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無煙之戰

    人們以為可以把死亡施加於神身上。神卻獲救了，他在火里鑄造出新的斧頭，再次沉浸在東方光芒的洪流里，重新開啟了他那古老的周期

    ——榮格

    第二節　無煙之戰

    西斯陷入了無止境的噩夢之中，在夢中他被一個渾身包裹着藍色火焰的人追殺。

    而西斯也意識到了這是個夢，因為他已經死了一次又一次，但是無論如何自己都無法清醒過來。

    在夢境中，西斯再一次被掀翻在地，來者將西斯的左臂硬生的扯了下來，就像扯一塊破布容易。西斯驚恐的大叫着，那人卻將西斯死死的踩住，他像一匹餓狼的一樣看着西斯被扯掉的胳膊，那裏面流下了鮮紅的血液，卻在半空中像粒子一樣消散了。

    「你的能力呢？」那人的聲音冷淡無情。

    西斯大叫着：「什麼能力！你到底是誰？！」

    「別偽裝了，我知道是你。」

    「見鬼去吧！你這個魔鬼！」西斯右手胡亂的在地上亂抓，突然他感覺到了一種熟悉的感覺，像是父親的低喃。

    西斯的右手接着那股力氣，用力的向那團藍色的火焰揮去····

    「嗚！」督雲的肚子被西斯狠狠地打了一拳。

    不過好在西斯在揮完這一拳後也驚恐的清醒了過來，「在哪？在哪！」西斯胸口猛烈的起伏着，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冷汗瞬間浸透了他的後背。

    「督雲？」西斯目光稍定，便發現那個蹲在自己身邊的王者。

    「你醒了，沒事吧？」督雲默默的承受了西斯的一拳，卻像沒發生什麼一樣。

    「天吶！你可算醒了！」肖在一旁長噓一口氣，「你知道咱們耽誤了多少時間嗎？」

    「西斯···」露希嘉跪坐在一旁，很擔心的看着西斯。

    西斯稍微的平息了自己的呼吸，他感覺手腳冰涼，方才在夢中的一切是那樣的真實，一次又一次的被殺死，那種恐懼的滋味籠罩在自己的心頭。但轉瞬，西斯便擠出一絲笑容，稍微的了解了一下情況，便說：「我很好，讓我們上路吧。」

    督雲一把把西斯拉了起來，西斯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再看第二層，除了他們四個人，其他的人已然走了。

    露希嘉遞給西斯一些水，肖則在一旁說說風涼話，「至少我們知道了，西斯先生還是怕鬼怪的小孩子~」

    「我沒有害怕···」西斯在一旁默默的抗議。

    「好了，抓緊吧。」說着督雲把肖放到了肩上，就這樣向前跑去。西斯和露希嘉緊跟在後。

    層與層之間的宵禁之門已經打開，通天塔又恢復了活力，曙光城的喧鬧聲在二層也是依稀可辨，可見這個人類奇蹟的繁榮。

    來到三層，這裏的結構跟二層一模一樣，同樣是空無一物。

    「這一路上沒有補給的地方嗎？」西斯跟在督雲的身後，別看督雲塊頭十分高大，但是跑起來卻不比任何人慢，甚至還比西斯快上一點。

    肖坐在督雲的肩膀上，扭頭看着西斯，他不知從哪拿出一個小本，稍微翻了一下說：「第五十層的時候還有另外一個城市，根據我們現在的速度，再過小半天就能到了。」

    「那···我計算一下，」西斯邊跑邊在一旁掰起手指來，「五十層大概是一千米的高度，一千米大概用小半天的話···那如果這樣的話，我們豈不是一兩天就能到六千米了？」

    「你是白痴嗎？」肖無情的嘲笑了西斯的智商，「如果登塔只是個簡單的數學問題，那麼這個高塔不到一百年就該蓋好了。

    「爬個塔而已，有什麼難的···」西斯不滿的小聲嘟囔着。

    「哼，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肖說完便扭過頭去，不再搭理西斯。

    西斯心裏不以為然，心想自己堂堂一名戰士，怎麼能在這種小事上遇到挫折呢？可是理想與現實往往是大相徑庭的。

    在通過三十五層的時候，西斯已經抬不動腿了。

    「我說···咱們能不能休息一下。」西斯雙手撐膝，滿頭是汗，他氣喘吁吁地說：「吃點東西行嗎？」

    「哦！」肖拍了拍督雲，督雲停了下來，就連身體素質極佳的龍族這個是有也有點微微的喘息了，接着肖從督雲的肩頭跳了下來。他大搖大擺的走到西斯面前，用力拍了一下西斯的肩膀，差一點沒有把西斯拍趴下。

    「你看你，當初說什麼來着，一口氣跑到六千米？」肖的壞心眼又來了，他指了指露希嘉，「你看看人家露希嘉，大氣不喘。再看看你！」

    露希嘉莫名其妙的被點了名，先是一愣，然後指着自己，剛想說其實自己也腿疼，但是卻被肖狠狠的一瞪，便不再說話了。

    「我錯了，肖大人。」西斯的一個優點就是該認慫時就認慫，絕對不拖泥帶水，「休息一會吧。」

    「可以，」肖的惡作劇之心被滿足了，自然十分開心。他已下令，所有人便原地休整起來。

    稍微吃了一些食物，西斯面露難色起來，肖看出了端倪，便問：「怎麼了？是不是想去廁所？」

    西斯點了點頭，露希嘉在一旁也跟着點了點頭，西斯看着露希嘉心說你跟着參和什麼，但是看露希嘉那可憐兮兮的樣子，估計是忍耐了很久了。

    「其實呢，我還真不知道。因為如你所見這附近除了中央石柱和旁邊的魔法升降台，根本沒有任何的建築，更不用說廁所了，我想我們只能就地解決了。」肖聳了聳肩，表示遺憾，接着偷偷的睜開一隻眼看着露希嘉，只見露希嘉臉憋得通紅，兩手抓着衣角不停地扭捏。

