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五味藥,除了太歲和雪蓮外,說起來都不算是什麼名貴藥材。就算是太歲和雪蓮,張輕揚相信中藥房賣的肯定也不是真的,估計要麼是人工種植的,要麼就是同屬不同科的植物,只是功效相差不大。
可是一個藥材鋪老闆告訴他們說,整個少城可能都沒貨了。
老闆還告訴他們,最近幾天,許多人帶着大捆現金來買。現在想要買這些藥材,可能得跨省到那個全國最大的藥材市場去。
張輕揚和吳樾垂頭喪氣,在藥材市場旁邊,找了一家小餐館吃午飯。
「特麼的都是些什麼人?」吳樾夾了一筷子菜,塞進嘴巴,嘟囔這說。
「我也不知道,估計是哪些藥廠吧。」張輕揚刨了一口飯,說。
「問題是他們買了藥材也弄不出來啊?真實一群蠢貨!」吳樾說道。
「你也太高估他們的商業道德了,我估計只要有個七八分像,就會有人敢賣。」
「萬一出人命了看他們怎麼辦。」吳樾恨恨地說。
張輕揚沒有接話,陷入沉思之中。
他當時拿着藥方去藥房抓藥,藥房老闆當時就說這藥方有問題。他相信那些搶藥材的人里,肯定有人能發現,可還是不計成本的搶。真是一點人性都沒有。
可是現實就是這樣,只要有利可圖,那些奸商們便感踐踏任何道德。
等等,張輕揚突然想到另一個層面:會不會是有大莊家入場,把全國這五味藥材全部買空了?然後如果自己還想要制五靈丹的話,就只能高價從大莊家手上買藥材!
想通了這一點,張輕揚一拍大腿,結果拍的太重了,疼的一口飯差點噴了出來。
「幹嘛呢?買不着藥材也別自殘啊。」吳樾白了張輕揚一眼,罵道。
「我估計是有人把那些藥材全囤了,看來鄰省也不用去了。」張輕揚嘆了一口氣說。
「那也不是沒可能。可是我們現在怎麼辦?」吳樾停止吃飯,歪着頭想了幾秒,說。
「沒辦法,等吧。如果那人不想自己製藥,只能出手給我們,肯定會想辦法聯繫我們的。」
正說着,吳樾的手機響了,是她母親的閨蜜呂阿姨打來的。
剛說了兩句,吳樾的臉色瞬間便難看了起來。
「好了,我知道了,等我回去再談。」吳樾冷聲說道,然後便掛了。
「果然被你猜中了,呂阿姨說有人向她打聽誰給的藥。」
「那先不急,我那裏留的藥材估計還能制兩三百顆。」張輕揚放下筷子,說道。
這時,旁邊桌一個模樣憨厚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
「這位老表,你們是想買藥材嗎?」那人問道。
吳樾警惕地抬頭打量了一番那人,說道:
「對,你那裏有嗎?」
「有。你們是不是想買丹砂、雄黃、雪蓮、靈芝、太歲吧?」那人回答。
「你怎麼知道?」張輕揚警惕起來,雖然肯定有人通過分析,還原出了五靈丹的藥材。但如果隨便一個中年男人都知道了,這就太不正常了。
「你不用管我怎麼知道的,我家裏有,可以便宜賣給你們,要不要?」那人沒有太大的表情波動,說。
「有多少?」吳樾比張輕揚更熱衷於賺錢,而且昨天吃了升級版五靈丹後爆發的力量,給了她很大的自信,所以也沒多想,站起來問。
「要多少有多少。」那人說道。
「遠嗎?」吳樾再問。
「不太遠,三個小時的樣子。」那人說。
吳樾湊在張輕揚耳邊,輕聲說:「要不去看看?」
張輕揚搖頭,說道:「我感覺有詐。」
吳樾輕聲嗤笑道:「這都能詐的話,我還能胡呢。」
最後,張輕揚拗不過吳樾,帶上中年男人,一路朝着江南省虔州某縣奔去。
在路上,中年男人介紹說自己名叫丹旺生,這次到少城本來就是賣藥來的。
對於這個姓,引起了張輕揚和吳樾很大的興趣,一路歡聲笑語探討不停。
丹旺生說:「丹姓始祖是堯帝的兒子丹朱,本來我們這族人都生活在三苗之地,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有部分人慢慢往東遷移,就到了虔州了。」
