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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蘇偉的棉坎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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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後,寒風便沒命地吹。筆神閣 bishenge.com特別是這樣的一個山岡,哪裏有擋風的地方。好在,蘇偉用木棍、玉米秸將窩棚圍個嚴實,屋頂也是用一些木棍、玉米秸套牢些繩索結實耐用,他還按了一個門,是木板做成的,雖然不雅觀,但也算能遮擋些寒風。可這沒命吹的風,無不找個機會進來,進來後便歇斯底里地吹。白日裏還好說,蘇偉下井幹活,不覺得寒冷。夜晚回家,可就不是這個樣子了。自從這煤礦姓了高姓,夜班值班的事情便不屬於他了,是誰,當然都是高懷遠安插的親信了。「誰管他呢,有了盜賊將整個礦廠搬去也和我無關,我才巴不得落個清淨呢!」蘇偉將二叔蘇華給的棉衣裹得嚴嚴實實,可嘴角無法合攏,牙齒打顫。入睡,那是很難的事情。索性,他去找些柴草、木棍點上一堆火取暖。他出去了,很快回來了。外面風大,即便點着,也不起多大作用。在窩棚吧,窩棚面積並不大,點燃一堆火還是要小心些,稍不留神,火竄到了屋頂整個窩棚便會化為灰燼。他在面前放置小堆柴火,用洋火點燃。火苗柔和地將蘇偉的影子映在窩棚的牆壁上,歪歪斜斜,窩窩憋憋。火苗儘管小,似乎捧在手心裏,但是對於蘇偉來說便有了溫暖,這溫暖迅速傳遍了全身,凍僵的手腳開始舒展開來,臉龐也透了紅光。

    「偉兒?」外面有人喚他。

    「是二叔嗎?」蘇偉猜想是二叔蘇華。

    蘇偉擰開了門上的鐵絲,門開了。二叔蘇華搓着雙手,低着頭,彎着腰進來了。他詢問蘇偉冷嗎?蘇偉直罵這鬼天氣。蘇偉再次將門板栓實,與二叔蘇華對面盤腿坐着。二叔蘇華見火小了一些,拿些木棒架起,火勢又上來了。他從懷裏竟然掏出了兩個窩頭。他問蘇偉餓了吧。怎能不餓呢,蘇偉正是長身體的時候,礦上發的窩頭也只能夠他塞牙縫的,腸胃的事情怎麼也無法照顧。二叔蘇華用一根小木棍插住窩頭放在火上烤,「你嬸子做的,玉米面參雜了些地瓜,有些黑不溜秋,但是味道確實還是不錯,在火上一烤,焦酥通透。」隨後,他將鼻子靠近窩頭,微閉雙眼,嘴角蹦出了兩字,「真香。」

    蘇偉一蹙眉梢,他記得嬸子的不好來,高聳的顴骨,薄薄的嘴唇,柳葉道岔眉,尖酸刻薄,就是一個害人精。又想起她與賈三濤在玉米地的事情,他不敢多想,丟人的事,丟的是二叔的人,也丟的是他蘇偉的人。

    「實際上你嬸子是很好的人,不管怎麼說日子還得過吧!」二叔蘇華哀嘆一聲。

    「二叔,現在礦上有些變化哩?」

    「好小子,你也看出來了。」

    「嗯,嗯,」

    「任何事情都要思考一二,無論是工人、把頭、還是礦長、高懷遠,甚至是日本人,將他們琢磨透了,所做的一切便有了選擇。」

    「嗯,嗯」蘇偉覺得二叔蘇華說的話有道理,至於什麼道理,他還真得搞不清楚。二叔蘇華繼續說,「最近不算太平,礦上經常有偷盜,他們說是附近村民所為,但是我估摸着不像,說不定有內奸。」蘇偉吃在嘴角的窩頭有些停頓,他疑惑道,「內奸,誰會是呢?」「這還用說,高家人唄!」「高家人?」「以後會有好看的了……」蘇偉微蹙眉宇,道,「管他呢,只要和我無關就可。」二叔蘇華點頭。吃了一個窩頭,蘇偉身上便有了力量與熱氣,他舒活了一下身板,將身上的棉衣鬆了一下,露出了寬闊的胸膛。二叔蘇華看到了,直誇耀,「偉兒,是練武的身板,有個好教頭,絕不亞於景陽岡武松。快十四歲了,簡直像個牛犢子,厚實、粗壯,有力道。」說得蘇偉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天色已晚,二叔蘇華起身走了,蘇偉送到門口,二叔蘇華不讓他出門,可是蘇偉還是送出了門。遠望着二叔蘇華在黑夜的背影,蘇偉想到了爹。他喃喃道,「二叔如果是我爹該有多好?」

