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這裏是？」

    四周一片漆黑，無法看清任何東西。文字谷 www.wenzigu.com倏然間，眼前閃出一道亮光。緊接着，亮光逐漸變寬。最後那道亮光變成一副副影像。那些影像中的畫面不同，卻都有一個共同點——戰亂。

    發生戰亂的原因則不盡相同。這些影像所傳達的信息鋪天蓋地的向我襲來。

    我好奇的伸出手想要確認那些東西是否真實存在。倏然一種不可思議的感覺讓我心頭一緊。緊接着，強大的力量拉扯着我，眼前一黑……

    當意識到眼前的黑暗可以控制時，我猛地睜開雙眼。

    一位穿着樸素的青發年輕女僕出現在我的面前。

    我正想張口問些什麼時，女僕卻慌張的跑向門外，嘴中不停的喊着「小姐小姐」。

    雙手支撐着身體從床上坐起，頭部傳來輕微的陣痛，右手下意識的按住腦袋，類似於紗布一類的東西的觸感傳來。輕輕按壓會有疼痛的感覺。浴室，我確認我的腦袋受了傷。

    木質的地板、牆壁、天花板……窗外的陽光從窗戶斜射進來，空氣中瀰漫着讓人愉悅的淡淡的木頭香氣。

    「朧！你終於醒了！」

    還未來得及反應，門口突然衝進來一個穿着華麗短裙禮服的女生。她將我死死抱在懷中，並且在我的耳邊不斷重複着「對不起」。而剛才跑開的女僕則站在門口旁邊，被感動得擦拭着眼淚。

    胸前柔軟的觸感，充滿香味的頭髮不斷搔弄着我的鼻子。

    喂！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而且！胸部！胸部碰住了！

    「抱歉……朧……」

    抱住我的雙臂忽然放鬆下來。我與面前的少女對視着。

    齊肩的黑髮，晶瑩潔白的嫩膚，水汪汪的杏眼，眼中閃爍的淚光使得黑寶石般的瞳孔顯得更加閃耀。

    「我……我不應該去那裏的！都是我的錯！」

    面前的少女低下了頭。柔順的黑髮自然的垂下，我看不見她的表情。

    我明白現在有些話不該說，但是我不得不說！

    「那個……你們是誰啊？」我歪着頭問道。

    艾奇露大陸，他們是這樣稱呼的。

    這個大陸上的人們被分為三六九等：國王→貴族→冒險者→平民→奴隸

    這個階級劃分中存在着冒險者。平民與奴隸是完完全全的普通人類，而冒險者、貴族則不一定。

    冒險者中也有三六九等之分。魔法師與祭司是最高地位的冒險者，其次是龍騎士、墮獸人、魔物使……而排在最低的便是就連普通人都可以當的劍士。

    當然，有冒險者就一定有魔物，這個就等到下次再說明了。

    現在，我所處的位置是在一個遠離國都的偏遠村莊——利亞——森林的邊界，也是距離魔物最近的地方。因此，也是冒險者聚集的地方。

    ——以上便是我從女僕那裏得到的信息。

    當我問出「你們是誰」的那句話後，名叫露娜的女生便僵在了原地。雖然嘗試過許多方法讓她恢復正常，也許是受到的打擊過於重大，一時半會還無法恢復。於是我從女僕那裏打聽關於這個世界的情況。

    魔法麼……我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從現在的情報來看。我——齊凡——進入了另一個世界，而原因或許是因為我所觸碰的那個畫面。

