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突如其來的噩夢

    地點，羅迪尼亞大陸東部，楚國境內，洛城邊的小鎮。

    時間，崩壞前一百零一天。

    夜深了，確切的說是時間到了夜晚，在實驗室里，人們的時間觀念已經變得模糊，他們只記得一日三餐，他們只記得累到筋疲力盡便到了休息的時候。

    「又在練劍嗎？」

    葉璇為葉川送去了晚餐，實驗室最深的角落，玻璃門內，葉川手中拿着一把鏽跡斑斑的長劍，他的身上已經佈滿了汗水，線衣都濕透了。

    「白老頭剛教了我一套劍法，不過也只是基礎的劍招。」葉川聽到了葉璇的聲音，揮舞的劍停在了半空，轉過身來，「那白老頭真的是特別厲害的武者？為什麼感覺他柔柔弱弱的。」

    「也許是年紀大了吧。」說着，葉璇陷入了沉思，「葉川……」

    葉璇的話語停頓着，他想說什麼卻沒有說出口。

    「怎麼了？」葉川並不清楚葉璇要說什麼。

    「你有什麼打算？我是說你不可能一直待在這實驗室里。」

    葉璇清楚葉川是閒不住的傢伙，他總想着去看看外滿的世界，可是作為實驗者，葉川並沒有人身的自由，葉川知曉這一點，他知道自己總有一天會被當作「兵器」送到戰場，可是他們從沒討論過這些。

    「我的打算是跟着你呀，好像也沒有其他重要的事。」

    葉川盡力表現出若無其事的樣子，雖然葉川的心裏並不是這樣想的，可是他並不希望葉璇擔心。

    「你可是男生，怎麼能一直跟着我。」葉璇的臉龐露出了一絲笑意，他的視線落在了葉川手中的劍上，「你還留着那把劍嗎？」

    「嗯。」葉川的目光變得溫柔，「雖然是個不負責任的父親，不過他是英雄吧？是一位為了守護我們的英雄吧？」

    「他們是很好的家人，真的。」葉璇輕嘆口氣，在葉璇的記憶里，關於父母的記憶還那般清晰，可是在葉川的記憶里，那關於父母的記憶少到只是依稀記得他們的臉龐。

    「所以，接下來換我守護姐姐了。」

    葉川的笑容掛在了清秀的臉旁，他的眼睛眯做了一條縫。

    「好啊，你也要成為英雄，並不只是為了守護我，可能的話，你要守護這個世界，制止那殘酷的戰爭。」

    「好難啊，我連自己都照顧不了，你看，我不會做飯，不會打針，洗衣服也不擅長……」

    「你是白痴嗎？你會打針做什麼！」葉川的話還沒說完，葉璇便打斷道。

    「不要在乎這些細節，我確實不會……」

    「哈哈。」葉璇的笑聲漸漸地消失不見，空氣又一次變作了安寧，二人相繼道了晚安。

    實驗室內只留了微弱的呼吸聲，眾人已經安然睡去，而實驗室外，林深處，暗影涌動。

    高高的土丘上，三名似人的事物安靜的站在那，他們在等待着什麼，他們的雙眼處發出了紅色的光芒。

    那並不是人類，他們的身體被銀色覆蓋着，他們的臉龐僵硬，只有那雙閃着光芒的眼證明着他們還有生機。

    找不出任何區別的身體，右手處握着似彎月的兵器，他們似是來自未來的異客，流線型的身軀那般優美。

    機械刀兵，這是那時的人們給那機械起的名字，這冰冷的名字背後，流淌着無數戰士的鮮血。

    他們是人類所知的機械獸里最強的系列之一，他們除了與生俱來的強大力量以外，在那具金屬外殼內還隱藏着只有人類才擁有的靈元，根據靈元的強弱，機械刀兵的強弱也有很大的區別，可是，即使是最弱的機械刀兵也擁有中乘武者境界。

