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雲望天苦談往事

    次日清晨，綠蘿早早起來，梳妝打扮，粉黛青衣，臉上掛着嬌羞的笑意痴痴的望着鏡中的自己，眼角餘光瞄到還在酣睡的雲汐一絲紅暈又輕浮而上，她自幼來到雲家，本以為會做一輩子下人，可不知哪裏修來的福氣，能給雲家大少爺做妾，這是雲府上上下下很多人想都不敢想的事，因此她暗暗下定決心，好好伺候雲汐，也要好好報答大奶奶。

    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雲嬌大聲叩門道：「雲汐，汐兒？」

    綠蘿不敢怠慢，急忙跑去開門，門一打開，看見開門的是綠蘿，雲嬌停在原地，有些尷尬，輕輕張了張嘴，細語道：「雲汐呢？」

    綠蘿打開門，規矩的退到門的一旁，對雲嬌先是行了禮，乖巧的說道：「大少爺還在休息。」

    雲嬌看綠蘿這樣子，猜到是剛梳妝完，心裏有些愧疚，她總是橫衝直撞的找雲汐慣了，竟忘了雲汐已經納了妾室了。

    「咳咳，我找他有要事。」她說罷便踏入屋內。

    雲汐聽見有動靜，慢慢睜開眼睛，入眼的竟是雲嬌瞪着雙眼的臉，嚇了他一跳，猛地坐了起來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雲嬌隨便坐了下來道：「祖父找你，快些穿好衣服。」

    雲汐急急忙忙跳出床榻，慌手慌腳的穿上了衣服，他無奈的看着雲嬌道：「一定要看着我穿衣服嗎？」

    「那是當然，我這個當姐的可要好好看看你這個已成家立業的弟弟。」雲嬌若有所思的瞄了一眼綠蘿。

    雲汐匆忙穿好衣物拉着雲嬌出了庭院，獨自悶悶在前面走着。

    「怎麼，昨晚是洞房之夜，累到了？」雲嬌打趣道，背着雙手，身子微微後傾，兩隻眸子盯着雲汐。

    雲汐停下腳步，眉頭緊鎖道：「怎麼會，綠蘿還小，我豈能......」

    「豈能？不小了吧......說起來，看她的模樣，還是個娃娃，沒想到我的弟弟還是個正人君子。」雲嬌掩嘴壞笑道。

    雲汐白了一眼她，無奈嘆口氣。

    「好了，好了，不說了，我也是為了雲家子嗣大業着想，你好不容易有個妾，不要嫌棄她的出身，等到時機成熟，二娘自會給你娶個正室。」

    雲汐顯然不想在討論這個話題，加快了腳步，幾步把雲嬌甩在身後，雲嬌不懷好意再次難掩笑意，小跑幾步追了上來。

    他們來到祖父的庭院，庭院內有一個正堂，兩側四個偏房，院中架子上擺着各式各樣的武器，兩隻銅人立在一側的角落裏格外顯眼，庭院中心用一種特別的石磚拼擺出一個大大的武字，只見他們祖父雲望天正端坐在正堂中心一柄朱紅桃木椅上。

    雲汐望了望那兩個銅人，銅人又變的更加破損了，想必他祖父還是經常在那銅人身上練習武藝。

    「來來來，給嬌兒，汐兒上茶！」雲望天捋了捋花白的鬍子，大笑道。

    雲汐坐在了離雲望天較遠的位置上，雲嬌則一臉嬌態的坐在了其身側的椅子上。

    「汐兒可是身體不適？」雲望天注意到雲汐面上毫無光彩，悶悶不樂。

    雲汐搖搖頭。

    「奧，可是對納的妾不滿意，不滿意儘管說，有祖父在，不必在意你娘。」

    「......沒有，沒有。」

    望着一臉關心他的祖父，雲汐怎麼也想不通，祖父為什麼會讓他去代替怪老頭守蓮花村寶藏？

    「滿意就好！其實祖父找你倆來只是想說說關於你們二叔的事。」雲望天一提到刀疤男臉上頓時愁雲密佈，唉聲嘆氣，神采奕奕的眼睛也變得暗淡了，一雙大手無力的合在一起。

    「是我對不起你們二叔，是我將他趕出了雲家，是我做了傷害他的事，可是一切都太晚了，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也想通了，但世上總沒賣後悔藥的，他如今再次回來，肯定還帶着當年的怨氣一起回來了，如果可以，只要他懲罰我一個人就好。」

    雲望天緊緊望着天空，眼神又落到雲汐身上。

    「我太了解他了，他說了就一定會做到，這點和我太像了，你們如今都這麼大了，很多事也該知道了，但很多事不知道最好，這些事我寧願爛在肚子裏一輩子！」雲望天突然有些激動，單手緊緊握拳，眼角可以依稀看到淚花。

    究竟是什麼事，雲汐知道肯定不是好事，雖從雲嬌口中得知一些，但詳情依舊不知，他望着情緒不定的祖父，心裏也跟着在顫抖，祖父年事已高，不該如此激動啊，但他表面還是鎮定的看着祖父。

    雲嬌上前抓住雲望天的手道：「祖父切不可太過悲情，我和汐兒會一直站在祖父身邊的。」

    雲汐一聽，心裏咯噔一下，身邊？把他留在那與世隔絕的蓮花村！他有苦難言，肯定要親口問祖父為什麼，但現在顯然不是時候。

    雲望天情緒稍有緩和，緊緊握着雲嬌的手道：「祖父是罪人，也不怕你們嘲笑祖父，其實你二叔之所以，之所以......這麼恨我，恨雲家，是因為我殺了他的孩子還有孩子他娘！」

    雲嬌看着羞愧低着頭的雲望天呆住了，什麼，這太突然了，祖父怎麼會這麼做？

    雲望天鬆開雲嬌的手，一臉釋然的道：「你們不知，你們二叔背着我娶了一個妓女為妻還生下一男孩，我當時覺得這有辱家門，一個邪念產生，便欲殺了他們娘倆，你二叔百般阻撓，懇求雲家所有人替他求情，可是......只是我當時沒想到的是他會為了個妓女背叛雲家。」

    堂內一時無聲，祖孫三人都低着頭不知思量着什麼，院內一樹丁香隨風搖曳，陣陣花香散入腦海，似甘甜的泉水，又似帶着香氣的毒藥侵蝕着每一個角落。

    「那個孩子最終也死了？」雲嬌的聲音透過花香，一字不落的傳入雲望天腦中。

    雲望天無力的點點頭，「其實我真的愛他，只希望他能娶個好妻子，光宗耀祖......」

    有一種愛叫做強加的愛，有一種愛叫做束縛的愛，有一種愛叫做你以為你愛我，有一種愛讓你我反目成仇。

    雲汐的心中突然閃過刀疤男那張臉，那張臉明明也對他露出了一種莫名的欣喜，他以為是錯覺，是假象，可是現在看來未必是，刀疤男，他們的二叔才是受害者，被逼的，而兇手就是眼前這個讓他曾經最最尊敬的祖父，他心裏亂糟糟的，祖父究竟都做了什麼，現在還要做什麼，又對他做了什麼，他什麼都不知道。

    「父親。」

    一個粗獷有力，飽含怨氣，無奈，心酸的聲音打破了庭院內祖孫三人的談話，雲汐轉過頭發現刀疤男竟不知何時站在了院子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