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困難重重

    若不是這些病人的家人前來幫忙，他這裏也不知道亂成什麼模樣了。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若是再多一些人，怕是更要亂套了。

    周老這一說，蘇柔兒也是明白了，也知道這個事情也是很重要的，若是想要更多的病人進來，這個問題是一定要解決的。

    「若是請一個大夫要花多少錢？」眼看着人一多，這藥館只有三個人，肯定是不行的。

    周老搖了搖頭，「蘇姑娘，若是請旁的大夫來，一個月也要出去十兩多銀子。」

    周老是不願意這樣的，這十兩銀子差不多就可以治好一個病者了，這樣花出去着實是有些心疼了。

    蘇柔兒與周老是一樣的想法，她抬頭看了眼身後煎藥的兩個婦人，突然想到了一個極好的想法，「周老，或許有別的周全法子。」

    「哦？」周老聽蘇柔兒的聲音極為輕快，也着實是想聽一聽她的想法。

    「周老，前來看病的定有半大的孩子，總該有一些機敏的，不妨教一教。」蘇柔兒頓了頓，「也不用像您的徒弟一般厲害，只要識字，會抓藥材配藥，便差不多了。」

    這樣一來，周老只管着給病人診脈，旁的事情一概都會有人幫襯着處理。

    周老也是個明白人，自然是一下子就懂了，也覺得可行，「這樣一來，當真是便利了許多。」

    「不過，這些孩子一定挑一些好的，最好是沒有家人的孤兒。」蘇柔兒這樣想是有依據的，「一來也給他們一個容身之所，二來也能放心管教。」

    「老夫明白了！明白了！」周老笑呵呵的應着，也只覺得蘇柔兒想的極好，是一個極好的法子。

    說了這些話，蘇柔兒只覺得安心多了，只想着這院子滿了，也算能幫上許多人的。

    「周老，這幾天我會常來幫您看病人的。」眼下還是極其缺人的，蘇柔兒也想幫襯着一把。

    或許是這個法子是蘇柔兒一心想出來的，又費了不少的心思，蘇柔兒總覺得自己應該對這個藥館，對這些前來看病的人負責。

    所以，蘇柔兒也是一日不落的來藥館，每天早起到藥館看病人，日落回青玉苑，也是將這個事情當成正經營生來做。

    今日，藥館來了一個三十來歲的婦人，是被兩個婆子扶着進來的，個子又小又害怕，臉色煞白煞白的，也着實是讓人看着害怕。

    剛巧，今日周老出去了，只留了蘇柔兒一個人。

    「你們將她搬進來。」蘇柔兒一看這情況心就一沉，趕緊讓人將這產婦搬到單獨房間內，細細的診脈。

    這個產婦平躺在床上，本來不太顯懷肚子立馬挺的高高的，但是這婦人卻是瘦的骨瘦如柴，看着讓人害怕。

    看模樣也是極為疼痛的，嘴裏發出陣陣哀嚎，手都要將身下的褥子抓破了。

    蘇柔兒握着產婦的手腕，神色卻是愈發的沉重了，側臉問着一同前來的兩個婦人，「她懷了幾個月了？」

    「柳妹子懷了十多個月了……明明是到生的時候了，但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啊。」這說話的人也是臉色煞白，臉色也是害怕的不行。

    十多個月了！

    肚子也就是五個月的模樣,再加上脈搏那般微弱，蘇柔兒也明白了許多，冷聲吩咐着那同來的兩個婦人，「你們將人摁住，我去配藥。」

    蘇柔兒的聲音十分冰冷，倒是將這兩個人嚇住了，卻是不敢說別的，只是照看自柳家妹子，心裏也是着實不踏實。

    蘇柔兒皺着眉頭出了房間，親自去取了藥材，細細的將每一份藥材的分量斟酌又斟酌，臉上是從來沒有過的嚴肅。

    這個婦人懷中的死胎！

    若是再晚來個一兩天，命也就怕是沒了！

    蘇柔兒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雖然她知道自己的藥方是對的，但手也是忍不住微微發抖，死死的盯着人將藥煎好。

