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造化弄人

    「你們這群忘恩負義，得志便猖狂的小人，」一個醉醺醺，不修邊幅的中年男子大聲道，搖搖晃晃的向着一間簡陋的房屋走去，那間房屋便是他和兒子生活了十幾年的住處。

    「砰砰」

    男子向着一扇破舊的房門邊敲邊喊道：「離兒，快開門，為父回來了。」

    很快，那破舊的房門便被打開，從中走出一個約莫15歲的少年，少年面容清秀，身姿挺拔，可惜修為卻低的可憐，而且經脈缺損過半。

    對於父親的大醉，少年除了露出些關心的面容，並沒有感到奇怪，也許是因為他早就習以為常了。

    少年趕緊上前扶着晃來晃去的父親，關心的說道：「父親，不是答應了我以後少喝點酒的嗎？」

    嗝~

    中年男子打了個酒嗝，抖了抖身子，大聲怨道：「還不是那群勢力鬼，以前這麼巴結我沐追雲，現在卻……」話到後面便沒了聲音。

    「咕嚕」

    又是從提在手裏的酒壺中喝了一口酒，重重得嘆了口氣，說道：「還好你母親走的早，不然要跟着我們受多少苦啊！」

    說完又看了一眼少年：「唉，可惜苦了你了。」

    少年聞言，只是微微搖頭，趕緊扶着父親走進屋內，對於父親大醉後的話，沐離早就習以為常了，而他能做的，也只是安慰父親。

    把醉醺醺的父親扶到床上後，沐離小心翼翼的把那扇已經破爛不堪的門給關上，然後向着後山走去。

    來到熟悉的後山，沐離心裏舒緩了許多，躺在蒼翠欲滴的草地上，隨手拔起一根狗尾草銜在嘴裏，深深呼了一口氣。

    對於父親的過去，他是有一定了解的，當年，沐追雲這個名字名震整個烏托城，年紀輕輕便已達到了入魂境，在整個沐門擁有很高的話語權，也被沐門視為百年的天才。

    但天妒英才，在沐離一歲的時候，沐門不知怎麼得罪了一個不該得罪人，他們來報復時，恰逢族長和眾長老不在，此時沐追雲站了出來。

    那場戰鬥可謂是極其慘烈，算是沐門幾百年來最嚴重的一次災難，沐追雲在戰鬥中誓死保護沐門，讓族人的損失縮到最小，他做到了。

    但在族長和長老們趕回時，他卻被人打成重傷，經脈俱斷而修為盡失，因為經脈俱斷的原因，他再也無法修煉玄力，一夜之間使一個天才徹頭徹尾的隕落成了一個廢物。

    而他的妻子也在他的面前被殺，就連一歲的沐離也在戰鬥中受到波及，雖然性命保住，但卻經脈毀損過半，巨大的打擊讓本來心高氣傲的沐追雲一夜之間變得頹廢不堪。

    雖然沐離很努力的修煉，但因為經脈毀損過半的緣故，現在才是煉體境2階，在同齡人中只能算是下等，所以經常遭受別人的嘲笑。

    不過從小的不幸遭遇，也讓沐離的心智遠比同齡人成熟，早早的就看透了世間的冷漠，唯有實力才能保護身邊的親人。

    事後，在商討如何討伐敵人時，那些長老們患得患失，以對方實力太強為由，逼迫族長沐陽烈咽下此事，眾長老們的一致決定讓他這個族長無可奈何。

    最後，沐陽烈覺得實在對沐追雲一家有愧，堅決要給沐追雲一個名譽長老，希望能有所彌補。

    但已經失去修為且經脈俱損的沐追雲，在族內絲毫沒有長老的地位的，他的兒子沐離更是被稱為廢物。

    好在沐離的忍耐力極強，對這些話從不做過多追究，甚至對自己毀損的經脈也看的很淡，只是偶爾覺得愧對父親，無法替他爭一口氣。

    「呼」

    沐離吐出一口濁氣，拍了拍身上沾着的雜草，抬起頭望向西邊落下的太陽，「該回去做飯咯。」

    因為父親整天的頹廢，沐離早早就承擔起了家裏的所有事情，伸着懶腰向家裏走去。

    沐門大廳里激烈的討論着。

    「這沐追雲還以為自己是以前呢？居然想要我們送他兒子沐離去克羅學院，我們沐門一共才只有五個名額，」一個長老抱怨道。

