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雨曾經是一個非常孤單的人,世界裏除了辰樹,只有家人,但是中國這個地方,給了他很多的快樂,這裏遇到的每一個人,不管是喜歡他的,還是不喜歡他的,都讓他蒼白的人生,變得燦爛炫目。n∈三n∈江n∈閣n∈,.e.com
時雨從一個習慣了一個人,到慢慢的兩三個朋友,到七八個,十幾個人一起聚餐,玩耍,辰樹是看着他在變化的,一個只會對他笑的小男孩,終於願意對別人敞開心扉,他不後悔帶着時雨回到中國,他只是後悔,自己總是跟自己說明天對時雨好,以後對他好,但是,上天奪走時雨的時候,辰樹才明白,所謂的明天,所謂的以後,都不會有了,然而一切都太遲了,別說彌補過去的三十幾年,他連雙倍給時雨一天的愛,都已經給不了了。
「柚子哥哥,你幹嘛發呆?」
柚樹早上起來就在想着記憶里的事情,居然坐在那發呆了。
「啊?我想起了點事情。」
低頭看着懷裏努力的仰着腦袋看着自己的黑兔。
「又想起什麼了?」
仰着頭太累了,黑兔也坐了起來。
「沒什麼,怎麼不多睡會?」
看了一眼床頭燈,才七點多。
「睡不着了,他們是不是快起來了?」
黑兔其實是覺得反胃了難受,本來想偷偷去吃藥的,結果醒了就發現柚樹早就醒了。
「他們起來也不用你忙,你這幾天起來的都早,墨說你需要多休息,你這樣身體會吃不消的。」
柚樹逼着黑兔又躺下了,自己也躺回去側身看着黑兔。
「睡吧。」
「柚子哥哥,我真睡不着了。」
好想吐,但是又不想柚樹為自己擔心。
「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了?」
往上湊了湊,把黑兔攬進懷裏,伸手去摸黑兔的肚子,柚樹其實並不知道其他人的肚子怎麼樣的,黑兔的肚子,一直冰涼的,墨說是因為黑兔宮寒,還沒調理好,現在懷孩子,會這樣的。
「我有點想吐。」
黑兔真的快忍不住了。
「我給你拿藥。」
柚樹趕緊起身去拿藥給黑兔。
「好點了嗎?」
柚樹餵完了藥,趕緊躺回去抱着黑兔,幫他揉着肚子。
辰樹以前只要看到時雨臉色不對,就會知道他不舒服了,但是黑兔不舒服,柚樹卻看不出來。
黑兔在有數的懷裏點了點頭,沒那麼想吐了,加上肚子那裏沒那麼涼了,迷迷糊糊的在柚樹懷裏再次睡去。
「小傻瓜,不舒服要說啊。」
看懷裏的人沒反映了,低頭看着已經睡着的黑兔,柚樹無奈的搖了搖頭。
黑兔不會很輕易的讓柚樹看到自己不舒服,也不會讓他為自己擔心,這點,跟時雨不一樣,時雨很喜歡依賴辰樹,他無法忍受辰樹去對別人好,一點小風,時雨就會覺得辰樹會離開他,而黑兔不會,黑兔到現在都覺得,柚樹會跟自己在一起,是因為辰樹的記憶,和自己,會為他生孩子。
時雨是那種會把自己的弱點暴露給辰樹,讓辰樹去疼愛自己,因為時雨跟辰樹,是互相愛着的,而黑兔卻倔強的想要把自己的弱點隱藏起來,他覺得自己不能像上輩子那樣,依賴柚樹。
黑兔睡醒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柚樹早已不在身邊,黑兔只好自己起身,準備去洗洗下樓吃飯。
「嘔。」
誰知剛下床黑兔,就忍不住要吐,跑進浴室趴在坐便那就開始吐。
黑兔很辛苦,吐過之後,他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雙腿發軟,努力的站起來想回床上,剛邁出一步,還沒能抓到門框,就整個人摔倒在地。
「啊。」
好疼,撕心裂肺的疼,捂着肚子,祈禱孩子不要出事,努力的撐起上身,就看到鮮血,浸濕了睡褲,在浴室的瓷磚上,留下了一灘紅色的印記。
「寶寶,你不能有事,聽到沒?」
黑兔捂着肚子,側身爬到房間抓起床頭的手機,打給柚樹。
「兔兔?」
柚樹衝上來的時候,黑兔已經有點神志不清了,整個人虛脫一樣的躺在地毯上。
「寶寶,寶寶。」