    肖壞壞的一笑，剛想說什麼。這時督雲站了起身來說：「肖，為什麼不說實話？」

    肖無奈的回過頭去，看着一臉正直的督雲，嘆了一口氣：「生活需要樂趣，否則登塔就太無聊了。」

    「所以，其實還是有辦法的？」西斯如獲大釋。

    「你們在經過層與層之間的樓梯時，就沒有發現有廁所嗎？虧你們還爬了那麼多層。」

    「有那種東西？我怎沒有看見···」西斯有些奇怪，每一層有多少樓梯他都能背下來，（因為都一樣多）廁所這麼重要的東西他能沒發現？

    說着肖向前跑去，招呼着大家跟上來。沒過一會眾人便來到了樓梯前。

    肖指着樓梯外面，兩根顏色略有不同的石柱說：「樓梯口前的第一根石柱和第二根都是空心的，第一根是男廁所，第二根是女廁所。」

    「臥槽，這是什麼設定？」西斯走到石柱旁，這個需要四人合圍的石柱，竟然是廁所，這尼瑪···

    「我想可能是為了美觀，」肖又指了指其他的柱子說：「統一而潔淨，是羅曼建築的典型風格，小心一點，這住外面的護欄很矮，別掉下去。」

    西斯悻悻的點了點頭，接着他找到了顏色幾乎和石柱一致的廁所門，打開門之後，裏面的裝飾簡約卻不失風範，果然是羅曼建築的風格。

    「速戰速決。」肖下了命令。

    很快隊伍重拾狀態，繼續向樓上爬去。

    沒過一會，四人便來到了第五十層，可是第五十層的景象讓他們十分的驚奇。

    原本應該存在的城市居然消失了···或者說根本就不存在。

    「這是怎麼一回事？」走在空曠的大廳之中，西斯有點難以置信的。

    「有可能是情報的錯誤，我們再往上走走看。」肖看上去有些緊張，他匆匆的翻了翻自己的筆記本，卻又馬上放了回去。「快，我們一刻都不能停！」

    就這樣，他們繼續向上，六十層什麼都沒有，七十層同樣空無一物，就連八十層也是一樣。

    西斯累倒在地，氣喘吁吁，連續的向上運動，讓他筋疲力盡，他也沒有想到自己居然能在一天只能登上八十層，這大概跟肖的不停催促有關，直到督雲也有點受不住了，大家才得以休息。

    「這是怎麼回事？」肖踱來踱去，他倒是完全不累，因為他全程都在督雲的肩膀上，不過此時他的壓力卻是最大的，雖然沒有說明，也沒有任命，但無疑他就是這個團隊的大腦。

    忽然，肖停了下來，他看着通天塔外逐漸陰暗的天，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忽然隨着宵禁之門的響徹大廳的關閉聲，肖突然笑了一聲。

    西斯奇怪的看着肖，心想這個傢伙大概是腦袋壞掉了。然而並非如此，肖神秘的對三人說：「這是一場沒有煙火的戰爭。」

    「沒有煙火？」露希嘉一臉迷茫。

    「簡單的說，直到夏爾為止，我們都不會有補給了。」

    「什麼？沒有補給是什麼意思···」西斯一機靈，連忙把背包打開，把裏面的所有東西都倒了出來，只剩下兩袋水和四塊麵包了，一開始他還為晚上多吃點能為包包減輕重量而暗爽，但是現在看來，當時的想法是多麼的愚蠢···

    「這些東西，我們至多能用兩天。」肖掃了一眼地上的東西，就仿佛那根本跟自己沒有關係一樣，「為此殿下可能需要少吃一些了。」

    督雲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

    「不過他們為什麼這樣做？是要餓死我們嗎？」露希嘉有一絲不解，不是說不允許死人嗎？

    「不，成功是準備給準備充分者的，如果是抱着無所謂的心，是無法成功的。」肖背過手去，看上去就像一個說教的老夫子，接着肖厲正顏色的說：「下面我來說一下明天我們可能遇到的情況。」

    「到了明天，我想很多人就會明白過來，這一路上是沒有補給的，走在最前面的消耗也最大，他們可能會搶奪其他隊伍的食物。所以，首先，西斯必須保護好這僅有的食物和水。其次，我們可能會遇到折返的團隊，對於折返的團隊我們不要理他們，安心趕路就好。」

    「最後，也是我最為擔心的，有可能會有比較強大的團隊聯合搶劫小的團隊。所以我們必須拿出十二分的精神，聯合其他的小團隊，應對這個難關。至於水和食物，將四塊麵包平均分為小塊，個人放在個人身上，想吃的時候就去廁所解決。」

    說罷，肖便坐下來，小心地將麵包掰開。

    這時露希嘉拍了拍自己腰間的小包說：「我這裏還有點精靈的食物，能應付幾天。我那份麵包就給督雲殿下吧。」

    肖點了點頭，「其他人要是沒事的話，就趕緊睡覺吧，今天就不吃晚飯了，我也建議你們不到十分飢餓的時候不要去吃這些麵包，我們還有五天的路要走，節省體力。戰鬥已經開始了。」

    西斯口裏有點乾燥，想要喝點水，但是轉念一想還是作罷了。

    他們挨着發着幽蘭光芒的石柱閉上了眼睛，在飢餓之中，迎來了第二天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