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熟悉的體香在鼻尖繚繞,胸口傳來的疼痛感也在驚愕中淡弱了幾分,但沐黎心中的冰冷卻是更甚。
一劍穿心,千羽冷漠的神色展現得淋漓盡致,仿佛過去的十幾年裏沐黎認識的是另外一個女孩,眼前出現的這位,只不過是一個冒牌貨。
然而終究是要面對事實,嘴唇蠕動間,千羽的長劍已從沐黎身上抽離,隨之噴涌而出的血液更是讓沐黎冷得發不出任何聲音。
「砰!」還未倒地,千羽地小腿已經直踹在沐黎腹部,力道很足,沐黎在嘔出一口血液的同時,人已經跌入了近處的江中,江水看似平靜實則洶湧,沐黎意識還未變淺,落入江里的那刻便被浪濤卷得不見了蹤影。
血液的誘惑似乎沒有窮盡,哪怕是經過江水的稀釋,依舊引來了數條青蟒將沐黎死死纏繞,只是沐黎生機尚存,青蟒並不急着將獵物吞食。
波濤不止,暗流不斷,諸天中猛然間一陣炸響,宛若神坻隕落前的不甘,雲層翻湧間匯聚出一道刺眼的閃電,自蒼穹墜落,砸開厚厚地水層,轟擊在沐黎心口,不偏不倚。
纏繞在沐黎身上的青蟒連慘叫都來不及便化為了灰燼,不只是青蟒,以沐黎為中心,方圓十數里的生命盡皆沒有了呼吸。
一股股濃郁地生機自這些生命體內剝離,宛若一股股清流,陸續匯入沐黎體內,直至沐黎心口的傷勢盡復,臉上多出幾絲血色,才堪堪止下。
閃電的光芒逐漸暗淡,江面也再次恢復平靜之色,只是沒人知道,這片水域除了沐黎,已經變得毫無生機,而沐黎也在浪濤的帶動下,逐漸遠去。
......
「嗯哼!」一抹刺眼的陽光在沐黎眼中晃動,只記得自己最後似乎被一道閃電劈中,便徹底暈了過去,醒來,嗯?
沐黎有些驚訝地摸了摸身下的被褥,本以為自己大難不死應該會在淺灘,又或者抱着一塊浮木在江中苟延殘喘,卻沒想到自己會被人救起。
「小子,醒啦......」沉思之間,一道聲音驟然在沐黎腦中想起。
「特麼,你哪位!」環顧四周,屋裏除了自己沒有半個人影,沐黎心下一驚,被褥也差點被他掀落在地。
「我是沐黎......」說話之人似乎白了一眼,順帶解釋道:「別看了,我在你腦子裏。」
「我......」
「你是沐黎,那我哪位?快出來快出來,不然我到官府告你擅闖民宅啊,不不不,擅闖別人的腦袋!」
「白痴,你也是沐黎啊。」沒有馬上回答,半晌之後,沐黎腦海里才是再次響起了聲響,「你以為我願意跑你這哦,傻缺!」
「人家穿越都整個穿過來,最次的也是把原主人肉身給佔據咯,你穿越一半是幾個意思!」要死也死得乾脆一點好不好,死一半真的好麼……
「你是不是對穿越有什麼誤會!」持續翻白眼。
「讓我再睡一會,再睡一會!」恩,肯定是給千羽那一劍懟得精神分裂了,這幻覺簡直666,趕緊補補覺,回頭得找個心理醫生好好擺擺。
說着,人沐黎有縮回被子裏。
「別啊,別睡啊,我都為你熬幾個通宵啦,讓我也補補覺唄,你總不希望我剛來就勞累過度猝死吧!我可是你未來金手指的寄託唉!」見沐黎不相信自己,腦海里的那道聲音立刻又跳了出來。
「靈魂狀態還能猝死?你是嫌棄我讀書少又年輕比較好騙是吧。」被最熟的人捅了一劍就已經夠慘了好伐,這會又冒出個疑是青山醫院穿越來的混蛋,作者你是想快點結局麼!
