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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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分手

    距離照片事件和錄音事件已經過去一個月了，在這兩場風波中洛眸才是真正的贏家。燃字閣 http://m.ranzige.com

    對洛眸而言，一切都沒有了，似乎一切都是因為夏空的存在，就連自己的親妹妹都會離自己而去

    曾經所有的美好，曾經所有發生過的一切，都是那樣微不足道

    空曠的洛家

    洛眸靜靜的坐在後花園裏，洛家沒有了以漫的笑聲，沒有了以漫的聲音顯得那樣沉寂，那樣冷清。

    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回想着十多歲時的事情。

    從他和夏空的童年，回憶到夏空他們離開青城。

    那天，他記得自己在房間外聽到了爸爸和洛叔的談話。

    只聽見自己的爸爸對洛叔說派人去法國殺掉夏天和夏空兩父子！

    十多歲的他，單純的推開了門，帶着哭腔求着自己的爸爸不要傷害夏空父子。

    現在，他也還清楚的記得爸爸對他說的話。

    「洛，如果現在我不動手，將來就會是夏空回來報復我們，我害死了你洛馨阿姨，他們不會再放過我們洛家的。將來，洛家是由你繼承。如果今天你要我放過他們，將來，你一定會後悔的。」

    「爸爸，我求你，求你，不要傷害他們」洛眸，一直哭，哭得很傷心：「我不會後悔的，我永遠都不會後悔的。」

    他看了看自己單純的兒子，嘆了一口氣：「那好，那你答應我，如果有一天，他危害到洛家百年的基業，你一定要除掉他。」

    洛，微微的怔怔了。

    良久

    他堅難的點了點頭。

    想到這些，洛眸的眼角竟泛上了淚光。

    他莫莫的念着：「以漫，如果你知道了這件事，你還會覺得我是那個殘忍，可怕的哥哥嗎？」

    不是我沒有努力過，當年，我已經努力過了。

    現在

    或許，是為了洛氏集團，或許是為了自己的私心。

    只是誰也回不了頭了，他回不去，夏空也回不去了。

    他在心底問過自己，如果倒退回聽到爸爸和洛叔談話的那天，自己還會不會求父親放過夏空他們，答案卻是，不知道，他已經不知道自己會怎樣做了，或許真的是後悔了

    洛香院裏。

    「錄音事件已經過去一個月了，你和茗還沒有合好啊？」尹喬站在夏空的身旁關心地問。

    夏並沒有回答尹喬的問題，他側過臉輕輕的望了尹喬一眼。在他的世界裏幸福突然離他好遠好遠，感覺明明觸手可得的愛情就變得那樣的遙不可及。

    「她說的，甘草之地的幸福回不去了。」他的聲音輕輕的淡淡的只是那種哀傷也是那樣淡淡地傳來；「有時候我真的很想知道如果她在乎的人到底是我，還是洛眸！」

    突然，他的胸口猛地一陣疼痛，他怔怔的摸了摸，卻很快恢復往常的神色。

    尹喬定定的看了夏空一眼。

    一片青色的天空有些淡淡的迷霧，陰埋的空中烏雲托起整個甘草地。就連原本溫和的風也變得冷冷森森的。

    茗天小小的身影斜斜的印在甘草地上。她的目光中有着堅定的氣息，面色也有反常態。

    1月甘草地很冷很冷，風挾雜着一絲絲的雨輕輕的飄在她的臉上。

    此時她一動不動的站在甘草地，直到她的臉上已經全是雨滴。

    小雨細細碎碎的下個不停，而甘草地的男主角也輕輕的靠近。

    夏空靜靜地站在茗天的面前，四目相對。

    「對不起。」他溫柔的聲音加上內疚的語調說：「那天我不該那樣凶的，你可以原諒我嗎？」

    茗天連看都沒看夏空一眼就無情的從嘴裏吐出那幾個字：「我們分手吧！」

    「你說什麼？」他的聲音也暗淡下來，他的表情在聽到茗天的那幾個字時也變得僵硬起來。

    這一次，茗天怔怔的看着他將之前的話重複了一次；「我說我們分手！」

    夏空的手有意無意的在空中晃動，幽黑的眼眸中充滿悲傷和憤怒：「你說什麼？這麼久沒見面你今天約我出來就是要和我分手，茗天你到底在搞什麼啊！」

    那一瞬間一股鑽心的痛湧上心頭，那些被他淡淡遺望的記憶騰空而現，那個承諾愛自己一生的人。現在居然說要和他分手，當初就算是洛眸要逼她們分開她也不曾說出像現在這樣令他寒心的話。

