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萱,你怎麼了?」
柴傾城嚇了一跳,側頭看到了曹紫萱看起來十分蒼白的面孔,開口問道。大筆趣 www.dabiqu.com
曹紫萱好像沒聽見一樣,整個人呆呆地坐着。
鄰桌那兩個人的聲音再度響起。
「聽說是那柳小姐看上了來府中教書的窮書生。跟人家跑了。」
「唉,這富貴人家就是規矩多,聽說那柳小姐為了此事,求過好幾次那柳大人,卻被柳大人關在房中不讓出來,十分沒有辦法,才出此下策。」
「嘖嘖,這下也好,找一個沒有人能找到的地方過他的逍遙日子去,再也不回來就是了。」
幾句話源源不斷地傳入柴傾城他們幾人的耳中。
「老爺本來說是要將那個此事按下不發,沒成想也不知道是誰泄露了消息,鬧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現在啊,嘖嘖,已經鬧得京城人盡皆知了。」
「唉,就是可憐咱們弟兄,下着這麼大的雨還要出來尋找。」
另一個也跟着嘆了口氣,「快吃吧,吃完還要去找呢。」
然後兩人便不再說話,低下頭去吃飯。
人盡皆知,沸沸揚揚。
這八個大字傳到曹紫萱耳中幾乎像是一記又一記的重錘重重砸在她心上。
曹紫萱臉上沒有一絲血色,抬頭正好對上了蕭景軒的目光,見對方眼中投來了安慰的眼神,這才算是找回來一點魂兒來,轉頭看向一臉擔憂的柴傾城,搖了搖頭,「我沒事。」
柴傾城眉頭一簇,臉色都蒼白成這個樣子了,怎麼可能沒事。
「你到底……」
柴傾城剛說出三個字來,就看見蕭景瑞對着自己微微搖了搖頭,做了個無聲的口型。
「不要再問了。」
柴傾城一愣,心中滿是疑惑,難不成那與他們私奔的柳小姐與曹紫萱有干係?
若真是這樣,那曹紫萱確實是有些慘了。
在現代都有這種一個人犯了錯,父母兄弟都要跟着挨罵的現象,更何況是在這教習更加嚴化的古代。
若是家裏面的女孩子做出了這樣跟別人私奔的事情,恐怕其他女子的聲譽都會受到影響。
蕭景軒和蕭景瑞則是對視了一眼。剛剛決定三日後舉行封后大典,在這個節骨眼上曹家出事,出的還是女子私奔這種與女子清譽大有妨害的事情,這裏面的事情恐怕不簡單。
兩人對視一眼,心中皆是一沉。
待到雨稍微小一點之後,四人便不再停留,馬不停蹄地奔了回去。
原本蕭景軒是準備送曹紫萱回國公府的,但是等到四人進了京之後,便有暗衛過來,俯到蕭景軒耳邊說了些什麼,只見那蕭景軒聽完之後,臉色一瞬間變得凝重起來,對着面前的蕭景瑞叮囑了一句之後,轉身回了宮。
最後還是蕭景瑞和柴傾城一起將曹紫萱送回了國公府。
「紫萱,你別害怕,我回到宮中再去打探打探。」
柴傾城嘆了口氣,對着曹紫萱安慰了一番,這才轉過頭來,回了宮。
——*——
金鑾殿中。
「你說什麼?」
換上一身明黃色龍袍的蕭景軒看上去帶着幾分上位者的威壓,語氣中帶着些慍怒,探身看着跪在最前面的徐大學士。
「陛下……」那徐大學士默默在心中咽了一口口水,抬頭
看了天子一眼,又立馬低下頭去,聲音有些顫抖,偷偷朝着旁邊看了一眼,這才鼓起了勇氣,繼續說道:「陛下,封后大典在即,在這個緊要關頭那曹家又出了這般……」說着,那人頓了頓,似乎在斟酌着措辭,「傷風敗俗之事,還請陛下收回成命。」
說完,便長長地拜了下去,像是某種信號一般,後面的兩排大臣全都跪了下去,齊聲道:「煩請陛下收回成命!」
蕭景軒的眼光從那群跪在地上,低着頭的朝臣身上掃過。
「你們這是在……逼迫朕嗎?」
那徐大學士的腦袋重重磕在地上,聲音中帶上了些激動,「聖上!兒女情長事小,家國大事事大,還望陛下以大局為重!」說着,又重重磕了下去,「萬萬不要因為區區一個女人影響社稷江山啊!」
蕭景軒垂眸看了徐大學士一眼,右手中明黃色的奏摺幾乎要被捏碎。
「不要再說了!」
蕭景瑞的聲音中帶着些怒氣。
「聖上!」
顯然那徐大學士並不想放過他,抬起頭來,露出又紅又腫的額頭,神情淒淒地看着蕭景軒,一副忠心為主勸諫的模樣。
「朕說退朝!」
蕭景軒看了底下跪着的眾臣一眼,蕭聲音猛地抬高,看向底下眾臣的眼神也變得犀利起來。
這句話擲地有聲,像是一柄重錘一樣直直砸到每個跪着的人心裏。
「微臣惶恐。」
眾臣連忙重重磕下頭去。
蕭景軒的語氣猛然加重,深深看了底下眾人一眼,一甩衣袖,直接從龍椅上走了下去。
眾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重重嘆了口氣。
那之後,蕭景軒哪裏也沒去,直接將自己關進了養心殿中,誰來也不見。
「楊嬤嬤,那些大臣還跪在外面嗎?」
