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零章 星靈一日游

    「太恐怖了，海拉那傢伙竟然要強制執行醫療方案。主機！你為什麼還通過了！她的方案是什麼！不會對我造成什麼人身傷害把？」

    「指揮官閣下，海拉女士的治療方案已通過人員保護驗證，對您完全無害。本艦有心理異常船員強制干預條例，您的精神狀態經過醫療程序詳細檢，得出結果滿足該條例觸發條件。」

    「還有這種條例？那強行干預的操作是什麼？你們這些機器還有干預人類心理的能力？為什麼現在觸發了呢？我覺得我挺好的啊！你們檢測出錯了吧。」

    蘇釗自我感覺良好，並不相信主機在保證不會危害人身安全的情況下能拿自己怎麼樣。

    「執行措施是根據人員實際情況，進行強制注射。注射藥物有定計量的鎮靜劑和包括但不限於多巴胺，內酚酞，費洛蒙等大腦激素，以各類致幻劑。精神的藥物干預是聯邦醫學十分成熟的方案，能夠快速幫助人員穩定精神狀態，抑制異常大腦活動。」

    主機冷靜的給出了答案，蘇釗直接懵了，這些奇奇怪怪的藥物只在以前的隨船醫生那裏聽過，實在是沒想到天狼星號的醫療系統如此強大。

    「另外，指揮官閣下已經觸發過該條例，注射結果表現良好。本艦醫療系統配備了足夠的相關藥劑供您使用，您不用擔心耐藥性的問題。」

    「耐藥性！也就是說這些東西會上癮！你到底給我注射了都少次了！今後絕對不準再給我注射了！」

    蘇釗都要抓狂了，趕緊查閱自己的義肢終端，確實發現了幾次自動藥物釋放記錄，並且因為藥物依賴性，每次都注射量都略有增加，最近一次的計量甚至已經增加到0.01毫克，這可都是聯邦醫學的提純藥劑，自己怕不是要廢了。

    「本艦醫療系統具有獨立權限，您無法更改設置。系統邏輯認為您的精神問題危害比藥物依賴性更甚。並且注射量達到閾值醫療系統會戒斷程序，為您注射對應戒斷藥物。」

    其實蘇釗檢查腦震盪那次該條例也被激活，應該再次注射五羥色胺類藥物，不過被未知0級權限制止了，並且做了相關設置禁止告訴蘇釗她的存在，所以主機也就沒顯示相關記錄。

    蘇釗之前的一直逃避是認為自己的精神問題並不嚴重，結果這是信息不對等帶來的錯覺。自身的感覺良好其實是因為發病以來都一直處於藥物抑制之下。

    聯想到最近時間自己加重的幻聽，走神等症狀，可能是真實病情愈發嚴重了。

    「難道真實的我已經瘋了因為一直自動注射藥物才沒有感覺到？」

    蘇釗不禁誕生這樣可怕的想法。

    如果主機會說話，它一定會告訴蘇釗你現在就處於真實狀態，精神分裂中期患者，就是因為近期的藥物注射被阻止了才表現出了真實症狀。

    「好吧，你確定海拉的治療方案沒有問題？比你現在的藥物療法更好嗎？我覺得這樣就挺好的，能不能不用海拉的方案啊。」

    「海拉女士的方案來來自於聯邦南門二第四生命科學研究院，已通過聯邦標準醫學方案識別代碼驗證，方案名稱為：人員精神狀態重塑法。具體實施細節根據方案要求對應用患者保密，以保證正常療效。」

    聽到主機完整解釋的蘇釗這才放下了一顆懸着的心，既然通過了聯邦標準驗證，說明是一個經過長期臨床實踐的成熟方案，那自己就不用擔心什麼了。

    「我還以為是海拉那丫頭瞎鼓搗出來的方案，差點以為主機你也跟着起鬨!可差點沒把我嚇死！不過你這方案怎麼神神叨叨的呢？還不讓患者知道，研究方案的人不會不知道人類的好奇心有多強吧，我覺的這樣讓我憋着求知慾病情可能會更嚴重。」

    靠譜的方案仿佛給了蘇釗一劑強心針，在了解自身真實病情之後，他就已經決定直面病情，接受有關治療了。

    也許再這樣下意識逃避病情的話，隨着時間推移就不止幻聽，走神，還會出現更加嚴重的比如幻覺這樣的症狀。

    「不行，我要趕緊進行治療，找海拉去，問問她到底有沒有把握。我說最近在房間裏都老覺的攝像頭一直在對着我拍，一回頭其實並沒有對準自己，原本以為只是錯覺，原來已經是幻覺的早期徵兆。」

