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月色朦朦殺人夜

    斛斯山西南百餘里有一座煙波山，同屬居蒙山脈。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煙波山上有一沙家村，三四十戶人家，寥寥百餘人。

    夜已深，朦朦的月色灑落山村，猶如銀紗罩面。村落寂靜無聲，雞犬相寧。茅草屋內，鼾聲已熟。祥和的山村，全然不知一場血的屠殺即將襲來。

    不多時，沿着山路從煙波山上走下一人。此人身高七尺左右，衣衫襤褸，瘦骨嶙峋，臉色煞白，掃帚眉毛，眼窩深陷，褐色眼珠，小鼻子，乾癟的嘴唇不時伸出長舌舔一舔。此人在啟國消聲覓跡多年，不知為何今夜在煙波山出現。

    此人正是惡名遠揚的啟國四魔之中的血魔。血魔在四魔之中排行老二，喜愛喝人血，尤其愛喝孩童的血。而另外三魔中，老大皮魔，喜歡在女人背上作畫，然後再用小刀把皮取下；老三骨魔，喜愛嚼人骨，吸骨髓；老四湯魔，喜歡喝人肉湯，尤其喜歡把肉煮成沫的湯。

    這四大魔頭，多年前在啟國壞事做盡，惡貫滿盈，群情憤憤，民怒濤濤，終於引起了官府的通緝，武林的圍殺。他們幾次死裏逃生之後，銷聲匿跡，多年未出。誰想今日血魔竟出現在煙波山下。

    血魔散步似的，穩穩噹噹，一步一步逼近山村。他每走一步，村民的生機就少一分。終於，他還是走進了山村。

    血魔自踏進山村的那一刻起，就仿佛聞到人肉的香味，嗅到人血的甘甜，雙眼漸漸充血，泛起血絲，又滿眼通紅，兩道厲人的紅光掃向山村，止不住的興奮。

    血魔逼近山村的第一戶人家。這戶人家院門緊閉，籬笆院內養着一條土狗。在血魔走近院子前，土狗仿佛嗅到了危險的氣息。它鼻子一抽，睜開了雙眼，一眼就看到院外的人。它迅速站了起來，呲牙咧嘴，涎水直流，鼻息粗重，全身毛髮皆奓，充滿敵意地盯着血魔，仿佛在警告院外的人，不要侵犯自己的領地。

    血魔通紅的眼睛，兩道血芒射向土狗。土狗打了一個冷顫，仿佛過電一般，氣息有些萎靡。血魔彎身在院前地上撿起一截木枝，猛一抖手，射向土狗。土狗張大虎口，就想一聲咆哮驚醒主人。但咆哮之聲還未發出，木枝從土狗的大嘴中穿破喉嚨，半截木枝從頸後穿出。血，沿着土狗的脖頸轉眼將黃毛染成了紅毛。土狗想嚎嚎不出，它眼中充滿不舍與愧疚，至死不能閉眼。

    血魔見解決了土狗，輕輕一抬腿，一步跨過籬笆，跳進院內，聲息皆無。

    這時茅屋內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當家的，這大半夜的你又幹啥去？」

    「孩兒她娘，我好像聽到院子裏有動靜，我出去看看。」一個男人壓着聲音說道。

    女人不耐煩地說道：「哪有動靜啊，你每天晚上都是這樣。」

    男人說：「看看我睡得踏實。你先睡吧，別吵醒了女兒。」

    男人趿拉着鞋，輕輕地抽開門閂，打開門，低頭看門檻，剛踏出門去，一抬頭看到院子裏站着一個人，兩眼滲人的血芒。他張大嘴巴就想喊，但血魔輕飄飄地一步跨過兩三丈，如鬼魅般地飄到男人身後，右手使勁鉗住他的嘴巴，左手按住他的後腦勺，向右猛一使勁，喀嚓嚓一串脆響，男人當時就沒氣了。

    血魔仿佛看到寶貝一樣的看着男人，張開大口，露出鋒利的牙齒，一口咬向男人的脖頸，上下雙頜一用力，把頭一甩，啃下一塊皮肉，吐掉皮肉，咬斷男人脖頸的動脈，一陣猛吸。男人的血仿佛天地的精元，進入血魔口中，滋潤着他的身體。不一會兒，煞白的臉頰紅潤起來，乾癟的嘴唇也圓潤起來。但死去的男人全身血液被血魔吸淨，變成了一具乾屍。

    血魔一甩手，把男人扔到了院子裏。男人與土狗相距一丈來遠，四目相對，互訴冤情。血魔抬起右手，擦擦嘴上的血跡，回味着剛才飽餐的美味，轉身進了屋子。

    屋裏女人閉着眼卻還沒睡着，她仿佛聽到了屋外的動靜，又睜開眼睛，坐了起來。這時看到一個黑影進了屋，心中稍定。但打量一下，這身形似乎不像自己的男人。

    她低聲嘗試着叫了一句：「當家的？」黑影並未回話，只是向屋內走來，向床帷走來。

    女人心生警惕，但又怕吵醒了女兒，低聲再問：「你是誰呀？」黑影還是不吱聲，繼續向自己走來。

    黑影要想走到床前來，必須經過一扇窗子。朦朦的月色透窗而過，灑在地面上。黑影停在了黑暗與月明的交界之後，停步不前。黑影猛然一步躥出，直取床前的女人。女人瞳孔急劇縮小，模糊之間看到惡魔掠過。

    血魔身疾手快，登時扭斷了女人的脖頸。女人沒來得及掙扎，沒感到任何痛苦，甚至還沒看清血魔的面容，就魂歸那世去了。

    血魔將女人扔到床前地上，銀色月光灑滿全身，女人睡得很安詳，只是放大的瞳孔表明她再也醒不過來了。

    血魔坐在床沿上，看向還在熟睡中的小女孩。多可愛的女娃喲！晶瑩剔透的小臉上掛着笑容，不知在做什麼美夢呢？

    血魔抬起右手想用手摸一下小女孩的臉頰，忽然發現，右手上還粘着血跡。他趕忙將右手抽回，改用左手輕輕撫摸，好像在把玩天底下最美妙的藝術品。可惜呀，左手好像是乾淨的，卻只是將從前的血跡洗掉了而已，但那些冤魂又豈是清水能夠洗掉的？這始終是玷污。

    血魔輕輕嘆了口氣，終於還是將邪惡的雙手伸向了小女孩天鵝一般的脖頸。

    血魔從院子裏出來，紅潤潤的面色寫滿了從容不迫。他散步似地，穩穩噹噹地走在山村的小路上，似乎選定了下一戶宣判死刑的人家。他無聲無息地收割着人命。在他眼中，人命賤如草芥，只有人血才有價值。

    血魔繼續散步似地，穩穩噹噹地走着。他走這家，串那戶，悄無聲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