    蘇柔兒再回去屋子的時候，婦人已經沒多少力氣嚎叫了，虛弱的讓人害怕。

    一旁等着的兩個人婆子着實是害怕，一見蘇柔兒回來了才有了主心骨，「柳家妹子……柳家妹子……」

    都這副樣子了，分明是要命啊！

    蘇柔兒咬着牙，臉上的神色也沒有多輕鬆，但是被斗笠擋着，也是看不真切的。

    蘇柔兒不敢耽擱，只往床邊一坐，從袖口掏出銀針，扎在這婦人的胸口，這才將手中的湯藥給灌下去。

    這些動作在蘇柔兒腦海中也是演練過無數遍的了，眼下做起來也是熟練的不行。

    蘇柔兒斜眼看了一眼一旁杵着的兩個婦人，「你們去外頭抬着熱水進來，一會要生了！」

    「生……生了！」她們似乎也是沒想過孩子還能生下來，說話都哆嗦着。

    不過，就是瞬息之間的遲疑，這兩人趕忙出去找人要熱水。

    蘇柔兒靜心在床頭守着這個婦人，眼中也儘是凝重，靜靜的算着時間。

    只過了一會，原本床榻上睜不開眼睛的柳家妹子，此刻臉上儘是疼痛，眼睛也睜開了，倒是多了幾分清明。

    蘇柔兒知道，是藥效起作用了，忙拿出一片人參片塞在她的嘴中，用自己最溫柔的聲音開口撫慰着，「你別怕，一會就好了。」

    門外那兩個婦人只端着熱水進來，生生的聽到了一聲嚎叫的聲音，嚇的手都發抖了，但一想到裏面的柳家妹子，着實是擔心的，趕忙進去看看。

    此刻，柳家妹子身下也已經流血了，身下的褥子都是血。

    「愣着做什麼，過來接生！」蘇柔兒也是着急了，說話間也帶着怒氣，將那兩個人嚇得趕緊過來。

    這個柳家妹子肚中的孩子已經沒了生機，蘇柔兒用了墮胎的方子，將孩子用外力排出來，這樣或許能救大人一命。

    眼下，柳家妹子也是有了知覺，痛的身子都在發抖，與她前來的兩個人畢竟是生養過的，知道最基本的怎麼做。

    一個人給柳家妹子擦汗，一個人看着孩子的情況。

    蘇柔兒在床榻邊上看着，時不時用銀針扎她的穴位，讓產婦的神經放鬆些，好更順利的將孩子『生出來』。

    「看見頭了！」蘇柔兒只聽到這一聲呼喊，只覺得神經都緊繃起來了。

    「快將孩子拉出來！」蘇柔兒顧不上別的，心中也是十分着急。

    那婦人聽蘇柔兒這般說，也是嚇着了，怕傷着孩子，「這……這……」

    「孩子是死胎！再不將孩子弄出來，你們的柳家妹子也活不成了。」蘇柔兒拼盡力氣將這話說出來。

    那婦人雖然害怕，但是除了聽從蘇柔兒，別的文不知道如何，只能聽着蘇柔兒的話，手上一使勁，就將孩子硬生生的拉出來了。

    那孩子烏青一片，幸好是極為瘦小，才能被人一拉就輕易的與母體分離。

    蘇柔兒見孩子出來了，立馬將三根銀針扎入柳家妹子的小腹上，又將桌上另外一碗藥用最快的速度灌進她的肚子中。

    整個房間內死一般的寂靜，蘇柔兒做好了這一切，這才回頭看見這兩個婦人臉上驚恐的神色，也就順着她們的目光看去。

    蘇柔兒的眼神在接觸到地上躺着的死嬰，只是那麼一瞬間，只覺得鋪天蓋地的噁心蔓延但嗓子眼，再也忍不住了，彎着身子嘔吐。

    那個死嬰眼下就在那躺着，臍帶長長的，小小的身子皺在一起，勉強看出來人形。

    尤其是那個小腦袋縮在一起，眼睛卻突兀出來了，都能看到眼珠子，無端的駭人。

    蘇柔兒這一吐，另外兩個婦人也只覺得噁心，嘴巴里直冒酸水。

    門外傳來腳步聲，周老一回來就收到消息，又聽說關在屋子內許久了，撕心裂肺的嚎啕聲，眼下也顧不得別的，直直的往屋子裏闖。

    周老一推開門，就看到一片血腥，地上躺着一個極為難看的死嬰，蘇柔兒在一旁嘔吐的不成樣子。

    床上躺着一個婦人，渾身是血，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周老只覺得心狠狠的顫了下，連忙上前摸了摸柳家妹子的脈搏，這才鬆了一口氣。

    還好，人沒有死！

    周老這才細細的給她診脈，雖然依舊如細絲一般漂浮，但是人都命卻是保住了。

    蘇柔兒這會才止住了吐，見周老來了，這才放心的跑出去，在院子中大口的喘氣，才覺得自己活過來了。

    也不知道過來多久，周老將屋內都收拾打點妥當了，這才出來看蘇柔兒，見蘇柔兒依舊在院子中發呆，只是微微嘆了一口氣，去一邊倒了一杯茶水，向蘇柔兒走去。

    「蘇姑娘，喝杯茶水壓一壓。」說實話，周老今日才當真是敬服蘇柔兒的。

    那個婦人的情況他也了解的差不多了，懷着死胎不說，身子又是那般弱，蘇柔兒卻硬生生的將她從死門關拉出來，着實是厲害。

    蘇柔兒接過周老手中的茶水，喝了一口，這才覺得稍微好了一些，"周老，她怎麼樣了？"

    "命能保住已經是造化了，只不過今後也是生不成孩子了。"周老嘆了一口氣，也是覺得可憐，卻也沒有什麼辦法。

    各人有各人的命數，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

    蘇柔兒長出來一口氣，不知道是為了保住這條性命欣喜，還是替柳家妹子的以後擔心。

    "蘇姑娘也不用難過，今日她能遇上您也是造化。"這人但凡是去了別的地方，怕只能是一死了，幸好是來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