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泰迪熊里的鑽石

    之後，339開始在整個高鐵里來回走動，仿佛就是在查看人群，尋找那個混上高鐵的賊。

    所以，鑽石——到底藏在什麼地方……

    赤羽走到女王所在車廂的一個櫃枱前，要了一聽雪碧，然後拿着還帶着露水的罐子坐回座位上，注視着女王的一舉一動。既然女王說過要是想保護好鑽石只要有警察在她的身邊就行，那，也就是說，鑽石應該就在女王身邊。某一個地方，或者就是被女王佩戴在身上的。當然，赤羽也想到了另一種可能——鑽石有可能在離女王有一定距離的某一個車廂內，讓警衛人員護在旁邊只是一個障眼法。她瞧了瞧女王，女王正坐在沙發上，跟楊毅警官聊着天，歡快的樣子，還一邊笑着。過了一會兒，翼文回到這個車廂，就在他看向女孩的時候，女王喚他過去。

    「You are a famous high school detective in China——339，aren't you?（你就是中國赫赫有名的高中生偵探——339，是嗎？）」女王問他並讓他在自己旁邊坐下。

    雖然翼文顯現出不太願意的樣子，但是處於禮貌還是按照女王的指示坐到她身邊，聽她說話。

    「Yes，her majesty.（是的，陛下。）」翼文回答。

    「Can you tell me something about your special job?（你能告訴我一些關於你特殊的工作的事情嗎？）」女王笑了笑問他。

    翼文不確定地看了一眼楊毅警官，他也猶豫了一下，才用中文告訴翼文：「不要透露機密。」

    接着，他朝女王點點頭，說：「My main task is to search the secret information of the killer Market， and usually follow the police officers to solve the case.（我的主要任務還是搜查殺手交易市場的秘密內情，通常就跟隨警官解決案件。）」說然，還自豪地笑了笑。

    「There are few children who can be so efficient as you are.（像你這么小就能這樣出色的孩子還真少。）」女王感嘆道，接着，女王突然問他：「Has this time been known to anyone about diamonds？（這一次關於鑽石的事情是不是已經有外人知道了？）」

    「What do you mean?（您是什麼意思？）」翼文驚訝地問。

    「Someone told me that there are illegal elements on the high-speed rail.（有人告訴我高鐵上有非法分子的存在。）」女王緊張地說，聲音壓得很低，還左右看了看。而「高鐵上的非法分子」——赤羽，正一邊靜靜地聽着，一邊悠閒地喝着雪碧。

    突然，女孩站起來，走到楊毅警官的旁邊，一副不懂事的樣子，拖着警官的袖子說：「叔叔，我的爸爸媽媽怎麼樣了？」

    警官猛然一震，蹲下身來看着女孩，眼裏流露出背上的神情。偵探和女王也轉過身來，看着這個即將聽到最可怕的消息的「女孩」。

    「我們很抱歉，小姑娘……」警官嘆了口氣，摸了摸女孩的頭，女孩眼裏流露出驚恐的神色，怔怔地看着警官，「你的父母親的屍體被在地下室發現了——他們已經……不可能再跟你見面了。」

    女孩怔了一下，向後退了一步。

    而偵探則緊緊盯着這個女孩。

    突然，女孩低下頭，用手捂住臉哭起來，淚水從指縫間滑落出來。女王同情地看着女王，試圖安慰她。這時候，一個聽到哭聲的男孩走進車艙，手中抱着一個棕色的泰迪熊，留着跟女王一樣的淡淡的金色頭髮和綠色眼睛。

    「Mommy， what's going on here?（媽咪，這裏怎麼了？）」那個5、6歲的男孩發出稚嫩的聲音。

    「What are you doing here? Didn't you stay with your bodyguards?（你過來幹什麼？不是讓你呆在自己保鏢身邊嗎？）」女王憤怒地站起身來，拽着男孩的手臂就往外走。

    男孩一副很不情願地樣子，回頭看着中國女孩，眼裏流露出一絲惋惜。當女孩抬起頭時，男孩掙脫了母親的束縛，跑到女孩旁邊，問道：「Are you okay?（你還好嗎？）」

    女孩無聲地點點頭，用手擦着眼淚，抬頭看了看男孩。男孩說：「I'am Alston，what's your name?（我叫奧斯頓，你叫什麼？）」

    女孩抬起頭看看他，說：「方玲。」女孩用中文說，因為不知道中文名如何翻譯成英文名。

    女王再一次走過來，試圖把自己的兒子弄回到之前所呆在的地方，但是男孩百般不願意，想在這裏陪着這個喪失了父母女孩。最後，女王也沒有辦法，只好生氣地隨他去。男孩坐在女孩的對面，兩個人用英文聊起來。當他看到女孩手中只有一聽雪碧以後，心想：難道中國孩子沒有玩具玩嗎？於是，決定把自己的泰迪熊遞給她玩。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女王發起火來，嚴厲地制止了他的行動，說道：「This is a birthday present from your father. Don't give it to anybody else， you know?（這是你爸爸送給你的生日禮物，不要隨便給別人，知道嗎？）」

    女王氣勢洶洶的樣子嚇到了男孩和女孩也嚇到旁邊的警衛。

    「為什麼一向很慈祥的女王這麼對待自己的兒子？」楊毅小聲在翼文耳邊說。

    「其實很簡單……」翼文笑了，看着女王一把從兒子手中搶過熊，拍了拍以後還端詳了好一會兒，才把熊還給男孩。而此時這位偵探所想到的，跟坐在男孩對面死死盯着那隻熊的赤羽一模一樣——女王，把鑽石藏在了兒子的泰迪熊身體裏面。

