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從你的眼睛中……

    陰暗的小巷子裏，手裏夾着香煙，半長發紮成馬尾，笑眯眯的不良少年，再加上被壁咚的少女，以及旁邊地上呻吟的三個混混……怎麼看都像是為了爭奪撩妹機會將辣手伸向表面兄弟的一場鬥毆戲碼。

    少女由於少年的動作轉換太快，瞬間從見義勇為好少俠變成見義勇為神經病又變成不良少年，三重轉換毫無ps痕跡，以至於她一時半會兒還沒反應過來。

    「美麗的小姐啊，你的眼睛如同海洋一般浩瀚美麗……」自稱齊格飛的少年悠長地感嘆着，雙眼看着眼前的美麗少女，滿懷柔情，聲音中帶着一絲磁性，「我從你眼睛裏看出了一樣東西。」

    自己這是被調戲了？

    少女回過神來，嘴角緩緩勾起一絲戲謔的笑容，雙手環抱在胸前看着壁咚自己的傢伙：「哦？你從我眼中看出了什麼？」

    齊格飛用深情真摯的語氣，詠嘆聖潔般讚揚道：「你是個武力值不低的笨蛋。」

    哈？

    下一刻只見齊格飛風馳電掣地狂奔向小巷口，路過巷口腳一勾將地上的書包勾起來拿在手上，頭也不回地一路狂奔而去，即將跑出巷口的時候齊格飛感覺腦後一陣勁風傳來。

    就地一滾，齊格飛眼角餘光之中，只見那本新華字典如同炮彈般掠過空氣，這可怕的手勁兒……

    「美麗的小姐來日再會。」

    頭也不回地扔下一句話，齊格飛瞬間溜之大吉，留下剛剛從愣神中反應過來，衝到巷口的少女一個人跳腳，總不可能這時候在大街上追過去揍那傢伙一頓吧？

    「敢戲弄本小腳！可惡的傢伙！本小姐記住你了！」少女狠狠踢了一下牆角，也許是假冒偽造產品，牆角咔嚓一聲蔓延出了一片小蛛網。

    居然被人說是笨蛋！越想越氣，少女將兇狠的目光轉向小巷裏還在呻吟的三個小混混。

    幾分鐘後。

    「呼，心情舒暢……」少女拍着手走出巷子左右看了看，「奇怪，芽衣怎麼還沒有來？說來那個傢伙該不會是混蛋老爸的私生子吧，名字這麼像，還一樣喜歡口花花。」

    ……

    狂奔到了校門口，齊格飛終於停了下來，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開始秋後算賬了：「主神你是故意的吧？那種怪力女完全能打三個我，還需要我去拯救嗎？進去我就發現不對了，那傢伙也抬鎮定了吧，從神色上看我晚進去三秒鐘，就能看到三個豬頭，還好我聰明機智先發制人，不然一定被打成豬頭，可惜報酬還沒拿來着。」

    「呵呵，抱歉，本神也沒想到會是這個樣子呢……」

    「所以一定是你眼睛瞎了。」齊格飛撇撇嘴，笑眯眯地和門口一臉黑線的門衛揮揮手，大踏步走進校園。

    主神特別火大：「是你自己去調戲別人的後果吧？和本神有關係嗎？！」

    「遇妹不撩還是男人嗎？」

    「呵呵，抱歉，你是個處男。」主神反唇相譏。

    「膚淺。」齊格飛拉了拉衣領，語氣深沉，臉色滄桑，「男人成熟的是內心而非身體，以為進行了區區繁殖行為就成熟的傢伙，全都是一群青春期躁動，為自己尋找藉口發泄生理壓力的男孩。」

    主神繼續諷刺：「可你前幾天生日的時候還不是嚷嚷着自己是永遠十八歲的少年嗎？」

    「男人直到死去的那一天，都是少年。」

    主神再次被噎住了，陷入了沉默之中，喪心病狂地將禁忌的邊界線、極樂淨土和小蘋果來了個三重奏腦內循環播放。

    「哦！這個感覺……」齊格飛驚嘆一聲，踏着抖腿的步伐走上樓梯來到教室門外，教室內還在講課，於是少年陷入了沉思之中。

    打斷老師講課是不好的行為，他低聲哼着亂七八糟的旋律，就站在門外等着了，反正還有幾分鐘就下課了……

    叮叮叮！下課鈴響起，教室內瞬間充滿了躁動的氣息，隨着老師宣佈下課，打開教室門，眼前是一張笑眯眯的臉。

    「老師我又遲到啦！」

    中年老師扯扯嘴角，推了推眼鏡，微微點頭，發出一個鼻音的嗯，然後無視般從齊格飛旁邊走過，少年也不再意，哼着不着調的小曲子就來到自己座位前，保持着一副笑眯眯的樣子做在最後一排角落的位置上。