黑兔迷迷糊糊的抓着柚樹的手,寶寶不能有事。
「沒事的,別怕。」
柚樹後悔帶黑兔來聚餐了,墨本來就說黑兔狀況不好,應該在他們醫療部待一段時間做個大查的,但是自己阻止了這次活動,又不能不來。
柚樹急忙抱着黑兔下了樓,也沒跟他們說什麼包了黑兔上車就開車離開。
「兔兔,別睡。」
柚樹一邊開車一邊扭頭看着旁邊的黑兔,黑兔臉色非常的不好,不停的流血也導致了他臉色蒼白,柚樹非常害怕,他不能再失去黑兔了。
「兔兔?」
沒有回答讓柚樹更害怕,趕緊把車停到一邊,湊過去看黑兔。
「兔兔,你聽到我說話沒有,別睡啊。」
晃着黑兔的身體,黑兔都這麼不舒服了,自己還把他一個人扔在房間裏,如果自己在旁邊,黑兔就不會出事了。
「柚子....哥哥。」
黑兔被柚樹晃醒,總算是回了柚樹。
「別睡,聽見沒?我馬上帶你去墨那啊。」
看到黑兔虛弱的點了點頭,趕緊發動汽車往源泉開去。
但是柚樹忘了一個問題,他們的度假村開回去至少需要五個小時,還是最快的速度,柚樹開了一會還是先給墨打了電話,才知道他的一個朋友,就在附近不遠的地方開私人診所,讓他幫忙聯繫了一下,柚樹迅速開車往那個診所開去。
「怎麼回事?」
到的時候,應該是墨的朋友已經在外邊等着了,柚樹一下車,他就幫忙把黑兔抱到擔架床上。
「在浴室摔倒了。」
「多久之前的事情。」
「我不知道,他打給我的時候是一小時之前,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摔倒了馬上打給我的。」
給墨打完電話,黑兔又陷入了昏迷,柚樹已經急的不知道怎麼辦了。
「雙?」
男人沒有推黑兔進去,而是在門口先確認情況。
「恩。」
柚樹點了點頭。
「懷孕多久了?」
男人摸了摸黑兔的肚子。
「一個多月。」
「孩子保不住了,大人情況也不好。」
男人確認好了,推着黑兔去了一個私人急救室。
「孩子沒了不要緊,求你,救救兔兔。」
聽到大人情況也不好,那一刻,柚樹就要崩潰了,是他沒能保護好黑兔,所以,他才出了這麼大的紕漏,他們還沒舉行婚禮,他答應過和人,不會再讓黑兔受委屈的,他做了些什麼。
「我會盡力的,你在外邊,別進來。」
讓柚樹等在門口,轉身進了急救室。
柚樹靠在牆上盯着手術室的等,上輩子,他也這樣在手術室的外邊,等着時雨平安的出來,他每次都對自己發誓,只要時雨沒事,他一定好好對他,可是到時雨死的那一天,他都是在發空頭誓,就算現在坐在這,看着那個燈,他特別害怕,時雨跟他生氣,至少還會吵,會鬧,可是黑兔,黑兔連不舒服都不告訴自己,是不是,黑兔覺得,自己並不愛他?
「柚樹?」
柚樹不知道發呆了多久,才被趕來的墨推醒,回神,先看到墨,然後看到他身後的孝倫跟慕容。
「你在這發什麼呆啊?黑兔怎麼樣了?」
墨每一次見到他都想打他,不管他是辰樹,還是柚樹,他沒救下時雨,是他不好,所以他很想救下黑兔,因為他跟零都知道,黑兔以後的命運會是什麼樣的,他們不想黑兔,真的走到那個結局上。
「還在裏邊。」
柚樹一句話都不想說,這個時候,他只想知道,黑兔怎麼樣了。
「你們看着他。」
墨轉頭讓孝倫跟慕容看着柚樹,脫了西服也進了急救室。
「黑兔,怎麼回事?」
早上那個樣子,大家都害怕,不過他們都以為黑兔是摔傷了。
「兔兔,是雙性人,他,懷孕了。」
柚樹知道,有些事情,早晚要告訴他們的。
「那,那早上。」
孝倫楞了一下。
「兔兔在浴室摔倒了,醫生說,孩子,可能保不住了。」
盯着那個燈,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熄滅?
「那黑兔會不會有事?」
他們都聽過流產對身體的危害了,黑兔身體又不好。
「我不知道,他說,大人情況也不好,都已經進去很久了,你不要問我了。」
柚樹煩躁的瞪着孝倫,他們不是自己,他們知不知道自己有多擔心,多難受,每一次就會指責他,難道他就不想做好嗎?
