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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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中一個侍衛轉頭，對着身後幾個只管看熱鬧的婆子，忍不住開口，「你們趕緊攔着啊！」

    蘇柔兒畢竟是王爺的女人，他們這些人怎麼敢真的碰到蘇柔兒半分。茶壺小說網 m.chahu123.com

    「讓開！」蘇柔兒眼睛通紅，看着擋在自己面前的婆子侍衛，臉上的笑意愈發冷了，從頭上取下來一隻鋒利的釵子，對着自己的咽喉。

    今日，若不讓她帶着軒兒離開，便讓她與軒兒一起死在這個晉王府。

    她連軒兒都沒有了，還怕什麼！

    蘇柔兒心如死灰，對自己也絲毫沒有心慈手軟的樣子，那釵子已經劃破了血肉，鮮紅的血液順着蘇柔兒的脖頸直直的往下流淌，將蘇柔兒的衣領都已經染紅了。

    「快去通傳王爺王妃！」這場面不是他們這些人可以控制的，就算蘇柔兒沒有死在他們刀下，是自殺的，他們也是擔不起這個責任的。

    蘇柔兒聽到『王爺』兩個字，臉上多了絲嘲諷，抱着軒兒的手沒了力氣，只與軒兒齊齊摔在地上。

    蘇柔兒將懷中的軒兒緊了緊，無助的坐在地上，頭髮將蘇柔兒的臉遮住了大半，看不清蘇柔兒的神情。

    晉王妃距離蘇柔兒的青玉苑最近，也聽下人將事情稟報清楚了，最先趕到了青玉苑，只見蘇柔兒在地上坐着，實在是不成樣子，「蘇側妃，眼下王爺心慈未處置你，你倒是先胡鬧開了。」

    晉王妃只當是沒有看見蘇柔兒懷中的軒兒，只當是不知情的樣子，對於蘇柔兒這般胡鬧，表現出一副心痛的模樣。

    木心在晉王妃身側，見蘇柔兒依舊活的好好的，下意識的將頭低下來。

    蘇柔兒也是命大，都將她的兒子毒死了，她卻什麼事都沒有。

    「我胡鬧？」蘇柔兒將頭微微抬頭，看着晉王妃的眼神中儘是怨恨，「王妃娘娘……我的軒兒沒了……」

    她知道，整個晉王府，最有理由讓她與軒兒死的便是晉王妃了。

    晉王妃的眉頭微皺，看着蘇柔兒這般模樣，再看她這般說話，心裏只覺得格外不舒服，「蘇側妃，本宮念你剛剛痛失愛子不與你計較，但你也要知道分寸。」

    晉王妃這般說話明顯是生氣了，蘇柔兒眼下的情緒已經沒了分寸，若是亂說什麼不該說的話，也是麻煩。

    「來人，將蘇柔兒拖回青玉苑，將門鎖上。」晉王妃眼睛裏分明多了幾分煩躁，低頭斜了一眼木心，心裏也是置氣了的。

    木心只將脖子一縮，將頭壓的低低的，本來糕點都順利送進去了，沒成想只軒兒一個人吃了。

    她……她也是疏忽了。

    蘇柔兒眼看着晉王妃身後的婆子丫鬟要上來拿自己，發出一聲冷笑，將捏着手裏的簪子重新抵在脖子上，「王妃娘娘，若是將我重新關回青玉苑，便只抬着我的屍體去！」

    蘇柔兒眼神決絕，分明是不將自己的性命當做一回事了，那些靠近蘇柔兒的婆子們，分明看着那簪子在蘇柔兒脖子上又戳了一個血窟窿，血止不住往外流，倒真將她們給駭住了。

    晉王妃眼下眉頭也緊緊蹙在一起，一時之間沒了主意。

    正

    當晉王妃猶豫的時候，一聲冰冷的怒斥聲傳來，「放肆！」

    晉王妃聽的清清楚楚，分明是晉王的聲音！

    眼下晉王到了，晉王妃自然也不能着急的處置蘇柔兒了，只是收了收面上惱怒的神色，規規矩矩的給晉王行禮。

    蘇柔兒看着那抹熟悉的玄衣身影，只覺得淚眼朦朧，牙齒緊緊咬着嘴唇，都滲出來絲絲血跡，讓自己不哭出聲來。

    晉王這會也走近了蘇柔兒，見蘇柔兒此刻的模樣，也是心中一痛。

    髮髻衣服凌亂不堪不說，衣領都染的儘是血跡，血跡斑斑的，看的人觸目驚心。

    此刻，蘇柔兒還依舊那釵子頂着脖子，血還沒有止住，淚眼朦朧的，偏偏咬着牙不哭，讓晉王的心一緊。

    「你將釵子扔了。」晉王本來是想斥責蘇柔兒的，但看到蘇柔兒這般模樣，偏偏重話卻說不出來了，心都被她抓的緊緊的。

    蘇柔兒聽到晉王溫柔的聲音，再也就忍不住了，眼淚奪眶而出，手一軟，釵子就滑落摔在地上。

    「王爺……軒兒沒了……」蘇柔兒將懷中的軒兒緊緊抱着，眼睛看着晉王，裏面儘是絕望，讓晉王心狠狠動了一下，憐惜之情一下子湧上頭來。

    晉王看着蘇柔兒懷中的軒兒，小身子一動不動，也發不出來一丁點聲音，再看蘇柔兒的神情也是明白軒兒不好了。

    晉王妃在一旁看着，見晉王明顯心軟了，忙出聲打斷，「王爺，蘇側妃是傷心過頭了，又是一身的傷，趕緊叫大夫過來看一看才是正事。」

    眼下晉王這個模樣，分明是對蘇柔兒心軟了，她得將這件事情緩一緩，往後拖一拖。

    「不！」蘇柔兒抱着軒兒往後退，臉上是晉王從未見過的絕望與恐懼，「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回青玉苑！」