「該怎麼說你才好咧,居然被一個女人一劍捅回後天境界,嘖嘖嘖。」擾亂了沐黎的思路,腦海中的那個意識快速轉移話題,太棒啦。
「別bb,主角我可是開局就先天……噫!怎麼掉級了!」這個烏鴉嘴,搞得自己就剩個渣渣靈魂還不夠,還捎帶着自個也掉級了。
「是啊是啊,你不僅境界跌落先天了,還被一擼到底回到炮灰級了咧,不過騷年,要淡定,玩遊戲死一次還得掉一級呢,你沒被捅死只是跌落境界,已經很好啦好伐。」腦海中的意識果斷解釋,這種鍋堅決不能背。
「憋提了,你見過小女友給男朋友捅刀子的麼!」沐黎訴苦。
「見過啊,你以為我活在你們這種純真年代哦,咱二十一世紀啥沒見過,捅刀子的,玩劈腿的,小意思啦。」
「……還能不能愉快地聊天了。」
「來着未來的沐黎永遠只會尬聊。」腦海里的意識大多時候回答得都很乾脆。
「等等!未來麼?那你快告訴我,我有沒有走上人生巔峰,有沒有迎娶白富美,有沒有......」
「你別是個傻子[鄙視],都說了我來自21世紀啦啦啦,你以為自個有了金手指就能蹦躂兩千多年還沒死翹翹?是的,你能。」
「噗!」這個彎轉得好像有點急。
「不過嘛年輕銀,別一聽到同名同姓就覺得親切,還真以為穿越隨處可見吶?這年頭同名同姓的傢伙老多了,咱雖然也叫沐黎,但咱自小就混得風生水起,哪像你,才一出場就被人捅刀子、玩掉級,妥妥地主角逆襲人生打臉反派的節奏有木有!哈哈!」這絕對不是安慰,穩穩地是在嘲諷。
「我......大兄弟,你這人設問題有點大啊!我都給你包吃包住了你還直接給我開嘲諷模式,咱兩以後咋滴交心啊。」沐黎淚崩。
「交心?我現在連個肉身都沒有,你還指望我有心?德性,行了,記得你欠我一條命就行了,讓我睡會,熬幾個通宵了,困很,什麼時候醒了再和你擺。」[哈欠]
「別啊,別睡啊,喂,喂!」
「您好,您呼叫的用戶已關機,sorry, the subscriber you......」
「行,您老睡吧......」沐黎無語。
結束了和沐黎2號的談話,行吧,暫且就稱沐黎腦袋裏的那個意識為沐黎2號吧,沐黎伸了個懶腰,從床頭一躍而起,心口的傷勢被莫名其妙的治癒,除了心情有些低落以外,一切都好。
「砰砰砰!」屋門被敲開,一位姑娘出現在沐黎跟前,二三十歲的風韻......啊呸,十五六歲的乖巧才對!
「媽呀!」屋門打開的風吹動起姑娘遮蓋了小半邊面部的長髮,一塊佔據了小半左額的胎記赫然出現在沐黎面前,屋裏的陽光有些錯落,姑娘如此闖進來,好懸沒把沐黎嚇傻。
「你,你好......」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沐黎慌亂地從地上爬起。
「小相公,見到奴家這般激動,奴家好歡喜!」
「what?」沐黎四下張望,屋子裏好像就我一個男性吧。
乾笑一聲,沐黎開口道:「姑娘,你,你認錯人了吧?」
「救人一命不應該以身相許的麼?我把你從岸邊撿了回來,你自然是我相公啦。」姑娘理直氣壯地說道。
好吧,姑娘你贏了......
「既然是我相公,那還不快來幹活!」見沐黎不說話,姑娘以為沐黎默認了她的話,說變臉就變臉。
「姑娘,你聽我解釋啊!」
姑娘已走遠,不再服務區......
「難怪那麼大魚腥味。」走出了屋子,沐黎看到院落里晾曬了滿滿的魚,這才恍然,不過也是,靠水吃水,姑娘既然能在岸邊撿着自己,打漁為生的可能性還是蠻大的。
呸呸呸,撿啥,垃圾嘛,明明是救!
