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2 蛻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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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說時間被蘇秘書往前調了一大格，但我感覺日子並沒什麼變化，一切還是按照原來的樣子按部就班。愛字閣 m.aizige.com

    蘇秘書說，今天是個重要的日子，所以，我的意識一直處在一種興奮夢遊的的狀態，整晚都沒有睡着。我用自己的思維沒來由地捕捉今天選舉的場景，我希望未發生的一切可以預演一下，以致於到時心中有數，不至於心慌腳亂，不知道怎麼應付。

    可是，一切蒼白無力，就像殘秋的陰天懸掛在空中的霧靄，真相就藏在那裏面，讓你捉不住摸不着。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能夠感受到它的存在。

    我開啟了思維系統。

    系統提示說，一切都是未知數。

    我茫然地靜坐在床上，在黑暗中睜開眼，心中有異樣的感覺。

    當一切都倍感徒勞的時候，我的思維一下又斷了電，整個人陷入混沌，疲憊感隨之而來。

    太陽冉冉升起，一輪紅日在東邊的樹林裏慢慢露出了臉。

    因為是禮拜天，女人沒有叫醒我。

    直到日上三竿，我才從夢中醒來。女人站在床頭，看着我傻裏傻氣不知所以的樣子，嘴角露着一抹不知是欣賞還是鄙夷的樣子說：「你醒了。」

    我掀掉床單，翻轉身說：「不好，要耽誤事兒了。」

    女人疊着衣服，眉頭皺了皺說：「什麼事？」

    我並不想告訴女人選舉的事，因為現在的人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她不會理解我的處境和心情。她現在的心情，就是儘快開個店，能把生活過得好一點。至於隊裏的事情，她不會太夠關心。因為隊裏的事比較複雜棘手，沒有人真正願意費心費力去把它做好。

    女人見我不做聲，不悅道：「你，什麼事，不能告訴我。」

    我沒正面看她，因為她的臉色已經告訴我，她正在懷疑我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我早出晚歸，徹夜不歸，種種跡象有外遇一夜情的特徵。她的思維里有一個問號正在發酵。也難怪，這段時間，我被時光的氣流擺弄的暈頭轉向不能自己，整個人有點黑白不分，嚴重的失衡。我感覺白天就是黑夜，黑夜就是白天。常常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

    為了打消她的憂慮，我摸了一下後腦勺，訕訕道：「這兩天精神不太好，老是做噩夢。」

    「不是春夢就好。」她用眼神透視了一下我的心，然後眉頭舒展了一下，捧着衣服走出房間。

    我在後面道：「你。」後半句融化在彼此的意念里。

    我睜大眼睛，看着怦然關上的房門，只感覺到空氣里有一種意味深長的諷刺。

    女人對我了如指掌，雖說她身形嬌小，但她無需動槍動炮，有時只需一個眼神，就會讓我乖乖俯首稱臣。而我願意做她的俘虜，因為在這個世界上，我沒有一個可以依靠的人。

    我坐在床上，裸露着上身，雙手枕在腦後，感慨一番後，便想昨晚靈異的情景，說心裏話，在這樣一個世界，鬼魅之說，是沒有人會相信的。可也不知道人類哪根筋錯亂了，有越來越多的人，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這種魔法的存在，她們燒香拜佛，祈求神靈的保佑。

    我覺得好笑。

    可昨晚之事，又確實存在。現在想想當時的情景，似夢非夢，那個邪祟的樣子清晰可見。可是，那個邪惡之人會是誰呢，是龐總派來的，還是另有其人。我想不出所以來。我從思維里拿出那個印象一個個去對號落座，發現每一個都有點像，又都不像。

    這個世界有很多東西，都是謎一樣的存在。

    我的思維對這些有些不感興趣，沒經我的同意，就關閉了我的想像。

    我又睡了半個小時的回籠覺。

    女人再次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已經十點多鐘。我混混沌沌穿衣起床，腦子裏想着出去找工賺錢，可思維卻停留在蘇秘書的對我的關照中，說今天是選舉的日子，可是一直沒有動靜。是不是蘇秘書把時間調慢了也或者是調快了，直到現在，時間還在慢慢流動，沒有半點異象。

    女人拎着包，站在我面前，對我說：「今天休息，陪我出去找找房子。」

    女人賺錢的欲望比我強。我當然支持她。她要是能賺到錢，能減輕我心裏負擔。只是現在好地方，已經沒有空房子等我們。我用思維四處搜尋了一番，竟然找不到合適之處。為了打發無聊的時間，我無比慵懶答應道：「好吧！」

    天空灰濛濛的，空氣中有一種水汽的味道。我站在大門口，一種異樣的感覺在我的思維里蔓延，渾身突然之間變得冰冷，肌肉隨之萎縮。我駭然地看着眼前變化的情景，不敢邁步向前。我擔心，再向前，就會粉身碎骨。可是，我退縮在哪裏，眼前越來越餛飩模糊。

    我終於忍不住喊了一聲女人的名字。

    女人從屋裏出來，見我愣在那裏，便問：「你怎麼了？」

    我說：「我頭昏。」

    女人四下看了一下，詫異道：「剛還好好的，怎麼就頭昏了。」一邊用手摸在我的額頭之上。那隻手暖暖的，我有一種被拯救的感覺。可是美好的感覺，並不能阻止我在空氣中漸漸被凝固。

    女人似乎發現了什麼，使勁拽着我往外面走，我感覺自己從凝固的氣體裏掙扎着出去。透明的固體越來越變得稠密，只不過，那種稠密，只要稍一用力，就會被扯碎。我慢慢從那種稠密中探出身來，女人站在外面，使勁把我外拽，我借着她的力量，終於破繭而出。出來的那一刻，我感覺胸悶的厲害。不過，過了一會，我就回復正常。思維隨之也恢復到以前的狀態。

    我閉上眼睛，等待思維系統的提示。

    不一會，系統提示音說：「恭喜你，順利完成蛻變。以前的你已不存在，現在的你叫多可。」說完，思維向外發散，幻作一團白霧，白霧在空中旋轉了一番，然後慢慢包圍着我，我發現，有數不清的多可融化在白霧裏，最後，侵入我的身體，融化在我的血液里。

    人還是以前的人，只不過我是多可，一個存在而不是以前的那個人。

    這在文藝界是個普遍現象，沒有什麼好驚奇的。

    每一次蛻變都是這麼難受。只不過，以前的一切，我好想什麼都記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