    晉王看着這樣的蘇柔兒，心只覺得發疼，蹲下身子向蘇柔兒伸出手，「你不想回青玉苑，就不回！本王帶你回華安院。」

    不重要了！

    晉王不想計較別的事了，他只知道，他的柔兒眼下痛苦的都要死過去了，他不能丟下她。

    一時之間，青玉苑門口的氛圍也變化了許多，各個婆子丫鬟看蘇柔兒的眼神也多了幾分忌憚。

    晉王這個模樣，分明是對蘇柔兒心軟了。

    蘇柔兒似乎將晉王的話聽清楚了，又似乎沒有聽清楚，只是微微抬頭，看了一眼晉王，又看了一眼自己懷中的軒兒，只是直直的發愣，神情都木木的，一句話都不說。

    晉王妃在一旁看着，心一點點的往下沉，怕過了今日，晉王更放不下蘇柔兒了。

    別說是晉王了，就連她看着蘇柔兒這幅模樣也生出了三四分憐憫之情，更何況是晉王。

    這會，青玉苑門口也是一片混亂，一眾丫頭屏住呼吸，只看着晉王輕聲哄着蘇柔兒，半點動靜都不敢發出來。

    青玉苑不遠處，三個男子正急匆匆往青玉苑趕，領頭的是顧遠崢，臉上也是難得的嚴肅，身後跟着一個面具男子。

    這個男子身形俊朗，半張臉盡數被一張銅色面具遮擋着，也是讓人看不真切本來的模樣。

    他只是手中拉着一條手指粗細的繩子，綁着一個書生模樣的男子，緊跟着顧遠崢的步伐，身上冷冰冰的，無端的讓人覺得難以親近。

    而那被捆的嚴嚴實實的書生，正是被晉王妃關進府內牢的儒袍書生，眼下周身衣衫襤褸，身上血跡斑斑，也是沒有一塊好皮膚了。

    三個直直往青玉苑去，腳下的步子也是極為匆忙。

    只瞬息之間，他們三人便看到了青玉苑門口的雜亂的情況，也看見了蘇柔兒慘烈的模樣。

    顧遠崢身後的面具男子，本來就是一身黑色勁衣，眼下看到這個情形，身上的冷意更盛了，狠狠的扯了一下身後拉着的男子，跟着顧遠崢的腳步是更緊了。

    「王爺，臣有要事稟告！」顧遠崢一到這裏，也不多說廢話，而是直接將事情拋的一乾二淨，「是關於軒兒的身世，軒兒可能是王爺您的長子！」

    眼下這個情形，也恐怕沒有人願意緩緩的叫他將事情說明白。

    顧遠崢這話算是在這裏又炸開了，晉王回頭看着顧遠崢，眼中也儘是困惑。

    「顧謀士，混淆皇室血脈的罪責你可能擔當的起！」晉王妃只覺得顧遠崢說的荒唐，軒兒是蘇柔兒在勾欄里苟合才生出來的孽種，怎麼能與晉王牽扯上關係！

    顧遠崢聽晉王妃說的這般嚴肅，臉上卻是沒有半分慌亂的神情，只是對着晉王妃緩緩開口：「混淆皇室血脈可是大罪，若不是有確鑿的證據，在下也不敢開口。」

    顧遠崢看着蘇柔兒懷中的軒兒，面上已經沒了生機，也是心中一沉。

    雖然他們緊趕慢趕也過來了，可也沒有什麼用了，怕已經是遲了。

    但，這個事既然被挑出來了，那自然是要說的清清楚楚的，「吳燦，你來將這個事情說清楚。」

    吳燦聽到顧遠崢提到自己，先是直直的跪在晉王面前，背脊挺的直直的，臉上的神色被半邊臉盡數遮掩住了，「屬下見過王爺!」

    吳燦此刻下意識的將頭壓低了許多，頭上的散亂出來的幾縷細發將半邊臉遮擋住，只露出來另外一側稜角分明的臉，臉上是那種極其不自然的僵硬，顯得整個人愈發的冰冷了。

    吳燦這會出聲，晉王才算是正面看到了吳燦，將神色在吳燦面上掃了幾眼，卻沒有多少耐心了。

    「說！」晉王眼下滿腦子儘是顧遠崢剛才說的話，只覺得亂糟糟的。

    吳燦只將身旁的書生一扯，這書生立馬就摔在地上了，「這個人是盧城賈家的少爺，也是聚千院的常客，他在二樓包了一間地字房。」

    「但是……」吳燦看了一眼顧遠崢，「三年前，蘇側妃被賣進聚千院時，聚千院的媽媽將她送進了天字房。」

    這房間對不上是一回事，最重要的是，聚千院的媽媽能將這個事情記得清清楚楚，還是有別的緣由的，「聚千院的媽媽記得，有個男子直接出了一千兩包下了天字房，那媽媽只將蘇側妃送進去了。」

    吳燦說到這裏，顧遠崢分明咳了咳，這件事情也巧了。

    偏巧是他出了一千兩包下了那間房子，「王爺，就是您中毒的那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