    他的手在不知不覺中顫抖着，就連手指上那個銀白色的戒指也顫抖得厲害。那抹曾經散發着燦爛光際的白光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要問我為什麼，我不可能告訴你原因，夏空就當我對你沒感覺了好不好，就當是我不愛你了好不好。」她的聲音在風中顯得那樣脆弱。

    「茗你說過的你永遠不會離開我的，無論什麼原因。我答應你只要你不放開我，只要你不拋下我。???????我願意放棄仇恨，我願意為你放棄對洛眸對洛家的恨，只要你不放棄我。好不好，你答應我好不好。」夏的聲音那樣清楚的落下，曾經他自己都以為永遠永遠不可能放棄報仇了，可是在聽到她說分手的那一刻，在一想到一分手就是永遠的時候，甚至在想到以後都不能擁抱她，不能陪伴她的時候，仇恨和永遠分離一比，竟那樣渺小，渺小到他幾乎想像不到了，原來，愛，是那樣的重要，重要的如同你自己的心臟一般，一旦失去，就會慢慢死去。

    茗天顫抖的手在風中搖擺着，如同被風吹動的甘草一樣。

    她的心在聽到夏空那句話時竟有一絲絲晃動，她清楚的知道在夏空的心中仇恨是永遠不可能放棄的，可是現在他居然放棄了，他為了自己的愛情竟然放棄了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仇恨。只是現在他放棄了，真的就那樣放棄了。

    茗天的眼睛有着陣陣的疼痛感覺好像眼淚不住的在裏面打轉。

    「可是已經晚了，我說過我們再也回不到甘草地的幸福了。」

    那一刻。她的聲音帶着淚水的味道。

    夏空的心如同撕裂一般痛楚。

    他的目光靜靜的停在茗天身上，瞳眸在那一剎那變得無光起來，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然而。那種不願相信的意識卻在搖曳風中足漸清醒起來。

    「你到底要我怎樣？」他的聲音低啞而沉痛：「我說過只要不分開我做什麼都可以，我已經放下了以前永遠不可能放下的仇恨你到底還要我怎樣。是誰說永遠不會離開我，是誰給我的承諾。茗天即然你當時給不了我執著的愛為什麼要給我希望，你不覺得親手打破這種希望很殘忍嗎？」

    茗天緊緊的閉上眼，眼淚在垂下睫毛的那一刻輕輕的滑落下來。

    她的心再一次被夏空的話而打動，因為她是那麼的愛他，當她聽到夏空可以為自己放下仇恨的時候她的心就又一次被淪陷了。現在她也想自私一次，為自己活一次。拋下洛眸，拋下自己最好的朋友，拋下洛只有兩年的生命。就算是洛眸快要死了她永遠見不到他的時候她也還想自私一次。再問夏空一個問題。

    茗天站在原地靜靜的睜開眼看着夏空，良久，乾裂的嘴唇微啟，喑啞的聲音在甘草地上響起。

    「我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你回答我你可以那麼我們就可以不分開，永遠也不分開。」說到最後她甚至是有些激動：「就算是洛眸死了，就算是他再怎麼痛苦也好我都可以不管。只要你回答你可以。」

    胸口有陣陣的疼痛。真沒想到她會愛一個人愛到這個地步，就連自己比生命還要重要的朋友也都可以放棄。

    「答應我，離開尹喬，離開尹家。我們就可以永遠不分開，永遠。」

    她的背有些僵直，心痛得仿佛快要裂開。她問出這個問題就等於是放棄自己最要好的朋友洛眸。只要他回答可以，只要他回答是。那麼她們就真的可以不分開，永遠不分開。

    夏空僵住了，徹徹底底的僵住了。

    他的心在那一瞬間仿佛停止了跳動，似乎周圍的一切他都再也感覺不到，感覺不到心跳，感覺不到風聲，感覺不到雨，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