「你這什麼態度啊,你老婆在裏邊搶救,我們是他朋友,關心一下有問題嗎?」
自家老婆被瞪,慕容也不高興了。
「什麼朋友啊?是,上輩子,大家都是朋友,但是你們別忘了,我跟兔兔已經不是以前的我們了,我們有自己的生活,你們不要擺着一張很了解我們的嘴臉好不好。」
上輩子也這樣,這輩子也這樣,他們真以為自己什麼都知道嗎?
「我們為了你們,弄得人不人鬼不鬼,你現在說這些話,你不覺得有問題嗎?」
慕容很生氣,他們這群人,是為了他們,才弄成今天這樣,弄成這種長生不死的妖怪樣,現在他們反而不領情了。
「笑話,我跟兔兔有拿槍指着你們的頭,逼着你們長生不死等我們嗎?」
「別吵了,幹什麼?這裏是醫院,要吵架出去。」
墨一出來,就聽三個人在那吵。
「兔兔怎麼樣了?」
柚樹立馬轉身問墨黑兔的情況。
「不怎麼樣,情況很不好,先送病房了。」
墨嘆了口氣,他不知道他學醫這麼多年,到底為了什麼,不老不死,也不過為了讓時雨重生以後,過得更好,可是自己不僅把黑兔又送回了柚樹身邊,還讓他這麼辛苦。
「我去病房看他。」
柚樹馬上轉身要走。
「別去。」
墨拉住了他。
「為什麼?」
那個是他老婆,為什麼不讓他去。
「你離他遠點吧。」
墨扭頭看着柚樹。
「墨,他對我們有意見,又不是對黑兔有意見,不用讓他們分開吧。」
孝倫雖然被說,但是他還是把柚樹當成自己的的弟弟。
「對啊,我們只是小摩擦而已。」
慕容也幫忙搭腔,柚樹心情不好,他們都懂,吵兩句而已。
「不是這個問題。」
墨嘆了口氣。
「黑兔,根本不相信柚樹喜歡他,他們兩個在一起,根本不快樂。」
「我很努力的在表現了,你不能這個時候讓我們分開,他現在需要我在他身邊。」
「需要你?你別鬧了,黑兔需要的是一個愛御魔黑兔的柚子哥哥,而不是愛着記憶里的石井時雨的辰樹,你懂不懂?他要的是什麼?」
「我不懂,我有辰樹的記憶,他有時雨的記憶,為什麼不能就這麼好好的在一起,我想彌補給他。」
然而柚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墨打斷了。
「彌補?你覺得,黑兔要的是彌補嗎?也許帶着記憶輪迴,他是為了能跟你再續前緣,但是你不要忘了,他的記憶里,還有一個屬於御魔黑兔的人生,他可以很好的處理時雨的記憶,是因為他堅信,那一部分是他的過去,是他應該跟這一生,互相學習,互相彌補的記憶,而不是依賴着記憶里的某個自己而活,你根本不懂他要什麼,你只是,把他當成時雨的替身。」
墨的話,一字一句的扎進了柚樹的心裏,他突然就明白為什麼黑兔不願意跟他示弱,經常會露出失落的表情,穿着習慣,飲食習慣,都在變化,他以為只是黑兔還在適應時雨的記憶和生活習慣,但是被墨說了,他突然就明白了,黑兔是在告訴他,不要把自己當成時雨,可是,他卻不懂。
「你們帶他回去吧,柚樹,你好好反省反省,暫時不要再見黑兔了,有事我會打給你的。」
示意孝倫跟慕容帶柚樹走,轉身準備去病房。
「我不走,我要去見兔兔。」
柚樹要跟黑兔談談,不管怎麼樣,他要跟黑兔好好談談。
「在你能發下你是辰樹的這個情緒之前,我不會讓你們見面的,別逼我帶他回日本。」
最後警告了柚樹以後,轉身離開。
「柚樹,別去了。」
看柚樹還要往裏沖,孝倫拉住了他。
「放手啊,那個是我老婆,他憑什麼不讓我見?」
柚樹好慌,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就像辰樹當初是去了時雨的時候一樣,那種深深的捨不得,和悔恨的感覺。
「你連婚禮都沒舉行,算什麼你老婆,黑兔頂多就是跟你在一個戶籍上的人而已。」
慕容不想說,辰樹至少確定了就馬上跟時雨結婚,但是柚樹,都快一年了,還沒跟黑兔舉行婚禮。
「我。」
「你什麼?辰樹至少定了,就馬上跟時雨舉行婚禮了,你呢?黑兔跟了你快一年了吧?你們兩個,連婚禮都沒舉行,你難道覺得,只是登記了,遷了戶籍,黑兔就要跟你一輩子了嗎?」
「墨說的沒錯,你,不應該去見他,在你理清楚,你到底應該選擇做辰樹還是柚樹之前,別去打擾黑兔了。」百度搜索「三江閣」,看最新最全的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