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命懸一線

    是一抹翠綠色光點，雖然微縮，可在黑夜當中，也讓人不肯忽視。黑袍人時刻關注着秦初揚二人，所以在那抹翠綠色光點出現的時候，黑袍人瞳孔一縮。

    「是昨夜那個速度極快的……蠱？」黑袍人警惕，「看上去比剛出現那會兒弱了許多，可居然……為秦初揚所用了嗎？」

    「也好，等把秦初揚和羌無言收拾了，他們所有的東西，還不都是我的。」如此收穫，想來也不差。

    說不上殺人奪寶，因為在黑袍人的想法裏面，秦初揚和羌無言是一定要死的，他們死後，那些叫人眼紅的東西，自然而然，也順理成章是他的。

    嗯，殺人奪寶這幾個字，太難聽了，不適合他。

    「你們再妄動，南央那些軍士就別想活了。」信心滿滿，黑袍人握緊手裏的小球。

    秦初揚和羌無言生生止住，末了抬起一雙爬滿憤怒的眼，秦初揚盯着黑袍人。

    「你什麼意思。」秦初揚當然知道黑袍人什麼意思，只不過，為了叫黑袍人放鬆警惕，他必須故意轉移黑袍人的注意。

    至少，不能讓黑袍人發現他們此行，真正的目的。

    之前秦初揚說什麼用普通人作引，說什麼黑袍人自己心裏清楚，也是想讓黑袍人生疑，最好能讓他的防禦出現漏洞。

    只是，秦初揚和羌無言都沒有想到，黑袍人居然這麼快就拿小球出來威脅他們。為了不這麼快暴露真正的目的，只能裝傻。

    「什麼意思，你以為拿個小球就能嚇着我們嗎，你這麼大個人了，還天真？」輕輕挑眉，秦初揚故作不屑。

    秦初揚和羌無言停下了，黑袍人就動用了大量的丹氣來防着翠鳶，然後噙笑，作出一副為人着想的樣子。

    「為了不嚇着你倆，我就只告訴你們，要是我捏碎了這小球，這裏面的青玄散開了，你們南央的軍士，也就沒幾天活頭了。」

    黑袍人有意避開悲生丹這樣的字眼，也挑一些沒所謂的話來說。在他看來，要是解釋了青玄的用處和形成，下面針對秦初揚的計劃，就不太好實施了。

    他太需要秦初揚的悲哀了，若是點明了，萬一秦初揚為了阻止他成功，變悲哀為憤怒了呢。

    那就太不划算了。

    羌無言冷哼，「胡言亂語！」再提劍，長劍所指，冰屬性的丹氣立馬蔓延，恨不能把這黑夜也給凝結了。

    「你以為你手上那是什麼東西，」秦初揚一個白眼，「為了讓我們停手，居然編出這種假話，你放心……」

    秦初揚指間夾着符紙，故作冷漠，「今夜，不論你說什麼，我們都不會信的。」

    「今夜，一定就是你的死期。」

    黑袍人拿出小球，原以為說點真話會讓秦初揚和羌無言相信，至少，為了南央那些軍士，他們也該表現出一點悲傷……那，憤怒也可以。

    好歹給點反應啊，然後黑袍人他才可以輕鬆拿下秦初揚二人。

    可……既然他們連真話都不相信，一點都不信，那就只能認真對待了，靠真本事來吧。

    「也好。」黑袍人重新收了小球，從腰上扯出一根長鞭來，「既然你們不識趣，就來嘗嘗我的泣血鞭吧。」

    秦初揚和羌無言對視一眼，很快就輕踏了地面，然後凌空，速度比一開始快上不少。

    旁邊的翠鳶被黑袍人用丹氣困住了，半天都撞不出來。確實……比剛出現那會兒，現在的翠鳶，弱得有些看不下去。

    「靈劍一式，粹。」長劍靈動，丹氣凝成的冰蛇就更靈動了，栩栩如生，叫人不寒而慄。

    就這樣，也還沒有結束，羌無言在距離黑袍人越來越近的時候，長劍繼續接下，肉眼可見冰蛇迅速膨脹，至少也大了一圈。