    他唯一可以感覺到的竟是尹喬的味道，尹喬的名字，尹喬的聲音，尹喬的心跳。

    他的眼睛裏有種從沒有過的複雜，眼中冰封着如同千年寒冰般的哀傷。終於他的眼眸跳動到茗的眼裏，那種跳動卻是那樣的緩慢，緩慢中帶着深深的徘徊。或者他就想時間永遠停止在這個時刻，就停在這個他最喜歡的甘草地，他最喜歡的茗，就這樣就足夠了。

    「你不要用這種不確定的眼神看着我，告訴我你的回答，你說是啊！你說可以啊！只要你說了我們就永遠不分開，我們可以永遠幸福的在一起，你回答啊！」在看到夏空那種徘徊的眼神茗天終於忍不住了，她大聲的問，大聲地吼，仿佛她都很想代替夏空回答。

    良久。夏空只是靜靜地站在原地並沒有作出任何回答。

    茗天呆呆地站着，身體裏的血液在不知不覺中凝結了，仿佛她是身處在冰海里就算是再炎熱的夏天卻再也感覺不到一絲絲的溫度。

    她的眼前有無數的光芒亂竄，她緊緊咬住唇。卻用了一生最大的力氣來說那一句話。

    「你不可以是不是，你不能是不是。你放不下尹喬是不是。」

    他重重地看着茗的每一個表情，哀傷輔天蓋地的洗卷他所有的幸福。一種痛苦瞬間至陰至寒的冰襲了他的心臟，痛苦讓他沒能說出過多的話只是哽咽着輕輕的說：「對不起」

    然而只是這三個字，只是這簡短的三個字卻將茗天從天堂打到地獄，那種穿越輪迴的感覺讓茗天的思緒在一瞬間裏爆發了。

    雨越下越大，她們的身子都被淋得全濕。只是大雨卻沒有思毫要停的意思更加無情的下着。

    雨水從茗天的手指一滴一滴的往下滑，發尖的雨滴也是束束地往下落。

    她一步一步走向夏空，眼神也越來越清皙。

    「為什麼，尹喬在你心中真的就那麼重要嗎？」她逼近夏空，她的聲音里如同是被激怒的瘋子一樣完全失去了理性：「夏空，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愛你，今天原本是我找你分手的可是在聽到你說你可以為了放下仇恨的時候我的心就給淪陷了，好像只要你說幾句我的心就會跟着你走一樣。你口口聲聲說仇恨是你一生最放不下的——可是其實尹喬才是你一生中最重要的對不對，為了你我可以放下只有兩年生命的洛，可是你卻不可以放下尹喬。你告訴我為什麼好不好？」

    「因為我的命是尹喬的，我不可以放下尹喬你知道嗎？」

    她只覺得很好笑，她的命也是洛眸救的，曾經自己確實因為洛有病而逼着夏離開青城，但是在今天，她卻選擇好了，夏是最重要的，是洛不可比的那種重要。可是當自己可以放得下洛的時候他呢？他卻已經放不下尹喬了

    她咬了咬唇，在她心底多希望從來一次，如果當初他沒有離開青城，或者是自己逼他離開，是不是有不同的結局了

    她的雙手用力的按着夏空的肩膀，她拼命的搖晃着，好像要將他搖得清楚一樣：「以前我有求過你叫你放棄對洛家的仇恨，你沒有。在那個時候我也以為你一生都不可以放下。可是、、、、、、原來不是。你最重要的竟然會是尹喬。你連仇恨都可以放下為什麼就是不可以放棄尹喬呢？」她越說越激動，手也更加用力的搖晃着：「你口口聲聲說最愛的是我，最重要的人是我，可是呢？我們都要分手了，你知道嗎？這次不是鬧着玩的我們快分手了，你知道分手的定義嗎？是我們永遠都不可以在一起，是永遠啊！可是只要你放棄尹喬我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以前你總以為洛眸在我心中很重要，可現在你看到了因為你放下仇恨所以我可以放下洛眸他的生死與我無關，因為我只愛你只想跟你在一起，可是你呢？你呢？我在你心中竟然比不過一個尹喬，竟然會比不過一個尹喬。」

