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懷孕了

    韓林一向都睡得很沉。

    一覺醒來，已經到了早上。

    這時天已微微亮，尋常人家的大人，早已開始出門幹活。

    然而，藍巧卻還在自己的床上睡覺。

    店鋪的生意，有夥計照看，所以她不用像其他人一樣，起早貪黑趕去開店。

    韓林昨晚睡得很好，爬起來後，渾身精神氣爽的。

    他先把自己的被子疊整齊，看了眼對面床上仍在熟睡的姑姑，便悄悄走出房間。

    早晨的空氣一如既往的新鮮，一些早起的鳥兒已經在竹林裏面叫喚。

    韓林習慣的走到廚房邊的水缸旁，提起其中一個水桶，就去不遠處的竹林小溪邊去取水。

    以前韓林小時，家務活都是藍巧一個人在做。

    現在韓林已經長大，早已幫着藍巧幹不少家務活。

    由於家裏用水並不多，所以裝水的水缸並不大。

    韓林來回打個四五桶後，小水缸就已經滿了。

    此時，天已完全放亮。

    韓林放下水桶，擦拭了下額頭的汗，便取了水瓢，幫姑姑在木盆里盛好洗漱的水。

    他已經在溪邊洗漱過一番，所以，替姑姑準備好洗漱東西後，進廚房查看柴火。

    發現柴火還充足後，他就牽着院角的老花羊，到院子外去吃草。

    到了院子外，韓林幫老花羊簡單梳理了下，就任由老花羊自行活動。

    韓林自己則跑到小菜園，繼續尋他的小夥伴——小蝴蝶。

    其實，韓林跟小蝴蝶相識不過兩周，那時的小蝴蝶，還只是一條蟲子。

    韓林是看着自己這位好朋友，一步步由幼蟲，變成蛹，再由蛹化為蝴蝶的。

    當看到小蝴蝶破繭而出的瞬間，韓林開心的笑了，然後給小蝴蝶取了個名字——小白。

    韓林有過不少蝴蝶朋友，都被他取名叫小白。

    不過，它們都已經死了，所以不妨礙韓林再給小蝴蝶用這個名字。

    當韓林在帶着露水的菜葉上，看到自己的小夥伴小蝴蝶時，他吃驚的發現，小蝴蝶居然懷孕了。

    「小白！恭喜你……」

    韓林說話之時，臉上帶着一絲淡淡的憂傷。

    小蝴蝶則用腳輕拂自己鼓鼓的肚子，抬頭看着韓林，不停扇着翅膀。

    「嗯！不難過！你有寶寶，我其實也很高興的。恭喜你，小白！」

    韓林沖小蝴蝶微笑，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

    以往的經驗告訴韓林，懷孕的蝴蝶，一旦生產結束，便會死去。

    他經歷過太多這樣的生離死別，雖然內心還是很不舍，但已經學會面對。

    與其哭喪着臉，讓朋友徒增悲傷，不如開開心心，與朋友一起度過剩餘時光。

    「小白！今天我要跟姑姑去集市那邊，你要不要來？」

    韓林像往常一樣，邀請小白一起出去玩。

    小蝴蝶飛舞起來，輕輕停在韓林肩膀。

    「謝謝你，小白！不過，你還是留下吧，其實……」

    說到這，韓林突然停止說話，低頭找了根小木棍，隨便嘩啦着菜地的泥土。

    與此同時，藍巧從院內走出來，看到菜園內的韓林後，便招呼道：

    「韓林！收拾一下，我們準備去集市了。」

    韓林抬起頭，衝着姑姑那邊，回應道：

    「好！姑姑！我這就回去。」

    看到姑姑又回了院子，韓林這才丟下棍子，繼續接着之前的話說下去。

    「其實，集市人又多又吵，我也不想去的。只是姑姑吩咐，我也不好違背。」

