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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柔兒眼下正做着長長的夢,她被困在火海里,怎麼都出不來,也沒有人救她,她拼命的掙扎,無論如何都無法掙脫,每一寸肌膚都被灼燒,痛的她想打滾。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晉王自然感受到了蘇柔兒的異樣,臉上儘是痛苦,身子不斷的掙扎抽搐,將剛喝進去的藥都盡數吐了出來。
「柔兒……柔兒……」晉王將蘇柔兒壓住,但見她依舊不醒來,又這般痛苦,實在是有些擔心。
「去!將顧遠崢叫來。」晉王不忍心看着蘇柔兒這般痛苦的掙扎,就算是一丁點的痛苦,他都不想她再承受了。
顧遠崢本在救治吳燦,聽到晉王的傳喚,也不敢耽擱,幸好吳燦的命保住了,體內的火毒也驅盡了,置於旁的也是不着急,那些灼燒的皮膚得一點一點的醫治。
顧遠崢到了晉王書房,見蘇柔兒掙扎的模樣,心裏也是有了幾分主意,只將一枚銀針送去蘇柔兒頭頂的百會穴,蘇柔立馬安靜了下來。
顧遠崢細細的給蘇柔兒診脈,與他想的一模一樣,「王爺,蘇妃是被夢魘了,眼下只是被自己困住了,只要屬下再施幾針便能醒了。」
剛才在樊樓也是着急,顧遠崢壓根沒有想到夢魘的事情,也是見到蘇柔兒的這一刻,才反應過來。
蘇柔兒畢竟是一個姑娘家,困在火里應該也是受盡心理折磨,怕都沒想過自己能活過來。
那種瀕臨死亡的恐懼,也是能將人折磨的厲害的。
顧遠崢依舊是拿出銀針,將蘇柔兒的穴位推演了一遍,將她體內停滯的氣血通了一遍,也是為她穩一穩心神。
只消了片刻,只見蘇柔兒臉上的苦楚已經褪去,眼皮微動,竟然有甦醒的跡象。
只是蘇柔兒只睜開一眼,便依舊昏睡過去了,晉王的眉頭皺的更緊了,「柔兒已經醒了,為什麼又昏睡過去了。」
晉王也是關心即亂,顧遠崢緩緩的將蘇柔兒身上的銀針收回,「王爺,蘇妃已經從夢魘中出來了,只是身體疲憊,實在支撐不住,所以昏睡過去了。」
「王爺無須擔心,等蘇妃睡足了精神,自然就會醒來。」顧遠崢這也忙了一個通宵了,眼底儘是血絲,也是一臉的疲憊。
晉王聽顧遠崢這般說,算是鬆了一口氣,臉上的神色也恢復了平日的樣子,不再那樣冰冷了。
「吳燦呢?」晉王知道,若是蘇柔兒醒來知道吳燦因為救她而死,恐怕這輩子都不能心安。
「回王爺,吳燦一條命保住了,也不會有後遺症,只是他那些燒傷的皮膚,恐怕一半都恢復不了。」顧遠崢微微嘆了一口氣,心裏對吳燦倒生了幾分敬佩。
那般九死一生的火場,他都敢衝進去,當真是勇氣可嘉,「王爺,屬下見蘇妃娘娘臉上也無灼傷,怕是吳燦拼着自己一身骨血護着的。」
當真是對自己能下了狠心!
晉王了一眼躺在床上,神色嫻靜的蘇柔兒,終究是鬆了一口氣,「本王知道了,你回去照看着吳燦,讓他放心。」
「是。」顧遠崢知道,晉王說這話,就是當吳燦是自家人,也算吳燦這傷沒有白受。
顧遠崢剛走到門口,就又被晉王叫住了,「今天樊樓
起火,本王需要知道其中的來龍去脈。」
恐怕只有傻子才會相信,這場火是一個意外。
眼下晉王與顧遠崢心裏都有了懷疑對象,只是等着證據而已。
顧遠崢回了雲閣,吳燦眼下就在他軟榻上躺着,身上裹着層層的白布,臉上已經隱隱約約的浮出些苦楚,怕是要受些磨難了。
普通的燒傷都能讓人受盡苦楚,何況吳燦此刻已經傷了一半肌膚,光這疼痛就能讓普通人喪失求生的意志力。
顧遠崢靜靜的站在吳燦面前,看着他過了一柱香的時間,狐狸眼中是從未讓外人見過的沉重與冷意。
吳燦這人,從一開始就讓他刮目相看。
之前是他事事妥帖,之後是他身後臥天盟的勢力,此刻就是吳燦本身了。
若是蘇柔兒與他只是私交,顧遠崢清楚的知道,吳燦不會拼着性命去救。
吳燦為的是什麼,他清清楚楚,因為九死一生,但凡救出來蘇柔兒,他吳燦就能進到晉王眼中,算是一步登天了。
「呵……」顧遠崢覺得自己想了這麼多,還真是沒用,誰人不是為了利益而活着。
吳燦所努力的方向,正是他與晉王樂於看到的,這樣就足夠了。
顧遠崢從暗格中拿出一枚黑色藥丸,按住吳燦的下巴,一下子就扔進去了,「算你小子好運,別人我還捨不得給他吃這般上好的藥材。」
雖然這樣說,但顧遠崢當真沒有一絲心疼,這些榮耀是吳燦拼着性命得到的。
是他該得的!
