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當出頭鳥

    第二日，夜家的月供日，夜家所有子弟齊聚演武堂前的廣場。

    每月的這一天，夜家子弟都很重視。

    人群中，有幾十個剛滿五六歲的孩童，甚至還有不少嬰兒，他們是等待演武堂開門後，在靈氣塔前測試自身習武天資的人。在這群孩童中，八九歲的已是極少，站在這群孩子中，已經十四歲的夜凌風顯得尤為醒目，很是另類。

    「看！夜凌風又來了！」

    「站在這群小娃娃里，他也真不嫌害臊！」

    「九歲就是大限，他已經十四歲了，竟然還不死心。難道還妄想着創造奇蹟？真可笑！」

    在這群準備前往靈氣塔的人群之後，是另一批早已步入武道、前來領取靈石的夜家子弟。此時的他們，對着前方孩童中的夜凌風一陣指指點點，那充滿嘲諷和鄙夷的竊竊私語，根本沒有絲毫顧忌。

    夜源一臉戲弄神情的來到夜凌風面前，道：「夜凌風，你爹好歹也是咱們夜家最強大的武者之一，身為他兒子，你沒資格步入武道也就算了，竟然還這麼恬不知恥的每月都來這裏丟人！怎麼，難道你很享受這種被人鄙視的感覺？」

    夜凌風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演武堂大門緩緩打開，幾十個前往靈氣塔測試的子弟，蜂擁而入，他們之後，那些前來領取月供的子弟緩步尾隨前行。

    嗡！

    三丈高的靈氣塔，隨着某個四歲孩童的觸摸，突然閃爍出了一道淡黃色光芒。

    人群中突然傳出一陣驚呼：「四歲！點燃四層靈氣塔！此子前途不可限量！」

    靈氣塔共有九層，能夠點燃一層，就證明體內八十一條經脈已經能夠感知到外界靈氣的存在，就有踏入武道的資格。能夠點燃靈氣塔的層數越多，證明體內經脈對靈氣的感知能力越強，天賦越是卓越。

    在夜家子弟中，能夠點燃三層以上的人已是極少，像這男童這種能夠點燃四層、且還是在年僅四歲的情況下，必將成為夜家重點培養的核心子弟。

    隨着時間的推移，數十個孩童紛紛來到靈氣塔前，將靈氣塔依次點亮。其中大多數人都只是點亮了一兩層。整個過程中，只有第一個的四歲小男孩，和另外一名小女孩最為傑出，同時點燃了四層。

    隨着那小女孩的出手，人群再次爆發出一陣陣躁動，和一聲聲「天才」的盛讚。

    一炷香時間後，人群最後方的夜凌風緩緩來到靈氣塔前。

    負責看守靈氣塔的執事，有些不耐煩的看着夜凌風，不悅道：「夜凌風，你怎麼又來了？」

    在他看來，早已超過九歲大限的夜凌風，這不是想要創造世界奇蹟的痴心妄想，而是毫無自知之明和毫無廉恥之心的無賴行徑。

    夜凌風淡淡看着他，說：「怎麼，不允許嗎？」

    「呵呵……」執事諷刺至極的看了一眼，道，「當然允許，凡是夜家子弟都能來，可已經十四歲的你，就不嫌丟人現眼嗎？」

    「哈哈！夜瑜執事，你別理他，你就讓他試！反正他這些年已經把臉都丟盡了，也不差這一次！」

    夜澤刻意提高嗓音的嘲諷聲，忽而從身後人群傳出，他這句話，瞬間引起了人群的共鳴，人群哈哈大笑，翹首以待着夜凌風再一次的淪為笑柄。

    然而，讓他們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的事情發生了。

    就在夜凌風將手輕觸靈氣塔的一瞬間，九層靈氣塔中的六層，驟然閃爍出耀眼金光！

    靈氣塔前的人群，下意識捂着自己的眼睛，根本不敢直視。

    夜凌風緩緩收回了手，由六層靈氣塔同時發出的耀眼金光也隨之消失。

    靈氣塔前，執事驚愕的張大了嘴，幾乎摔掉下巴。

    人群一片鴉雀無聲，之前還嘲諷着夜凌風的他們，此時只剩下了久久難以平靜的震驚！

    夜澤驚愕的瞪大了眼睛，他眼神複雜的看向夜凌風，心中早已掀起驚濤駭浪！

    點燃了？

    十四歲？

    而且還是六層？

    這、這怎麼可能？！

    人群最後方，秦之若用力捂住了嘴巴，早已淚流滿面的她，顫抖的大喊：「風兒！好樣的！你是娘的驕傲！」

    在人群各種震驚、錯愕和難以置信的目光注視下，夜凌風來到秦之若身邊，他輕輕挽起她的肩膀，道：「我都說了，我今天能行，您這下總該相信了吧。」

    秦之若聲音依舊顫抖：

    「相信！相信！娘相信！是娘錯了！昨晚娘不該懷疑你！」

    「武者！我風兒終於也能成為一名武者了！」

    看着激動到言語混亂的秦之若，夜凌風淡淡一笑，他輕輕貼近秦之若耳邊，用只有兩個人的聲音說道：

    「娘，其實……就在我接觸靈氣塔的剎那，我強行關閉了體內二十七條經脈。現在的六層，是因為我只用了體內五十四條經脈在感知靈氣而已！」

    秦之若震驚無比的看向夜凌風：「風、風兒，你、你是說……」

    夜凌風微微着點了點頭，道：「對，其實我能點燃九層！」

    秦之若覺得自己一定是在做夢，她顫抖的問：「為、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樣做？」

    夜凌風淡淡一笑，道：「點燃六層，是希望證明我的天賦，以便能得到更多靈石，助於我後面的修煉提升。不點燃九層，是不想去當出頭鳥，因為那會死得很快……哈哈！」

    秦之若一怔，瞬間明白了夜凌風的用意，她連連道：「對對對！還是風兒考慮得周全！在實力足夠強大之前，越是招搖就越容易被仇家盯上！」

    演武堂侍衛，笑盈盈走到夜凌風身邊，道：「恭喜凌風少爺，點燃罕見的六層靈氣塔！夜龍長老想親自看看凌風少爺的天賦，以便為他分配今後月供的數量。凌風少爺，請吧！」

    「夜龍！」

    秦之若臉色瞬間一僵！

    她錯愕看向那侍衛，道：「這次月供日，怎會是他來主持？！」

    侍衛淡淡一笑，道：「大長老外出未歸，副族長閉關修煉，夜龍大人身為演武堂長老，主持這期家族月供日，自是理所當然。」

    秦之若有些慌亂的拉起夜凌風，準備轉身離開，她道：「風、風兒，我們下月再來！武道漫長，咱、咱不差這一個月！」

    昨天就已經與夜龍撕破臉，此時再去面對他，豈會有什麼好結果？

    夜凌風自然明白秦之若的所思所想，他輕撫秦之若的手，道：

    「您放心吧，就算夜龍再如何看我不順眼，也不至於在月供之事上難為我，不然會給他自己留下把柄的。」

    夜凌風的話，讓秦之若稍稍安穩了下來，然而此時那演武堂侍衛，心中卻是一陣冷笑，那看向夜凌風的眼神，充滿了鄙夷：

    你是如何點燃六層靈氣塔，以為我不知道？

    待一會真相揭開之後，我看你還能否這般淡定下去！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