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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無可奈何花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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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葉紛紛,風也蕭瑟。

    陸三川蜷縮在巷尾牆角,抬頭望了一眼,伸出牆外的楓樹樹枝上正好有紅葉落下,飄擺不定。他伸了手,盯着那片鮮艷落在自己掌心,卻忍不住嘆了口氣,吟道:「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劉公果然豪情萬丈,而我同為讀書之人,在這金素卻只見殘垣斷壁,物是人非。」

    他翻了手,讓落葉歸於塵土。

    三日之前,他還是驚龍門的少爺,衣食無憂,每日或坐在書房翻經閱典,或散步於後院望着花鳥吟詩。父親陸本熾尚在,「游龍吟刀」依然是令江湖膽顫的武功。

    那個晚上,他正在睡夢之中,陸本熾忽然闖入房中,將他叫醒:「川兒,有仇家尋上門來。對方來勢洶洶,此次怕是凶多吉少!你快先從後門逃走,去到袁叔那裏避着,待我脫離險境,自會去尋你!」

    他還沒來得及應答,便被陸本熾扛起,送出後門。

    沒過多久,火光與喊殺聲自院內傳來。他聽到父親大喊道「我陸本熾已好久不使吟刀,幸虧你們找上門來,不然,我還怕忘了祖宗的武功!」接着,慘叫聲此起彼伏。

    他怎會不知,父親雖說「待我脫離險境自會去尋你」,實則打算與敵同歸於盡,以此保全窩囊兒子的性命。

    陸三川聽辨出慘叫聲中混雜着父親的慘叫,十分憎恨自己:我若能跟隨父親練刀,此時便能在父親身旁助他一臂之力,哪怕死,父子同歸也算美好結局。

    忽然院內傳來陸本熾極盡悽厲的咆哮之聲。

    「走!」

    他終於止不住心中悲痛,眼淚滾滾落下,一咬牙,連夜自江洲城西逃到江洲城東。

    雖說陸本熾要他去找袁啟明,但武昌離江洲距離並不算短,況且,他不願離開江洲,怕雙腳才踏出城門,便再也回不來了。他只好倚坐在角落,望着地面發呆。

    偶有行人路過,見他雙眼呆滯神情落寞,心中不忍,掏了一枚銅板輕放在他身前,小聲說道:「真是可憐的娃。拿去買幾個饅頭,別餓着自己。」

    雖說陸本熾在江洲頗有名望,但他卻從不倚仗父親威名出來招搖,只是長居宅內過着普通人的生活,偶爾出門信步散心,也是獨自一人並無排場,故鮮有人認得他。

    如此三日。

    第四日中午,陸三川終於發現自己依舊活着,雖然沒心沒肺,身體卻是熱的。他嘆了口氣,覺得鼻子有些瘙癢,便抬手揉了揉,卻聞見一股刺鼻氣味。他這才想起一身衣服已三日未換。

    他抬着右臂,望着被塵泥染黑的衣袖,若有所思,過了片刻顧自說道:「袖雖髒,臂藏於袖中,想必仍是乾淨的。如蓮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故近朱者無赤,近墨者非黑。」說罷,食指勾住袖口將其拉開,卻見纖細白嫩的手臂上也蒙了一層灰色。

    他一聲苦笑,將袖子放下,而後右手撐在膝蓋,正要站起,卻見面前的地上隨意躺着十來枚銅板。

    他依稀記得這是鄉親們的施捨。從富家少爺墜為街邊乞丐,若是常人定然無法接受,對於他來說卻並無什麼差別。畢竟在家中,他吃的也不過是粗茶淡飯。

    他將十枚銅板一一撿起,放在左手掌心。

    陸三川望着十枚銅板,又想起了父親的死,萬般自責:身為吟刀之後,卻只賞文墨不懂刀劍!可恥!

    想到這裏,他又嘆了口氣,連連搖頭,一邊說道,「可悲可悲,百無一用是書生。」

    .

    陸三川幼時還沒那麼喜好讀書,對於一些新奇的玩意,還是非常喜愛的。譬如陸宅後院東南方的一小片牡丹壟中豎立着的一根裹着三層棉衣的木樁。高約三尺。原本並沒有這樣一根低矮木樁,只有一支七尺高的木樁人。陸本熾常常在此練武。

    陸三川便在一旁觀看,看得多了,便覺得手癢腳癢,學着陸本熾的模樣,揮着兩條蓮藕般的手臂,口中叫道:「嘿!嘿!」

    陸本熾見他有些興趣,停下拳腳與他說道:「川兒?想不想試試?」

    陸三川聞之,擺着雙臂盡力向上一躍,欣喜地叫道:「爹爹,我想!」便揮着拳向木樁人衝去。

    陸本熾在他前方蹲下身,迎着他張開雙臂將他抱起,笑道:「川兒,這木樁人過於高大,不適合你。走,爹去幫你做一根專用的。」


    過不多久,七尺高的木樁人一旁便有了一根裹着一層棉衣的三尺矮木樁。陸三川年幼,氣力小,平日裏跟着陸本熾打打木樁之外,還跟着陸本熾修起了內力。

    陸宅書閣之中有一本內功心法,名為《慧心》,與佛門並無關係,而是陸本熾向一位道門中人討來的抄本。空暇時光,陸三川便跟着陸本熾一齊在後院花園的潮星亭中打坐,靜修內力。

