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入門的考驗

    張家村，南離國一個十分不起眼的小村落，地處深山之中，是個很貧瘠的村落。

    村頭大榕樹後，一位清秀少年冒出了頭，靈動雙目不停的眨着，看向極遠處繚繞在雲霧中的群山，對着身後的人影問道：

    「爹爹，什麼是仙人呢？」

    是一個中年，皮膚略有些黝黑，這是常年辛苦勞作所造成，面上也時常掛着愁容，這是每個張家村的人都有的愁容。

    也隨着少年的問話，中年人鬆開了眉，露出幾絲微笑，摸了摸少年的頭，回到：

    「仙人吶，就是能夠飛天遁地的人，地位很高的，甚至就連大離皇宮的那些貴族和皇親都要行跪拜禮節。」

    「這麼厲害麼！」少年略有些驚訝，瞳孔中的神采變得越加的明亮，兒時他聽說村里少年的夢想是刻苦讀書，將來在大離皇宮內做官，這樣才能出人頭地，他的大致夢想便也是如此，只是今日才知道，原來近久村里人口口相傳的仙人，是這麼厲害的存在。

    看着少年目中的神采，中年心頭略有些欣慰，自語道：

    「張今，你以後會明白的。」

    。。。。

    。。。。

    歲月匆匆，三年時間少年張今已經成長為一位俊俏少年，但相比同村人，顯得略有些消瘦。

    誠然，兒時的夢想幾乎破滅了，這張家村內沒有私塾，距離張家村最近的城裏，即便設有學院，以張家村的情況來看，是沒有人能上得起學的，張今也和其他同齡人一樣，麥田裏抓野雞，大樹上掏鳥窩，日子很是平淡，對於當初爹爹口中的仙人，也早已忘得一乾二淨。

    但這種平淡，被兩個突如其來的人所打破了。

    「上仙來了！當年被點過名的人家戶快去村口！」年邁的張布族長杵着拐杖四處奔走相告，臉上是掩不住的喜悅。

    張布族長口中被點過名的人家戶，不過才四五戶，但張家村大大小小几乎上百戶人家，全部都趕往了村頭，只為一睹『上仙』的尊容。

    「快去村頭看上仙！」

    很快，不大的村頭便擠滿了人群，村子裏一干青澀少年歪着腦袋躲在村頭的大榕樹後，村里男女老少也是稀稀拉拉的站在四處，用他們那新奇的神色，看向村口處的那道人影。

    雖是青年，卻仙風道骨，一身青色的長袍子，配合俊朗面孔使得氣質很是出塵，村裏的少年沒有看見過這樣裝扮的人，都瞪大了眼睛，但目中更多的是艷羨，艷羨兩位『上仙』面前站着的三位少年。

    少年張天銘以及他的弟弟張必，還有小胖子張立志，他們各自的父親，便站在後方欣慰的看着，很是享受同齡人看向他們的艷羨。

    「聽說藥谷宗只收三位啊，也不知這三家的娃到底誰能有成就。」

    「我看是張天銘吧，那小子鬼機靈着呢！」

    「我看不一定，成就最高的應該是小胖子，他人是傻了些，但傻人有傻福，前些年還在村外頭撿到山參呢，拿去縣城裏賣了五十文錢呢！」

    鄰里鄉親一個勁的討論着，氣氛十分激烈。

    這次是一個名叫藥谷宗的修仙大派來挑選弟子，這是村里人都知道的事情，事情起因是一百多年前張家村的張屠戶意外救下了一位藥谷宗的大修士，讓他藏在了距離張家村極遠的深山中，才避過了仇家的追殺，那位大修士離去後便給了一個諾言，說是回宗後要挑選幾位張家村的人帶回藥谷宗修行，但這一百年過去了都沒什麼音信，村里人一代接一代的早就把這事忘了。

