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萬物皆有靈,施主你開心就好。」
顧成蹊:「……」
臥槽大師你是認真的嗎?!
被雷得不輕的顧成蹊還沒反應過來,沒來得及去打量這個不知是真和尚還是假和尚的得道高僧,就聽他下句話說道:「貧僧見施主面色已無大礙,想來已經得到有效救治,令尊應是回來了。」
顧成蹊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道:「多謝大師關心。」
「施主既然沒事,貧僧也就放心了。」
你放心勞資不放心,「大師究竟找我何事?」這和尚完全顛覆了得道高僧在她心目中的形象。
「出家人不打誑語,貧僧聽說施主今日進宮,特地得了這空閒,準備救治施主,我佛以慈悲為懷,老衲不忍見施主受此苦楚,更何況,這原來自施主一片孝心。」和尚雙手合十,念了聲佛號。
這和尚,怎麼什麼都知道?顧成蹊微微皺眉,警惕看着他,「你是誰?」
「貧僧法號玄清。」
「玄清。」顧成蹊跟着念了一聲,墨瞳轉動,細想一下,從記憶里找出一個對應的人來,「慈恩寺的玄清?」
「正是。」
慈恩寺的玄清神僧,據說是得道高僧,能夠窺探到天機,卜卦極准。世間想請他卜卦的人非常多,但是能請到他卜卦的卻在少數,而且他住在慈恩寺的後山,常年無人知其行蹤。
如今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如果他真跟傳說一樣那麼神,似乎被看破她病情來源也不是什麼難事。
「多謝大師關心,我既然已經找到醫治方法,那就不勞大師費心了,大師還是回去給老皇帝念往生咒吧。」
「遲一點沒關係。」玄清像是沒聽出她趕人似的,打起太極來。
顧成蹊嘴角抽了抽,玄清接二連三顛覆大師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她真想問一句:大師你還想怎樣?
「施主擁有一顆正心,神思通透,靈台清明,肯為在乎人管蒼生之事,將來施主福澤不淺,不過,天下將有一場劫難,屆時,施主便是能左右格局之人。」玄清低眉順目,眉間仿佛有一團祥和之氣。
說到天下,顧成蹊眼睛一轉,問道:「大師說的,是七國之亂?還是始祖寶藏之爭?」
「佛曰:天機不可泄露。到時,貧僧會與施主再次見面。」
佛曰?哪個佛曰的這句話?這特麼不是道家術語嗎?顧成蹊疑惑的眼神瞄了玄清一眼又一眼,這貨真的是得道高僧?
然而縱然顧成蹊眼神再怎麼肆無忌憚,玄清依舊雙手合十,目光還是那樣慈悲祥和,神情依然微微帶笑,淡定地連一條皺紋都沒有動一點點。
顧成蹊放棄了,無所謂道:「那就下次再說吧,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施主稍等。」
「大師還有什麼事?」顧成蹊站住腳,卻也沒回頭。
「貧僧只是與施主說一聲,貧僧請了幾位師弟暗中保護施主的安全。」
「你說什麼?!」顧成蹊猛地轉身,青筋隱隱跳動,這老和尚是在挑戰她的底線嗎?
玄清大師仍舊一臉高深莫測,道:「施主放心,方外人管蒼生,憐憫蒼生,但不問世間之事。」
所以說她要做什麼隨便,他們是不會管也不會問,更不會放在眼裏。
說完,玄清便轉身,徐徐離開,半點不給她開口的餘地。
事實上,顧成蹊真心無力,也沒辦法拒絕。
第一,她沒有感覺到有任何人存在她周圍,估計武功高出了一定地步;
第二,這婆媽事兒多的神僧到底是從哪兒冒出來的?管天管地,居然還管到她身上來了!
第三,最重要的一條,她這個過後,是要有半年不能動武。什麼概念?就是她這半年要是沒有人保護,便只能任人宰割。
綜上所述,能有高手保護她最好。
只是這玄清真有派人保護她?
顧成蹊疑惑地往四周望了望,接着,她敏銳感應到六個人一閃即逝的氣息……
……
回到顧府,她徑直回了竹林,也不管暗處那六個人是不是跟進來,反正她感應不到。
現在只能期望這六個人還有點公德心,在她洗澡蹲坑的時候,閃遠一點。
初楓見她回來了,上前稟道:「主子,葉公子他說,他先回梁國了。」
「嗯,我知道。」顧成蹊早猜到他會不告而別,拿到她給他做的琴,她好歹也能放心一點,雖說景蹊琴沒有靈氣,但是也具有一定的殺傷力,具體詳情她寫在一張紙上,放進了琴套里,他會看見的。
「你知道?」初楓疑惑,既然主子知道,葉公子跟讓他轉告不是多此一舉嗎?
「我猜的。」顧成蹊加了一句。
「哦。」初楓隨在她身側,「主子,要去稟報一下老爺和夫人嗎?」
「去吧。」顧成蹊想了一下,覺得還是告訴一下他們比較妥當。
「是。」
初楓退下,轉身離開。
顧成蹊並不擔心初楓會實話實說,既然她想瞞着,初楓自然會站在她這邊,想法兒幫她瞞住老爹老娘。
走進屋子裏,她脫了鞋,上了床,開始打坐。
她要趁着這幾天,把內力壓制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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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遠在兩界山地界的紅衣男子,妖冶冷漠的黑眸看着遠處那座高山,薄唇勾出凜冽的弧度,「顧成蹊,你可曾想到,我下一個目標,就是你心上人的國家?」
他要集齊七國玉璽,打開始祖寶藏,用天下的力量,殺了她。
想起前些時候,他派出去殺她的人,幾乎每一次,都是必殺的可能。尤其是最後一次,規模之大,就是十個顧成蹊疊加起來都不是他們的對手。
可是呢?最後還是失敗了。
不僅失敗,還覆滅了天華宮。
可恨!
「顧成蹊,此仇,不共戴天!」
宿千羽仍舊是這身蜀錦千重的暗紅衣袍,拖在地上,偏偏不染一絲塵土。然而現在的他,卻不是當初意氣風發的少主。
原本陰邪的他,帶上滿腔仇恨,雙眼即使還是那般妖冶冷漠,也不復當初那般平靜,而是帶着些許瘋狂。
按下心中滔天恨意,宿千羽抬腳,往兩界山方向徑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