    「不，不是這樣的，我最愛的人是你，永遠都是。」他還再拼命解釋。

    只是此時的茗天一個字也聽不進去。

    她的手無力的從夏空的肩膀上滑下來聲音里也充滿了無力：「夏你知道嗎？現在我好後悔。我寧願當初沒有讓你離開，我寧願現在永遠也看不到我們最愛的甘草地，我只希望你沒有離開沒遇到尹喬，如果沒遇到她一切都不會發生，她在你心中也不會那麼重要，為什麼？為什麼我最愛的夏會變成這個樣子，為什麼離不開尹喬，其實你已經愛上她了是不是，告訴我是不是？」

    「沒有，我從來沒有愛過尹喬。」

    看着茗天現在這個樣子他的心真的心痛極了。痛得讓他自己胸口上的那條刀痕也變得如同兩年前一樣的痛，好像又被活活的捅了一刀一樣。

    在她鋪滿雨滴的臉上再也分不清什麼是雨什麼是淚。她痛苦着，無助着，絕望着。

    「是我太傻，是我太沒用，我居然想到放棄自己最好最好的朋友，而且洛只有兩年的命，我好殘忍真的好殘忍。我以為你會放棄尹喬，是我太傻。尹家是國際性的黑社會我讓你離開不過是為了將來不讓你受到牽連不讓你坐牢，沒想到沒想到你離不開的是尹喬，哪怕是淪落在黑社會裏你也願意，哪怕是將來坐牢你也願意????????」

    「你聽我說」夏很努力的想要打斷她的話。

    只是茗天很快的再度將他的話打斷，而且聲音是那樣的憤怒，那樣的心碎：「尹喬尹喬尹喬」她如同發瘋般的念着尹喬的名字，接着同樣憤怒地說：「我們完了————！」

    這一次她別過夏空的臉，仿佛就算是他再哀傷的表情她也看不到。在她眼裏她們如同陌生人一般。她轉過身，靜靜的離去。

    只是尹喬站在她的面前堵住了她。

    尹喬渾身是水，看來她已經站在那裏好久了。

    「茗。」尹喬輕輕的看了夏空一眼接着她溫柔而傷感地說：「你不要離開夏好不好，他最愛的人是你永遠都是。你一定要相信我。」

    此時茗天怔怔的看了尹喬和夏空一眼，眼中冰封着恆久的傷痛，一抹苦笑在發白的唇邊綻放開來。

    「尹喬你覺得你現在跟我講這些還有意思嗎？好，就算夏不喜歡你，就算他一點也不愛你，那你自己憑良心說你不愛他嗎？」

    「不是的我是想、、、、、、」尹喬還想解釋。

    「你只需要回答我愛還是不愛。」茗天重重的打斷尹喬的話。聲音中有着篤定的氣息。

    尹喬慌亂的眼神在瞬間凝滯了，她的心如同被重創一樣。

    認識夏這麼久以來，她一直都將自己的感情掩飾得很好很好。上次她對茗撒了謊，只是這一次她卻說了真話。

    「是。」她轉過身看着夏很肯定很執着地說：「我愛他，我很愛他而且對他的愛從來就沒有輸給你過。」

    夏怔怔的望着尹喬，他只覺得他看到了一個世界上最悲涼的身影——尹喬。

    他記得他對尹喬說過一句話，不願讓自己愛的人也活在自己永遠走不出的悲痛中。可是尹喬她卻承受了自己全部的痛苦。甚至於她從來沒想過得到什麼，一直以來她都一個人在默默承受着，而自己卻將痛苦一點一點加深到尹喬身上。

    慢慢地尹喬轉向茗天。

    天空的雨嘩嘩的下着，茗天整個人都滴着大點的雨水，她無奈的看了夏空一眼，那個神情里有過從沒有過的絕望。心痛得她就連呼吸也變得困難起來。

    驀地。

    她的手在不知不覺中握緊，由於手指用力的掐進白皙的肉里嫩嫩的皮膚上出現了紅紅的血跡，鮮紅的血深深的流到她右手無名指上那個散發着蒼白光芒的戒指，那一刻那個戒指再也沒有讓人心醉的味道，反而濃烈的散發着一股冰冷絕望的氣息。