    「你喚他爹不就成了。」一聲嘲笑加愚弄,蘇偉氣惱正要發火,轉身見是方大叔。他驚喜不已,忘記了寒冷。可是他四處尋找白馬,沒有。平日裏,方大叔來的時候都是「噠噠噠」「噠噠噠」的馬蹄聲先到,今日不同,無聲無息。再看,方大叔裝扮異樣,頭戴貂皮帽,身套黑裘大衣,腳蹬長筒靴,身板挺直,站着似松,儼然是軍隊上的長官做派。因為蘇偉與蘇童從小閒暇無事時,總會端坐在官道一側的小路上,像看風景一樣地望着來往的商人、饑民、軍人還有土匪。當有軍人通過時,高頭大馬上或者汽車上總有腳蹬長筒靴,腰挎盒子槍的將軍,那做派讓蘇偉不知道羨慕多少日。可是,眼前的方大叔與他們不同,他們盛氣凌人,眼睛望着蒼穹,而方大叔望着他,仁慈與善良的眼神中,蘇偉讀到了信任與真誠,這種眼神也是如二叔蘇華那般。他痴迷這種眼神。

    方年手中的包裹扔給蘇偉,蘇偉打開是兩個棉坎肩。方大叔說一個是給他的,另一個是給蘇童的。蘇偉脫下舊外套,穿上了棉坎肩,果然一陣溫暖。方年故意逗樂地上下注視蘇偉,隨後不住搖頭,道,「不像,就是不像,這眼睛、眉宇、下巴,這大腳板子,虎背熊腰,一頓飯能吃十斗米,再說那個蘇童,眉清目秀,嘴角微翹,身體虛弱,像個娘們,做個戲子不錯,你倆不是一個娘生得吧?」

    「你們倆才不是一個娘生的……」蘇偉一聽見不中聽的話立刻要反駁,但是今天正要反駁,猛然意識到是方大叔,他還是有所顧慮的,這顧慮不是害怕,而是敬重。蘇偉很少敬重別人,這個世界上,到目前為止,除了娘,二叔蘇華,還有忠厚的老礦長,現在再加個方大叔,能讓他敬重的人還真得掰着手指頭數個遍來。

    方大叔抬手要打,他是假打,心裏喜歡,他在試探蘇偉。方大叔的一拳竟然被蘇偉躲避過去,方大叔再使拳,蘇偉又躲了過去,哪知方大叔變掌,掌生十八拳,蘇偉躲過了五拳,接下來的便結結實實地挨了十三拳,這十三拳,當然只不過是點到為止。稍作停頓,方大叔站定道,「中國武術是中國傳統文化的重要一環,是幾千年來我國人們用以鍛煉身體和自衛的一種方法。它包括搏擊技巧、格鬥手法、攻防策略和武器使用等技術。它體現中華民族對攻防技擊及策略上的理解。加上經驗上積累,以自立、自強、健體養生為目標的自我運作,套路運動有拳術、刀、槍、劍、棍等。練習套路時顯示出身體動作之優美姿態。中國武術往往帶有思想冶鏈的文化特徵及人文哲學的特色、意義,對中國人的性格發展有着深遠影響。中國武術門派眾多,我們少林拳術有少林十八羅漢手,少林七十二手,朝天踏地二手、排山運掌,猛虎推山四手、黑虎伸腰四手、雁翼舒展一手、揖肘鈎胸一手、挽弓開膈一手、金豹露爪一手、腿力跌盪四手。『至達摩師圓寂……數百年後及有覺遠上人……剃度少林……發展為七十二手法。蘇偉,你要有一年的基本功,才可以輔助於其他拳腳的訓練,再兩年再配以兵器……」

    蘇偉欣喜,道,「我這便是學習武術了?」

    「是的!」

    「你就是我師父了。」

    「不,我是你爹。」方大叔故意開玩笑。

    「那不行,我有爹的,你還是師父吧。」


    「你不是不喜歡你爹嗎?」方大叔還在逗他。

    「不喜歡歸不喜歡,爹就是爹,師父就是師父。」

    方大叔聞聽,點頭。停下了拳腳,身上便生了寒意。方大叔還是進窩棚來。蘇偉引方年進了窩棚。火早已熄滅,黑咕隆咚,蘇偉找洋火沒有找到,方大叔從懷裏掏了出來。點燃一堆小火,整個窩棚被照得透亮。方年環視屋頂與屋牆,不禁讚嘆是個好地方,舒適,安靜,與世無爭。他從懷裏掏出兩支煙一支給蘇偉,一支留給自己。

