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昔日舊友聚一堂，物是人非徒傷悲

    巳時一到，已經在赤燕國待了十幾年，仍舊持身中正，不曾低頭的幾位楚使依約而至。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幾人互相低聲交談，顯然不知道方武將他們召來究竟所為何事。

    就在這時，衛陽來到眾人面前，這些人衛陽都是見過的，鄂倫，杜心，蔣丘，還有一人名曰竇義。

    這些人年紀都在四十多歲，衛陽看着他們，心中想到這些人來時都不到三十歲，誰知道一轉眼十幾年過去了，人生又會有幾個十幾年？

    而隨蘇元一同前來的一百多位楚使，如今死的死，降的降，還能站在這裏的竟然只有這五人而已，實在讓人唏噓。

    衛陽與這四人一一見禮，這些人倒也一一還禮，衛陽並非楚使團的人，即便是做了方武的親衛，他們對衛陽也沒有多少敵意，況且，他們都深知蘇元十分看重衛陽，自然會給幾分面子。

    不多時，一位身着胡服之人從帳外走來，而那人滿面愁容，顯得心事重重的樣子。眾人見到那人到來，人人皆發出冷哼，一臉的不屑。來人便是降了丁靈王孟興的張勝。

    衛陽看到眾人的樣子，只好嘆了口氣，親自將張勝迎了進來。

    「衛陽兄弟，右校王召我等前來究竟所謂何事？為何還不現身？」卻是鄂倫率先問話，而其餘人皆是一臉疑惑地望着衛陽。

    衛陽見狀，微笑道，「各位不要着急，可汗召王爺有事，暫時不會回來。」

    說完，衛陽便向一衛士使了個眼色，那衛士得令，便自行離去。

    眾人聞言，更加疑惑，鄂倫問道，「右校王不在營中？莫非並非王爺召見我等？」

    「鄂大人，我在這裏沒什麼朋友，王爺見我最近心情不太好，就想着請各位大人過來聚一聚，其實並沒有什麼大事。」

    眾人聞言，更是面面相覷，但既然衛陽這樣說了，倒也不好多說什麼。唯獨坐在角落的張勝，一臉的若有所思。

    不多時，一眾僕人將食物和美酒全都端了上來，看着眼前的食物，衛陽心中對方武更是感激了幾分，這些可全都是方武的安排。

    待得吃食全部上齊之後，衛陽端起一杯酒，對眾人說道，「各位大人，衛陽在這裏無親無故，全靠蘇老伯和各位大人的照顧才會有今天，我敬各位一杯。」

    眾人聞言，卻聽竇義冷哼一聲，說道，「衛陽兄弟，若要敘舊，我等自當奉陪。只是我等身為大楚臣民，卻不可與那兩面三刀這輩同桌宴飲。」

    衛陽自然知道說的是誰，看了一眼張勝，卻見他一臉落寞的坐在角落，衛陽只得嘆了口氣，說道，「竇大人，我也做了赤燕的衛士，你不會是在說我吧？」

    竇義聞言一窒，說道，「衛陽，你並非楚臣，與我等不同，你當知我並非此意。」

    衛陽放下手中的酒杯，見四人的表情，便知道他們的想法與竇義是一般無二，繼續說道，「各位大人，你們到這異國他鄉已經十幾年了，心志堅定，衛陽十分佩服。」

    「與你們一同前來的一共一百多人，現在只剩下你們幾位在此了，而張勝大人雖然降了赤燕，但也是迫不得已，況且，他雖然降了，卻也是保住了蘇老伯，為什麼就不能握手言和呢？」

    鄂倫聞言，說道，「衛陽，並非我等絕情，只是張勝已做了赤燕的都尉，自然與我等身份有別，我等豈敢高攀？」

    此話一出，坐在角落的張勝更加羞愧難當，如果不是明白了衛陽召集眾人來這裏的目的，恐怕是無法坐住的。

    衛陽聽到鄂倫所說的話，知道無法憑几句話就讓他們冰釋前嫌了，只好作罷。

    「各位大人，我請大家來，只是為了敘敘舊，沒有別的意思，我們就各吃各的，隨意一些，可好？」

    眾人聞言，盡皆點了點頭，但卻無人看向張勝。

    宴飲了一會兒，大家相互之間談了些家常，而四人似乎也是許久未見，同桌宴飲更是難得，說到興頭上，竟然抱頭痛哭。

    而衛陽看到一旁的張勝只顧着自斟自飲，只好搖頭嘆息。

    營帳外，幾名衛士及僕人等着伺候，雖然衛陽也只是一名衛士，但顯然方武對他是另眼相看，他們這些普通衛士和僕人自然不敢怠慢了。

    衛陽看向衛士及僕人，想起了方武早上說的話，便走向帳外，讓他們離去。衛陽到右校王的王庭半年多，還算懂得一些赤燕語言。

    打發走那些人，衛陽在帳外望了望，確認周邊無人，才又回到帳內。

    帳內四人仍舊痛哭流涕，但衛陽知道這時並非暢談之時，便說道，「各位大人，現在不是回憶過往的時候。」

    四人聞言，止住哭聲，疑惑地望着衛陽。

    衛陽見他們已經控制住情緒，便說道，「蘇老伯如今有性命之憂。」

    眾人聞言，臉色大變，卻聽鄂倫說道，「衛陽，究竟發生何事？」

    衛陽看了一眼眾人，見他們臉上都流露出焦急之色，衛陽繼而看了一眼張勝，說道，「張大人，還是請你來說吧。」

    眾人雖看不上張勝，但此時事關蘇元，眾人也都靜靜等待着張勝說話。

    張勝本來還擔心眾人不願聽自己說話，但此時見大夥都在等待着自己，便收拾了下心情，清了清嗓門，將自己看到和聽到的全都講了出來。

    待張勝講完，卻見蔣丘一拍案幾，大聲喝道，「賊子孟興，自己投敵叛國便也罷了，竟害敢謀害蘇君！」

    眾人聞言，紛紛附和，盡皆義憤填膺，衛陽與張勝早就知道此事，這時倒顯得比較平靜。

    眾人罵了一通，卻聽鄂倫說道，「衛陽，此時非同小可，可有解救之法？」

    衛陽見眾人情緒舒緩了下來，便說道，「今日我請各位到這裏來，正是要商量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

    幾人聽到衛陽這樣說，都面面相覷，皺眉沉思。

    衛陽見幾人陷入沉思，也不打擾，唯有坐在角落的張勝，說完情況後，便再次低頭喝着悶酒。

    時間一點點過去，衛陽站在帳門口，提防着其他人走近，但幾人雖然提了幾個方案，但都瞬間被其他人否定了，根本沒有拿出可操作性的方案來。

    眼見天色不早，衛陽見他們實在沒有辦法了，便走進帳內，對眾人說道，「各位，我有一個辦法，請各位一起斟酌斟酌。」

    此話一出，眾人皆一臉希冀地望着衛陽，就連張勝也放下了手中酒杯望着衛陽。

    「不過這件事我需要幫手，而且是絕對忠誠的人。」

    「我等願為蘇君赴死。」卻是鄂倫一臉堅定地說道，其他人也是點了點頭。

    衛陽見狀，擺手搖了搖頭，說道，「我知道你們都是絕對忠誠的，可是這件事你們能做的很有限，我需要的人必須是生面孔，至少不是楚國人。」

    此言一出，幾人再次面面相覷，面露為難之色，顯然他們手上並沒有合適的人選。

    「我倒是有幾個人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