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竊》

    「你再運行一遍功法試試看。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老道死死的盯着謝遜，這等奇異的現象是他此生都沒有見過或者聽聞的。

    謝遜依照老道所說，有盤腿運行功法一個周天，他似乎也發現了問題的所在，他運行功法一個周天，吸收的靈氣少之又少的匯入了他的丹田，他本以為這是正常的，書上之說那些傳說當中的人物修煉的有多麼的迅速，天賦有多麼的高，卻沒有說普通人應該是什麼樣子的速度，謝遜並不認為自己會是什麼天賦卓絕的人，畢竟曾經的自己是個廢根，能修煉也已經很滿足了。

    運行功法一個周天，謝遜想了那麼多，老道也想了很多，他確定謝遜修煉的確實沒有任何的問題，自己死命的回憶之前看過的聽過的或者是神話的傳說里，都沒有過這種現象，天賦差，這是說對功法的理解，已經功法運行效率的問題，而不是靈氣親和度的問題，誰成想，沒有任何意識的靈氣居然會排斥修者。

    「走，我們下山去。」老道意識到這件事情靠自己是沒有辦法解決的。

    「去，去哪裏啊？師傅。」現在的謝遜有些懵。

    「去找我的老朋友，他見多識廣，應該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兒，為師現在一點頭緒都沒有，更別提有什麼解決的辦法了。」老道拉着謝遜就往山下跑。

    沒跑一會兒，老道就累得氣喘吁吁了，仙家不休身體。

    「都被你給氣糊塗了。」老道從懷裏掏出兩張神行符貼在了自己的腳上和謝遜的腳上，這符是老道築基期畫的，效果並不是很好，本來打算金丹期後從新繪製一些必備的符籙，結果又撞到這破事兒，將就將就着用吧。

    兩人火急火燎的趕到了坊市所在的山谷，老道也來不及跟謝遜解釋，拉着他就往裏沖，此時的坊市有兩個守衛，看見闖進來兩個人，剛要攔住，看見老道的境界比自己高到不知道哪裏去，連忙作罷。

    「十一，你師父呢？」老道熟門熟路的來到胭脂齋。

    「啊？你是……圓師伯，您來啦。」十一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認出來老道，畢竟當年和自己還有那麼一段因果。

    「小師妹呢？」十一記得圓師伯身邊跟了一個非常可愛的小師妹，八九年過去了，現在應該更漂亮了，可是望了一圈，居然沒有看到小師妹，難道這次小師妹沒有來嗎？哎，真是令人失望啊。

    「這位小伙是？」十一發現了老道身邊跟着的謝遜，由於謝遜發育的不錯，加上常年在山裏奔走，所以一點也不像十歲的孩子，剛才十一還以為那是哪個不長眼的傢伙進來隨便看看呢，還打算趕人，想起當年自己好像也是要趕人，結果得罪了圓師伯，所以打消了這個念頭。

    那個小伙剛進來時雖然很好奇，東張西望的，不過看了一會兒就安靜的呆在了老道的邊上，想來是和老道一起的。

    「哦，這是我新收的徒弟，遜兒，叫師兄。」老道對身邊的謝遜說道。

    「師兄好。」

    「嗯，好。」十一對謝遜的態度不是很好，稍微點點頭敷衍一下，這麼大的年紀了，居然才練氣一層，圓師伯真的是越混越回去了，要不是師傅的朋友，哼哼……

    「十一，你師傅呢？」老道問道。

    「剛剛出去了，說是一會兒回來，師伯要不您上去等等？」十一笑着說道。

    「也好，我那就等他一下吧。」老道說着就要往後面的樓梯走去。

    「師傅，我可不可以出去逛一下啊？」這是謝遜第一次來這種地方，這裏的種種都令他十分的好奇。

    「也好，那你去看看吧，記得別跑太遠了，也不要和別人衝突了。」老道叮囑了幾句，就沒有在意很多，坊市是禁止使用法力動手的，不然不管是誰的錯，統統趕出坊市，而且謝遜身上沒有錢，也買不了東西，老道的算盤打得很響。

    謝遜得了命令，非一般的跑了出去，外面的世界實在是太美好了，哇呼！

    「圓兄，你來了，怎麼不提前告我一聲啊，我好在此等你啊。」劉仙長的聲音老遠就傳來了，想來是十一通風報的信。

    「無事不登三寶殿，我這次是有求於劉兄啊。」老道聽到劉仙長的聲音，也趕忙下樓來。

    「圓兄，你客氣了，你們兄弟講什麼求啊……等等……圓兄你突破了？」劉仙長驚訝的看着老道，嘴巴都沒有合上。

    「僥倖僥倖。」老道連連擺手，「要是我能選擇，寧可不要這金丹。」

    「此話怎講？」什麼叫寧可不要，這裏面一定有故事，劉仙長的好奇心更重了，要知道以他對於老道的了解，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結丹成功的，一定是有什麼奇遇。