    「主要是那個經脈不全的沐離15歲了才煉體境2階，給他一個名額就是浪費。」旁邊的長老也開口了。

    「……」

    「夠了，都閉嘴吧，如果不是14年前沐追雲全力護住沐門，都不知道你們的家人現在還能不能活着，」族長沐陽烈憤怒的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桌面上出現了一個深深的掌印。

    而整個房間也變得鴉雀無聲，因為這句話戳中了他們的弱點。

    「話是這麼說，不過這五個名額是要沐門16歲及以下的子弟用實力來爭取的，而有資格來爭取的弟子至少都達到了煉體境4階，現在還有三個月的時間，如果到時他兒子有實力來爭奪的話，我們無話可說，」大長老義正言辭的說道。

    其他長老聞言，也都是很贊同大長老所言，畢竟這件事也關係到他們的利益。

    「哼，真是好一個公平公正的做法，」沐陽烈再次憤怒的說道，隨後深吸一口氣，大步離開了大廳，留下眾長老沉默不語。

    一扇破舊的門前。

    一個俊朗的少年，手提一隻野兔，身姿挺拔，雖然才煉體境2階，卻給人了一種歷經滄桑的感覺。

    咯吱！

    沐離推開破舊的房門，看到父親已經坐了起來，晃了晃手裏提着的野兔說道：「父親，今晚有兔肉吃。」

    沐追雲並沒有看向兒子，雙目失神的坐在那裏發呆，見狀，沐離嘆了口氣，把手上的兔子放進了竹籠里。

    「有心事就說來給我聽聽吧！」

    看着眼前這個不修邊幅，面容憔悴的父親，要比其他同齡人老上許多，不禁讓沐離有些心疼。

    「唉，離兒，父親對不起你啊，讓你經脈缺損，無法和別人一樣正常的修煉，不然以你的努力，肯定能去克羅學院的，」沐追雲的話語中充滿了愧疚。

    「父親，我從來都沒怪過您，至於克羅學院，我會努力靠實力來爭取，就算不成功，我也不會有怨念，」沐離趕緊安慰道。

    看着這麼懂事的兒子，沐追雲重重嘆了口氣，「蒼天雖然對我不公，但能讓我有如此懂事明理的兒子，也是一種福氣。」

    ……

    沐離再次抓起野兔，熟練的將兔皮完整的剝了下來，兔皮處理一下留在冬天可以用來保暖。

    而沐追雲又在牆邊喝起了酒，以前沐離還勸過他，但是並沒有用，經過人生大起大落的人的那種落寞，別人是很難體會到的。

    「砰砰」

    門外想起了敲門聲，幾年來都未曾有人來過這裏了，而現在又是晚上，沐離和沐追雲都是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來了，」沐離邊說着邊走上前去開門。

    打開門，一個身姿挺拔的身影出現在了沐離眼前，臉上掛着慈祥的笑容。

    「族長好，父親，是族長來了，」透過門外的月光，沐離認出了是族長沐陽烈，趕緊向父親說道。

    「族長晚上來是有什麼事情嗎？」沐追雲也是趕緊從床上跳了下來，可見沐追雲對沐陽烈的態度還是很好的。

    沐陽烈嘆了口氣，表情有些無奈，道：「追雲兄，對於今天的事情我很抱歉，我沒辦法說服他們，我這個族長真是越來越沒權威了。」

    聞言，沐追雲連忙搖頭，苦笑道：「這些年你對我們父子的照顧我們已經很感激了……」

    沐離也從他們的談話中了解了事情的原委，「族長，多謝您為我爭取這次機會，我會靠自己努力修煉，就算不能進入克羅學院，我也不會放棄的，」沐離眼神堅定的說道。

    「好，說的好，這瓶是萃華精露，能夠輔助修煉，送給你了，」沐陽烈說着便拿出了個紫色小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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