對於這種死無對證的事,張輕揚向來也不辨真偽,笑了笑不置可否。
一路昏昏欲睡,張輕揚與吳樾換着開了幾次車,終於趕在下午四點多的時候,到了虔州北部一個小縣城。
跟着丹旺生的指引,繼續往前開了十多公里,來到一個旅遊景區:丹霞湖。
丹霞湖並不很大,但是山脈清秀,迤邐多姿。特別的是,山勢綿延進入湖中,形成了幾座半島和孤島。在紅色土壤和碧綠湖水的映襯下,那些半島和孤島,就像是點綴在湖中的亭台樓閣一般。
幾人都沒有心思去看風景,在丹旺生的指引下,又順着山間小路蜿蜒向前,朝着那綿延進入湖中的山脈開去。
不過,他們沒有開到半島或者孤島上去,而是在抵達山脈位置後,轉向了大山方向。
在半山腰,張輕揚回頭看着背後伸入湖中的山體,有種莫名的心顫。在他們那個位置看上去,整個山就像是一條正在鑽入湖中汲水的龍,半截身子是山脈,而龍頭卻直插水中,龍角露出水面,形成一座孤島。
在張輕揚心生感應中,車終於到了目的地停下。
這是一座年頭久遠的老房子,從房子的規模和建造格局看得出來,這座房子曾經的主人很有身份。它就坐落在潛龍脊背上,遠眺丹霞湖,氣象萬千,真有股豪氣干雲之感。
「吱呀……」
丹旺生推開朱漆剝落的遠門,帶張輕揚和吳樾進去。
這房子有人居住,看見門開,一個身着青布白花衣服的中年女人趕了過來。
「回來啦?」中年女人說了一聲,結果丹旺生的包。
「回來了,這是張先生和吳小姐,他們來買藥材。」指了指身後兩人,丹旺生淡淡地說。
中年女人趕緊把兩人迎了進去,安排在約莫兩百平米的院子中間一張石桌旁,並泡了一壺茶。
此時正是冬季,虔州雖說不是很冷,但丹霞湖屬於山區,一陣陣冷風吹來,體感溫度還是很低的。張輕揚和吳樾因為吃了五靈丹的緣故,而且開啟了一重天,根本就不怕冷。只是丹旺生似乎也不怕冷,解開外套扣子,下擺一撩,也坐在冰冷的石凳上,點上一個煙捲抽了起來。
「丹先生,你的藥材呢,能拿出來看看嗎?」吳樾率先開口問。
「不急不急,喝口茶歇會。」丹旺生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吳樾也端起茶杯剛要喝,張輕揚趕緊在石桌下踩了踩她的腳。
「張輕揚你是不是多動症啊?踩我腳幹嘛?」吳樾把腳挪開,瞪了張輕揚一眼說。
張輕揚一手扶額,那個無語,只好說道:
「這裏肯定是自家水井裏的水,是生水,沒喝慣可能會肚子疼的。我們還是喝礦泉水吧。」
吳樾撇了撇嘴巴,翻了個白眼,評價道:「矯情。」
張輕揚真想跳起來給她兩錘子,現在他倒無比希望這茶里真的下了藥,這樣以後就能在吳樾面前無情地嘲笑她了。
吳樾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嘖嘖有聲地說:「哎,你試試,真的好好喝,甜的。」
張輕揚拿過自己帶來的礦泉水,擰開,喝了一口說:「不喝。」
丹旺生眼裏閃過一絲無法察覺的暗芒,說道:「你們稍等,我馬上去給你們取藥材。不過,你們說說到底需要多少,我好拿。」
見正事終於開始了,吳樾猛然抬頭,不等張輕揚計算這轎車到底能帶多少,急忙開口便道:「每樣給我來五百斤,如果質量好的話,以後我們還可以長期合作。」
「你確定這車裝得下?」張輕揚問道。
「尾箱、後座都可以放,兩千五百斤,一噸多點,應該……可以吧。」
丹旺生點了點頭,把抽了沒兩口的煙捲放在煙灰缸里,進了屋。
那個煙捲無聲地燃燒着,冒着淡淡的煙,張輕揚看着這座氣派的老房子,總覺得哪裏不對勁。然後,這棟老房子在他的眼睛裏越來越模糊,沒一會,便頭一低,趴在石桌上睡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