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南北酒肆

    話還要從三年前說起，王秋從小無父無母，孤苦伶仃，在北鄰崖一直靠村民救濟，吃百家飯長大，因此也十分機靈。

    集市上有個酒肆，名叫南北酒肆。

    在這裏，三教九流，南來北往，賭桌林立，玩骰子的吆喝聲，熱鬧得很。

    「小二，看座！」

    從酒肆大門走進一位黑袍斗笠的老頭。

    店小二眼尖，迎上前去，「客官裏面請。」

    在角落一個穿着青布衫的毛頭小子，嘴裏叼着稻草，一雙眼珠子漆黑髮亮，瞬間鎖定了那個黑袍斗笠老頭腰間別着的一塊玉佩。

    老頭眼底掠過一絲精光，不動聲色。

    王秋腳底開滑，溜過扭着豐腴腰肢的老闆娘「十三娘，您身材越來越好了。」說着狠狠一把抓了她那肥碩的臀部。

    老闆娘慍怒，小鬼頭，一把揪住了王秋的小辮子。

    「喲喲喲，輕，輕點。」

    「不學好，說，今天又打了多少大魚。」

    「嘿，老闆娘能先放下我辮子麼，疼。」

    剛放下，王秋像泥鰍一樣就溜了出去。還衝着十三娘做鬼臉，吐舌頭，「十三娘，你等我攢夠了錢，就娶你。」

    王秋剛走，黑袍斗笠老者，一把抓住自己的黃皮葫蘆，迅速跟了上去。

    王秋躥了好幾個巷子，來到了一家當鋪，啪一聲踢開門，踮起腳將玉佩掏在高高的當鋪案板，「老劉頭，快來快來，好寶貝。」

    一個戴着又厚又圓的眼睛片的光禿老頭子，慢慢悠悠地走了出來，掃了一眼王秋，便把目光落在了案上的玉佩。眼光逐漸變亮，「嘿，小秋鬼，你還真弄到好貨了。」

    王秋一屁股坐在旁邊坐上，伸手端起茶水，咕嚕咕嚕喝了下去，「那是，快看看值多少。」

    半晌，老劉頭眼底划過一絲狡黠，緩緩伸出五根手指。

    王秋噗地一口茶水噴了出來，起身，摟起玉佩就往外走。

    「哎，走什麼走嘛，你聽我說完嘛！」

    老頭子連忙追了過來。

    王秋將東西揣入懷裏，拍拍手，：「老劉頭，我不跟你磨嘰，到底給什麼數，要不然我找別人了。」

    「急什麼急嘛！」，老頭子眯起眼睛笑了，你看你，話都沒聽人說完，咱們多少年交情了，我還會騙你？說着他再次舉起五根手指，緩緩道：我說的可是五根金條。

    五根金條？王秋一怔，半晌沒回過神來。

    「好好好，就五根金條，成交！」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快快快！」王秋急促催到。

    「別着急嘛！」

    老頭子又拖又拽地把王秋拖了回去。讓王秋稍坐片刻，回身進入鋪子裏面，不一會兒，帘子掀開，老劉頭捧着用紅布蓋着的托盤笑眯眯地走了出來。

    王秋兩眼冒金光，搓了搓手，二話不說，上前迅速用紅布把五根金條包住，手腳麻利，摟起便是朝外溜走。

    「哎喲，小祖宗你等等，我的玉佩還沒給我啊。」老劉頭急的跺腳。

    「哎呀，不好意思！」王秋急忙從懷裏把玉佩掏給了他。不過在他邁過門檻的一瞬間又停下了步子。

    「又怎麼了小祖宗？」

    「這個金條該不會是假的吧？」

    老劉頭哭喪着臉，「我還敢騙你不成？」

    諒你也不敢，王秋掂了掂手中金條，威脅道：如果你敢騙我，我一定一把火燒了你這破鋪子。

    這可把老劉頭嚇得冷汗直流，他還真相信這小祖宗做的出來，上次因為忽悠了他一個價值至少三錠銀子的當物，被他以十個銅板騙到手，後來王秋知道了，一個晚上的時間他鋪子屋頂的瓦片全部被石塊砸的稀巴爛。

    王秋前腳剛走，老劉頭正美滋滋地翻看這塊價值不下百金的玉佩的時候，忽然一個黑色斗笠的老者走了進來。他沒想到的是走了一個小土匪，卻是來了一個大強盜。

    老劉頭連忙收拾好玉佩放在檀木匣子裏面，放在了暗格裏面。

    「客官典當還是有其他需求？」老劉頭上前笑臉迎客。

    黑色斗笠老者微微抬頭，渾濁地眸子盯了老劉頭一眼，那種冰冷的目光，不禁讓老劉頭心中一顫。

    不過，他做這一行經常跟三教九流打交道，很快恢復平靜。

    「把剛剛那個小傢伙給你的玉佩交出來！」

    老劉頭聞言一窒，裝作聽不懂一般，尷尬地笑了笑，道：客官是需要玉佩麼？我這裏有很多，你可以挑選一個看得上眼的。

    說着老劉頭從櫃枱下拿出了好幾塊溫玉。看起來都是極好的貨色。

    黑色斗笠老者冷冷一哼，猛然伸出右手，一團刺眼光芒乍然閃耀，緊接着身後帘子一動，一個檀木盒子飛了出來。

    老劉頭一看，嚇得眼珠子險些沒從眼眶中彈出來，手腳一軟，直接栽倒在地：你你你……這可是神仙手段……

    檀木盒子落在黑色斗笠老者手心中，屈指彈開，玉佩安然躺在之中。

    拿出玉佩，黑色斗笠老者漠然瞥視了老劉頭一眼，轉身徑直朝外走去，頭都沒回。

    直到身影消失在視線中，老劉頭才扶着櫃角顫顫巍巍地站起，瞳孔之中恐懼未散。

    再看一眼櫃枱上空空如也的檀木盒子，剛剛站起的老劉頭又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我的玉佩，我的金條啊！」

    ……

    王秋喜滋滋地背着沉甸甸地金條，先是到了裁縫店，買了一身新衣，然後雄赳赳氣昂昂地朝南北酒肆走去，沒想到剛出巷子，這個熟悉的身影便是擋去了他的去路。那人正是黑色斗笠老者。

    王秋心中咯登一下，完犢子，他怎麼找到我的？雖然有點意外，但是他一點都不慌張，這種事情他不是第一次遇到，被逮住這種事情已經數不清了，最多也就是被毒打一頓。

    王秋經驗老道，面不改色，目不斜視，像個沒事人般，徑直從黑色斗笠老者身邊走過。

    啪嗒！一隻手臂輕輕放在了王秋肩膀上。「小子，你不打算給我一個交代，就這麼走了？」

    王秋唉了一聲，二話不說，直接蹲在牆邊，哐啷一聲把金條全部抖了出來。淡淡道：「算我倒霉，玉佩我已經當了，換的金條全在這裏，你拿去吧，如果不解氣，就再讓你打一頓，我不還手。不過你得回答我一個問題。」

    不還手？黑色斗笠老者一笑，：「你還得了手麼，可笑，還要我回答你問題，小子，現在應該是你給我一個交代吧！」

    王秋扭頭一哼：「被你逮住算我倒霉，不過你得讓我死個明白，從一年前起，我就再未失過手，今天卻栽在你這麼一個糟老頭手裏。你得告訴我原因，我好死的明白，下次汲取教訓，不能再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