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她是廢物?

    果然，就在林月娥暗道不好的時候，一旁的顧榮身上威壓突地猛烈，直直向着薛凌燦壓去。

    「孽障！小桃說的是否屬實？」雖是問話，可以顧榮的閱歷，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了。

    薛凌燦才只是個靈師級的靈武者，哪裏受得了顧榮的威壓，當即就跪在了地上，嘴角溢出一縷鮮血。

    「夫君息怒，那薛家可就燦兒這麼一根獨苗啊！」見顧榮還有想要出手的跡象，林月娥忙上前阻擋，將薛凌燦護在了身後。

    「此事還有蹊蹺，夫君切莫因為下人的兩句話，就傷了跟薛家的關係啊！」

    顧榮聞言身子一頓，眼中還有怒火蒸騰，卻終是罷了手。

    顧靈之見狀心中有些失望，上一世林月娥就是用這句話將盛怒的顧榮勸住，只是鞭打了薛凌燦幾十鞭就葬了她的一生。這一世這句話依然管用。她這父親，果然是當族長的料，凡是都從大局着想。

    見此事就要這麼了了，顧靈之卻出乎眾人意料地，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臉上帶着眾人印象中的怯懦，眼神卻前所未有的堅定。

    「父親，此番小桃是替我受累。她精心照料我數年，我卻害她遭遇這樣的事，女兒心中實在難過，懇請父親為小桃主持公道，不要寒了顧家下人的心。」

    顧靈之這一番舉動，別說是顧榮，就連其他人都嚇了一跳。印象中一箱唯唯諾諾，膽小怕事的大小姐，怎麼突然之間變得這麼有膽量了？竟敢在盛怒中的顧榮面前說話？

    「靈之住嘴！不知道你父親還在生氣麼？小桃一個奴婢能夠得到主子的垂憐，也是她的福氣。又豈會有怨言？」

    「母親此言差矣，清白是女子一生最重要的東西，就這麼失去了，讓小桃日後怎麼見人？還望父親憐憫一二，也好堵住外人的悠悠眾口!」

    顧榮聞言深深看了顧靈之一眼，似乎今天才重新認識了這個女兒一般。從前他因為這個女兒生母的原因，對她多有忽視。後來又見她長成那般唯唯諾諾的樣子不喜，沒想到她竟也有這般剛烈的時候。突然就想知道她想要怎樣處理小桃的事。

    「喔？那你說說，你想要怎樣處理這件事？」

    聞言，顧靈之有些詫異。記憶中，顧榮還從來沒有詢問過她的想法。對她從來都只是命令。

    「女兒覺得……既然小桃已經是薛表哥的人了，再嫁已是難事，不如就將小桃許給表哥做個妾室。對外就說他們兩個早已互生愛慕許久，也算是對她有個交代罷。」

    薛凌燦聞言立刻拒絕道：「她算什麼東西？也配進我林家？」

    顧靈之幽幽看了他一眼道：「小桃此番是替我受難。如果受害的是我，表哥也是這麼想的麼？」

    「我……」

    「此事就按靈之說的辦吧。」薛凌燦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顧榮卻打斷了他。眼神冷冷地從他身上掃過。

    「薛家好歹也是名門望族，今夜之事，我明日定會去薛家討一個說法。」

    見他把薛家都搬出來了，薛凌燦只能默許此事，看着小桃的眼神惡毒異常。跟林月娥一樣，他也認為今天的事，全都是小桃設計的。畢竟小桃愛慕他的事，他早就知道，不然林月娥也不會想到利用小桃來設計顧靈之。卻沒想到小桃竟然有這麼大的膽子，竟然陽奉陰違地冒名頂替。讓他不得不收了她。

    感受到薛凌燦惡毒的視線，小桃身子微微一顫，頭一次開始懷疑起自己愛慕薛凌燦是對是錯？

    一場鬧劇，就此收場。

    只是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的是，在顧靈之院落外一處不起眼的地方，一個衣着華貴的男子半靠在牆頭，眼裏滿是興味。

    沒想到這顧家傳聞中膽小懦弱的廢物大小姐,竟然是個深藏不露的。他有預感，或許這一趟不會無聊。

    當眾人走後，看着那凌亂的床鋪，顧靈之嫌惡地皺了皺眉，命令小桃在天明之前收拾乾淨，就去了隔壁的書房。

    此時已是深夜，可顧靈之卻完全沒有睡覺的欲望。

    今天之事看起來她解決的很輕鬆，可也有不少的隱患。今夜因為事發突然，大家沒有時間細想。可若是靜下來之後，林月娥未必就不會懷疑到她頭上。

    好在用不了多久，就是族祭的日子。等她測了資質以後，就不會再這麼被動了。

    顧家是夏國五大家族之一，每年的八月初五是舉行族祭的日子。這一天，族內所有十歲以上的孩童都要參加。

    天元大陸崇尚武力，顧家自然不能免俗。每一年的族祭，也就成了測試族內弟子資質的日子。

    顧靈之體弱多病，從小就要用藥養着，十歲那年，更是測出了是個一點靈力也沒有的廢物。這曾經讓族內的一些人譁然，因為據說她那早亡的生母是一個天分很高的靈武者。

    而就是從那一天開始，本就不受寵的顧靈之就更不受寵了。

    可她真是廢物麼？

    顧靈之冷笑，上一世到了薛家之後，沒有了每日用來調養身體的湯藥，她才知道原來自己日日用來養身體的良藥，竟是抑制體內靈根的毒藥。醒悟到這一點的顧靈之悄悄地開始修煉起來，本想着有了一點自保之力後就能離開薛家，沒想到竟讓她在離開之前偷聽到了林月娥跟薛凌燦母親的談話。

    原來她的母親並不是傳言中水性楊花的女子，而是被林月娥設計與人通姦，羞愧自殺而亡。用的，正是當初迷了自己的藥物。沒想到她們母女兩人竟然栽在同一個陰謀上。

    可憐她當時震驚到不行，竟忘記了掩藏身子，被人給抓個正着。從那之後，就徹底失去了自由。在薛凌燦對她失去興趣之後，更是廢去四肢送給下人們凌虐。而她也在不久之後，滿懷痛恨與不甘地用一根木刺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回想起自己那悽慘的上一世，顧靈之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前世那種被人玩弄股掌之間的感覺，她再也不想承受。這一世，她要顛覆命格，做那操控命運的人！

    而她所依仗的，就是腦海中出現的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