蘇柔兒斜躺在榻上,眉宇間儘是郁色。看見楊嬤嬤急匆匆從外面走進來,睜開眼睛,開口問道。
「是,娘娘。」楊嬤嬤面上帶着一絲惆悵,嘆了口氣,底細偷取答道。
「這些人還沒完沒了了。」蘇柔兒的聲音猛地抬高了幾分,胸口劇烈起伏起來,「咳咳……」剛剛說完,便激烈咳嗽起來。
楊嬤嬤見狀連忙走到蘇柔兒面前,伸手替她順着後背,擔憂地看着她。
「娘娘一定要保重身體啊。」
蘇柔兒抬頭看了她一眼,對着她搖了搖頭,伸手將嬤嬤輕拂着自己的手撥開,深深嘆了口氣。「有他們堵在這兒,我的身子怎麼好得起來。把他們都遣走!」蘇柔兒似乎有些慍怒,指了指外頭,「他們不走,那哀家走!」
說完,又劇烈咳嗽起來,上氣不接下氣,看着楊嬤嬤眉頭一緊,連忙跑到外面端了藥進來。
「娘娘,快喝了藥吧。」楊嬤嬤伸手伺候蘇柔兒將熱氣騰騰的藥汁喝下,在心中默默嘆了口氣,「如今曹家出了這檔子事,誰也沒有料到啊。」
蘇柔兒長長嘆了口氣,「皇上那邊反應如何?」
楊嬤嬤看了蘇柔兒一眼,斟酌着開口答道:「聽御前伺候的奴才們說下朝後就將自己關在養心殿中,沒有出來。」
蘇柔兒只覺得眉頭一緊,這怎麼行!
軒兒一直冷冰冰的,這下好不容易有了心悅之人,在這節骨眼上竟然出了這樣的事。
思及至此,蘇柔兒朝
着外面看了一眼,她能想像到外面淒悽慘慘跪了一排的狀況,嘆了口氣,想着軒兒這幾年來的狀態,「軒兒真的不容易。」
楊嬤嬤也跟着嘆了口氣,試探着問道:「那外面的大臣們,娘娘打算怎麼辦?」
蘇柔兒沉思了片刻,似乎在做一個極其艱難的決定,最終長長嘆了口氣,「軒兒為了社稷已經犧牲了太多。」
楊嬤嬤眉頭一皺,「娘娘的意思是……」
蘇柔兒抬頭看了她一眼,眼中全是堅定,聲音中帶着太后的威嚴。
「擺駕,養心殿。」
待兩人收拾得當,出了壽康宮的時候天已經微微黑了下來,宮中的小道上太監宮女們行色匆匆,每個人臉上都是一副凝重之色,似乎感受到了主子們心情不好,越發謹小慎微起來,生怕犯了什麼錯誤被發落了。
這群奴才其中,當屬在養心殿當值的小太監最為緊張了。自從今日午後朝臣們群奏之後,陛下的心情就很不好,一直將自己關在養心殿中不出來,就連晚膳都沒有用。
「小祥子,今日陛下心情不好,當差務必要十萬個小心,知道了嗎?」
總管劉公公側身對着身邊的小太監叮囑了一句,然後將手中的托盤遞了過去。
「將這參茶端進去吧。」
小祥子接過了參茶,仰頭看了自己師傅一眼,「師傅,我看陛下是八成不會喝了。還要送進去嗎?」
「糊塗東西!」
小巷子剛說完,頭上就猛地被重重地敲了一下,仰頭一看,劉總管撣了撣手中的拂塵,斜眼瞪了自己一眼,語氣頗有些嚴厲。
「教給你的東西都教到狗肚子裏去了嗎?陛下喝不喝是陛下的事,我們做奴才的,不管到了什麼時候,恪守本分都不會有錯。」說着,頓了頓,對着小祥子擺了擺手,「快去,一會兒參茶該涼了。」
「知道了,師傅。」
小祥子點了點頭,轉頭小心地推開門走了進去。
那劉總管站在門口,嘆了口氣,這孩子跟着他的時間也不短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長進。
不一會兒,果然門「吱呀」一聲開了,小祥子的腦袋從裏面伸了出來,緊接着是手上的參茶,完好如初。
那小樣子哭喪着臉出來,對着自家師傅搖了搖頭。
「唉,陛下這次是真的心情不好。」
劉總管嘆了口氣,「罷了,我們就在門口伺候着吧。」
這話剛說完便看到從遠處過來兩道有些焦急的身影,連忙揪着小祥子的衣角,兩人跪下去給來人行禮。
「太后娘娘鳳體安康。」
「起來吧。」
蘇柔兒衝着劉總管二人擺了擺手,朝着裏面看了一眼,燈火通明,「陛下還未就寢?」
「可不是嘛,今日的晚膳都沒吃,可真要把人給急壞了。」
劉總管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指了指小祥子手中的參茶嘆了口氣,「剛剛送進去的參茶都沒有喝。」
蘇柔兒看了一眼那參茶,再抬頭看了一眼燈火通明的養心殿,眉頭壓得更深了。
「參茶。」
劉總管一愣,連忙將小祥子手中的參茶遞了上去。
「楊嬤嬤,你在這麼等着。」
說着便推開門走了進去。
「不是說了沒有我的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許進來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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