    小蝴蝶聽話的輕輕扇動翅膀，從韓林肩上離開，重新回到菜葉上。

    「那好，我得回去收拾東西了。你今天先在院子玩吧。明天我們再一起出去。」

    看到小蝴蝶輕扇翅膀，表示同意，韓林滿意的離開菜園。

    他來到老花羊旁邊，小聲說：

    「小花奶奶！今天我要跟姑姑去集市，小白就拜託你照顧嘍。」

    咩咩~

    老花羊點點頭，算是應下，然後繼續吃它的草。

    韓林給老花羊又捋了捋毛髮，便回院子收拾自己的東西。

    其實也沒什麼好收拾的，無非就是往包裹里塞本書。

    由於是去集市，打算一起在集市里吃，因此藍巧也沒做飯，韓林也不用帶裝飯菜的竹簍。

    收拾妥當，韓林便跟着藍巧一起出門，朝市集方向趕去。

    韓林注意到藍巧腰間背着的柴刀。

    他記得平日裏，姑姑是不帶柴刀去市集的，難道最近路上不安全？

    韓林沒有出口詢問，而是安靜的跟着姑姑趕路。

    「最近官府說山里發現野狼蹤跡，讓大家多注意安全。姑姑怕你在家不安全，所以帶你到集市。」

    似乎猜到韓林想什麼，姑姑主動解釋帶他去集市的原因，順便也解釋了為何會帶柴刀出門。

    聽了解釋，韓林只是點點頭，並未做聲。

    他心裏其實在疑惑。

    山裏的野狼猛獸不是早被獵殺殆盡了嗎？

    要不然，鳳鳴山山頂，也不會建起一座鳳台寺。

    聽說，為了建這座鳳台寺，山城官兵曾多次傾巢出動，圍獵山上的猛獸。

    在那麼多次地毯式的圍獵後，山上還能留幾個猛獸。

    便是真有漏網的，姑姑也大可不必擔心。

    鳳台寺為了照顧上山香客，主動承擔了山路的巡邏任務。

    那些手持棍棒刀槍，凶神惡煞的光頭和尚，便可輕易嚇退任何想下山的野獸。

    不過，韓林雖有疑惑，卻還是很相信姑姑的。

    畢竟，姑姑是他唯一的親人，不管姑姑做什麼，都一定是為自己好。

    當韓林跟着姑姑來到集市外時，集市里已經熱鬧非凡。

    「韓林！你就先在酒樓裏面看書吧。」

    藍巧開的酒樓就在集市門口，正對自己的茶葉和煙葉店面。

    這個位置的客流非常大，遇到的熟人也是最多。

    很快，便有熟人發現藍巧，便主動過來打招呼：

    「呦！藍掌柜！這麼早就來巡店啊！吃過早飯沒？」

    「哈！原來是洪老闆！我正打算在店裏吃呢，要不您也一起？」

    看到熟人問候，藍巧自然笑臉相迎，並抬手邀請對方進店吃飯。

    其實，藍巧是沒有吃早飯的習慣的。

    她是土生土長的山城人，平時一般只會吃午飯和晚飯。

    但是隨着生意做起來，她不得不學着那些有錢人，一天吃四餐。

    分別是早中晚三餐，外加一頓宵夜。

    藍巧改變自己飲食習慣，主要還是為了應酬。

    實際上，她和韓林在家裏，還是只吃兩頓。

    當然，大明國此時，已經普遍一日三餐。

    只是位處大明國邊緣的不少地區，還保留一天兩餐的傳統。

    「藍掌柜盛情，洪某怎好推遲？」

    姓洪的老闆，笑眯眯的沖藍巧彎腰拱手。

    韓林一直跟在藍巧身後，他注意到，這個姓洪的老闆，借着躬身之際，竟然偷瞄藍巧的裙子。

    藍巧一直喜歡穿白色齊膝的短裙，微風吹拂時，難免會暴露她那雙美麗的大腿。

    而且，藍巧臀部比較挺翹，短裙會將她臀部的曲線，完美的勾勒出來。

    這讓不少路過的男人，看得神魂顛倒。

    韓林不動聲色的走到那男人身旁，隔着對方靴子，恨恨踩向腳趾頭位置。

