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除夕晚宴

    「那就好……那就好……」京城中的變化實在是太快了，快到五皇子心中都有些浮躁了。

    但是有一點，五皇子還是十分欣慰的。

    就是安國公一直站在他身邊，與他共謀大事，這份忠義他也是記得的，「安國公，等事成之後，你便可以為愛子報仇了。」

    這也是安國公唯一要求的，對於五皇子來說，不過是順水推舟的事情。

    「臣謝過五皇子體恤。」他如今什麼念想都沒有了，所做一切也只是為了給然兒報仇了。

    無論如何，太子是一定要死的！

    五皇子自然是知曉安國公對太子的恨意，也是心中着實放心。

    今日與安國公再次商議，他倒是更為安心了。

    只等……只等時機了……

    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便是他的了。

    安國公看着五皇子眼中貪婪的神色，低垂的眼睛，卻是不多說了，只待五皇子享受着事成之前的憧憬，然後恭送着離開。

    等五皇子離開了，安國公眼中化不開的恨意是更深了，就連聲音中都有幾分陰沉，「本公讓安排的事情可安排妥當了？」

    安國公的話音一落，便立刻有一人從暗處顯現出來，跪在地上回話，「主子，二十人死士已備齊。」

    「那些炸藥可運回來了？」安國公的聲音跟冰鑿一般，像是地底下的幽靈一般。

    「最多三日，炸藥便能到了。」這回話的暗衛，也是戰戰兢兢的回話。

    安國公這才臉上多了幾分笑意，但是配上眼中的陰沉，更是讓人看着猙獰。

    半個月後才過年，這時間也是綽綽有餘了。

    太子，必須要死！

    安國公眼中的恨意愈發的深。

    造反之事，成敗哪裏有準數，五皇子愚蠢，他可不愚蠢。

    若是成了，自然是好。

    若是不成，他便要所有人給陪葬！

    自然，這件事安國公是瞞着五皇子的。

    此刻，五皇子怕依舊沉浸在登上帝位的美夢，卻沒有看出來其中的兇險。

    京城中暗潮湧動，但是表象之上卻依舊是與往日一般的和諧。

    壓根看不出來，這不久的皇城之中，就要有刀兵血刃之像。

    晉王府內，也是一切依舊。

    大家都在準備着一件事，便是進宮參加年宴。

    這是一年之中，在宮中舉行最重要的宴會了，誰也不敢耽擱的。

    青玉苑內，自然也是上下打點妥當好一切。

    蘇柔兒忙的團團轉，倒是忘記之前蕭寒的異常了。

    「今日便是要進宮參加宮宴，每一錯處都不可有。」蘇柔兒給楊嬤嬤與巧玉說了一會，便沒有多少擔心了。

    楊嬤嬤是宮中的老人，自然是會將一切都打點妥當的，巧玉又在一旁幫襯着，蘇柔兒只要將軒兒顧好就行了。

    因為進宮的緣由，許久不露面的晉王妃，也是難得的抱着瑞兒從蘅蕪苑中出來，臉上上着濃妝，也分毫看不出來虛弱的模樣。

    只是這些時日，身子卻明顯消瘦了許多。

    進宮的馬車也就早早的準備好了，晉王妃就抱着瑞兒上了馬車，便就又沒有露面了。

    蕭景軒自然也是單獨一個馬車的。

    今日跟在蕭景軒身邊的便就是楊嬤嬤與蘇柔兒兩個了，這會在馬車內搖搖晃晃的往宮內去。

    這會還沒到宮內，就路上便能聽到許多熱鬧。

    軒兒這會也是規規矩矩的坐着，臉上也沒有什麼緊張，倒是一點也都不發怵。

    從宮外到皇宮內，足足走了兩刻鐘，等進了宮，又是規矩多的要命。

    軒兒便跟在晉王妃身後，小人兒也一副乖覺的模樣，晉王妃自然是一副慈母模樣。

    蘇柔兒與巧玉在身後跟着，自然是一句話都不多說。

    皇帝與大臣們在大殿之上，她們去的自然是以皇后為首的後宮，雖然規矩森嚴，但是今日這個日子一團喜氣，只要不做太過分的事情，自然是沒有人會怪罪的。

    等到了皇宮，先是要給皇后請安，然後再一齊跟着往宴會上去，因為都是女眷與孩童，也都沒有什麼不方便。

    蘇柔兒就秉着呼吸跟在軒兒身後，自是規規矩矩的，一點錯處都沒有。

    晉王妃全程冷着一張臉，只帶着軒兒坐到了宴席之上，便只看管着蕭景瑞，只是抽出空來給軒兒夾了一筷子菜，便算是禮數了。

    蘇柔兒在一旁低頭候着，對這樣的陣仗，着實是心中發怵。

    都是些她得罪不起的貴人，若不是因為軒兒的緣故，她當真是半點不想來這裏的。

    後院中零零散散的落座了，也算是十分熱鬧。

    大殿之上的熱鬧也是非凡，皇帝坐在高位之上，底下坐着一眾皇子與大臣，這會也儘是撿好聽的話說。