    「此事，我們一會兒再講，我先把徒弟叫回來，他又出去亂跑了。」

    「哦？仙兒也來了？」劉仙長記性不錯，還記得仙兒，「這小丫頭築基成功了沒有啊？」

    「仙兒……哎，她沒來，哎……一言難盡啊。」老道嘆了口氣，不願再多說了。

    「遜兒，回來。」老道鼓盪真元，聲音響徹整個坊市。

    坊市不許使用法力動手，但是這個不能算吧。

    不一會兒一個青年向這邊飛奔過來，手裏還抱着不少的東西。

    「師傅你看，我買了那麼多東西，才花了十個下品靈石。」謝遜邀功似得炫耀着懷抱着的東西。

    老頭兒粗略的看了一下，不外乎一些練氣一二層加速恢復體內真氣的丹藥，一些低階修者常用但對謝遜沒有什麼用的東西，你又不需要行走江湖，在緊急時快速補充真氣，還有你說你買什麼剝皮刀啊，這是狩獵妖獸時採集它們身上有用的東西用的，以你現在的功力，恐怕連只自己圈養的兔子都抓不住。

    「你的靈石哪裏來的？我剛剛跟你說不要買東西你聽沒聽見?」看着謝遜買的東西，老頭兒的氣就不打一出來，老道剛剛明明沒有說過。

    「從師傅你的口袋裏拿的啊。」謝遜一臉無辜的看着師傅，也不知道自己哪裏做錯了。

    老頭兒把手伸到自己的衣袖中掏了半天，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

    「你什麼時候從我這把靈石拿走的？」老頭兒正在努力的回想着剛才的情形，謝遜確實是在自己的身上靠了一下，可是沒有道理可以伸進自己的袖中乾坤拿東西而自己完全不知道啊。

    難道……

    「你是不是偷學我放在修煉室書架上的那本《竊》了？」

    「是……是的。」謝遜看師傅的臉色已經變得很難看了，哪敢說不是啊，這不是找死嘛。

    「圓兄，這《竊》是何種功法？我竟然未曾聽說過。」劉仙長在旁邊聽了良久，總算是弄懂了事情的原委，這功法聽名字就很好理解，專門用於偷竊的功法，這修真界什麼時候有什麼奇異的功法了，而且效果是相當的不錯的，雖然老頭兒當時並沒有防備，可是眼前的這個男孩才練氣一層的修為啊。

    「劉兄……這件事情說來話也算長，我們還是到屋裏再細說吧。」老頭兒看了一下周圍，這大門口也不是說話的地方，再站這兒可能要引起圍觀了，不亂世修者還是普通人，愛湊熱鬧這一點是怎麼也改不掉的。

    「好，好。」劉仙長滿口答應了下來，正欲往裏走，卻被老頭兒再次拉住。

    「怎麼？」劉仙長感到很疑惑。

    「這個……還有一件事情需要麻煩劉兄你，小徒買的那些東西，他實在是用不了，麻煩你差人給拿去退了吧。」

    「你……你好歹也是金丹期的大修士了，這才區區二十個下品靈石，你就摳成這樣子？再說了，我只是這胭脂齋的掌柜而已，又不是這個坊市的負責人，坊市規矩售出概不退貨，就算是負責人來也沒有用。」劉仙長深深地白了老頭兒一眼，要不是自己認識這個老頭子已經快二十年，知道他平常就非常摳，他真想把這傢伙給丟出去，裝作不認識他。

    「瞧你說的，二十個下品靈石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不像你劉大掌柜，每個月有固定的月例，也不像別的門派擁有靈石礦，我那小破山門，連根靈草都找不到，再說了在這個坊市你，你劉大掌柜的面子可比那個負責人要打多了。」老頭兒這記誇讚劉仙長很是受用。

    「十一，你拿着這些東西，去問問誰賣的，幫你師伯給退了。」劉仙長把東西交給了那個剛剛見過的，和謝遜他們有些矛盾，出言不遜的年輕人。「十一這孩子，不像他幾個師兄一樣修煉狂，對經營這方面的事情很上心，這邊的修士大多認識他，所以交給他沒問題的。」他怕老頭兒不放心，又補充道。

    這事兒安排完，老頭兒的臉色好了幾分。

    「圓兄，現在可以說了吧？」兩人入座，謝遜也乖乖的站在了一遍。

    謝遜現在已經不是很能思考了，滿腦子都是驚慌，師門有規矩，凡是偷學師門秘籍者，廢除修為趕出師門，雖然老頭兒的這個門派就只有兩個人，連門派都稱不上，但還是沿襲了當年的符樓的規矩。