    他們從何處而來？無人知曉。

    他們在等待什麼？無人知曉。

    他們有何目的？依然無人知曉。

    月高高的掛在半空，那三名機械刀兵依然安靜的站在那，沒有人知道他們從何時來到的此處，他們只是突然出現在了那裏，而後一動不動。

    實驗室的大門很是隱蔽，它坐落在亂石堆里，那是森林裏的一處荒地，那大門坐落在亂石中的地面上，只有拿着通行證的內部人員才能進入，在平時，只有採購食物的人進出頻繁。

    春日的微風輕吹過，月光下的機械刀兵冰冷的身軀透着寒意。

    安然的沉睡着，實驗室內，除了值夜班的工作人員監視着實驗者，微弱的鼾聲在實驗室此起彼伏，每到夜晚，實驗室內實驗者所處的房間便被徹底封鎖。

    低沉的蟲鳴響徹了森林，天空的邊緣亮起了些許光線。

    伴着一聲震耳的轟鳴，那實驗室的門被站在最前端的機械刀兵一拳鎮開了，那厚重的金屬門上留下了深深的拳印。

    「白……」那值夜班的工作人員大聲的對着擴音器呼喊着白道夫的名字，可是他的聲音才剛剛發出，那機械刀兵的彎刀已經迅速的在那工作人員的背後劃出了深深的一道傷痕。

    慘叫聲此起彼伏，鮮血把白色的牆壁染得通紅，實驗室的警報響起了，有些還來不及穿上衣物的守衛被機械刀兵刺穿了心臟，如果存在地獄的光景，那現在便是了。

    機械刀兵似是冷酷的地獄使者，他們冰冷的，毫無表情的金屬面龐仿佛死神的假面，在他們透着紅色的眼眸里，看不到絲毫憐憫，看不到絲毫人性，當然，他們並不是人類。

    「發生了什麼？」

    那警報聲伴着瞬間亮起又熄滅的燈光響起了，供電設備被摧毀，帶着警報意味的紅光亮了起來，那紅色充滿了諷刺，它的顏色和機械刀兵的眼眸那般相似。

    葉璇下意識的坐了起來，迅速的套上了外套便沖向了實驗室最深處，這時，葉璇放在胸部之間的綠色項鍊露了出來，那項鍊似一顆晶瑩的淚滴。

    「葉川……」葉璇並不是太在意這實驗室內發生的事，他真正在意的是葉川的安危，因為這實驗室遭到襲擊的話，他們的目的一定是葉川。

    那厚重的鐵門將葉川和另外一名年幼的實驗者隔絕開來。

    「喂，葉川，快醒醒。」

    說話的是另一位實驗者克萊，他比葉川小兩歲，他的身體比起葉川要強壯許多，可是那機械病毒的副作用使他飽受折磨。

    葉川聽到了克萊的呼喚，從睡夢中清醒過來，他努力的使自己保持鎮靜，雖然在這邊的紅色警報器並沒有亮起，可是那不遠處傳來的微弱的慘叫聲卻使葉川心生寒意。

    「到底怎麼回事？」

    葉川迅速的穿好了衣物，拿起了那把鏽跡斑斑的長劍，他快步向着那將實驗者隔絕開來的鐵門走去。

    「不清楚，只是忽然間聽到那邊傳來了異樣的聲響。」

    克萊與葉川很快的站到了那扇鐵門面前，可是面對那鐵門的二人毫無對策，只有在另一邊才可以將那鐵門打開。

    葉川的心跳快的嚇人，他在擔心着葉璇，他不清楚那邊的狀況，他不敢去想，即使如此，他的內心裏依然清楚在另一邊發生着一場殺戮，他只是不願去相信這是事實。

    葉川的長劍瘋狂的砍向了那扇鐵門，伴着金屬碰撞的聲響，另一端的慘叫聲漸漸地消失了。

    「混蛋！」

    葉川的手震的生疼，那鐵門上只留下了幾道淺淺的劍痕。

    克萊用力的轟擊着鐵門，雖然那力道十分驚人，可是那鐵門依然沒有被打破，克萊和葉川一樣是小乘三階的武者，可是克萊的身體卻比葉川強壯太多，在上一次測試的時候，就連普通的激光槍都只是給克萊帶來了些許擦傷。

    就在二人束手無策的時候，那鐵門卻緩緩的打開着。

    停下了，那鐵門只是打開了很小的距離，葉川和克萊的視線迅速的看向下方，那鐵門之後的玻璃門外，有一雙金屬的腿和一雙白色的鞋子。

    「葉璇？」

    葉川的呼吸更加急促，他的眼睛慌亂的在眼眶中打着轉。

    葉川和克萊趴在了地上，葉璇緊緊的抱住了那機械刀兵，可是瘦弱的葉璇並沒有成功阻止它，那停頓了片刻的鐵門又一次升了起來，葉川的視線死死地盯着葉璇和機械刀兵緩緩的站起身來，那一層玻璃門冰冷的束在了他們之間。

    機械刀兵看着門後的二人，伸出手把葉璇提了起來，扔到了遠處。

    葉璇狠狠的砸在了機器上，他瘦弱的身軀此刻一定痛苦萬分。

    葉川的呼吸漸漸地變得緩慢，他大口的喘息，他的眼神似是一把利劍，仿佛要將那機械刀兵撕得粉碎。

    葉川的雙手緊緊的抓着那長劍，克萊的雙拳準備砸向機械刀兵。

    機械刀兵把彎刀伸向了半空，他準備將眼前的玻璃打碎，儘管玻璃的強度很高，可是在機械刀兵眼裏，它和一張白紙沒有什麼區別。

    就在葉川和克萊準備大幹一場的時候，葉璇已經艱難的站起身來，她的雙手緊緊的抓住了那機械刀兵拿着彎刀的手臂，「快點走！」

    話音被玻璃隔絕開來，儘管葉璇滿是痛苦的面龐衝着葉川聲嘶力竭的喊着，可是在葉川的眼中只看到了拼命抵擋機械刀兵的姐姐，他不清楚葉璇在說些什麼。

    下一瞬間，葉川的心臟碎開了。

    那機械刀兵把葉璇推倒在地，他的彎刀刺向了葉璇的心臟。

    葉川的身子隨着那落在葉璇身上的刀刃顫動着，他的耳邊一陣轟鳴，他的雙手上多了些淡黑色的事物，那是機械病毒在燃燒着靈元。

    「啊……！」伴着葉川慘絕人寰的尖叫，那扇玻璃門被葉川一劍劈開，若是換做平時的葉川，它並不能將它打碎，可是這一次不同，「混蛋！」

    說着，葉川的身體撞向了那玻璃門，已經不完整的玻璃門被葉川狠狠的撞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