    ……此時暗中觀察的洛神默默移開了正在監視的攝像頭，表示還是低估了精神病患者的感知能力，還好自己每次鏡頭挪的都很及時，不然真的可能被蘇釗發現什麼。

    精神病患者蘇釗對病情分析的好好的，想着想着就開始瞎想，各種症狀捕風捉影的就往自己身上套，把病情越想越重，順便還腦補出一大堆堪稱恐怖的想法。

    比如說……

    「海拉啊，我問你個事兒啊!」

    又再次來到艦橋的蘇釗呼喚出了海拉，扮演狗腿子的技術越發熟練，爐火純青，腆着臉想問海拉一些事情。

    「那個，就是，黑洞的視界面公式是什麼樣的！」

    「……什麼鬼問題，你是在考驗偉大的人工智能嗎？來，這是你要的黑洞視界面公式組！」

    蘇釗看着屏幕上給出的一大堆看不懂的公式終於放心了。

    「這麼難的公式組我可從來沒看過，太好了，我都以為海拉你是我產生的幻覺呢。」

    原來蘇釗腦洞大到以為海拉的存在只是他的幻覺，還好海拉知道自己根本沒印象的公式，所以該假設排除。

    「呸，你才是幻覺呢！跟你說啊，等回稻草星老實接受治療！你是不是撞那一下腦袋導致病情都加重了，怎麼就說起胡話來了。」

    莫名其妙的被問了個奇怪問題的海拉，得到了笨蛋人類更加不靠譜的回覆，場面這個亂的她差點暈頭轉向，熟練的把鍋甩給蘇釗的病情。

    可能在海拉眼裏，蘇釗的腦袋裏已經是一團漿糊了吧。

    「沒什麼，我就是良心發現，不再逃避了唄。我承認我有病，而且還病的不輕，所以來找可愛的海拉問問你說的那個什麼重塑方案到底是什麼樣的，主機它不告訴我。」

    「不行，告訴你了會影響療效的，安心等着吧，采完礦回去就給你好好的治療。不過你竟然勇於承認病情了？你不是一直說自己正常的很嗎今天怎麼就改口了，受刺激了？」

    蘇釗只得一五一十把醫療系統強制注射的事情告訴了海拉，並把對病情的那些大膽猜測也一股腦的抖落了出來。

    「什麼跟什麼呀，你想的怎麼那麼亂啊，什麼缸中大腦，死後國度，外星人實驗，還有你其實已經被聯邦抓捕被秘密審訊的都出來，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啊，我懷疑你是不是腦洞太大了，物理的那種！」

    蘇釗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那片裝甲的觸感無聲的說着這個人類真的有物理腦洞。

    雖然這個洞嚴格意義上應該叫頭洞，但電子脊柱接入大腦的連接點那裏可就是貨真價實的腦洞了。

    海拉看見了蘇釗的動作，頓時明白了過來。

    「差點忘了這個人類是改造人了，他是真的大腦開洞的。不過後勤基地裏面一水兒的改造人士兵，也沒見像蘇釗這樣的啊。」

    「喂，人類，你做改造手術的地兒是不是不正規啊？，怕不是醫生手藝不行給你接電子脊柱的時候手滑了吧？，手術做呲了把你腦洞開大發了？對，就是這樣，怪不得你這麼不正常，合着是醫療事故啊！」

    海拉對自己的猜測深信不疑，覺得自己找到了事情的真相。

    「洛神姐姐！我發現真相了！這個人類是安裝腦袋的時候出醫療事故啦！原來的方案不管用啦！要不要我想辦法造出相關醫療設備給他把頭拿下來重新安好呀！裝頭這個操作我看伊西絲姐姐做過好多回了，肯定行的！」

    洛神苦笑不得，何止蘇釗的腦洞大，感情海拉的腦洞也不小啊。

    「你呀，就這麼想拆這個人類的頭嗎？他不是你的那些機械造物，怎麼拆都能復原，他的頭部是生物組織，和義肢的分離很麻煩的，艦載的醫療條件倒是能分離，但是還做不了電子脊柱重裝這樣的精密工作，即使你改造了也不行，我們還缺很多東西。」

