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戰揚名動京城

    待得鍾騫領了中軍前來，哪裏還能見着楚天豪身影。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其時民風淳樸，對信義二字看的極重，前鋒營統兵之人名為程桓，正垂頭喪腦的坐在地上，鍾騫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見其似乎還打算說點什麼，一哼之後重重說道。

    「爾等早已敗亡，怎的還能開口言聲，莫不是白日之下出了妖怪，來啊，傳我將令，再聞此等異狀，斬首示眾，定我軍心。」

    此次只是演習，眾人所用器械多為木質，對方此時已經失去再戰之力，便算作已死之人，自然不該與眾人交談，否則必定落個背信棄義之名，鍾騫氣極，一聲令下，程恆哪裏還在再說。

    鍾騫早已從潰逃回來的軍士口中聽聞，對方在兩側設下埋伏，可恨這程桓不聽軍令，擅領冒進，這才導致前鋒營大敗，逃出之人不過數十，而對方傷不過百。

    禁軍其時仍是沿用老的一套練兵之法，各統兵將領間自領所部，除每月定時會進行的校場演練外，余時都由各統領自行負責練兵，卻也出現了如現在這般戰力參差不齊的狀況。

    程桓所部本就不是鍾騫常屬，如此戰果，鍾騫自信同等情況下也能做到，對於楚天豪的謀略，自信早已猜出七八，此時一見，果然與自己所料想的一般，卻反而放下心來。

    雖說自己此時已敗了一陣，余者不過七八百，但如此一來，一則對方初勝，必驕傲，驕兵必敗，其二，楚天豪部署早已被其探明，有半數在自己側方襲擾，餘下半數顯然則打算正面牽制，卻犯了分兵之大忌，鍾騫自信，若是楚天豪敢與自己正面對決，則必敗無疑，余者皆不足懼，一番思定之後，鍾騫也不停留，已是領了中軍打馬回身，林中諸人早已發出訊號，自然會有旁人來將這些傷者送出戰場。

    再說楚天豪，早晨一戰之下發現對方竟不堪一擊，一時間也是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己方最後傷亡戰力不過百人，卻全殲了禁軍前鋒，逃出者不過數十，當即乾脆將計就計，領了眾人回了萬春來早已搭好的大營之中，埋鍋造飯，好生歇息了一番。

    這之前，楚天豪本打算假意與敵前鋒混戰，待發現其中軍行蹤，佯作不敵後退，待敵追擊之時起伏兵掩護撤退，而自己所佈下的伏兵也並非一處，如此多次之後，加上附近其餘小隊掩護，對方最終必然放棄追擊，但也會存了驕傲之心，到時候再配合自己接下來的一番部署，必可一戰而成全功，殲滅禁軍大部。

    其中這處營帳便是關鍵之一，對方若發現己方竟敗逃回己方大營，必趁勢追擊，眾人只需穿營而過，將大營焚毀以做阻隔，兩旁起伏兵巨石滾木砸下，則大勢將定。

    雖然楚天豪也明白戰場局勢變幻莫測，本已儘量留了諸多後手，可沒成想，自己居然太過於高看了對方，若說這是敵方的驕兵之計，實在是叫人難以置信，看着眾人一副興高采烈的模樣，楚天豪自然也不會說什麼提醒的話，壞了眾人信心，暗中卻是又招來了諸小隊隊長進行了一番商議。

    腦海中看着禁軍中軍與後軍匯合之後再次推進，此時已經能看見自己大營了，楚天豪卻是一點也不慌亂，佯裝鎮定的與眾人吃肉飲酒，其聲連遠處禁軍皆可聞。

    鍾騫皺了皺眉頭，看着眼前這處谷地，兩旁山崖雖並非陡峭難以攀爬，可一旦設有伏兵，自己冒進之下必然損失慘重。

    而最為詭異的便是楚天豪這處大營，自己率軍已經到了三里之地，對方居然還在飲酒作樂，似乎一點也沒察覺的模樣，可自己這裏已經能夠看見對方的身影，鍾騫不信對方一點察覺都沒有。

    「故弄玄虛。」

    鍾騫嘴角不屑的一瞥，已經命了人去兩側山崖，自己則繼續率隊在原地嚴陣以待。

    禁軍軍士見對方似乎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中，早已憋了一口氣，也不需鍾騫再說什麼，數百人竟是沉默的一點生息都沒有發出，讓人覺着，便好像是暴雨前的沉靜一般，有種莫名的壓迫感。

    兩側山崖果然發現了許多的滾木巨石等物，但奇怪的是，對方發現己方蹤跡根本不戀戰，很快的便已經退走，再回過頭來看着面前毫不設防的敵方大營，鍾騫實在不知道，這楚天豪腦中到底是何等打算。