「快過來幫忙,不準備吃飯了啊!」看着沐黎在近在咫尺的乾魚前發呆,姑娘毫無矜持地吼叫起來。
好吧,姑娘你是要找老公還是要找幫工,不給錢可以,連飯都不給吃一口這不合適吧。
姑娘的刀法很好,不過十餘息的時間,就能將一條魚的內臟兩腮除去,沐黎則笨拙地給魚穿線晾曬,至於小魚,簡單啊,簸箕裏面一扔,完事ok。
忙活了一上午,直到太陽變得火辣,姑娘才一把扔掉手裏的菜刀,催促着沐黎進了廚房,然後自己抱着一盆子的魚內臟跑得沒影了,沒影了。
「我......」愣愣地看着姑娘背影的消失,「說好的有口飯吃呢?說好的包吃包住呢!emmm還好自己下過廚。」
「相公廚藝真好!」
「我去,你什麼時候冒出來的!」米飯和鹹魚快要蒸熟,沐黎試着給鹹魚翻了個身,恩,還是鹹魚,沒毛病,本想着終於可以裹腹,肩頭卻被突然拍了一下,着實嚇了沐黎一跳。
「我一直都在啊。」姑娘笑嘻嘻地說道。
「你乾脆說你無處不在好了。」沐黎白眼。
「嗯嗯,無處不在,無處不在。」姑娘想當然地撥動着腦袋。
沐黎:「......」
「姑娘,我應該怎麼稱呼你?」飯桌上,沐黎問。
「不應該是娘子麼?」姑娘眼裏儘是疑惑。
「姑娘,咱不開玩笑了好麼?」
「好的,相公。」
「姑娘,叫我沐黎。」
「好的,沐黎相公。」
「姑娘,你的霸氣側漏呢!你的神出鬼沒呢!怎麼感覺人設一直在換啊,你確定剛剛讓我幹活的不是你妹妹或姐姐?(┳_┳)......」
沐黎心裏崩潰,不過也就是一秒。
放下飯碗,沐黎突然捧住姑娘的臉蛋,深情款款。
「那么娘子,相公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被相公撩到了。」姑娘微眯着眼,臉上一下子脹紅起來。
「咳,咳咳......」沐黎果斷收回雙手,裝模作樣地咳嗽兩聲,捧起飯碗巴拉巴拉,不敢抬頭,這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啊。
「我去,這樣下去我會淪陷的啊,不要啊!」不揭開姑娘擋住左額的長髮,看起來還是很養眼的,特別是姑娘害羞的樣子,只是那麼一眼,就讓沐黎差點深陷。
「媚,媚娘,咯咯咯......」看着沐黎巴拉着手裏早就空掉的晚飯,姑娘先是有些緊張,隨後又咯咯咯地笑着起身給沐黎添了一大碗。
「媚,媚娘,武媚娘?」沐黎驚呼,莫不是沐黎2號一道閃電把自己給劈到大唐來了?這可是時代主角啊,惹不起,惹不起......
「不啊,奴家姓蘇,蘇媚,相公可不准弄錯啦!」說着,蘇媚還揮動了一下自己的小拳頭,當然啦,握刀刨魚的時候可沒有這麼可愛。
「咳咳,媚娘名字真好聽。」沐黎圓場。
「好聽麼?」蘇媚雙眼彎成了月牙,一下子撲到了沐黎懷裏。
「啊啊啊!姑娘,姑娘,別這樣!」沐黎慌亂......
「叫娘子!」說話間,蘇媚的手已經伸了出去。
「娘子,娘子,刀不好玩啊,別,別,娘子,我錯了,我錯了!」見蘇媚的手已經快摸到了刀柄,沐黎果斷認慫。
「嗯哼!」蘇媚昂起小腦袋,然後又在沐黎懷裏拱了拱,這才滿意地跑了出去。
沐黎:「作者大大,我可是主角啊,我的金手指呢!我的技能呢!你煩給我!」
作者:「咳咳,問你媳婦要去......」[斜眼笑]。
蘇媚:「相公啊,乖乖的,不怕老婆不給你金手指哦~」
沐黎:「那也不要一出場就被捅,一醒來就被虐吧,┭┮﹏┭┮」
作者:「蘇媚,蘇媚,榴槤皮,鼠標鍵,碎啤酒瓶,主角廢話太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