    哪裏知道三年多前藥谷宗忽然派來兩位弟子通知了張家村的人，說是挑選四位當年那位張屠戶的後人拜入仙宗，眼下站着的三位少年，便是那位張屠戶的後人。

    此刻，眾人口中的青年『上仙』從袖中掏出一分玉簡，一一點過名字，，三分名額，那張靈的弟弟張必卻並不在其中，三位名額中，還有一個張今。

    「張今！張今到場了麼！」青年露出些許不耐，他看向四下人的目光，也越加的冷漠，保持着一種高高在上的態度。

    那張天銘年紀不大，人卻很機靈，眼下讓他立刻覺得是個好機會，便對着青年獻媚到：

    「這位上仙大人，張今那小子不來就算了，拜入仙宗這種大事豈能兒戲，不如這樣吧，我弟弟一樣是張屠戶的後人，就讓他替了張今的名額。」

    說罷，張天銘趕忙把他弟弟張必推了出來，小少年也略有些畏懼，但仗着哥哥在旁，也壯起了膽子抬頭看向兩位『上仙』。

    「年齡太小，不適合拜入仙宗。」青年淡淡掃了眼張必，一口回絕。

    張天銘一聽，咬了咬牙，見此立刻將懷中的一口方盒子遞了出去，塞到了青年手裏說道：

    「上仙大人，這是我爹爹當年在道觀里求到的東西，一直捨不得用，還望上仙大人收下！」

    青年見到此，冷冰冰的面色稍減幾分，他打開盒子一寒，目光更有些浮動。

    「一枚普通的山靈植，雖然作用實在不大，但這小子，倒是很機靈。」青年內心一動，看向一臉獻媚的張天銘。

    隨即他略作沉吟，說道：

    「也不是不可以，若是那張今沒來，就讓他頂替吧。」

    二人一聽立刻露出喜色，竟直接跪拜下去，一頓磕頭作揖，不過村里人見到這番場景，紛紛開始指責張天銘父親。

    「你家這小子不厚道啊！」

    「是啊這麼做太缺德了吧，你讓張今家怎麼想？」

    張天銘父親卻是臉一橫，陰陽怪氣的說道：

    「這可怪不得他，誰讓張今沒來的，上仙身份尊貴，難道要在這兒等着他不成？更或許他壓根就不想來，都說上仙的世界危險重重，八成是這小子怕死不敢來了。」

    也在此刻，一聲怒氣沖沖的聲音，從人群後方響起：

    「誰說我不想來的！」

    鑽出人群的，正是張今以及他父親，張今一路走來，憤怒目光死死的放在張天銘身上，他雖然和張天銘算不上朋友，但都是村裏的，多多少少能玩得來，也還在今早張天銘約他去塘子裏捉魚，他還奇怪怎麼張天銘沒去，結果才明白張天銘故意把他支開的，要不是小胖子父親大老遠的去通知他，恐怕今天當真就錯過了。

    那張天銘目光略有些躲閃，而他父親的話語卻更為歹毒：

    「來了又怎麼樣？當爹的傻啦吧唧的把自個人媳婦弄丟了，做兒子的又能好到哪裏去，拜入仙宗？哼！八成是要被欺辱的命，將來也會和你爹一樣窩囊！」

    張今父親臉色變得有些不好看了，臉色越來越黑，而本就在氣頭上的張今，看了眼爹爹臉上的神采，他愣是沒忍住，悶聲就衝着張天銘父親撲了過去，一把抓住他手臂就狠狠咬下去。

    「啊！小雜种放開！」張天銘父親頓時就慘叫一聲，抬起另一隻手就要朝着張今臉上扇去，但張今父親卻是已經來到了他面前死死的握住他抬起的手掌，吼道：

    「你敢打一下試試！」

    小胖子父親以及張布族長等見情況不對，也是趕忙過來制止。

    「好了！既然來了就罷了，宗內規定只收取三個名額，他們三人也是一早就定好的，規矩不能改。」也在此刻，青年『上仙』露出些許不耐煩，冷聲開口。

    聽到這樣的結果，那小少年張必一臉落寞的回到了爹爹的身旁，那張天銘則是怨毒的看了眼張今父子倆後，收起了目光。

    「要記得回來啊！別當了上仙就把我們忘了！」離別時，小胖子父親也是打趣到，但眉眼間還是帶着不舍，塞給了小胖子一大口袋乾糧。

    「小銘將在個帶上，以後在仙宗內碰到麻煩事你就給他們。」張天銘父親也是神秘兮兮的塞給了張天銘一盒子。

    「兒子，出門在外要靠自己了，爹也不求你爭氣，平安就好，以後想爹了要時常回來看看啊，別向你娘親一樣一去不回啊！」張今父親也是將準備好的行囊交給了張今，說着說着就險些沒掉下眼淚，張今頓時鼻子一酸，重重的接過了行囊。