    可如今的局勢早已經探明，鍾騫也覺着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揮手間，禁軍動了，如雷霆一般，數百人好似化作數千人一般席捲而去。

    楚天豪等人似乎這才發現了敵方蹤跡一般，慌慌張張的從大營另一側奔逃而出，鍾騫心中還是覺得不放心，本有意讓眾人多加留意，小心圈套，可此時禁軍便好似出閘的猛虎，哪裏還能輕易管束的住，只好領了自己的兩百人在後方策應，以防不測。

    突見前方大營火起，禁軍已經沖入了敵軍營中，可這火在山風吹拂下瞬間蔓延開來，禁軍不明真相，還以為是己方所為，猶自衝鋒嚎叫着，穿營而過，但哪裏還能看見敵方蹤影，山谷盡頭是一處轉角，之前被林木遮擋看不清，此時到了近處，卻見巨石累就，已是斷了去路，對方竟好似憑空消失一般。

    鍾騫聞報知道又中計，正打算傳令讓所部回撤，突聞後方喊殺之聲大作，立刻命後軍列陣，而兩側山頭之上，早先不過百人，此時也聞聽喊殺之聲傳來，整個局勢一片混亂間，之前沖入敵方大營的諸人已是被人亂箭壓制，無奈後方大營已是大火熊熊，再想輕易撤出顯然不易，又有滾木巨石紛紛雨下，將其後路斷絕。

    鍾騫知道大勢已去，本還打算領着剩下的四百人做殊死搏殺，可無奈自己只聞其聲卻不見其人，雖然知道在自己附近留有五百之數的敵軍，可此時自己只有四百人，既不敢去前方支援，也不敢擅自衝鋒再中敵人奸計，對方居然到現在還是穩紮穩打，不給自己留一絲機會，自己首尾難顧之下，這一戰真真是讓鍾騫覺得怒急攻心，竟險些暈了過去。

    不過個把時辰，四處喊殺之聲頓止，便好似一人一般，鍾騫看的暗暗心驚，這楚天豪領兵，也不知到底使的什麼妖法，偌大一片戰局，分散各處的軍士竟都好似盡掌其手，這一動一靜間的轉換便能看出其令行禁止的氣度，這哪裏還是自己之前以為的，訓練不過月余的新軍，鍾騫此時悔恨自己輕敵，但事已至此，早已無力回天，只盼着再痛痛快快的戰上一場。

    「不知鍾騫鍾都尉可在，在下御侍校尉楚天豪，煩請將軍前來一見。」

    眼見前方行出一騎朗聲喊着，鍾騫真恨不得即刻上前將其大卸八塊，可無奈這一陣不過演習，兩人總也算同僚，又哪裏做得出這等事情來。當即打馬上前，抱拳之後說道。

    「在下鍾騫，楚校尉果然好手段，受教了。」

    楚天豪知道自己已是把這人得罪的很了，但這種事情，卻也由不得自己。

    「鍾都尉，在下不才，煩請將軍棄械投降，不日便是校場演練，將軍實不必再增傷亡，不若等改日你我再對決戰陣如何？」

    鍾騫何嘗不知，自己此時不過是氣不過，不甘心認輸罷了，可這種話哪裏說的出口，一把長槍被其握在手中，前後不停的顫動着，幅度也是越來越大，可他的手便如鐵鑄一般，顯然已是怒極。

    「碰。」

    終於，鍾騫重重的將木質長槍丟在了地上，其身後眾禁軍將士見狀，這才紛紛丟掉了手中兵械，楚天豪深深的吸了口氣，再次抱拳之後，也沒說什麼，已經領了人整頓一番之後，往山林外走去。

    「楚校尉，來日，我必領教高招，煩請不吝賜教。」

    鍾騫用盡渾身力氣的怒號了一句，四處皆緩緩迴蕩着他的聲音，但楚天豪早已領着人走遠，似乎根本沒有聽見一般。

    一時間，禁軍六百人被殲，四百人被俘，而楚天豪所部傷亡不到兩百，大勝的消息傳遍京城，聞者無不動容。

    之前還不知道楚天豪是何人的，此時聞聽這消息，再加上墨雅城一事又再一次被人提了出來，楚天豪在京城的名聲可謂一時無兩，紛紛傳言其乃武神臨世，軍神再生。

    坊間茶肆無不在風傳着這一戰的經過，可眾口鑠金，真正的經過早已經被篡改，人們聽說的卻都是一些被誇張了無數倍的版本，倒是聽得楚天豪苦笑不已。

    而關於後日皇上即將親臨城外校場，檢驗三軍的消息，又再一次將楚天豪推上了風口浪尖，坊間竟還有人開盤，設賭楚天豪此次與禁軍一戰之勝負，真正可謂是名動京城，風頭無人可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