    推杯盞酒之間，大家面上也儘是笑意。

    蕭寒在一旁靜坐着，身邊也沒有什麼恭維之人，看着倒冷清。

    安國公此刻正襟危坐着，面上儘是冷意，因為喪子的緣故，面上儘是蒼涼。

    五皇子不平不淡的將神色往太子臉上掃視，眼中閃爍着晦暗不明的神色。

    再過了片刻，舞樂退下去，太子微微站起來，倒是斟滿了一杯酒對着陛下，說着好聽的話，「父皇，這杯酒兒臣敬父皇。」

    「父皇恩澤天下，蕭國繁榮昌盛，全賴父皇的庇佑。」太子這話也是說的漂亮。

    皇帝微微抬眼看着太子，自然是賞臉將太子敬的酒飲了。

    歌舞依舊，太子一落座，安國公便斟了滿滿的一杯酒，不緊不慢的站起來，端端正正的敬皇帝。

    一時之間，眾人一點聲音都沒有敢發出來。

    要知道，今年是多事之秋，安國公獨子穆然又沒了，這會眾人看着安國公的神色，也是各有不同。

    「皇上，老臣有話說。」安國公的聲音十分低沉，砸在這大殿之上，也是鏗鏘有力。

    五皇子也頓時間挺起了胸膛，一副藥勢在必得的模樣。

    皇帝微微低頭看着安國公，神色中也儘是複雜的神情，但還是耐着性子緩緩的開口，「今日是家宴，愛卿不用拘束，有什麼想說的便說出來。」

    這話自然也是客氣。

    但是，安國公既然開口了，又哪裏會輕易放棄。

    「今日是佳節，本來老臣不該這麼掃興的。」安國公這一開口，便讓人覺得有些不吉利，「但是，老臣心中有一言實在是憋了許久。」

    「臣

    請皇上廢除太子，再選能人重新冊立太子。」安國公這話一出來，不光是在場眾人的抽氣聲，就連皇帝的神色也是微變。

    「安國公，你可知自己在說什麼？」皇帝的聲音十分低沉，也多了幾分厲色。

    今日本來是佳節，他是不想發火的，但是安國公這話，着實是讓人聽着不悅。

    太子的神色也是低沉了許多，但似乎依舊能忍耐着。

    「太子無德，還請皇上罷免太子！」安國公的聲音又是在人群響起來，頓時間一片沉靜。

    今日是年關的宴會，安國公突然提了一嘴，實在不是一個好時機。

    而且……而且這話也是說的讓人心中害怕。

    「安國公，你醉了。」皇帝的聲音十分冰冷，冰冷的讓人聽着心中發寒。

    太子這會也微微緩過神色，看着安國公，眼中也是一片的凌厲，「安國公說本太子德行有虧，不知道安國公心中誰能勝任？」

    這話聽起來似乎根本沒有息事寧人的想法，而是將火焰攪得更高了。

    五皇子聽到太子這話，倒也是下意識的挺了挺胸膛，眼中有期待之色。

    安國公自然是不想遮攔，只是順着五皇子的話往下說，「普天之下，能夠勝任太子一職的，在老臣心中，便只有五皇子了。」

    這話鏗鏘有力的砸在眾人心上，卻是無人敢回應。

    這話，當真是逾矩了。

    「安國公，你放肆了！」皇帝的聲音明顯夾雜着些怒氣。

    在今日這樣費時候，又在這樣的大殿之上，這話也着實是過了。

    「放肆？」安國公倒是又重複了一遍這兩個字，臉上的笑意更是明顯了，「老臣若是放肆，自也不會等到今時今日了。」

    他這一生都是為了江山社稷，但是到頭來卻是什麼都沒有。

    「今日老臣心中之話句句出自肺腑，還望皇上定奪！」這意思是，不收回自己的話了。

    皇帝看着安國公，神色也愈發的冰冷，「若是朕不願呢？」

    這聲音十分的輕緩，但其中的嚴厲這色卻是半分未減。

    安國公直直的站起來，這會卻是連裝都不想去裝了，將手中的酒杯直直的砸在了桌上，「今日這太子不廢也得廢！」

    安國公索性連裝模作樣都不做了，身上陰冷的氣息讓人畏懼，再加上他逾矩的行為，讓在場的文武百官，眼睛都直了。

    若是平日，還可以說安國公過於跋扈。

    但是今日，這番作為也是太過了。

    蕭寒依舊是沉穩的坐在自己位置上，連眼皮都沒抬。

    在首位坐着的太子，眼睛微微眯了眯，不輕不重的斥責了一句，「安國公，你想造反嗎？」

    這句話，在此刻說出來，再加上安國公的作為，無疑給了眾人幾分暗示。

    若是平日，安國公是不敢的。

    但今日……安國公抬眼在眾人面上掃視了一眼，最後將神色停留在五皇子的面上。

    五皇子微微抬眼，將酒樽放下，身上也是多了幾分陰冷。

    一瞬間，大殿之上的氣氛就變了味道。

    「太子這話是說錯了，本公不是造反，而是撥亂反正！」安國公的聲音依舊陰沉，說出來的話也是讓眾人心中微微發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