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黑色唐刀

    「沒工夫跟你掰扯，趕快走吧走吧。」三爪催促着孔勿貞，出了門。

    一路上孔勿貞隱隱覺得，今天三爪說話方式與往日不太相同，但是又說不清楚具體哪裏有問題。

    和往常一樣，遇到不少同學，也和平常一樣，大家紛紛和三爪開兩句無關疼癢的玩笑。

    但唯一不一樣的是，大家看到孔勿貞的時候，不再是簡單打個招呼，而是，都主動說上一句，勿貞啊，可以啊，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

    孔勿貞倒不是在意他們的調笑，他在意的是被自己忘掉的那天，而且他此時隱隱預感到，自己這個不存在的昨天，發生了不少的事。

    孔勿貞神色恍惚，渾然不知已經到了學校，樓梯拐角處，點點幽香撲鼻，自己好像撞到了什麼東西，孔勿貞隨即回過神來，不過已經遲了。

    地上坐着一個女孩，帶着幾分惱意，帶着幾分無奈，面容像是瓷娃娃般精巧，此時皺起的眉毛，更添了幾分靈動。

    「你個呆子，昨天砸我砸的還不夠啊！」言語中有幾分嗔怪，不過聲音格外好聽，像是百靈鳥般悅耳。

    「啊，對不起，對不起，誒，昨天？什麼……」孔勿貞認出了女孩，與此同時的尷尬，羞惱，自責一併擠在心頭。

    聽到昨天的字眼，孔勿貞條件反射的詢問，卻被打斷。

    「還不快拉我起來！」女孩伸出手，不過言語中少了幾分責怪，不知是不是孔勿貞的錯覺，他似乎聽出了幾分嬌羞。

    孔勿貞木然的伸出手，將女孩拉了起來，一時緊張，也忘了鬆手，女孩似乎並不介意。

    柔若無骨，膚若凝脂……

    誒誒誒，瞎想什麼呢，孔勿貞剛剛回過神，卻發現已經在座位上，女孩就在旁邊，周圍那些男生也投以羨慕的眼光。

    孔勿貞臉瞬間通紅不堪，因為皮膚白，所以更加明顯，看起來都快發紫了。

    女孩轉過頭，看着孔勿貞此時的樣子，噗嗤一聲笑了。

    「那個，稍等一下哈。」孔勿貞跟逃命一般，格外匆忙，路上也不忘順手拉起三爪的衣領，一路拖到操場。

    孔勿貞沒察覺到，自己似乎手勁變大了不少，仿佛擁有怪力，但此時他心繫的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

    「說！昨天都發生了什麼！」孔勿貞一拳打在歪脖樹上，枝葉亂顫。

    「大哥，大佬，別別別，這哪出啊，鋼鐵俠嗎？」三爪怕孔勿貞是有原因的，至少少年黑帶，可是屈指可數。

    「快說！」孔勿貞怒目圓睜。

    「昨天大晴天，一大早，你跑來叫的我，我，我還納悶兒呢……」三爪哆哆嗦嗦語無倫次，不知說了什麼。

    「說重點。」也許是孔勿貞臉色陰沉，也許是三爪反應過來了，條理漸漸明晰。

    「主要就是，昨天體測啊，扔實心球，你不知道哪那麼二，扔出了十來米，好巧不巧，砸到了夏季陽，得虧不是鉛球，而且學校實心球偷工減料……」

    「砸到她了，那結果呢？」孔勿貞倒是有幾分着急，但是相比較，似乎明白了一些關鍵，也不至於失態了。

    「說是砸到了，也就擦點邊，不過我想着是真疼啊，人小姑涼都哭了，你三兩步上前，抱起人家就去醫務室，那速度快的，我後邊追都追不上。」

    「你陪了人家小姑涼一天，鬼知道你說了啥，還是你nb，就這樣名正言順的逃了天課，還順手撈了個妹子。」

    「這就是你不仗義了啊，我明明跟你說過那是我女神，你……」三爪此時喋喋不休的的像個怨婦，但是此時孔勿貞的心思早不在這裏了。

    「行了，我明白了，咱們回去罰站吧。」孔勿貞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外外外，你這太不講道理了吧，昨天的事咱就不說了，是我技不如人，但是今天這，你坑我莫名遲到罰站，總得給個說法吧！」三爪跟在後邊，孔勿貞也不理會他，二人就這樣到了教室。

    「藏太兮以掩涕兮，哀民森資多艱……」

    「報告！」

    「你們倆個，太不像話了，就這樣子上課就隨隨便便跑出去的嗎？」

    「老師，他們是沒上課跑出去的。」不知哪個角落傳出幽幽的吐槽。

    「詞到也似不行的呀。」仿佛是以為有人頂嘴，瘦小的語文老師像受到刺激一般。

    「你們兩個好好給我寫三千字的檢查，然後，在講台兩邊罰站，誒，一邊一個，讓大家好好看看你們。」語文老師撥了撥劉海，不受影響，繼續講課。

    「屈原當si(三聲)啊，四以發憤而蘇情的方式……」

    這位上海老師是學校少有的高材生，認真而負責，但是美中不足的就是他的口音，還有，同學們對他的印象。

    孔勿貞此時結合所有人的表現來看，自己應該是屬於局部性的失憶。

    在他的記憶裏面，好像完全沒有昨天那些事，而且做出那些事情的一定也不會是自己。

    那些事情對自己來說簡直匪夷所思，不說別的，單單是身體素質就完全不可能。

    昨天到今天，唯一反常的就是昨晚的夢，還有今天莫名變大的力氣。

    風衣，唐刀，列車，巨怪……

    這都是些什麼啊。

    最讓人頭大的，是此時夏季陽那一雙會說話的大眼正看着自己，仿佛是說，呆子，放心吧，我永遠支持你。

    哎……

    孔勿貞無奈之際，後頸忽地發寒，眼皮微微跳動。

    破空聲入耳，寒光擾眼，緊接着是塊玻璃盡碎聲，清脆悅耳。

    孔勿貞此時不知道為何，似乎周圍的一切變慢了下來，自己能看到飛揚的粉筆灰，等看到周圍人木訥轉化為驚嚇的神色，能看到紛飛碎片的軌跡，最重要的，是那一把寒氣逼人的唐橫刀。

    通體發黑，帶着一絲暗紅色，簡單的造型，更加突出刀身的戾氣，破窗的一瞬間，一副絕妙的暴力美學畫面。

    美中帶刺，致命的毒刺，那刀口分明是奔着自己的太陽穴而來。

    不知為何，孔勿貞身體不由作出反應，微微側身，伸手抓住了刀柄。

    整個動作瀟灑自如，一切只在片刻之間。

    流利到自己都不敢相信是自己所為，不由出神。

    片刻的出身讓他沒有意識到自己身邊突然衝出一個瘦小的身影，以至於沒有時間閃躲，被撲倒在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