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太一無生誰為雄

    翌日午間，玉皇峰太一教大殿，知客弟子稟報，山下百餘江湖人士聚集，有駕貼一封拜上。太一教掌門楊守衡在金陵紫金山真一觀靜修，現今是大師兄徐天樞掌管太一教事物。

    徐天樞拆開駕貼，讀到：「太一教掌門楊真人尊鑒：昔者元酋肆虐中華，太一真人領袖武林。武功陣法，習者眾多，河南軍民，垂恩尤厚。機緣之下，吾取得真人所配太一劍及九霄功法一部。得知吾兄延續真人香火，可當面交還真人遺物。所請之事，務祈垂許。羅夢鴻字。」

    馬開陽問：「是戰書嗎？」

    徐天樞道：「無生教的人說咱們祖師爺的太一劍和一本九霄功秘笈在他那裏，要當面交還給師傅。」

    梁天璇道：「無生教的人半路偷襲大師兄，必定是早有預謀，哪會這麼好心交還祖師爺遺物，八成是有詐。太一劍早在幾十年前就和祖師爺一起失蹤，九霄功更是沒聽說過。江湖上誰不知道咋們太一的絕學是神霄和天罡兩大劍法。」

    馬開陽道：「大師兄，師傅不在，大夥都聽你的。」

    太一七子，徐天樞、梁天璇、於天璣、趙天權、杜玉衡、馬開陽、和小師妹桑瑤光都已到齊，自是以徐天樞為首，大夥齊齊看向他。

    徐天樞道：「師傅陪世子參加金陵的武舉，我等謹守山門，若是有人敢來放肆，少不得要使出伏魔手段，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六人齊聲稱是。

    山下守門弟子入殿稟告：「山下數百武林人士攔在山門，口出不遜之言，要掌門人出來接見。」

    徐天樞笑道：「果然是旁門左道，假惺惺地遞了駕貼，不到半個時辰就忍不住了。咱們下去會會，這幾年來上門挑事的不少，這次的陣仗可真不小，哼！」

    一行人習練的都是上乘輕身術，未到一炷香的功夫，已抵達山下知客亭。徐天樞指揮眾弟子，擺出七七四十九人的「北斗伏魔大陣」，二師兄梁天璇主持陣法，攔在路口。小師妹桑瑤光帶七名女弟子擺「小天罡陣」在後，呼應大陣。於天璣、趙天權、杜玉衡、馬開陽太四人護衛在徐天樞兩側，五人越眾而出。

    徐天樞朗聲道：「太一教掌門大弟子徐天樞，在此迎接各位豪傑！」

    話音甫落，一個胖大的身影跳了出來，粗聲道：「徐天樞你這無膽鼠輩，昨天讓你跑了，快來和爺爺大戰三百回合！」說話的正是黃可法的弟子秦火，想報昨夜被傷之仇。

    馬開陽大怒，喝到：「尊駕的師長沒有教過你規矩嗎，或者爾等就是下三濫的胚子？併肩子上吧，我太一教的北斗伏魔陣不是好惹的！」

    黃可法道：「火兒回來，有胡先生主持大局。」

    一白袍人緩緩走出，拱手道：「無生教主座下胡九圭攜五方教眾，拜會太一教諸位同儕。」

    徐天樞道：「無生教素來在河南傳教，與我太一教井水不犯河水，為何埋伏在下在先，圍堵山門在後？」

    胡九圭道：「黃護法和老朽說了，本意邀請徐兄弟小酌一杯，切磋武藝，沒想到起了誤會，是本派弟子唐突了。」

    徐天樞道：「只是不小心傷了尊教的幾個弟子，抱歉得很了。」

    胡九圭嘿嘿冷笑，道：「老朽奉教主之命，呈上書函，所述之事，尊駕有何指教。」

    徐天樞道：「只言片紙，未足為信。」

    無生教中，一人大笑：「可笑、可笑，無恥、無恥。」這人左手持鐵牌右手拿雷公鑽，跳將出來，道：「你太一教連掌門佩劍都保不住，不如讓出山門，讓俺們無生教來坐坐。」

    太一教領袖武林多年，何時受過這等氣，護山弟子紛紛大罵，太一七子也覺得對方欺人太甚，只等徐天樞一聲令下，便要廝殺。

    徐天樞道：「無論之前閣下所言是否屬實，敢辱我師門，少不得要留下列位，等掌門人回來發落。」

    胡九圭道：「早就聽聞太一教北斗伏魔大陣和小天罡陣獨步武林，我無生教五方護法少不得要領教一下。」言下之意就是太一教武功平平，只是靠陣法以多為勝。

    徐天樞大怒：「我師兄弟五人便戰你五人，多一個算不得好漢。」於天璣、趙天權、杜玉衡、馬開陽拔劍結陣。

    胡九圭一雙空手，使出開碑手的功夫來斗徐天樞，黃可法抖開金絲纏尾鞭，對着馬開陽當頭一卷，剩下三人，一個用鐵牌和雷公鑽、一個使龍鬚鈎、一個使狼牙錘，各覓對手，打成一團。

    太一教的七大護山弟子都是江湖上響噹噹的人物，沒想到名不見經傳的無生教竟然一下子冒出這許多好手，一時間只有結陣自保。無生教的五大護法除了胡九圭，用的都是奇門兵器，圍着劍陣攻打，胡九圭倏進忽退，尋找陣法的破綻。

    徐天樞見這幾人內力悠長，步法嚴謹，顯然是經過名家的指點，自己的四位師弟江湖經驗不足，靠着劍陣勉力支撐，一旦內力不濟，立時便要落敗。

    徐天樞大喝：「結四象陣！」四人劍鋒一偏，變換步法，化五行陣為四象陣。徐天樞自己施展輕功，躍出本陣，單覓胡九圭決戰。

    胡九圭趁徐天樞人在半空，揮掌攻他下盤。徐天樞劍鋒一豎，凌空倒立，當頭斬落。胡九圭身形一偏，避開了這一劍。

    徐天樞佔得上風，劍芒一吐，使出「神霄天雷」的絕招，迅疾無比的一劍飛向胡九圭胸口。胡九圭萬萬沒有料到徐天樞能使出這樣凌厲的一劍，暴喝一聲：「咄！」袖中軟劍彈出，抵擋鋒芒。

    徐天樞所用的「天樞劍」是難得的神兵利器，況且劍上蓄滿了徐天樞的真氣，一劍將胡九圭的軟劍斬斷！胡九圭趁這一阻，用盡生平之力，對着徐天樞雙掌拍出！

    徐天樞的功力還沒有到收放自如的境界，面對掌風只能拼死而上。

    只是一個起落，雙方兩大高手，便要隕落當場。胡九圭掌力雄渾，後發先至，打在徐天樞小腹，徐天樞受創，劍鋒一偏，去削胡九圭胸口，往上一撩，差點把胡九圭開膛破肚。胡九圭內力已經登堂入室，猛一吐氣，將胸腹收進了半寸，饒是如此，還是被割開一道大口子，鮮血直噴。

    徐天樞受了一掌，也不好過，蹬蹬蹬後退幾步，眼前一黑，險些暈倒。

    雙方人馬見己方的主事之人受了重傷，連忙把人搶了回去。

    兩邊弟子按捺不住，也衝上前來。幾百人混戰一團，無生教人數雖多，卻抵不住北斗伏魔大陣和小天罡陣的絞殺，死傷頗多。太一教眾人見徐天樞重傷，無心戀戰，撤陣回山。無生教教眾見討不到便宜，只得退出玉皇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