    很快，三個少年收好的行囊，跟着上仙逐漸遠去，張今一步三回頭，將爹爹臉上的期待，深深的印刻在了腦海中。』

    。。。。

    藥谷宗，在龐大的南離國境內，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小教派，要硬是以實力來劃分，這藥谷宗，只能算作是末流，要不是藥谷宗人員精通煉丹，可能連末流都算不上。

    但即便如此，藥谷宗一樣是一個龐然大物，哪怕是一個普通的正式弟子，那南離國內的皇帝，也要行跪拜之禮，尊聲上仙。

    藥谷宗方圓五百里，靈峰數千，門下正式弟子雖然只有幾十人，但外門弟子則是有上千的基數，更別說最底層的雜役弟子，外門弟子或許還有機會晉升正式弟子，只要有天分勤加努力，總要有一些成就的，而雜役弟子，唯一的出路就是祈禱被某個長老看中，收為童子，否則今生無望。

    藥谷宗西門入口附近的靈峰山底，有一處弟子群落，正中心有一個大大的廣場，而廣場旁的偏堂之中，四十名左右的少年便聚在其中。

    其中自然就有張今三人，張天銘還在氣頭上，也沒對張今有個正眼，四下的少年他又都不認識，只有小胖子和他擠在一起。

    不少不安分的少年跑出偏堂外去看風景，這藥谷宗內各類仙禽異獸在林中奔走，外加繚繞於各大山巔的白霧，當真如仙境一般。

    張今也愣是沒想到這次藥谷宗招收弟子，居然會招收這麼多人，原本以為他們四人是運氣好被挑選而來的，現在看來，似乎並不是如此，這也讓他不由得緊張了起來。

    不過張今還注意到了，這不大的偏堂中，四十個少年居然分作了兩處，大多數人擠在一起，剩下十人左右則是站在角落，衣着方面也是很華麗，似乎是什麼富家子弟，在神采上，略有些優越之感，也不屑於理會像他們這樣穿着很土的少年。

    「我聽說這些教派招收弟子後，都要探測靈根的，也不知道我的靈根是什麼樣的。」小胖子張立志蹲坐在地，嘴裏啃着饅頭，含糊不清的說道。

    隨着張立志的話，張今也是升起幾分期待，他也是聽說過靈根這種東西的，在宗內有什麼地位，完全就是靠靈根強弱。

    「做夢吧，我們是被招收來的雜役弟子，哪有資格探測靈根，喏，那些人才有資格。」遠處的張天銘冷笑一聲，朝着那十位衣着華麗的少年努了努嘴。

    一胖子一聽，頓時泄了氣，張今心底略有些不安，不由得問道：

    「雜役弟子是什麼？」

    「僕人，下人，給人家打雜的。」張天銘掃了眼張今，笑意連連，他自己卻似乎沒有什麼擔心的樣子。

    張今聽此，面色唰的就白了，內心的希望，頓時消失得一乾二淨。

    「這修仙大派，只是收的僕人麼。。。」張今面露苦澀，他想起了離去前爹爹期待的眼神，心底便越加的難受，本以為拜入仙宗會風光無限，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若讓同村人知道此事，恐怕只會落個笑柄罷了。

    不過也在此刻，二人踏入偏堂中，其中一人就是那位帶他們入宗的青年，另一人則是一位老者，持着潔白的拂塵，與青年相比較起來，這老者更能凸顯出仙人的風骨。

    青年對着老者一路都是討好之色，只聽老者說道：

    「林華，這次考核新晉弟子，掌座特意叫我來一道監督，你可不要讓我失望。」

    青年林華一聽，也是連聲稱是，恭維道：

    「還請王長老放心！」

    林華也是知道，他常年執掌考核新晉弟子一事，收取了不少弟子的賄賂，掌間那邊有些不滿了，這才叫王長老來監督。

    『看來這次可不能再放水了。』林華心頭暗道，隨即他正了正面色，威嚴的對着偏峰內一干少年說道：

    「世家子弟先出去外面廣場測驗靈根，其餘人隨我來。」

    那十位衣着華麗的少年便是世家子弟，天生擁有靈根，測驗只是走個過場。

    聽罷，十位少年高昂着頭顱踏出了偏堂，優越感十足，而其餘人則是隨着林華來到了廣場對面，他指着面前的山頭說道：

    「我藥谷宗雖在大離國內名聲不顯，但招收弟子也絕非簡單，日後修煉最為考驗的就是毅力，我身後的長梯便是考核初來乍到的弟子，能爬到靈峰頂的人直接收做外門弟子，但前提是有十條以上偽靈根者，但凡一樣達不到，送到雜役房。」