這一夜也過的也極為不安穩,晉王府內的眾人也是人心惶惶的,生怕自己沾染上了樊樓起火的事情。
只是一大早,顧遠崢剛眯了一會,就被下人告知,穆然一大早就離開晉王府,直直出了盧城。
顧遠崢臉上浮出一絲笑意,這還未打草呢,這蛇卻已經驚走了。
顧遠崢也沒功夫休息了,這件事實在是事關重大,得提早向晉王稟高,這穆然眼下是愈來愈無法無天了,實在是讓人頭疼。
顧遠崢還未到書房門口,就見羊毫在門口杵着,眼神一轉,就知道蘇柔兒醒了,肯定是晉王與蘇柔兒黏黏糊糊,羊毫這才在門口守着。
羊毫見了顧遠崢,也是微微行禮,臉上卻有些尷尬,晉王與蘇妃娘娘獨處呢,實在是不好讓人打掃。
「羊毫姑娘,你進去通傳一聲,只說蛇跑了。」顧遠崢臉上掛着溫潤的笑容,已經休息了一會,臉上的倦意也消散了不少。
房間內蘇柔兒雖然醒了,但神情卻是有些木然,似乎還沒有從昨晚的恐懼中出來。
「王爺,軒兒呢?」蘇柔兒突然回過神來,拽着晉王的袖子,一臉的驚慌。
昨晚那樣的場面,樊樓起了那般大的火,她着實是心裏忐忑。
「沒事……軒兒沒有事。」晉王摸了摸蘇柔兒的頭髮,「眼下別的你都不用擔心,只要養好身體就好。」
「王爺……」蘇柔兒抬眼,腦海里儘是大火中的慘狀,「門被鎖上了……好濃烈的酒味……」
蘇柔兒知道,樊樓失
火不是意外,一定是有人縱火。
一想到這裏,蘇柔兒只覺得害怕,身子都在發抖,讓晉王心裏不是滋味,將蘇柔兒擁入懷中,「別怕……沒事了……」
蘇柔兒窩在晉王懷中,所有的害怕與委屈盡數湧上頭來,眼淚不受控制的滴下來,無聲的啜泣,壓抑着自己。
晉王只覺得胸口被堵的慌,緊緊的抱着蘇柔兒,眼底儘是憐惜與後怕。
不會了,肯定不會有下一次了!
屏風外的羊毫見蘇柔兒倒在晉王懷裏哭泣,醞釀了好一會,終究是開口了,「王爺,顧謀士來了,說蛇跑了……」
羊毫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反正就是照着顧遠崢的話往下說。
晉王卻將這雲裏霧裏的話聽明白了,將蘇柔兒從自己懷中撈出來,讓她平躺在床上,放低聲音輕哄着,「本王出去一趟,你閉上眼睛乖乖睡覺。」
蘇柔兒只覺得晉王的聲音撫平她此刻的恐懼,只是點了點頭,將眼睛閉上。
晉王起身,到了屏風處又回頭看了一眼蘇柔兒,見她沒有別是什麼狀況,這才放心些。
顧遠崢在外間候着,見晉王出來,神色有些不虞,自然也不牽扯別的,只說穆然一事,「今天一早,穆然就出城回京了。」
「他倒是回去的及時!」晉王眼底閃過一絲陰翳,當真是對穆然動了真氣。
三年未見了,一見面倒是給了他一件大禮!
「王妃那裏?」顧遠崢有些忌憚晉王妃,穆然可沒有這些腦子,從穆然趕到晉王府,到之後的這些事情,怕晉王妃也是參與。
晉王此刻眼神也是晦暗不明,他一直就知道自己的王妃是胸中有丘壑的,但怕她許多主意是用錯了地方。
顧遠崢見晉王不說話,索性也就將自己心中最大的忌憚說出來了,「安國公這三年與五皇子走的極近。。」
雖然晉王妃是安國公長女,但此次回京,怕是安國公府已經不是當初的心意了。
「本王知道。」晉王深吸了一口氣,看着吾衡院的方向,「王妃陪本王在這苦寒之地待了三年,她的地位沒人能動搖。」
只是……來日方長!
顧遠崢此刻聽晉王這樣說,也明白了,也不再追問。但是蘇柔兒這裏,怕是要格外上心了。
「一個月後啟程回京!」晉王臉上也是十分嚴肅,「那些不緊要的人,就留在盧城了。」
晉王嘴中的『不緊要』的人,顧遠崢也明白了幾分,「王爺放心,屬下一定要帶去京城的人乾乾淨淨的。」
晉王從來是放心顧遠崢的,「諸事你看着來,只要吾衡院的人乾淨些就好。」
蘇柔兒這次差點燒死在樊樓,晉王着實是動了怒氣的。
顧遠崢領命,也就退了下去,進京之前這晉王府的安排,也夠他忙活一個月了。
晉王眉間依舊有鬱結,見顧遠崢離開了,依舊進去照看蘇柔兒。
蘇柔兒在床榻之上眼睛緊閉着,但神色依舊不輕鬆,晉王坐在蘇柔兒身邊,將蘇柔兒的被子緊了緊,只在床邊等着蘇柔兒甦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