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毒計 圍困

    火堆旁，禿頭那張充斥着貪婪與淫邪的臉孔在火光自下而上的映射下愈發顯得醜陋。

    他試探着走向兩位依牆而眠的姑娘，腳步放得很輕。

    假睡中的琉雨由心底生出一陣莫名的緊張。她突然睜開雙眼，看到禿頭已經走到距自己兩三米外的位置。她下意識地用力拉了一把躺在身邊玉清姑娘的手臂，並且用手指很用力的掐住她的手腕。

    睡夢中的玉清喊出「哎呦」一聲，但是因為醉得比較深，並沒有醒來。

    禿頭看到眼前的情景，心中一驚立刻停止了腳步，同時臉上堆出一副僵硬的笑容。他有點結巴着道：「看、看你們身上都濕了，這麼躺着很、很容易着涼啊。我去車裏把坐套取下來給你倆蓋上點兒。」

    說完，他打着手電出了門，隨着腳步聲的迴響消失在黑漆漆的樓道里。

    琉雨趕緊從隨身的小包中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小雨，你還沒有睡呀？」當一個男生溫暖的聲音在聽筒中響起時，琉雨急切地說道：「魏誠，你在哪兒，能不能出來一趟。」

    魏誠在電話中回答道：「我在家呢，良鄉這邊發大水了，交通全都斷了，我出不去呀！」

    琉雨趕緊對着手機道：「魏誠，我和玉清被洪水困在半路上了，在馬路邊一個爛尾樓里，又冷又害怕，你快來吧！」

    只聽魏誠惶急的聲音由聽筒中傳來：「你發個定位給我，你們千萬別害怕，我想辦法儘快趕過去。」

    掛了電話以後，琉雨給魏誠發出一個手機定位。

    玉清酒還未醒，在一旁迷迷糊糊地夢囈道：「魏誠……誰、誰找魏……」

    「其實我不想麻煩他。」琉雨心中說道「我知道他的心思，可是我一直當他是男閨蜜。」

    她又想起有一次跟玉清這樣說的時候，玉清卻說道：「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看得出他是真心對你好。」

    「我怎麼在這個時候會想到他？」琉雨望着面前燃燒的火堆自問道。

    這時，禿頂那沉重的腳步聲又在樓道中響起。顯然，他正在往回走。

    琉雨莫名地感到一陣心跳加速。

    她趕緊深吸了一口氣，冷靜下來想道：「等他一進來，我就用手機給他拍照。騙他說發個朋友圈兒留作紀念，他就不敢亂來了。」

    很快，樓道里的腳步聲臨近了。

    禿頭一手提着個深色塑料手提桶，另一隻手抱着一堆棉布類東西出現在門口兒。在明滅不定的火光照耀下，看不清他的表情。

    而他第一眼就看到了琉雨拿着的手機。他心中冷笑了一聲，暗自咬牙做出一個決定。不等琉雨開口，他先走上兩步將手裏抱着的兩套白色的座椅套拋給她，同時說道：「趕緊給這睡着的小妹蓋上點別着涼了。」

    琉雨嗯了一聲騰出手接過來，禿頭卻已經走到火堆前背對着她們蹲下身，只聽他幽幽地說道：「這個火越來越小，看來得添點兒燃料了。」說完，他把塑料手提桶的蓋子擰開，站起身將渾濁粘稠的液體往火堆中倒去。只聽「呼」的一聲，一米高的火苗子竄了起來。禿頭像始料未及而吃了一驚，他哎喲叫了一聲，將手裏的桶扔在火堆里，向後跳出一步。只見剛才平靜的火堆竄起了夾雜着劇烈濃煙的火苗，頃刻間刺鼻的濃煙蔓延到整個房間，熏得人睜不開眼。

    「啊！」琉雨尖叫了一聲站起來。驚惶中，只聽禿頭那沙啞的聲音緊迫地喊道：「不好，闖禍了，機油桶着了！這煙有毒，趕緊往外跑。」說完，他疾奔過來一彎腰用雙手抱起地上的玉清姑娘，轉身向門外跑去。一邊還喊道：「你千萬跟緊我，別跑丟了。」

    琉雨沒有預料到這個突變，被濃煙熏得頭腦發蒙，她慌張地隨在禿頭身後向黑暗的樓道中跑去。禿頭似乎熟悉前面的道路，跑得很快。開始還聽到禿頭在喊叫着提醒自己跟上。可是，當她在一片黑暗中憑着聽覺摸着牆轉了幾轉，仿佛進入一個門口後，突然再也聽不到禿頭的喊叫聲了。她這才想起打開手機屏幕取亮，身後卻傳來「砰」的一聲巨響，緊接着傳來「噹噹當」幾聲象是錘子敲打鐵釘的聲音。然後，周遭突然安靜了下來。

    「司機師傅，司機師傅！」琉雨突然感到心中急劇地不安，她壯着膽子喊了兩聲，除了一陣陣的回音，她聽不到任何回答。

    「我要冷靜，不能慌。」她心裏這樣對自己說着，然後舉着發亮的手機屏幕轉回身，照亮四周的空間。她發現這間屋子很大，從屋內那些隔斷的情況來看，似乎象是公共衛生間。此刻，身後不遠處有一扇厚實的木門被緊緊地關閉了，那裏應該就是門口。

    她走過去拉那扇木門，竟然紋絲不動！琉雨忽然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瞬間感到後背一陣陣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