    「唉，事情是這樣子的，早些年的時候，因為缺少制符所需要的妖獸血液和皮毛，便相約幾位道友一起去小和山山脈狩獵妖獸，在留下小鎮補充給養時遇到了一個自稱十三是個散修的獨行客，想要和我們一起進山脈狩獵，在留下小鎮上面這樣子的人很多，很多的散修並沒有獨自進去狩獵的能力，大多會臨時的組成一個隊伍，在狩獵結束之後便會解散。」老頭兒講的這些東西，劉仙長其實都知道，畢竟他們當年就是在狩獵中相識的，互相是換過命的交情，後來劉仙長加入了胭脂齋，才沒有繼續狩獵，所以老頭兒說的這麼詳細，就是為了解釋給謝遜這個沒有絲毫江湖經驗的人聽，增加一些江湖閱歷。「我們見他身法不錯，而且需要的妖獸也和我們一樣，便一起進了山脈之中，一開始一切都很順利，由於只是狩獵普通的妖獸，並沒有很深入，只是在外圍搜尋，運氣還算不錯，僅僅三天就達到了原本預定的量，所以給養還剩下很多，但是我們並不打算繼續深入，那裏不是我們應該去的地方。

    我們便決定，過了今夜之後就回去了，我記得那一夜睡得很沉，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我們便發現，隨身攜帶的物品都不見了，就連袖中乾坤中的東西也不見了，然後我們驚奇的發線，那個新加進來的十三也不見了，平時十分的低調不起眼，也不是很合群，所以一下子也沒有注意到他，原來他是打着這個主意，也不知道他是用了什麼法子。

    當然，那時候也沒有什麼心思想這麼多，東西被偷不打緊，要是命沒了就不好了，這可是小和山脈啊，萬一哪個大妖出來溜達一下，我們連個趁手的兵器，補給的丹藥都沒有，我們幾個人決定先出去，然後再在留下鎮上守着，就不相信他一輩子呆在山林中不出來。

    我們飛快的向山下跑去，我用隨手獵到的小型妖獸，臨時繪製了幾份神行符，當時真的是害怕的要命，連停下來休息都不敢。

    正在我們快要跑出山脈時，背後一陣怒吼，我們頓時感到不妙，是一隻大妖，就算是我們全盛時期也不敢和他面對面的存在，更徨如現在了，連往身後看的勇氣都沒有，只想着說能趕快出了山脈，一般來說大妖是不會離開山脈的到達人類城鎮的，除了五十年一次的獸潮，這個便不多講了。

    跑着跑着，我們發現似乎大妖並不是針對我們來的，而是另外有人惹怒了大妖，也不知道是誰那麼大膽。

    「你們看，是那個十三。」有人眼尖，發現大妖緊緊追着的竟然是那個離奇失蹤的十三，不知道他是無意間惹怒了大妖，還是主動招惹的，不管是哪一種都夠他丟小命的了。

    十三的身法真的是不錯，左右奔走間，竟然沒有被大妖給抓住，甚至連碰到沒有碰到一下，眼看着就要出山脈了，大妖一陣怒吼，想來是十分的憤怒。

    厚實的一掌拍了下去，正好打到了那個人，然後他被打飛了出了山脈，大妖憤恨的看了一眼，居然沒有追出去，而是回頭了，也沒有對我們做什麼，甚至都沒有多看我們一眼。

    我們連忙跑出去找那個人的屍體，受了那麼重的一下，想來也是活不了了。

    當我們找到他時，他居然還活着，看到我們來了，他也沒有露出詫異，就對我們笑了笑，然後就死了。

    我們翻了他的袖中乾坤，拿回了我們的東西，然後瓜分了他自己的東西，順便把他埋了，這件事情就這樣草草的過去了，我到現在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麼惹怒了那個大妖。

    我分到的就是你修煉的那本《竊》還有給你的那張破舊的符籙，據《竊》上所記載的，十三原來是個孤兒，在街上偷些東西，混混日子，有一次他無意間偷了一本修煉功法，然後跟着上面學了起來，天賦倒是不錯，居然順利的修煉到了練氣十層，然後又在機緣巧合之下順利的築基，可是築基之後的功法他便沒有了，他也是天縱奇才，居然從之前在街上偷東西上得到靈感，自創了《竊》這門功法，說簡單一點就是更加高明的偷竊手段罷了，我也沒有仔細看便一直丟在書架上。」

    「師傅，徒兒偷學師門秘籍，還請師傅處罰。」謝遜聽師傅說完，知道現在輪到自己說話了。

    「我也並沒有怪你什麼，練了就練了，以後別用就是了，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老道看着謝遜真的是又好氣又好笑，氣的是自己的徒弟居然伸向了自己的口袋，笑的是這小子修煉天賦還不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