    「這是什麼?」

    「煙!」

    蘇偉學着方大叔的樣子點燃後往嘴裏一放,猛地抽了一口,嗆得他一陣咳嗽。方大叔一陣大喜,「毛頭小子,就是說你呢。這煙像太極看似輕柔不力,猛地用力,也是暴烈辣口。」

    蘇偉聽了方大叔之言緩緩用嘴角輕抽,慢慢舒緩多了。抽了一支煙,方大叔又給了一支,蘇偉沒有拒絕。方大叔說想聽蘇來的故事。蘇偉哪裏願意講述。可是,方大叔有了意願,蘇偉也不能推辭。他便說道,「我爹蘇來一天到晚就知道唱戲,給村民唱也就算了,可是他專門給地主老財唱,楊家莊的楊德財是個什麼東西,吃人不吐骨頭的貨色,他給人家拜上仁兄弟了,楊德財的兒子又是什麼貨色,臉蛋打扮的不男不女,像個妖精;還有那高懷遠,更是心狠手辣,大旱那年好幾千饑民到他家要飯,他竟然開槍打死了數十個,什麼東西,我如果有槍,我非得打死他不可。」

    「我有槍。」方年看蘇偉興致正濃,從懷裏掏出槍放在他手中。

    「我去打……」蘇偉手握着手槍,竟然不知道如何使用,引得方年一陣狂笑。方年將槍收回到懷裏,蘇偉看了幾眼方大叔,疑惑寫到臉上。

    「繼續說吧!」

    「你說,我爹給他們唱戲,可好,我妹妹金花險些被餓死。那日,他帶領他的師兄弟從高家大院喝酒回來後,我一氣之下將他的『百寶箱』與柳琴砸個稀爛,整日裏唱戲,那柳琴戲算個什麼玩意,唱戲能當飯吃。」

    「好,砸得好!是我,我也給砸了!」

    蘇偉心裏激動,從內心湧現到眼眶的淚水終於再也控制不住,「啪嗒」「啪嗒」落在地上。因為這些,他不知多少次問過自己,甚至他懷疑自己做的是否正確。現在說來,只有方大叔是贊成的,他想也許世界上也只有他一個人是贊成他的。蘇偉「撲通」跪在地上,他泣不成聲。方年將他攙扶起來,他越發喜歡蘇偉了,從他微翹的嘴角就能看得出來。

    「棉坎肩暖和吧?」

    「暖和,方大叔,是你做的吧?」

    「咱是男人,能玩針線活嗎,那不就是一個娘們了。只有你哥你爹才那副德行!」

    「我爹我哥也不玩針線!」蘇偉較真地說。

    蘇偉又問起方大叔的皮大衣,方大叔問他喜歡嗎?蘇偉說喜歡,方大叔說喜歡就送給他了。蘇偉原本應該是高興的,不知哪來的話語,他問道,方大叔,這皮大衣是你偷來的吧?方大叔說,是啊,是偷來的,你敢穿嗎?蘇偉說,怎麼不敢穿,方大叔即便偷也一定是偷高家大院那樣的主,我也偷過,被高懷遠好一陣毒打。蘇偉竟然說出了實話,方大叔又是一陣大笑。

    很久,蘇偉總算累了,困了,他坐着就睡着了。方年攙扶他睡好,又將地上的棉被蓋在蘇偉身上,又壓上了他的皮大衣,蓋實了四周,他才放心。他又從懷裏抽上一支煙,在煙盒上敲打片刻,他沒有用洋火點燃,而是撿起地上的一個木棍。煙塵很快便在四周瀰漫開來。此時的他沒有微笑,沒有感情,只是茫然地呆坐着。又是許久,腳下的火快要熄滅了,他沒有加柴,等些許火星接近熄滅的時候,他站起身用腳碾滅了,隨後,走出了窩棚。

    他站在山岡上遠望着近處的煤礦,隨着東方漸漸露出了蒼白,四周也現出他本來的面貌的時候,方年回頭再看蘇偉生活居住的小窩棚哀嘆了一聲。他將包裹向身後一甩轉身奔向蘇家樓。

    蘇家樓外的老槐樹就在眼前了,冬日的老槐樹沒有生氣,雖然不像乾旱那年枯黃凋零,但也像一個垂死的老人,似乎只能夠呆望。方年有些猶豫了,有些憂鬱了。他轉身想走,但是走出一段路之後,又迴轉身,迎着老槐樹而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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