    女孩卻只是看了看女王和她的小王子，沒有說什麼。

    這時候，女孩站起身來。男孩問她要去哪裏，女孩說她要會自己的車廂去看一下父母親的東西，男孩說他陪她去。當赤羽回過頭時，男孩撞到了她背上。被他抱在胸口泰迪熊掉到了地上，軟綿綿的，像羽毛一樣。

    不，不對，鑽石不在玩具熊裏面。儘管鑽石體積很小，但是經過剛剛的擠壓，裏面都是毛茸茸的，沒有給人有稜角的感覺，赤羽判定——鑽石並不是不在泰迪熊里，而是不在這個泰迪熊里。女王這麼做，仿佛就是一個障眼法，故意讓和她呆在同一個車廂里卻不知道鑽石位置的人認為那是在自己兒子的玩具裏面，但是這麼想的人都錯了。

    赤羽沒有去管那個男孩，而是徑直走到門口，臉上帶着憂傷的神色。

    當她把手放在門把手上的時候，聽到一陣比較輕的腳步聲。她猛然打開門朝外看去——什麼都沒有，只有正前方一段車廂里，有一個正在抽煙的小鬍子大叔。這個房間是唯一供乘客抽煙的車艙。

    偵探走過來，看了看那個微微瞥眼朝女王這邊看的男人。不會錯的，那個人剛剛就是趴在門口偷聽，因為聽到了女孩的開門聲所以才跑開，假裝在吸煙室抽煙。赤羽沒有管他，直接從他旁邊走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男孩本想跟過去，卻被女王叫了回去。當女王的車艙的門關上的那一剎那，赤羽停住腳步，回頭注視着這個男人——有一點眼熟。

    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思量着下一步該怎麼做。

    她已經能夠肯定鑽石是在泰迪熊的裏面，但是並不是王子手上的那一個，所以，還有一個泰迪熊，而它所在的位置——除了女王處在的特等艙以外還有許多警衛的地方——貨倉。只可能是那裏了。

    她剛坐下後，旁邊的乘客都投來目光，好奇地打量着這個失去了父母的女孩。赤羽抬起頭，看了一下時間——7：49分，還有51分鐘到達濟南站。最好的情況就是，在到達濟南之前就把鑽石弄到手，這樣子回學校的路途不會太遙遠。

    赤羽選擇為了不引起那個339偵探的懷疑而先等待20分鐘。

    那個偵探仍然呆在艙內，淡淡地思考着赤羽的計劃，並想着她下一步會怎麼做。

    如果，赤羽是假扮成某一個乘客上車的，那麼最有可能的就是——第一個：奧斯頓王子；第二個：吧枱的調酒師；第三個：父母離奇死亡的女孩方玲；第四個：女王身邊的警務人員或者是中國警察……但是，仔細一想，赤羽說過：「我本來就在車上。還有，我現在的位置你難道不知道嗎？」本來就在車上？也就是說她不是在高鐵行駛過程中上車的，而是在某一個站台——南京站或者是杭州站。

    既然第一次的見面是她在試探我，就代表她住在離我的居住地不遠的地方，那麼——就是南京站。南京站時，大多數乘客都下過車。身邊有人如果發現乘客有調換都是會發現的會及時報告，所以赤羽只可能就在這個空檔的時間假扮成某一個原本在高鐵上的乘客的樣子上車，而不引起懷疑的偽裝方案就是解決掉那個本來在車上的人。而現在發現了兩具屍體——女孩方玲的父母親，但是他們並沒有上車，所以這樣來說……

    20分鐘到了。

    赤羽感到胃裏一陣難受，然後問旁邊的服務員衛生間的位置。這時候，偵探從女王的車艙跑出來，來到女孩原本所在的車艙。當他看到女孩朝着貨倉的地方走去時，怔了一下。可是，女孩在離貨倉很近的衛生間門口停下來，還捂着肚子，走進了衛生間。偵探跟了過去，站在門口。

    赤羽看着鏡子，喘着氣，等吐完了以後，坐在蓋上蓋子的馬桶上休息。赤羽這個接近完美的殺手的弱點之一——就是暈車、暈機、暈船、暈火車、暈高鐵……對於交通工具沒有任何抵抗力。

    這麼一看，確實沒有錯了……翼文笑了。他問那個被女孩問過的服務生，到南京站之前是不是一直都在這個車艙，還有，有沒有人問過衛生間所在地的問題。服務生看了看他後，說她確實一直都在這個車艙，而且已經死亡的女孩的父親問過她衛生間的位置。如果是女孩的父親已經問過了，她應該自己會知道才對。這麼一來，一切都說得通了，而且，赤羽跟他通話時，女孩是不在房間的。

    閻翼文離開又回過頭看了看衛生間——女孩遲遲沒有出來。

    他開始感到奇怪，自己走到衛生間門口時，整個人愣住了——門是開着的，而且裏面一個人也沒有。

    「可惡！被擺了一道！」

    這時候，章毅警官走進了這個車艙，本準備告訴女孩關於她的父母的一些事情，不料卻聽到閻翼文對他大聲說：「警官！赤羽在車上！」

    「你……你說什麼？！」

    「赤羽在車上，她的目的就是女王的凱瑟琳雅娜大鑽石！」翼文告訴他。

    周圍的人群吵鬧起來。女人們驚恐地尖叫，男人們站起身來焦急地問警察這是怎麼一回事。幾個中國警察衝進車艙，試圖控制住因為恐懼即將暴動的人。

    「那她現在在哪裏？」

    偵探指向貨倉：「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