    待陸三川七歲之時,已小有所成。裹着木樁的棉衣也由一層累到了三層。陸三川一拳砸去,可聽到「砰」的一聲悶響,收起拳,只見拳到之處,棉衣深凹,需多時才又重新鼓起。

    陸本熾甚是欣喜,激動地渾身發顫,連連誇讚道:「川兒,好本事!七歲便達如此水準,假以時日,你定能超過爹!祖宗留下來的游龍吟刀,全靠你發揚光大了!」

    陸三川得到誇讚,昂首挺胸倍感自豪,驕傲說道:「我可是爹爹的孩子,虎父無犬子!」

    「哈哈哈哈。」陸本熾心下十分歡喜,將陸三川一把抱起,對着他白嫩的臉蛋親了許久,才道,「川兒,你氣力已是不小,明日起便跟着爹爹練刀吧。」..

    陸三川點了頭,應道:「是,爹爹!」

    陸本熾將他放下。父子二人沿着牡丹壟外沿而行,向中庭走去。

    後院花園是陸本熾父子的活動之所,僕人女婢沒有命令並不敢來。陸宅之中養着的一隻黃色土狗卻不時光顧。土狗通識人性,從不踩踏土地上栽種着的花花草草。陸本熾也便暗允了。

    陸三川與那土狗向來交好,見土狗奔來,歡笑着迎上前去,叫道:「大黃大黃!」

    土狗聽見他喊聲,一條長舌帶着唾沫星子甩出嘴外,四爪飛快地扒過土地,一躍而起,向他撲去。

    「嘿嘿。」陸三川裂嘴而笑,正要將它抱住,忽然腦中閃過一個念頭,展開的雙掌握成了拳,打在土狗腦袋,叫道,「大黃,看我拳法如何!」

    他不知自己已非當初,一拳過去,土狗當即翻了白眼,身子在半空轉了半圈,背朝下摔在地上。

    「大黃!」陸三川一聲驚叫,向左側跪倒在地,雙手抓住土狗使勁搖了一搖,泣道,「大黃!」

    土狗左腦已深深凹陷,雙眼緊閉,有鮮血自眼角流出。

    陸本熾一眼便知土狗已死,見陸三川哭得肝腸寸斷,不忍將實情一口說出,只是悄悄走到他身後蹲下,抬手搭在他肩膀,安慰道:「川兒,大黃與我們不同命,你就不要傷心了。」

    陸三川轉過頭,不斷抽噎着,鼻涕與眼淚混在一起,嗒嗒地往下淌,「爹爹...爹爹...我。」

    陸本熾輕嘆一口氣,從懷中掏出手帕,細細將他臉頰擦淨之後又放回懷中,絲毫不避污穢。他雙手抓在陸三川肩膀,將陸三川扶起,抱在懷中,一手輕拍着他項背,溫言說道:「你已不是當初那個連碗都捧不穩的孩子了。大黃也已年邁,半入黃泉。一切命中注定,你無需過度自責。」

    陸三川抖肩抽了三抽,轉過頭望向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土狗,半晌之後才說道:「爹爹,我想親手葬了大黃。」

    陸本熾點頭表示應允。

    陸三川雖一拳打死土狗,因內力深厚,加之土狗年老,若單論氣力,雖比同齡大了不少,卻也僅僅是少年的水平。他吃力地將土狗抱起,搖搖晃晃地走向那棵土狗經常乘涼的樹,將土狗的屍體放在樹下。

    陸本熾在他行路之間,已命人拿來鐵鍬。

    陸三川從陸本熾手中接過比他人還高的鐵鍬,一鏟一鏟地挖了一個小土坑,將土狗推入土坑之中。他向土狗望了最後一眼,以土將土狗蓋得嚴嚴實實。

    陸本熾自始自終端立在一旁,不曾幫過一把手,也不曾講過一句話,待陸三川放下鐵鍬,才說道:「川兒,走吧,我認識一位手藝了得的鐵匠。我們去他那裏打一把刀,數日後便開始學刀。」

    「爹!」陸三川叫了一聲,聲音短促而悶沉,叫過之後,卻是長久的沉默。風無聲,樹無息。過了許久,他才又說道,「我不想學了。」

    陸本熾愣了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雖然有些失落,點頭說道:「也行,你先歇息,改日再學。」

    陸三川道,「我再也不學了。」

    陸本熾望着跪坐在地上的陸三川的後腦,一顆熾熱的心迅速沉入冰窟之中。雖然不甘不願,卻也無可奈何,他苦笑了一聲,說道:「行,爹依你。」

    自那日起,陸三川便再未修過武功,那本《慧心》,他雖未再翻閱,其中內容卻記得清清楚楚,在書房看書之時,《慧心》之中的心法時常插入,他吟之不覺異樣,更有時索性放下捧書盤起雙腿閉眼冥思。

    .

    陸三川一聲苦笑,撐膝艱難站起。他餓了許久,渾身無力,已有錯覺,見前方屋舍竟在仙霧之中,飄渺空虛。他甩了甩頭,一手扶着牆,慢慢悠悠地走上街去。



第一章 無可奈何花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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