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3章 可怕的真相

    天亮了，雖然看不見太陽，或者別的什麼恆星，可這空間卻灑滿了陽光。山林里的樹葉和草葉上掛着露珠，山林間還籠罩着一層薄霧，有鳥在樹冠之中名叫，其聲啾啾。這才是真正的仙界啊，可是它只存在於靈古時代。

    智慧女神希米亞說靈古時代並沒有結束，現在才是大後期，可在寧濤看來，靈古時代已經過去了，隨着眾神的隕落結束了。現在是一個新時代，是黃天將死，青天將立的時代。

    寧濤從地上爬了起來，往村子走去。

    過去的一夜，他一直玩着一個遊戲，那就是用他的造化之力將這個過去時空撕開一道口子，戳一個窟窿什麼的，然後看那些0與1雪花般涌動，修復這個空間。他以為他重複一百次，觀察一百次就能找到線索，可是他重複了一百零一次都還是一無所獲。

    村民都起床了，有人挑着水桶去河流挑水，有的在劈柴準備燒火造飯，幾個獵戶又在村頭集結了，準備出發進山林之中打獵。

    希波拉抱着小希米亞站在幾個獵人旁邊，眼巴巴的看着阿巴斯。

    「孩子她娘，回去吧。」阿巴斯說。

    希波拉叮囑道：「進林子後小心點，不要逞能，我和孩子在家裏等你。」

    阿巴斯點了一下頭。

    一個年輕的小伙笑着說道：「阿巴斯大哥，我看你還是留在家裏陪嫂子吧，嫂子那眼神明顯捨不得你走啊。趁着被窩還是熱的，你和嫂子回家給希米亞造個弟弟吧。」

    希波拉的臉一下子就紅了。

    「你這臭小子！」阿巴斯揮手去打那個說笑的小伙子，那小伙子卻跑開了。

    幾個獵戶笑了起來，氣氛歡快。

    阿巴斯也不是真惱，只是有些尷尬地道：「走吧、走吧，我們得進山了，要不晚上趕不回來。」

    寧濤瞅着小希米亞，他以為小希米亞會看他，可是小希米亞卻直盯盯的看着她的父親，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而且，他忽然發現小希米亞的眼眸里充滿了悲傷。他心中一動，暗暗地道：「難道就要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嗎？」

    阿巴斯沖希波拉和小希米亞揮了揮手，眼睛裏滿是寵溺與情意：「你們娘倆回去吧，早晨天冷，別讓孩子着涼了。」

    「孩子她吧，小心點。」希波拉又叮囑了一句，這才抱着小希米亞轉身往回走。

    小希米亞這才移目過來看了寧濤一眼。

    寧濤發現她的眼眸里含着淚花，他剛剛那個不好的預感更強烈了。

    阿巴斯轉身跟着那幾個獵戶往村外走，卻沒等他和幾個獵戶走多遠，天空中的金色光線消失了，剎那間風起雲湧，那天轉眼就黑了 。

    「發生了什麼？」

    「怎麼變天了？」

    「這天象……不祥之兆啊！」

    幾個獵戶頓時緊張了起來，村子裏也有人在叫喊。

    阿巴斯轉身向希波拉和小希米亞跑來，一邊跑一邊叫：「孩子她娘快回家！」

    嗖！

    一支長矛突然從虛空之中穿飛出來，瞬間穿透了阿巴斯的胸膛。

    噗嗤！

    鮮血噴濺，阿巴斯的身子被活生生的釘在了地上。

    「啊——」希波拉尖叫了一聲，顧不得手中的小希米亞，手一松就往阿巴斯奔去。

    小希米亞掉在了地上，兩顆眼淚奪眶而出。

    嗖嗖嗖！

    一支支長矛從虛空之中穿飛出來，幾個獵戶瞬間被擊殺。

    一片金光從虛空之中穿飛出來，那是一個身披金色神甲的神靈，他的肩頭上背着一隻矛囊，裏面插滿了投矛。對於他來說，那些投矛很短，可是對普通人來說那卻是長矛，而且他的矛仿佛取之不盡。

    投矛神靈一現身，他探手在肩頭上的矛囊一抓，一支長矛就出現在了他的手中，下一秒鐘他順手就投向了跑向阿巴斯的希波拉。

    噗嗤！

    長矛扎穿了希波拉的胸膛，帶着她的身體飛了起來，然後扎進了一棵參天古木之中。

    另一邊，村子裏，投矛神靈的信徒子民砍殺村民，點燃村子裏的房屋，一時間慘叫聲不斷，火光滔天。

    投矛神靈身形一晃，伸手抓向了小希米亞。

    小希米亞一動不動，只是看着她的母親，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寧濤看不下去了，忘記了這一切只是影子，飛起一腳踹向了那投矛神靈的後背。

    投矛神靈沒有任何察覺，他的手抓向了小希米亞。

    寧濤的腳穿過了投矛神靈的後背，什麼都沒有踢到。

    投矛神靈抓住了小希米亞。

    小希米亞一動不動，看樣子像是被嚇傻了，卻也給人一種麻木了的感覺。

    寧濤也放棄阻止了，這是發生在靈古時代的事，早就過去了，也早就有了結果，他怎麼也扭轉不了。

    「你這妖孽，不能讓你活在這個世上！」投矛神靈聲音震耳，抓着小希米亞的大手突然用力一捏。

    他是一個神靈，他要捏死小希米亞不會比捏死一隻螞蟻更困難，可是他當然不可能捏死小希米亞，不然哪有還有什麼神山眾神隕落之事？

    寧濤雖然明知道結果，可是他仍然很好奇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道金光從天而降，直端端的照在了投矛神靈和小希米亞的身上。那一剎那間的感覺，就像是舞台劇上的主角突然被打上了增強的燈光一樣，是那麼的顯眼，是那麼的突出。