    搞什麼啊！這種像是男主角才會遇到的事情，我怎麼可能遇到呢？我一定是在做夢！只要躺下睡一覺，說不定就回去了呢？對吧？

    逃避現實的我向後一仰，躺在床上，閉上眼睛，開始進入睡眠狀態。

    「喂！我在逃避什麼啊！」

    躺下不到兩秒的時間，我猛地坐起，同時吐槽了自己。

    既然那個世界有超能力這、貓又、死神，這個世界存在也就不足為奇了！

    此時我的腦子簡直就是一團漿糊，那個世界的事情還沒有解決，現在又多了一堆事情。依雨那個傢伙！為什麼偏偏挑那個時候把我殺掉啊！

    不過仔細想想，如果放學後直接回家，而不是繞遠路想着去享受所謂的個人時間，也許就不會被殺了……是我自己的原因嗎！！！

    「朧！你是在開玩笑吧！對吧！」

    也許是剛才我對自己吐槽的原因，又或是她自己的原因，露娜恢復了正常。

    對我說「你在開玩笑吧」的同時，她的雙手重重的拍在我的雙肩上。不過她的力氣很小，與其說「重重的」倒不如用「輕輕的」來形容更加恰當。

    「抱歉，雖然我也希望這是個玩笑，但……很抱歉。我並不認識你們，而且我的名字叫齊凡。」

    「可……可是……」

    她的眼眶又一次的濕潤了。

    「朧！你一定是在開玩笑的！這是為了懲罰我的任性才做的！對吧？對……吧……」

    淚珠順着她兩側潤紅的臉頰流下。

    「我……」

    我欲言又止，看着她的樣子，我不忍心繼續說下去。可是，用謊言來回答，也就必須使用更大的謊言去圓話。這樣子到最後受傷的就不止一個人。

    「抱歉，我不是你所認識的朧。我的名字叫齊凡，我對你們以及這個世界一無所知。」

    「……」

    她欲言又止，整個人愣在那裏。

    「抱歉。」

    我現在只有這句話可說。

    「小姐！您去哪裏？」

    露娜有氣無力的站起身，蹣跚的走出房間，女僕因擔心她而緊隨其後。房間內剩下一人。

    斜射進房間內的陽光讓人毫無溫暖之言，房間內瀰漫的木頭香味不知何時消失殆盡。我的視線久久不能從門口那裏移開。

    我討厭戀愛，但那僅限於我自己。他人的戀愛與我毫不相干，而自己的戀愛絕對要避免。可是現在這種情況算什麼？

    湖邊的木質碼頭上坐着一位少女，她柔順的黑髮在風中顯得些許凌亂，但她無暇顧及。

    不遠處的女僕萬分擔心的望着獨自一人抽泣的少女。想必少女想要一個人靜一靜吧。

    「露娜是喜歡朧的吧？」

    「啊！朧……」

    我的突然出現使得女僕嚇了一跳。

    「別叫我『朧』了，我叫『齊凡』。」

    「……是……齊凡少爺。」

    女僕露出為難的表情，但很快恢復平常，並向我行禮。

    雖然我想讓她將「少爺」兩字去掉，但是……隨便了……

    我看着眼前的女僕，倏然間感到一絲絲的違和感，但是那種感覺轉瞬即逝。我也沒有過於去在意。

    「那麼能解釋一下我頭上的傷麼？」

    「是。我明白了。」

    女僕再度向我行了一個禮，然後開始一本正經的說道：「小姐和朧少爺是青梅竹馬，小姐一直暗戀着朧少爺。但是小姐到結婚的年齡時，老爺和少奶奶為小姐訂了一門親事，當然是未經小姐同意的。於是在婚禮的前一晚，小姐出逃並且和朧少爺一起回到這個村莊，然後在禁區一起生活下去。」

    「露娜是貴族麼？」

    「是的。」

    如果露娜是貴族，那麼露娜可能是會魔法的。

    「出逃到這個村莊後，小姐便計劃和朧少爺一起去禁區生活。但是很不幸，在路途中朧少爺為了保護小姐而受了傷。」

    「我……昏迷了多久？」

    我摸着頭上的紗布問道。

    「三天。」

    三天麼……也就是是說露娜的家人隨時可能追過來了。

    「那個禁區是怎麼回事？」

    「抱歉，我不能透露更多。」

    女僕向我行禮以表歉意。看來她不會再透露更多了。但是和女僕說話總會感覺到一種違和感，卻總是不明白到底哪裏不對。

    我昏迷了三天，這意味着露娜的家人隨時可能追到這裏。那時肯定是面臨選擇的時候。不過……可惜，我不是朧，也不想捲入什麼麻煩的事情，所以「選擇」從一開始就不存在。

    我明白這個決定對她來說是痛苦的，但是絕對是正確的。

    我用堅定的目光望向湖邊的少女。

    明亮的燈光，不過這些燈並不是用電力所照明的，更像是光魔法。寬敞的客廳，只是缺少了柔軟的沙發與用來打發時間的電視，與其說這裏是客廳倒不如直接說餐廳。房間很大，卻只有一張用來吃飯的桌子和幾把椅子。

    我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大口的享受着美味的晚飯。

    「小姐！您回來了！快趁熱吃……小姐？」

    滿臉陰沉的露娜拖動着疲憊的身體從門外走進來，無視了女僕的迎接徑直走向自己的房間。

    坐在餐桌前目睹這一場景的我將杯中的水一飲而盡，然後以眼神示意女僕繼續自己的工作。

    伴隨着木質地板發出的「吱吱」聲，我來到露娜的房間門前。

    「露娜，我有話給你說。」

    我將手伸向門把手。

    一陣電流倏然導入我的指尖。有痛感卻無傷痕。

    電？明明是木頭卻有電？難道是露娜的魔法麼？

    「露娜，仔細聽着！」

    我倚靠在門旁的牆壁上。

    「你……」

    這樣子真的好麼？我捫心自問。……對！這是最正確的選擇！

    「你……你喜歡的人已經不在了！這也是一個忘掉他，過上舒適生活的好機會！」

    門內無人應答。

    「雖然我不知道『朧』是個怎樣的人，但是……」

    這樣真的好麼？我再一次的捫心自問。……對！這是最好的、最正確的做法！我不會動搖！

    「你根本什麼都不懂！！！」

    屋內傳來少女的回單，緊接着一陣響聲傳來。

    「小姐！您去哪兒！」

    屋外傳來女僕的喊聲。

    喂！這個傢伙居然跳窗！！！

    朝着女僕面向的方向，我追了出去。我的身後傳來女僕的聲音，但我的耳邊充斥着風聲，什麼也沒聽清。

    這樣真的好麼？我一遍又一遍的詢問着自己，也一遍又一遍的肯定。這不僅能讓她過上舒適生活，也能讓我不被捲入麻煩的事情。這是一舉兩得的好事！

    可是，你讓她的心受傷了，不是麼？

    我的腳步倏然沉重萬分。

    心靈的傷痛是難以治癒的，也是最為痛苦的。有過經歷的我是深知這一點的。也正因此，我為了避免傷害到他人而開始獨來獨往。而現在的行為又算什麼？

    齊凡啊齊凡，一直不想被捲入麻煩的事情去忘記了自己最初的原則了麼？

    不傷害他人的情況下獨來獨往……看來這回不得不捲入事件了。

    我的嘴角微微翹起，露出無奈的笑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