前猛衝，借着慣性的力量將剛剛喘上去的牢頭一下子扯倒在地。

    牢頭臉色都青了，脖子感覺好像被壓斷，強烈的危機讓他拼命的激發出勁氣來，力道通過鐵鏈傳到江祖的手上。

    手腕都差一點被扭斷，心道：

    糟了，這個傢伙會武功，等他恢復過來，自己恐怕難逃一死。

    江祖一咬牙，猛的撲向牢頭，一隻手繼續扯着鐵鏈，另一隻手抓向牢頭手中的牢刀。

    脖子的劇痛讓牢頭連連咳嗽，眼淚鼻涕的一股腦的流淌出來，卻又感到鏈子好像又被抓住了，也不管這個時候看得見看不見。

    揮手起掌，使出武功朝着四面八方亂拍去，江祖一方面要躲避他的攻擊，一方面又要儘快把他殺了，避免惹出更大的亂子。

    手忙腳亂之下不小心中了牢頭一掌，隨即橫飛了出去，撞在牆壁上，一口鮮血嘔出。

    江祖被牢頭一掌劈飛，而勒在牢頭脖子上的鐵鏈則是和江祖的手腕連在一起的，於是橫飛出去的江祖借着慣性的力量也帶飛了牢頭。

    等睜開眼睛再看，鐵鏈已經死死的卡進了牢頭的脖子裏，鮮血流了一地。

    對着死去的人深深的鞠了一躬，心裏暗自嘆了一口氣。

    現在該去做應該的事了，昨天晚上的事太詭異了，梅香閣的老闆寒徹骨出現在那裏讓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往死屍上摸出來了一串鑰匙，打開門往外走，心裏琢磨着怎麼出這個門，是直接殺出去嗎？江祖看了手中的刀一眼。

    下面的一幕堅定了他的這個選擇，因為在走道上站着兩個牢差，正在傻傻的看着他。

    顧不得多想一咬牙衝去，然而

    剛剛被牢頭打傷的身體，流露出的痛楚讓他一陣陣虛弱。

    但他不能歇息，也根本來不及歇息，雖然腳下輕飄飄的，像喝醉酒一樣，這是餓的，從昨天到現在一口吃的都沒有。

    到了近前，兩個牢差才反應過來，抽出刀來應付江祖，然而因為兩人從來都沒有和其他人動過手，一般也沒有誰敢和他們動手。

    於是手忙腳亂之下到被江祖打得連連倒退，刀與刀在空中碰撞，撞出陣陣火花，就這樣兩個牢差一邊苦苦抵擋，一邊連連倒退。

    待退到台階之處，腳下一時間沒有站穩，其中一個牢差跌倒在地，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雖然殘忍，但江祖沒有其他的辦法，他現在必須要逃出去，誰如果要攔他，那就別怪他人擋殺人，佛擋殺佛了。

    更何況他也不是一般人，他是荒界蓬萊仙山三代弟子，他是蒼江江畔蒼氏的神靈圖騰，他是荒界人族現有的唯一一個仙人，他應該殺伐果斷。

    刀上寒光爍爍，不顧另外一人，向着跌倒的那位牢差猛劈下去。

    慘叫出，刀子抹在脖子上，血流淌了一地。

    另外一個牢差被嚇傻了，就在他的眼吧前，他朝夕相處的朋友慘死。

    有的時候，痛苦會激起鬥志，有的時候，痛苦會消除意志。

    牢差被驚恐和畏懼打敗了，傻傻的握着刀，身體像是篩糠一樣顫抖。

    江祖也沒有為難他，向前繼續走去，其實有點奇怪，他和牢頭大戰一番，他和兩個牢差又激戰數回合。

    其中慘叫聲，呼救聲，這些江祖根本無法避免，但為什麼沒有人來支援牢差呢？

    難道現在牢裏就只有這幾個牢差，江祖心裏暗暗想到，心裏雖然念頭萬千，動作卻絲毫不慢。

    他是江祖，在這個世界他只是一個普通卑微的最底層的人，一個殺豬匠。

    這個殺豬匠在過往的幾十年裏都是在為別人而活，只是因為當初那個美麗善良的女孩救了他一命。

    而他所為的那個人已經被人殺死，不知道為什麼？隱隱約約的，江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

