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凶獸

    楊晨愣了一下，「收妖?抱歉，我不做這個。「

    「給你錢!「白澤跺了跺腳，氣急敗壞的說道。

    「給我錢?那我試試?不過話說在前面，即便我收不到，辛苦費也要給的。「楊晨這才振奮了精神。

    提到錢，他就覺得這個姑娘還是有些誠意的，雖然他不知道收妖到底是做什麼，可白澤是什麼他還是清楚的，白澤是神獸也是吉獸，通曉萬千鬼神，有她在，還擔心什麼。

    白澤愣了一下，她好像沒料到自己選中的人會是這樣的貧窮，貧窮到連臉面不要了，不過她還是快速的搖了搖頭，「給，一定給，現在趕緊出發吧!「

    「等一下，我們要去上街地區?「楊晨突然伸出手打住，確認道。

    「沒錯。「

    「車票錢報銷不?「

    白澤咬了咬嘴唇，她將長長的馬尾甩了一下，隨即用牙縫裏擠出來一個字:「報!「

    楊晨這才將衣服換上，戴上眼鏡。

    兩人選了最快捷的空中軌道交通，當空軌關上門之後，楊晨看向一臉焦急的白澤，低聲問道:「既然這麼急，為什麼不直接飛過去?「

    白澤有些困惑，她看着楊晨，又看了看窗外的風景，空軌正沿着既定的航線快速的飛着，從窗戶外望去，能看到密集的雲樓，時不時會從旁邊的航線上看到過往的其他空軌。

    「我們是在飛啊。「白澤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我是說，用翅膀飛!「楊晨壓低了聲音，現在剛好錯過了空軌繁忙的時段，車廂里並沒有太多人。

    白澤用一種看傻子的神情看向楊晨，她指了指窗外:「如果你能習慣被我吊在空中穿越大半個城市，我是無所謂的。「

    楊晨大概想了一下，那樣確實有些不適，他原想着能騎在白澤身上，現在看來這頭白澤還太小了，可能只能用那一雙不怎麼穩妥的爪子吊着他。

    而且太過浮誇了，不適合他低調的性格。

    他嘆了口氣，人類飛翔的願望是實現了，現在任何一個人只要付十塊錢就能乘坐這種空軌，可是卻實在讓人沒有任何興奮的感覺，但是如果能騎在白澤身上，那就完全不同了。

    只是面前這個女孩顯然不會讓他這麼做，恐怕此時如果她知道自己內心的想法，還會將自己從這裏丟出去。

    「快到了，精神點，我現在也不知道它化成了什麼模樣，總之，如果你看到任何異常，一定要告訴我。「白澤看着窗外的景色說道。

    「我還不知道，這次我們是要收什麼妖?「楊晨這才想起來問這個問題。

    「饕餮。「白澤說道。

    雖然她的表情雲淡風輕，可是楊晨卻坐不住了，他恨不得現在就讓這列空軌調轉方向。

    饕餮，上古時期四大凶神之一。

    別的不提，就是這一個凶字就足夠讓人聞風喪膽了。

    據說，極其兇悍，極其貪吃。楊晨突然有些後悔答應白澤了，即便報銷路費，還會給辛苦費，可這是冒着生命危險的，很有可能會被那傢伙一口吞了。

    「那個，我還是別去了吧。你看我什麼能力都沒有，去了不是送死嗎?「

    「送死?那倒不會，這些老傢伙們以前也許挺風光的，可是這個時代已經沒幾個人相信它們了，能活着已經是萬幸了。「白澤搖了搖頭，她細長的眼睛裏居然流露出一絲的落寞。

    「怎麼會這樣?「楊晨對白澤的話有些不太明白。

    「干寶你聽過沒有?「白澤嘆了口氣，問道。

    「東晉的那個?「楊晨有些不確定的反問道。

    「大概是吧，我記不清那是什麼時候了，不過這個人我很熟悉。他說過一句話，我覺得很有道理，他說:妖怪者，蓋精氣之依物者也。「白澤微微偏着頭，認真的回憶。

    「這句話我知道，搜神記里有說過。「楊晨挑了挑眉，他的古代文學學的還是很紮實的。

    「那你還問我為什麼?「白澤瞪了他一眼。

    「不是，這中間有什麼聯繫?「楊晨愣了一下，他不太明白為什麼那句話就解釋了一切，他甚至對白澤說她跟干寶很熟悉這句話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不過，這個稍後可以再問。

    「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妖怪嗎?「白澤又嘆了一口氣。

    「不相信。「楊晨沒有絲毫的猶豫回答道，儘管他面前就站着一個正宗的千年神獸。

    「你看，這個世界已經不相信妖怪了，所謂的精氣已經消散的所剩無幾，如果不是有一些像你這樣的人還記得我們，我們早已經消失了。「白澤攤開雙手無奈的說道。

    「原來是這樣。「楊晨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如果是這樣的解釋的話，他就能理解為何白澤恢復真身的時候會是那麼弱小的幼獸狀態了。

    這個世界中的精氣已經不能維持她神獸的究極狀態，而他所看到的貓咪一般大小的白澤可能已經是那些存活下來的精怪神獸中狀態最好的一些了。

    畢竟知道白澤的人，總比知道朱厭的人要多許多，雖然後者是鼎鼎有名的凶獸，可在這個時代，早已經沒有多少人記得了。

    如果不是饕餮貪吃的形象深入人心，恐怕這傢伙也早被人遺忘了。

    「到了，我們快走!「

    白澤時刻關注着空軌的進度，見它已經到了上街區，便催促着楊晨。

    空軌大門剛開，兩人便沖了出去，直達的雲梯會將他們送到陸地，可顯然他們沒有那個時間，白澤跑在前面，她一米七的個子此時派上了用場，大長腿像陀螺一樣飛快的左右交替，在雲梯上奔跑。

    楊晨已經盡力不被落後的太遠，可還是對白澤的速度望塵莫及，雖然他比白澤還要高上一頭，可平日缺乏鍛煉，關鍵時刻很難派上用場。

    「那個饕餮，它到底在吃什麼，你這麼着急。「楊晨喘着粗氣，可他實在忍不住了，他有些擔心接下來的畫面少兒不宜。

    「網絡，那傢伙吃網絡!「白澤雖然跑的比楊晨快，可此時面不紅心不跳，穩定的好像剛才只是散了個步。

    楊晨身形頓了一下，他突然想起上街區無故斷網的那個新聞，難道罪魁禍首居然是饕餮?

    不過據他所知，饕餮是食人的，為何現在卻是改吃網絡了?而且，網絡這東西，能吃嗎?

    楊晨此刻有很多疑問，可卻定下些心，只要不吃人就好，不過卻是事態緊急，雖然上次已經打了許多補丁，可現在這個時代斷網可不是鬧着玩的。

    單是想想醫院裏那些正在精密操作各種手術的儀器突然失去了控制，楊晨就滿腦門子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