    張今一聽，這才明白先前那張靈是騙他的，這讓他鬆了幾口氣，那張天銘則是掃了眼張今，暗暗說道：

    「誰不知道你張今是村子裏身子骨最弱的，能爬上去才奇了怪了。」

    「順着這石梯爬上去，過半數者擁有一次測驗靈根的機會，爬到靈峰頂直接收做正式弟子。」隨着林華的吩咐，一眾少年躍躍欲試的，只是當他們看向石階方向時，幾乎所有人，都生出了一股無力之感，林華口中的靈峰，巍峨的聳立在面前，如同一把長劍，直插入雲霄之中，長長石階如同天梯一般，看不到盡頭。

    「一堆土不拉幾的窮小子還妄想成為外門弟子，也不看看這靈峰有多高，想要爬到頂，簡直是痴人說夢。」那十位世家子弟中，有一位十分顯眼的俊俏少年當即就冷笑一聲，嘲諷的看向眾人，其幾人也是露出嘲諷的意味，眾少年的面色則是越加陰鬱。

    一聲令下，眾少年鼓足了力氣，一窩蜂的朝着石梯處衝去，興許是那些世家子弟的嘲諷讓他們心頭生怒，讓他們爆發出了自己最強大的力量，當即就有幾位少年衝到了數百層階梯。

    不過也有的少年衝到兩百層後便體力不支，癱坐下去，不過那小胖子更是爬到四五層後就累的走不動了，掃了眼上面看不到盡頭的階梯，內心一陣絕望，狠狠的啃了兩口饅頭，就這麼躺在石梯上。

    「修士最為看重的便是毅力，此子日後怕是不會有太高的成就了。」王長老看向小胖子，一頓搖頭。

    人群中最為顯眼的，是其他村子收取來的大個子少年，大個子比其他人年齡稍大一些，雖然人有些虎頭虎腦的，但體力也不是蓋的，身軀極為靈巧矯健，才不過一會兒遙遙領先第二名一百多階梯。

    「此子日後成就恐怕不可小覷！」王長老看向大個子，渾濁雙目不停閃爍。

    張今以及張天銘，卻是很不顯眼，和眾人一樣慢悠悠的往上爬着，以免體力不支跌落下來。

    接連過了半個時辰，沖得最快的大個子，已經看到了峰頂，自身也已經處在了半山腰之中，也在同時，下方的那位俊俏少年再次嘲諷到：

    「過了半數又如何，普通人一萬個裏面也不見得有一條靈根，除非爬到頂，不然白費力氣。」

    這聲嘲諷已經沒有多少人聽得見，眾少年心底里的念頭便只是達到半山腰，他們咽着口水扛着烈日留着汗水往上爬，幾乎沒有人放棄。

    不過當烈日當空，終於有弟子支撐不住，往後倒去，他後面的弟子就倒霉了，直接被撞倒，一個接一個的從石梯上滾落下去。

    「快讓開啊！」

    「危險！」

    一時間，慘叫驚呼之聲接連響起，不慎被撞到的弟子一路滾落下去，輕微的摔斷手腳渾身鮮血淋淋，較重的直接死亡，屍骨摔成一灘爛泥，張今張天銘等人還算眼明手快，避過了好幾個倒下來的弟子。

    但等場面安靜下來後，還留在石階上的眾人，看着了眼下方一具具冰冷的屍體，內心無比從沉重，更有甚者直接嚇得哇哇大哭，沒想到這小小的考核，竟會導致喪命。

    張今也是內心沉重，那兩位『上仙』始終都冷漠的看着，並沒有出手相救，好似幾條人命在他們心中，不值一提。

    張今已經不敢再回頭去看下方慘烈的場景，生怕自己會心慌，在場每個人也都是如此，步伐之間變得更是謹慎，生怕一個不穩，直接摔下去喪命。

    很快，剩下的二十來人也終於安然的踏過了半山腰。

    「要不就這樣算了吧，反正已經擁有一次機會了，雖然達到峰頂直接收為外門弟子，可想要爬到峰頂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最先爬到的大個子也已經歇了一陣了，口氣溫和的勸慰着眾人。