    也許打死蘇釗都不會相信，他現在對於海拉想要拆他腦袋的錯覺不過被害妄想症症狀的猜測，竟然，是真的！而且更恐怖的是，可能有兩個ai惦記着他的大腦！

    要是他知道真相的話，說不定哭都哭不出來，所以說無知是福啊，什麼也不知道真好。

    「治療方案沒問題，我讀取了醫療系統的數據，他的改造手術做的很成功，大腦鏈接沒有問題，只是單純的精神疾病而已，該方案根據我的推測痊癒幾率很大的，你就不要惦記人類的腦袋了，以後有條件了克隆幾個蘇釗給你玩好了。」

    洛神笑意盈盈的對海拉說着，完美符合打一棒再給個棗的親生大姐姐形象，就是說的話有那麼點煞風景，什麼叫克隆幾個給海拉玩，ai的三觀有時候確實挺恐怖的。

    「哦，好吧，蘇釗把醫療記錄分享給我了，看來確實不是醫療事故的問題。」

    不能拆頭的海拉有點小小的不開心，誰讓蘇釗老是有那麼多奇奇怪怪的想法，她就是想知道這個人類到底都在想些什麼。

    在她的思維里蘇釗的大腦就是人類的思維核心和數據庫，想要知道人類在想什麼，把大腦拆下來讀取一下不就好了嘛，又不是不給他裝回去。

    「好像不裝回去也挺好的，給他直接裝主機上不就變成和我們差不多的ai啦？」

    「什麼不裝回去？」

    海拉一走神，差點把心裏話全說出來，還好ai反應快，前幾個字剛蹦出來就把下面的話憋回了心裏。

    蘇釗正極力向海拉證明自己的改造手術是正規的，是有證的，是絕對沒問題呢，猛然聽到海拉嘴裏蹦出的幾個字，不由的發出疑問.

    「沒什麼，我剛在想一個改裝方案的零件到底要不要裝回去，正在模擬對比外觀呢。結果就是裝回去比較好，那樣比較好看。」

    海拉隨便編個理由就把問題打發了，順便還轉移了話題。

    「行啦，我知道你改造的很成功，腦洞尺寸也很正常，為我剛剛的錯誤猜測道歉。你是一個腦洞開的很正規的改造人，行了吧？」

    「這才對嘛！我作改造手術可是在老家星區首府聯邦第六民用人體改造技術中心做的，你看到我義肢上的這些識別碼了沒？用的可全部都是名牌兒！」

    成功扭轉海拉錯誤想法的蘇釗可高興壞了，開心的跟海拉吹起了自己的義肢系統是多麼多麼的好，一頓亂諏把全身的零件都誇了個遍，這個牌子哪個牌子，總之就是老牛叉了。

    其實透露的意思就是海拉沒眼力勁兒，自己這一身名牌怎麼可能做那不正規的手術。

    關鍵是海拉還真就聽不出來，還真找找數據庫里有沒有這些廠家的信息，找到了還跟蘇釗對對。

    不因為別的，就是十幾年都在實驗室和軍事基地度過，她是真沒聽人類吹過牛皮，所以蘇釗這番動作純屬想太多，一點兒用沒有。

    「介妹妹也太不上道了，口水都快給我說幹了怎麼也不見表示表示？按道理我這一頓盤道下來，正常流程不應該是她乖乖低頭認錯，老實承認有眼無珠，沒見過世面，最後再脆生生叫我一聲大佬嗎？

    所以說ai就是ai，潛台詞都聽不懂，真是沒勁兒。」

    終於發現自己對牛彈琴的蘇釗果斷停止了長達半小時的逼逼，快速起身搞了管氣泡水吸溜着給就要熱冒煙兒的嗓子降降溫。

    同時還不忘腹誹，肚子裏繼續編排着小海拉：

    「剛聽你不是說造東西還考慮外觀來着嗎？真以為小海拉你有那什麼藝術造詣呢。

    結果跟你探討我這一身可漂亮了的義肢零件大老半天的，不就是尋思着跟你交流它們的藝術含量麼？

    你倒好，夸都不帶一句的，就知道扯那沒用的性能參數，好不好看這玩意兒你還能看不出來嗎？你瞎呀！」

    「傻子ai，純屬浪費我表情，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