    「夏空，你聽到了嗎？」她的聲音很低很低仿佛就要失去說話的能力每說一個字心都痛得厲害。她一字一頓地說：「尹喬愛你她愛你到底在你心裏我算什麼？」

    尹喬的心正在砰砰的跳動着，但她依舊很想努力解釋：「可是夏空不愛我，他愛的人從來都只有你一個，茗我認識的夏空是從來不會放棄仇恨的，從我認識他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仇恨是他一生都不可能放棄的，可是、、、、、、因為你他卻放棄了。而且兩次為你放棄了對洛家的仇恨，為什麼，為什麼你不相信他？」

    茗的心顫抖得厲害，心痛得仿佛就要裂開一樣。

    手中的戒指發出孤寂而害怕的光芒。

    她靜靜的凝視着尹喬，聲音冰冷得可以凍僵身邊所有的人。

    「他為我放棄了仇恨？」

    「難道不是嗎？」尹喬的話如同是一把得刀深深刺入茗天的心：「第一次因為愛你他放棄了對洛家的恨，第二次就算是你讓他離開就算是他心中有多痛苦可是在你想要離開他的那一刻他選擇了放棄不是嗎？他為你放棄了他一生中都不可能放棄的事，你說他會不愛你嗎？」

    絕望而冰涼的淚水順着茗天的臉龐流下來，如同手中戒指快要逝去的光芒，那是一種怎樣的驚心動魄的悲傷、、、、、、、

    「他或許還是愛我的，但是我已經不是她的唯一，他這一輩子都不會離開你，那我呢？我還算什麼？」她的聲音很溫柔好像再說重一點她的心都會被撕裂得疼痛。她一步一步走向尹喬聲音無依而可憐：「正因為我知道他心中有多恨洛家的人，所以我才會知道你在他心中有多重要，尹喬他是為了我放棄了生命中最不可能放棄的恨，可是——他卻不可能放棄你。你知道這代表了什麼嗎？你在他心中比恨還重要，甚至是我苦苦求他放棄你他也不肯，你知道你在他心中早就超過了一切嗎？」

    接着，她完全不給尹喬說話的機會，她轉過身怔怔的站在夏的身邊。

    雨水模糊了她的雙眼，讓她再也看不清前方的路，再也看不清夏空絕美而溫柔的臉，再也看不清曾經帶給她幸福和希望的甘草地。

    透過雨水她的眼睛依舊那樣清皙的照耀在夏空的眼裏，只是透過淚水的瞳眸再也沒有之前的光亮，仿佛她的人生從此只有黑暗，只因為自己不可能放棄尹喬她的人生就只能在輪迴邊緣等待。好像她的眼神在告訴自己：如果有一天你肯放棄尹喬，茗天依舊還是茗天，那個時候我會不顧一切的回到你身邊。

    此時。他的心如刀絞一樣，然而心臟正中的那條傷痕卻發着隱隱的痛楚，慚慚地那種痛的感覺越來越清晰。

    「直到現在我都不懂，為什麼尹喬在你心中會那麼重要，告訴我好不好？求求你告訴我？」

    她反覆地問着，好像就會到世界末日的那一天。

    「為什麼我們會變成這樣？」

    「為什麼你不肯放棄尹喬？」

    「為什麼、、、、、、、為什麼我認識的夏空會變成這樣？」

    或許，這些話，是從夏空再次回到青城的時候，又或者是她知道了尹家的性質，知道了尹家是黑社會的時候，甚至是因為在她心底，夏空已經不像以前一般，不會對自己無話不談，她們的愛情里竟有那麼多的隱瞞

    他定定的看着茗天，整個人，整顆心，恍若整個世界都只為她而跳動，可是他卻靜靜地說了一句：「可是我一生中最愛的人是茗天啊！茗天是我唯一可以用生命來守護的女生。」

    「可是。我已經不再是唯一了不是嗎？同樣你會用你的生命去守護尹喬是不是？」

    她的聲音沉沉地一如之前的哀傷。

    「為什麼我一定要離開尹喬呢？」夏空輕輕的拉起茗天的手放在離自己心臟最近的位置溫柔地說：「我用我最愛的爸爸夏天起誓我從來沒有愛過尹喬，我一生中最愛的人只有你一個，求你不要和我分開好不好，求求你！」