    「是啊這爬到峰頂太難了，一不小心就喪命了。」有人立刻就附和到。

    但也有人保持不同的意見：

    「之前那些人不是說過了麼，一萬個普通人裏面都不太可能會出一個擁有靈根的弟子，萬一測得沒有靈根，我們豈不是白費了！」

    眾人心情又開始沉默了，這萬分之一的概率實在太低了，爬到峰頂穩妥，但喪命可能性極大，二者抉其一，實在難選。

    聽到這話的張今，不由再次想到了那個小小的張家村的一切，想到了爹爹和老族長期待的神色，毅然決然的做出了決定。

    他不願去賭這萬分之一的概率，他要用命去搏一個確定的答案，讓他這輩子給『上仙』做奴僕，他爹爹會失望的。

    張今是唯一一個能踏出人群的人，緊接着又有人做出了決定，也是選擇了跟在張今後頭，只有少數幾人留下來，那張天銘赫然在其中，顯然沒有搏一把的意思，不過看見張今出頭，那張靈略微有些意外，但嘴裏不屑的說道：

    「沒想到窮山溝里出來的沒見過世面的小子居然這麼有勇氣，倒小看你了，不過即便如此，你是絕對不可能爬到山頂的。」

    此話落入張今耳中，他邁向山頂的步伐更加穩健。

    遠端，那仙風道骨的王長老，目光微微有些浮動，只聽他說道：

    「以往的弟子幾乎沒有人選擇爬到頂峰，這一屆的弟子倒有幾個成器的，不過那山頂是有靈壓，他們並不知道罷了，我藥谷宗哪怕是正式弟子，在靈壓的力量下，也絕難有那份毅力爬上山頂。」

    長長的石梯上，引人注目的再也不是大個子，而是張今，這道瘦弱的身影，早已遙遙領先眾人，走在了最前頭。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三個時辰。。僅剩下的十幾人，已經有大半放棄了，即便有部分人還保持着幾絲體力，但也不會選擇再往上爬了，因為他們所處的高度太高，一旦不慎，從石梯上掉下去的結局，只有死亡。

    此刻的張今耳中只剩下了轟鳴之聲，意識還保留有幾分，但眼前已經逐漸開始模糊，他眼中的世界，只有遠處那最後一處台階。

    只是發酸的雙腿，如同綁上了幾塊巨石一般，幾乎每踏一步，都讓他覺得無比的艱難。

    二人口中的靈壓，更快便來臨，不識靈氣威壓的張今，直接被沖得身子一仰，險些墜落下去，但這也讓他的意示清醒了幾分，再度抬起如同灌了鉛的雙腿。

    嘶！

    一股軀體炸裂的痛楚，瞬間充斥了張今的全身，疼得他倒吸涼氣，低頭一看，自己的腳踝處已經蹦開了口子，露出森森白骨，鮮紅血液流了出來。

    張今面露苦澀，他紅着眼，咽下了口水，毫不猶豫的邁開了第二步。

    這一幕，就連張天銘都愣了一下，不知為何在心底生出一種恐懼，張今這份毅力，太過恐怖，換做任何一個人，恐怕都被嚇得雙腿發軟了，他內心也只能祈禱着張今失敗，不然日後張今若是成了外門弟子，他可就不好受了。

    張今身後還在堅持的眾人，也都停了下來，呆呆的看着，下方那十位世家子弟也都不再多嘴了，因為張今距離盡頭處，只有十處階梯了。

    一步。。兩步。。三步。。

    張今已然能漸漸適應這股不知原因的壓力，也正是這股壓力，致使本該昏迷過去的他，保持了幾分清醒，但這也做，無異於在透支體力。

    終於，也在第五步的時候，張今終於倒了下去，下方林華搖了搖頭，背過臉去，而仙風道骨的王長老卻目中異色越加明亮，因為張今在倒下去的剎那，猛的震了一下身子，使得他沒有往後倒去。

    張今沒有站起來，而是在爬，用雙手去爬。

    石階並不光滑，經受日月洗禮而變得粗糙，再加上碎石和野草，張今的手掌註定了是血肉模糊。

    足足半個時辰，張今又爬過了四梯，下方已經安靜一片，所有人的目光，都牢牢注視着這一道不屈的身影，而張天銘，更是將心提到了嗓子眼，張今，只剩下這最後一階了。

    而隨後，張今僅憑着最後一絲力氣，翻上了台階，躺在山頂之上，看着身邊漂浮的潔白雲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