    他必須要立刻離開這裏，來自血液深處的痛苦在不斷地催促着他，這是這具身體的原主人的殘留意識的作用。

    動作快，節奏明，不慌不亂，有條不紊，這才是一個蓬萊弟子的素質。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記不清以前的事了，但他的靈魂深處還是那個高貴無比的蓬萊仙人，樣貌雖然改變了，但他那矮壯的醜陋的身體中卻油然生出一股子縹緲的氣質來。

    來到最後的一個房間才發現問題，打開這間房門之後，就可以離開這個散發着霉氣，陰暗潮濕的罪惡的地方。

    房子中間，擺了一張四方桌，桌子上放了酒菜之類的，桌子旁放了四張長凳子，有四個人癱在上面。

    這是被人敲昏的！

    江祖的心裏猛然間就湧出了這個念頭，他也沒有去深究為什麼會有這個念頭，但是心裏卻問：

    「是誰？誰把他們打昏？東面板凳上的這位剛剛和同我在走道上激戰的那兩個是一同從牢裏出來的，他還說要出來吃酒，突然就被人打昏在這裏了！」

    這時也顧不得這麼多了，不能夠再耽擱了，一會兒如果有人來就糟糕了。

    在幾個趴在桌子上的牢差的身上摸出了鑰匙，打開了牢門。

    梅香閣處在繁華之所，是整個郡城的中心地帶，往常這裏都是燈水馬龍，往往來來的都是富甲官客。

    江祖逃出了牢房之後，一翻打探，果然不出他所料，昨晚上梅香閣發生了滅門慘案，上上下下數百口人被殺。

    林雨詩也吊死在了房梁之上，得到這個消息，江祖卻有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一方面他感到心像被撕裂了一樣的疼痛，一方面又覺得木然，好像根本沒有必要為林雨詩痛苦。

    不過因為出了那麼一個事，現在這裏白天還行，晚上就幾乎沒有人了，寒風吹來，官府的封文被從門上吹落。

    江祖躲在陰暗的角落裏，他觀察着，過了數個小時，該到凌晨三點左右了，發現確實沒有人，這才弓着腰翻進了梅香院裏。

    一走進來，一股子濃烈的陰氣就襲來，這間院子死了上上下下數百口人。

    在荒界蒼野之地，周天星斗九九八十一道大旗搖擺運轉，無窮無盡的星辰力量湧出，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磨盤，天地眾生是磨盤中的豆子，其中着重要磨的是刑天。

    巨大無窮的天地之力加在刑天的身上，刑天仰天長嘯，古神吼震徹蒼穹，眾多高山被吼聲震成平地。

    然而這不能改變什麼，刑天的身體很快傳來了骨頭被壓碎的聲音，咔嚓咔嚓，讓眾生聽着都感到肉麻而恐怖。

    除此之外，還有無數的古神也在此周天星斗大陣中喪生，血流成河，紛紛淌入了那個詭異神秘的山谷。

    山谷雖然也在星斗大陣中，但卻絲毫無恙，不是因為星斗大陣奈何不了它，而是因為魔皇針對的不是他。

    山谷中傳來欣喜之極的聲音：

    「殺吧！殺得越多越好，這樣子本尊才會越來越強，這天下終究還是本尊的！」

    無數的鮮血和冤魂被山谷吸收，流淌入了黃色大河裏，就這樣越來越多，最終，江祖發現整個天空都是紅色的。

    陰風更加慘烈，隱隱約約，有冤魂出現，隨着血色的天空越來越盛，那些冤魂的身影也更加明顯。

    當所有身影近乎凝實之際，江祖在冤魂的身影中發現了林雨詩，她的臉上帶着悲戚，她的神色帶着麻木，她的臉上含有淚珠。

    在無邊無際的黃色大河岸邊，在那塊寫着「奈何橋」的石碑旁，出現了一個和尚。

    和尚高唱佛經，經文脫了口便化為巨大的金字浮現於當空，紛紛排好隊往河裏飄去。

    一剎那，黃色大河平靜的水面忽然翻騰洶湧，其中猛然間伸出了無數的手，那些手拼命的往金字抓去，抓到了金字的就猛然間和金字融合，掙扎開黃色大河的束縛，在一陣梵音的接引下向着奈何橋飄去。

    而相應的，江祖所在的世界就會又多出一條生命。

    忽然之間，本來籠罩着黑霧的天空一陣翻湧，其中傳來怒吼：

    「地藏和尚！你一直壞我好事，意欲何為？」

    和尚搖了搖頭，口中唱道：

    「施主！莫要再沉迷苦海，早登彼岸啊！」

    「放你的屁！橋本奈何，哪有彼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