    茗天執着地看着他，眼眸中的光芒如同快要破碎的星光一樣。

    幸福就在那一瞬間離她們好遠好遠，如果那一刻他可以放棄尹喬那麼幸福就再也不可能離開她們了。————只是現在如果自己不要求夏放棄尹喬幸福又會離自己很近很近，可是???????她們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她的手輕輕的抽離開夏空的手，那種曾經她最熟悉最迷戀的溫柔就在一瞬間徹底消失了。

    冰冰涼涼的手掠過夏空周圍的氣息，逃離開他最具有魔力的心跳，那一刻她靜靜的看着夏空，那種絕望，那種心痛。覆蓋了她整顆只為夏空而跳動的心。

    「不可以。就算我拋開洛來說，我也拋開我們之前的所有問題來講。我和尹喬永遠不可能同時存在在你的世界裏，有我就沒有尹喬，有尹喬就沒有我。」

    他的淚水如水晶般的滴落。

    「為什麼，以前的你不是這樣的，為什麼你現在會這麼介意尹喬的存在。」

    茗天默默的看着痛苦的他，聲音再也沒有之前的低沉就好像說得越重就會越快遺望一樣，即使她的心會很痛很痛她也想讓他聽到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我相信你，我相信你只愛我一個人。」那一刻至少她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表情沒有那麼痛苦，只是接下來的話不知道在她心裏隱藏了多久，又會是多久的傷痛必需在這一瞬間全部爆發出來：「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和尹喬在一起，我會有多擔心，我不了解尹喬，不了解尹氏集團，我也不了解你口中那個不做壞事的黑社會，可我清楚的知道在我們看來黑社會會做出什麼好事呢？你活在那樣的一個世界裏，你知道我每天有多擔心嗎？你知道我害怕一覺睡來就再也看不到你嗎？你知道我害怕終有一天你們都會被抓去做牢的恐懼嗎？」

    令人心碎的音節、、、、、、、、、

    在諾大的雨中，在凜冽的風中。夏空的眼前是一片永無止境的黑暗。他的心就仿佛是處於世間角落的一粒沙塵再也經不起任何風浪。

    直到現在，直到茗天說出這翻話的時候。他的心徹底死了，死得乾乾淨淨不帶走一絲憂傷。

    原來——她們再也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到以前了，甘草之地的幸福再也沒有了。

    她愛自己她害怕自己受了傷害。在她的世界裏一直都是純淨的白色，可是他自己早就是沾染到黑色的世界裏。黑——白如此鮮明的對比。他的世界突然離她的好遠好遠。她永遠不可能理解黑社會的世界會是什麼樣子，可是她卻認為自己的淪落了，淪落到那個會讓她傷心害怕的黑色世界裏。

    黑白瘋狂的交替着。

    一步又一步逼近。

    此時，她停止已久的聲音再次響起：「從你回到青城後就好像變成另外一個人，我是那麼的不了解你。也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墮落到黑社會裏。我只想你離開那個骯髒的黑社會回到我們這個乾淨純結的世界裏可以嗎？」

    夏的心。如同被狠狠擊中一般——

    他的目光在一剎那變得犀利起來，那種痛心，那種無奈，那種絕不後悔的眼神怔怔的望着茗天。

    「其實你計較的根本不是尹喬的存在對嗎？」他直視着茗天語氣毫不客氣：「你是覺得我墮落到黑暗裏了對嗎？什麼叫那個骯髒的世界，我從來不覺得我現在的世界就是黑暗的，我也不覺得你們那個世界就是純結的，一直以為你都很計較對不對？你一直都想我離開尹家徹底和她們沒關係對不對？」