    教室里三三兩兩的學生也如同沒有看到少年一樣，彼此進行着交談，偶爾掠過一眼就將少年給無視掉了。

    主神停下毒曲三重奏，嘲諷般說道：「瞧瞧你這糟糕的人際關係，嘖嘖。」

    「那又如何，作為天才就是要與眾不同的！反正就是一群考試完再也沒有交集的傢伙，不用在意。」齊格飛回答道。

    「呵呵，你這樣的進入社會要麼三天兩頭換工作，要麼……」

    「錯錯錯！主神啊，交際這種東西太簡單了！不過是抱團取暖滿足心理上對於社交的需要而已，又或者現實一點，有朋友就能夠多幾條選擇，抱團能夠爭取到更大的利益，滿足自己的需求！但是啊，天才往往是怪人，因為天才只需要擁有才能，就能創造滿足自己需求的利益，而滿足需求之後就不需要朋友，就能夠大膽地放飛自我，所以在稜角早已被磨平的庸俗之人眼中，天才是奇怪的！」

    主神繼續嘲諷：「所以你認為自己是天才嗎？」

    「不！我認為自己頂多算個人才，但撿到主神你之後，我就是天才了！」齊格飛心情愉悅地說道，「所以你到底是什麼東西呢？無限流網絡小說里的主神？能兌換各種各樣神奇東西的存在？」

    主神：「……那你為毛不對本神尊敬點？！」

    「嘛，如果你無所不能，那又何必依附到我身上，既然你選擇了肯定是有着理由，而無所不能的你需要的理由，必然不會因為我的不尊敬而破例。」齊格飛說道，「不過現在看來嘛，你肯定不是無限流小說里的主神，起碼十年下來依舊是廢材一隻，最大的作用就是和我頂頂嘴了。」

    主神氣急：「你要是按照本神的要求好好完成任務就沒事了啊！叫你學外語的日常任務你從來沒做過，佈置的思想教育任務你也是完全亂來！」

    齊格飛靠在椅子上，手掌摸了摸下巴：「也就是說日常任務是考察對吧？沒關係，只要完成的日常任務夠多，一定會觸發下個階段的東西，對吧？」

    主神：「……本神什麼都不知道。」

    「哦哦，一定有什麼你必須遵守的條例，你可以懟我但不能像小說里主神一樣抹殺我對不對？」

    主神咬牙切齒：「本神要是有那個能力！絕對第一時間搞死你個混球！」

    「承蒙誇獎，再接再厲。」齊格飛打了個哈欠，隨意地回復道，「不過要是為了無關小命的任務就改變自己的行事作風，我可從來不是這種人，反正日常任務就是那樣了，主神你說說我還差多少才能完成唄。」

    主神繼續沉默，並且開始循環小蘋果。

    「切，真沒勁兒！像你這種什麼都知道但保持着我不說我驕傲的傢伙，在小說里都是會被人日的！」

    主神沉默着，開始小蘋果和極樂淨土的二重奏，但它絕望地發現齊格飛更加快樂地抖着腿，一點也不虛，它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明明第一次用這個辦法有效來着！為毛現在屁用沒有啊！

    為什麼自己會攤上這麼一個貨色，好懷念從生產線上下來的時候啊……

    兩節課後，齊格飛留下書包在座位上，而人已經再次消失，無論同學還是老師對此都視若不見，這種情況兩年下來已經發生太多了，一貫我行我素不服來打我的齊格飛成功讓所有人適應了自己的節奏，被無視得相當徹底。

    看着齊格飛嘿咻嘿咻爬上學校圍牆，主神十分無語：「所以你這個三天兩頭逃課的傢伙，究竟有什麼資格說本神叫你起床晚了害你遲到了？！」

    「主神，遲到和逃課是兩碼事！」齊格飛從牆頭跳下，穩穩落地，一看就十分熟練。

    「有區別嗎？！」主神憤怒地吐槽，「逃課更加嚴重一些吧？！」

    「不遲到表明我記得今天上課，逃課表明我曾經來過。」

    齊格飛解釋兩句，晃悠悠隨意找了一個方向走去：「而且你這隻弱雞隻能感知到周圍一千米的情況發佈任務，我這不是跑地圖尋找任務觸發點嗎？比起學習什麼的，還是打遊戲更加有趣。」

    「這不是打遊戲……」主神無力地吐槽，「隨你隨你，趕緊做日常任務吧……」

    「來吧，正義的夥伴要掃清城市的罪惡了。」齊格飛甩甩頭髮，腦後的馬尾隨之一晃，下一刻他露出幾許沉思之色，「不過在此之前有一項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主神：「什麼事情？」

    下意識問出這句話主神就後悔了，後悔得它如果有手的話絕對要用力抽齊格飛幾百個嘴巴子。

    「當然是要去買一本新華字典，你別以為這東西沒用，拿在手上走在大街上，人們都會以為你是文學青年，但遇到不平之事，它就能變成你的依仗，而且一本字典難免讓人將其忽略，完全忘記了這是與板磚同一級別的兇殘武器。」

    主神：「……有理有據，令人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