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俯首甘為孺子牛

    第二章俯首甘為孺子

    「中邪？」王父想想，隨即猛地甩甩頭，把這個念頭掐滅。

    不管是什麼，都沒有地里的刨土重要。

    「走」王父喝道。

    背着死沉的木疙瘩，兄弟倆個呲牙咧嘴，肩頭不停換來換去。

    就在王達民被折磨的即將崩潰的時候，終於到了地頭。

    看着那一眼望不到頭的一大片淒涼的黃土地，還有快烤熟的地上還蒸騰的令人絕望熱浪。王達民悲催的看向王父，猶如十世怨侶的目光期盼着，能從王父的嘴裏蹦出三字「休息吧」

    骨感的現實是王達民和弟弟被王父熟練套上那個帶來的木疙瘩。那玩意竟然是派這個用處的，它是人拉的犁，現在年僅12歲的弟弟王富和他15歲的哥哥王達民頓時化身為牛，開始耕作。

    還好跟後世沒的比，耕作很淺，基本是入土寸許。要是像後世機耕那般翻起近乎半米高的土，兩兄弟絕對寸步難進。雖說比平常走路些許艱難，但還不至於把人累死。

    王達民這時候估計也明白了，當他醒來時，屋外那聲飽含高興、遲疑、無奈、熱情等複雜感情的話語時候，小弟心中想到的情況之中，八成也有眼下這幅場景。

    「小弟」王達民低聲喚道。

    沒有回聲

    王達民側過頭看去，看到小弟比自己買力，正氣喘如牛，壓根沒聽見，王達民很慚愧。肩頭加了分力，小弟感覺到了，轉過頭來沖王達民笑了。

    日上中午了，地也翻了近1畝六七了，該是中飯時間了吧。果然後面的王父，喊道「吃飯」。

    兩個小子歡快的扔了傢伙什，跑到樹蔭下放飯的地方。

    小弟將油膩的令人不敢下指蓋布拿開，藤條編籃里有着3張攤餅（還挺厚的）一些醃菜外加王父提來的一罐井水。這便是午飯了

    「……」

    不管心裏多麼多麼無言，可是起床啥也沒吃，又勞累了一上午後，還能計較啥。

    等等還不能下手，原因是家長還沒動手。眼巴巴矁着老父端起水罐喝了大口，然後眼神一撇示意可以吃了。

    兩個小把戲各自搶起一張餅，吃了起來。而王父站着身遠眺自己家近六畝黃土地，陷入沉沉憧憬中。

    王達民狼吞虎咽吃完了手上的餅，意猶未盡的看着籃里的那個餅。

    」嗝……哥別打它的主意。」身旁的小弟捧起水罐喝了一大口，剛打了個嗝，看見大哥欲化身為狼，適時又發出討厭的聲音，狠狠的挫痛王達民幼小的心靈。

    就是剛才王達民急不可耐的想先一步吃飯時，小弟也是這樣警告過他。出於某些考慮，王達民聽從了他的建議。

    「哼！」王達民通過喉嚨不爽表達了自己的意見。

    王父從籃里拿走了最後一個餅，並說道：「我找王嵐，半個時辰。」

    看着王父走遠了，王達民和小弟王富說起了話：「我睡了幾天了。」

    「什麼！幾天？你還想睡幾天！」王大富奇怪的問道。

    王達民聽了這話，心裏轉過念頭：看也來我沒睡多久啊。王達民儘量讓自己顯得很認真，問道「你要不要掐我一下？」

    小弟完全沒有負擔，用盡全力把王達民的胳膊掐了一下。然後被王達民一腳踢了個四腳朝天。

    在王大富委屈鄙視的目光下，王達民揚起頭朝天哀嚎：賊老天，這不是個夢啊，哎喲，疼死我了！累死我了。

    無論如何自哀自怨，事實就這樣了。看着小弟毫無心肝拿起水罐痛快的喝水。

    王達民也是感到口渴難耐，他搶過水罐。可一看那水罐不忍下口，實在是髒的不行。再想到剛剛老父和身旁的髒猴子般的小弟，兩個人的口水可能還在上面。王達民實在無法下口，哪怕現在嗓子快冒煙了。

    王達民開口道：「咳咳，小弟啊。」

    「幹啥？」小弟轉頭回應。

    「現在是公元幾年？」剛說完，王達民就自個後悔了。果然小弟眨巴眨巴眼睛，一臉無知愚蠢的望向他的哥哥。

    好吧，我錯了。王達民心裏很彆扭，換個問題吧。「現在是啥朝代或者是啥國？」

    「哥，這我知道我們是唐人」小弟很高興自己總算能和哥哥正常交流了。

    但好景不長，王達民又問：「大唐啊，哦，這個好。那是唐太宗？還是唐高宗？李世民，武則天？」

    結果，小弟又一次大受打擊一一哥，咱好好交流不行嗎？

    看着泄氣的小弟，王達民也是無可奈何。有代溝，看來人生閱歷完全不同呀！

    瞅着小弟趴在樹底下數螞蟻，王達民感慨萬千隻好自己分析起來。

    看地形，這裏應該是在北方荒蕪之地，看裝束，應該是衣不裹體，看吃食，應該民不聊生。再看看耕作農具，恩，應該脫離石器時代了。

    這真的是萬朝來拜，貞觀之治的大唐嗎？或者還是大唐初期，不對大唐初期北方還在突厥手裏，不可能稱唐人。那這是個什麼時候？

    「爹，哥他欺負人，勁問我不知道的事」一聲淒淒涼涼的叫聲，打斷了王達民的思緒。

    王父回來了，小弟圍着他一個勁告狀，把王達民的問話添油加醋的轉述。王父顯然心中有事，聽得沒多認真。「吃完了？開始吧」

    兄弟倆再次俯首為牛。

    上午三個時辰犁了兩畝不到一點，下午一個半個時辰應該就可以完工。回去看看還能不能回21世紀去。或者再睡一覺就能回去？不行吧得有那倒霉石頭才行吧，話說那石頭真沒帶過來？

    呃！天！累啊，要不吼句「汗滴禾下土……」說不定過往達官貴人、知識分子，聽到會引為知己，從此走上穿越人士發達之路。

    王達民胡思亂想，東張西望。瞅瞅荒地周圍十里無人煙，再看着老父鐵青的臉快要爆發，馬上絕了這心思。

    下午果然輕鬆些許，最多在四點就做完了。

    爺三收拾完東西就各走各的，不過這回木犁是王父扛回去的。給兄弟倆放風了。分手之前王十一郎用巴掌威脅了他倆到點不回家的後果。

    「哥，去哪兒？」小弟興奮起來。

    王達民略一思考，正好七八月間一身熱汗游個泳，洗個澡。便說道「家附近有河嗎？我們去戲水」

    「有，不過不讓人下去玩水捉東西。」小弟有點激動又有點擔憂。

    王達民不解道：「誰不讓？」

    「種家」說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小弟臉色扭曲不忿。

    王達民來了興趣：「怎麼他們很厲害？」

    「村東頭開始到大黑山都是他家的。他家有很多人，有刀還有馬。」小弟不無羨慕說起來。

    「萬惡的地主呀」王達民低頭尋思一番。覺得還是別生事了。「還有哪兒有？」

    「有，不過蠻遠的。」小弟躍躍欲試。

    「去」王達民不假思索。

    「哥，我覺着你好像有點不對勁啊」王大富小心翼翼說道。

    「為啥這麼說呢？」王達民反問道。

    小弟眨巴眼睛，認真的看着王達民說道「說不清，就是感覺好像不認識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