    「沒有」她乾脆的回答，可是她的聲音卻有着濃濃的痛楚：「我只是不想看着你淪落下去，我知道夏空的夢想，我知道以前的你對夢想的渴望。」

    夢想。哼！這兩個字就像是對他的嘲諷一般，他的夢想根本就在洛家出現的同時就給毀滅了，曾經無依無靠的他多想擁有親人在身邊。可是被洛家破壞了。曾經以為得到愛情的他。可是被洛家破壞了。曾經以為心裏再也不會有仇恨的時候。可是被洛家破壞了。洛家對他而言就像是一個詛咒一般他所有的愛所有的夢想都是被洛家親手破壞的。

    黑社會。這三個字對以前的夏空而言也是那麼遙遠，如果不是洛眸，如果不是他一切都不會發生。

    黑社會裏一旦踏進這個地方就再也不會有出去的那一天，這個他知道，尹喬也知道。

    「夢想！」他諷刺般說出這兩個字接着無力的說道：「我的夢想。現在的夏空再也沒有以前的夢想，我唯一的夢想就是你可以接受我現在的身份，接受我在黑社會的現實。」

    「不可能！」她的回答很絕決。

    她沒有再說下去。

    甘草地上，他們都僵直的站着，固執而倔強的凝望着對方，在她們的眼神都有一種就此凝固的感覺，哪怕時間就停在這一秒再也不要往下發展了，因為她們都清楚的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茗天的面孔瞬間變得蒼白起來，她靜靜地無力地說：「我們分手好了，反正你不肯離開尹喬，離不開黑社會。而我也不會離開洛。分手是唯一可做的。」

    夏天默默的站立着，晶瑩的肌膚在透過雨滴的時候仿佛可以被穿透一般，一種至深，至寒的哀痛在他的心裏散開，然而那道傷痕卻有着一股鑽心的痛楚如雨水一樣流淌着

    茗天的心口也變得疼痛起來，她再一次看着尹喬看着夏空說：「希望我的人生不會和你們有任何交集，也希望不會和黑社會再有任何交集！」

    她忽然轉身離開，在她轉身的同時再沒看夏空一眼，仿佛他們就是陌生人，好像她們的人生真的再也不會有任何交集

    夏空的臉被雨打得透濕不過在麻亞色的髮絲下那瞳眸散發出來的憂傷卻一直持續在甘草地上，他看着茗天離開的背影，靜靜地、他居然輕柔的一笑。

    「你為什麼不肯告訴她，你到底想要保護她多久？」尹喬被激怒了，她再也克制不住自己如同在瞬間要說出內心全部的話語一般：「你知道你們分開是什麼定義嗎？夏空你為什麼不肯說，為什麼不肯告訴她？」

    聽到尹喬的話，夏空的笑意更濃了，但那是帶着諷刺意味的微笑。

    在風雨中夏空單蒲的身子微微晃動了一下，他帶着以往溫柔的口氣跟尹喬說：「尹喬，沒用的就算她知道是洛眸差點害死我又怎麼樣，我同樣還是我，而她只是希望我離開黑社會，這一點卻是我永遠做不到的，你懂嗎？更何況你讓她知道她最好的朋友去弒她最愛的人她會有多傷心你知道嗎？所有的痛苦我一個人承受就夠了，反正也已經習慣了。」

    「黑和白就真的永遠都不可能在一起嗎？是我，都是我讓你踏走黑暗的世界裏，對不起！」

    夏空輕輕的走到尹喬身邊，他溫柔的將尹喬靠在自己的胸膛上：「不是你，這個人是洛眸才對，是他一步一步逼我走上這條路的，可是尹喬你知道嗎？認識你走上這條路我一點也不後悔，就算是失去茗天也不後悔的路你明白嗎？」

    距離夏空很近很近的位置，尹喬可以感受到他那份最深的傷痛，原本他和茗天的世界都是一樣的白，現在他卻被沾染到了黑色，一下子。她們的距離被拉得好遠好遠

    心，忽然撕裂一樣的痛。

    尹喬知道，夏空永遠不會將傷心擺在臉上，在別人眼裏或者是在茗天的眼裏他永遠都那麼堅強，可是他也是脆弱的，每當夜晚他會一個人哭泣的，可是那時他身邊沒有人，一個人都沒有。

    夏空承受了所有的痛苦。那種痛苦真的還會廷續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