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空想的無邊田野

    沿着在陽光照射下金黃色的平原望去，海里因希從兜里抽出一根煙吊在嘴上，為本就邋遢的臉上添上了幾分頹廢，只是手中的火機就像是油用盡了一般，不管摩擦幾次，打火機的火輪也點不着火。所以索性也就不抽了。

    」我說，你還能記着我差點餓死的那天晚上嗎?還真是狼狽呢，也許對於你這樣的大人物來說，我只是人生中的一個點似的可有可無的存在，不過你那天說過的話，我可是記的一清二楚呢，你要我為你保留的信件雖然被我弄丟了，不過上面的內容就像烙印在腦子裏一樣，無論過了多少時間都沖刷不下的痕跡······「

    信里是這麼寫的:」給三十年以後的我，如果那時候與路西法已經因為某種原因分開了的話，請你，求你一定要去找到她，因為只有這件事只有你能辦到，就像沒有你她不行，你也絕對不能失去她。「

    伴着那陣沒有包涵任何情感的平常朗誦，成吉思汗的眼睛中，似乎流露出某種別致的情感。

    「有些事情還是坦率一些要好的很多。「讀過信後，海里因希看着成吉思汗，等待着回應。

    去見路西法一面。那一刻腦中的全部仿佛都被這句話侵佔，是時候明白之前做的那些有多麼愚蠢，或者多麼徒勞了，原來一直追尋的就是這樣的簡單的答案。

    ＂要去見她嗎？」海里因希將拇指伸出，冒出的火星緩緩點燃了香煙。

    「不了。「對於這個許久前被自己託付的事情，成吉思汗下意識簡單的給予了否定。

    「畢竟是自己給自己的託付，總不能就這樣一帶而過吧，那時你可是鄭重其事寫下的呢。」

    」我這種會招致不幸的存在，還是不要與她靠的太近的好。「

    」其實這點重要嗎？「海里因希吐出煙霧，用沙啞的嗓音一字一句吐出。

    而成吉思汗沒有說話，不知道為什麼，腦中浮現出路西法的輪廓後，思路也清晰了點。憑藉着那一點的清晰，他想到，無論怎樣也好，自己不要再去打攪她的生活了，不是說一切的痕跡都是可以隨着時間的潮水沖刷乾淨嗎，那樣的話，就要她忘了自己吧。

    只是沒等走出幾步過後，他便感到有股怠倦感從腳底處升起，瞬間眼前一片漆黑，跌倒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在陰暗潮濕的走廊的最深處，羅蘭透着鏽跡斑斑的牢籠，看着路易。

    眼前憑藉着模糊的月光可以依稀看清遷細的身軀不免讓羅蘭的心頭一酸。如果自己早一些將心意傳達給她，又或者不管不顧的強行帶着她逃離王都這片是非之地，路易一定就不會遭受這些苦難了。

    「對不起。「包涵着淚水雖然微弱但足以令傳遞給對方的聲音落下後，他將手放在牢柱上，瞬間門就像理解到他迫切的心情打開了。

    路易呆滯般的看着他，似乎這與自己設想的現實有一點偏差，又或者說自己根本沒有對眼前的男人寄託絲毫的期許。

    沒有等到路易的回應，羅蘭便拽起了她的手，在他看來無論因為這件事丟失掉自己王族的無謂的身份與姓氏也好，或者丟掉獨一無二寶貴的性命也好，又或者對方已經忘記了自己這號人物也罷，只要就像那年的她對孤單無助的自己伸出那無可替代的手，就也沒什麼遺憾了。

    隨着陰暗房間中僅有的急促腳步聲，路易倍感驚訝的問道「你······」

    羅蘭沒有回應，汗水從他的發梢落下，就連這一過程在他看來也緩慢無疑，儘管事到如今自己的性命也沒什麼可在乎的了，只是一定要成功要帶她出去。

    很快從年少起便對這裏的一切在熟悉不過了的羅蘭的帶領下，二人便輕車路熟的走到了通往獄外的後門，一切出奇的順利，這讓路易有些意外。

    到了獄外的世界，一切的紛紛景色一股腦的映入路易的眼眸間，儘管對這一切在熟悉不過，但仍然對此有股某種不明確的新鮮感。

    在獄旁街區的拐角處，有一輛似乎等待已久的馬車，二人坐上後，路易對視着眼前的男人，似乎有些莫名的熟悉。

    「你······」

    疑問句的話語透露了眾多的不解，不過這些也是羅蘭早已想到的，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想要一個兒時僅有幾面之緣的少女清晰的記着自己的存在，也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吧。

    對此早有準備的羅蘭乾脆就想一直保持沉默，不過看着路易有些焦急散亂的眼神，他還是選擇了說一些可以令她安心的話。

    」想必公主殿下一定忘記了我吧，那麼就給予你一點提示吧，你還記得兒時在王宮裏的一個玩伴嗎？「這陣與車廂內壓抑場面不相符合的歡快聲音不知觸碰到了路易的那根神經，她立刻說道」羅蘭嗎？「

    羅蘭似乎楞在了那裏，本事先想好的安慰話也都一股腦的卡在喉嚨處，他本想着對方一定將自己的名字忘記的一乾二淨，緩過神後，他立刻點了點頭作為回應。

    路易慘白毫無血色的臉露出幾分人類應有的血色，儘管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與老友相逢，她依舊有股勉強算是快樂的情緒。

    此刻的時間對二人而言似乎有些緩慢，怪物般的不死存在，直視着對面的少女，儘管自己就像跟蹤狂一般，在暗處觀察過她無數次，但像今天這樣在她得知自己真實的身份後這樣看着她，從離開王宮後還是第一次。

    意識到場面有些尷尬後，羅蘭本想說些開玩笑的話緩解氣氛，只是沒等到他張開口，路易便說道。」對不起，這次一定會連累你，像我這種被大家拋棄的人，總是一直麻煩別人的人，救了我你一定會後悔的······「

    」你還記得小時候，我們在一起玩的遊戲嗎，你總是很聰明，事事都能走在我的前面，無論多難的事你都可以輕易的做到，無論是大人的心思也好，我的心思也好，在你面前總是毫無保留，但唯獨這件，我可以走在你的前面，，我這輩子後悔的事很多，甚至每天都有，有的是無關要緊的小事，有的是像今天這種勉強可以入格的大事，但我可以肯定的是，無論因為這件事遭受到皇帝怎樣的報復，我都不會後悔。「

    」為什麼？我這種人，為了我這種人，不值得的吧······「

    」有的時候原因真的不重要，非要強加一個的話，就當······就像那年你對我伸出了援手一般·····「

    伴着馬車的嘚嘚聲，路易陷入了沉默，而羅蘭也陷入了對未來的幻想中，在藍天白雲下，在蜿蜒小路下一邊感受着令人身心舒暢的清風與晃動，一邊與路易一起看着無盡的前方，儘管無盡，但只要有她的存在，也是分秒都會令自己流連忘返。

    再這樣的天真的遐想下，馬車奔馳到了河水的一側，車夫停下車後，用老年人的聲音說道」殿下······「

    從車上下來後，看着眼前的船，羅蘭想只要踏上它，自己的未來也便是擁有了未來吧

    只是此刻從天際落下的巨大的魔法光束將一切的一枕黃粱打破。

    未完持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