    「靈劍二式，錐。」冰蛇瞪着它的三角眼，直奔着黑袍人衝去，連分叉的信子也無比嚇唬人。

    黑袍人瞳孔微縮，狠狠地甩響了長鞭，陰冷的一聲，「來。」

    他一個「來」字拖得極長，幾乎不等尾音頓下，舞動的長鞭就捲起了淡紅色的丹氣，形成符文複雜的盾。

    盾，不是保護罩。

    「碰……」冰蛇直衝沖的撞上淡紅色的盾，兩者只是一時的僵持，也就是一兩個呼吸的時間，至少那個時候，秦初揚的攻擊還沒能跟上。

    只見黑袍人輕輕勾了嘴唇，長鞭靈活的繞了一周，然後他輕飄飄的吐出一個字。

    「幻。」話音剛落，淡紅色的火屬性盾突然像是得了支持，一下子氣勢就蓋過了冰蛇。

    這並不是結束。

    盾的氣勢上來之後，開始不斷延伸，很快就變換了盾的形態，順着冰蛇攀附過去。冰蛇……寸寸融斷。

    黑袍人長鞭再次甩動，直接纏上羌無言的長劍，再猛然一用力，羌無言就被甩出去了。

    這之後，秦初揚的攻擊才迎了上來。依舊是爆破符紙，整整四張，混在一起是可以炸毀半座城的威力。

    「碰嚓……」驚雷似的響聲，卻久久不息。

    秦初揚因為距離太近，爆炸開的時候，連倒退都來不及，幸好他往身上貼了不少防禦符紙，不然，絕不只是震了內臟，吐點血這麼簡單。

    「噗……」一口鮮血吐出，秦初揚連忙抬頭，死死盯着爆炸的中心。

    被甩出去的羌無言抹了嘴角的血，走近秦初揚，也看着那丹氣混亂而且狂躁的爆炸中心。

    「那手裏青黑色細絲的小球是提煉人骨里最堅硬的部分，和了柔瑛草和粹靈石煉的，這種程度的爆炸，炸不壞。」

    「嗯。」秦初揚點頭，「你之前已經說過了，不然我也不敢丟四張爆破符紙過去。」

    「你信了？」要是信了，怎麼還這麼緊張的盯着，周身漂浮着擔憂？

    秦初揚肯定不會擔憂黑袍人，那麼就只能是擔憂那小球，所以羌無言冷聲，「你若是信我，這種時候就該站起來，趁勢把他傷個徹底。」

    黑袍人有靈夾，有那材質不明的黑袍，單單這爆炸，再怎麼不俗，也不會真正傷到他。

    羌無言有些冷漠的看着爆炸漸漸平息，然後黑袍人筆直的現在那中間，黑袍碎盡，露出蒼白的肉體。

    「真是不錯的手筆。」黑袍人強壓下憤怒，努力做出平常的姿態，可那被炸開的黑袍，不允許他平常姿態。

    妹的，四張爆破符紙啊，整整四張，真是敗家。黑袍人覺得自己心都在滴血了。

    秦初揚的手段就是爆破符紙，這一點黑袍人早就知道，可他萬種猜測，也沒料到秦初揚這麼捨得。

    一口氣丟出四張爆破符紙，真是大手筆，害他都吃了悶虧。

    「咳。」內傷，真的就是內傷，內臟都快震碎了。

    至於外傷……丹氣防禦和黑袍可不是用來看得。

    抹了嘴角的血，黑袍人抬起頭來看秦初揚，「敗家玩意兒，你浪費的，可都是我的東西。」

    秦初揚有點懵，心裏只說黑袍人不要臉。

    羌無言一句話也不說，提了劍，再次上前。一邊掙扎的翠鳶也終於撞開了淡紅色的丹氣小罩，搖搖晃晃，奔着黑袍人竄去。

    「如果不想南央那個叫秦杭的將軍和他夫人死，我就給你們一句話，」迎着羌無言直面來的長劍，黑袍人難得沒有防禦，只是笑，然後吐出這麼一句話來。

    「付州確實不錯，知道秦初揚的弱點，是他爹娘。」抬手，黑袍人不動聲色，一把抓住翠鳶。

    「噌……」羌無言生生止住，猛然回頭，就看到秦初揚一張臉，失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