    「啊！」

    洪老闆發出一聲殺豬般的叫喚。

    接着，他便發現罪魁禍首。

    「你這臭小子是誰？沒教養的……」

    洪老闆抬起蒲扇大的手，正準備給韓林一個耳光，結果看清韓林的臉後，急忙放下。

    「藍掌柜！真是抱歉！肚子突然疼，可能是昨晚宵夜吃多了。我先告辭！」

    說完，洪老闆逃命般的跑掉了。

    藍巧其實有留意到整個過程，她並沒責怪韓林，只是無奈的搖搖頭，便帶着韓林一起進了小酒樓。

    酒樓內，原本在樓上打掃的跑堂小夥計，聽到樓下有人進來，連忙跑下來查看。

    發現是老闆娘後，便急忙下來跑過來，躬身笑道：

    「掌柜的好！這麼早過來，有什麼需要小的去做嗎？」

    藍巧把韓林帶到身前，對這個跑堂小夥計說：

    「你給他騰個能安靜看書的地方，順便給準備點茶水糕點。」

    「好咧……啊！」

    小夥計習慣性的想愉快應下，結果一看老闆娘介紹的是韓林，頓時被嚇了一跳。

    這小跑堂，是藍巧新招的，年齡只比韓林大五六歲。

    雖是新招的夥計，可作為跑堂，消息靈光得很。

    他多少還是清楚老闆娘家的故事的。

    當看到一個年紀跟傳說相仿的少年被藍巧帶來時，他瞬間便猜到，這是傳說中的天煞孤星——韓林。

    「不用怕。給他安排妥後，就去做你的事情。不用招呼他的。」

    藍巧一邊安慰小跑堂，一邊由身上取出幾個銅板，算是給對方照顧韓林的額外賞錢。

    「好的！謝……謝掌柜的！」

    小跑堂手抖着將錢接過。

    「小……小公子！樓上小雅間安靜，適合看書。請隨我來。」

    說完，小跑堂迫不及待登樓，顯然是害怕跟韓林太接近

    韓林倒也沒覺得怎樣，安靜的跟着對方上樓。

    看韓林已經安排好，藍巧便轉身出了酒樓，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小酒樓只有兩層，三個雅間全都在二樓。

    小跑堂雖然害怕韓林，但做事倒也不含糊。

    給韓林選的雅間遠離街道，與二樓普通席位有屏風遮擋，用來看書倒也不錯。

    其實韓林也不挑，即便把他安排到大廳，也一樣可以看他的書。

    只是免不了會驚嚇客人，或者引來不必要的異樣關注。

    畢竟在這山城，認識韓林的人可不少，而且大家都對他的故事有所耳聞。

    韓林等小跑堂將茶點上齊，沒人打攪後，這才取出帶來的書開始複習。

    這次帶來的書是《三字經》，是已經全部通背的書。

    很快，他便進入那種其妙狀態。

    書中詞句，化為金色光點和金色曲線，出現在眼前。

    但是，這次的情況跟昨天看《詩經》時有些不同。

    那些光點不再是停止的，而是按照一定規律，不停的上下波動。

    跟隨着光點波動，它們連起來的金色曲線，也跟着變化起來。

    按照以往經驗，這種會動的情況，只會出現在熟讀的書上。

    只要多讀多背，那些光點和曲線，便自行慢慢移動。

    韓林並不知道這是什麼緣故，也不清楚金色光點和曲線，到底代表什麼，它們又有何用。

    「哎？你這老和尚，怎麼又來了。快點下去！別影響到其他客人們吃飯。」

    突然，二樓傳來小跑堂大聲驅趕的聲音。

    韓林主動由那種狀態退出，這才留意到，二樓已經坐了不少吃飯的客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