    「無法無天！」一個蒼老的聲音從天空深處鎮壓下來。

    投矛神靈渾身顫抖，那隻握着小希米亞的手怎麼也捏不下去。他沒能堅持過三秒鐘，雙腿一軟，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一顆接着一顆的往外冒。

    寧濤抬頭望。

    一個白髮白須的乾瘦老頭從天而降，那身材給人的感覺好像是隨便大一點的風都能將他捲走。

    這貨不是別人，正是神山之上最牛逼的萬，白須子。

    「老夫乃一切的起點，一切的盡頭，老夫乃這天的老天爺！」白須子振振有詞，乾瘦的臉龐上滿是正義的光彩，閃閃發光。

    白須子從天而降，一巴掌拍在了投矛神靈的肩頭上。

    轟隆！

    投矛神靈的身體直接被打入泥土，那感覺就像是一隻大錘把一顆釘子捶進了木頭之中一樣。

    白須子將希米亞抱了起來，臉上滿是慈祥的笑容：「孩子，你是上天選中的人，跟我走吧，這世界需要你。」

    說完，他縱身一躍，一道金光劃破長空，轉眼就消失了。

    從頭到尾，他都沒有看寧濤一眼。

    他只是一個影子。

    可在那個過去的時空裏，他卻真實的在這裏現身過，拯救了智慧女神希米亞。

    村子還在燃燒，慘叫的聲音已經聽不見了，那些兇殘的信徒子民也消失不見了。整個世界仿佛就只剩下了寧濤一個人，還有躺在地上的希米亞的父母的屍體，以及那幾個獵戶的屍體。

    「原來希米亞是這樣被選中的。」寧濤的心裏暗暗地道：「可是，事情進行到這裏就應該完結了，小希米亞都被帶走了，這裏的影子怎麼還不消失？」

    他舉目四看，尋找智慧女神希米亞，他以為她會在這個「電影完結」的時間裏出現，與他聊聊，可是她並沒有出現。

    突然，身前的地面顫動了一下。

    一道金光從泥土裏迸射了出來，那個被白須子一巴掌拍進泥土裏的投矛神靈又冒出來了。

    投矛神靈拍了拍金色神甲上的泥土，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話：「我是一切的起點，一切的終點，誰又能殺得死我？」

    這話聽着就耳熟。

    這不是無的口頭禪嗎？

    寧濤直盯盯的看着那金甲神靈，等着他變成白須子的樣子，可是畫面卻在此刻定格了。

    所有的一切都靜止了，就連山林里的葉子，村子旁邊的河流，全都靜止了，一動不動。

    寧濤以為馬上就要進入那個全是0和1的空間了，可是等了一分鐘都還是這個樣子，全世界都靜止了，唯有他能動，而他對於這個世界的一切都沒有影響。

    這是什麼意思？

    寧濤出聲說道：「我已經看過了，這是一個騙局，無欺騙了你，是他殺了你的父母，你出來吧，我們好好聊聊。」

    踢踏、踢踏，腳步聲從身後傳來。

    寧濤轉身，一眼便看見了正邁步向他走來的智慧女神希米亞，長腿修長有利，金色神甲閃閃發光。

    寧濤卻從她的眼眸里看到了淚花。

    剛才，她明明可以早一些現身，可是卻拖延到了現在。在寧濤看來，她大概是躲在某個角落裏哭泣吧。

    這樣的記憶，別說是親身經歷的她，就連他也感到憤怒和悲傷。

    「你為什麼要重溫這樣的記憶？」寧濤說。

    智慧女神希米亞說道：「痛苦也是我的一部分，我為什麼要逃避？」

    寧濤本來想安慰她的，可是聽她這麼一說，那些安慰人的話就說不出口了。她可是智慧女神希米亞啊，她從來不是那種需要人安慰的女人，更不是需要男人的肩膀來依偎的女人。

    智慧女神希米亞又說了一句：「這段記憶我曾經丟失了，這次重生之後才找到。或許，這與丹妮莉絲有關，也或許與寧丹妮有關，但不管是什麼原因，我看到了真相。所以，我才在這裏等你，讓你看到這些。」

    寧濤說道：「我懂了，我想你想給我看的我都看過了，現在是時候告訴我那個滿是0和1的空間究竟是怎麼回事了吧？」

    智慧女神沉默了一下才說道：「我要給你看的才剛剛開始。」

    寧濤頓時愣了一下。

    才剛剛開始？

    智慧女神隨手一揮，法印掃過的虛空之中出現了一個漆黑如墨，周邊金芒閃爍的通道。

    寧濤看着那通道，問了一句：「這又是要去什麼地方？」

    智慧女神希米亞說道：「你進去就知道了，來找我吧。」

    說完，她的身體突然打散，化作了一個個0，一個個1，然後消失了。

    寧濤看得目瞪口呆。

    這處空間出現了一道道裂縫，所有的景物顫動、崩塌。

    智慧女神希米亞留下的通道也晃動了起來，隨時都可能崩塌。

    「我討厭這樣。」寧濤苦笑了一下，一頭扎進了那通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