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大結局（中）

    其後趕來的潘存等人見狀紛紛原地止步，沒人敢前。

    冬離踱到羅衣面前，這一刻，她回憶起了第一去瀟山，誤入枕霞林的那次生死經歷，當時她曾丟下自尊，跪着祈求憐憫，請眼前這個地位尊高的羅衣帝姬手下留情，饒她一命。

    如今，位置調換了，她可以輕而易舉索了眼前之人的命，不過以羅衣高傲的性子，絕不會像當初自己那樣跪地求饒吧。

    回想起那個失節的動作，冬離眨眨眼睛，臉色有些發紅，可回頭一想，她向來看中性命，為了活命失點小節也就失了。

    「這個節骨眼，你眨什麼眼睛，紅什麼臉啊？」水無塵全然不顧冬離臉面，一直觀察她的他在發現冬離的小動作後，立馬揭穿。

    冬離這下窘迫了，睨着水無塵：「你怎麼來了？你不是不要摻合的嗎？」

    還說什麼非要她嫁給他，他才願意云云，根本就是騙鬼的話！

    「我看你們處理得挺好，不怎麼需要我摻合，然後我就來啦！」

    冬離翻個白眼，不過心裏自然不會真的惱怒水無塵的無理。

    「他們兩怎麼處置？」冬離徵詢莫凌的意見。

    卻聽羅衣張狂大笑：「怎麼處置？你憑什麼處置我們？」

    羅滄此時還陷於昏死狀態，羅衣一步一步挪過去，扶起他，脖子依舊仰得老高：「你們何來權利處置我們？應該是你們以下犯，集體造反才是。」

    說完，她又是一番仰天大笑，卻倏地收起笑聲，看着莫凌：「此生，為了你，我對別的追求者是狼心狗肺，惟對你一人掏心掏肺，而你卻只對她掏心掏肺，對我等狼心狗肺，難道你忘了，你忘了我曾救你母親一條命嗎？」

    則炎覷着莫凌，從未聽他提起過這麼一茬事。

    莫凌明明已經沒什麼體力，這個時候偏還要負起手來：「救了我母親一命，你就可以草菅別人性命嗎？」

    「呵，呵！你反有理了？」羅衣嘴角流血，臉色卻沒有血色，「我要詛咒你們……」

    在她就要說出詛咒的話來時，穹頂處忽然傳來噼里啪啦短暫的鞭炮樣聲響，原來是箭矢抵達結界封頂處。

    聲響過後，只見五彩的光芒從穹頂遙遙地四散開去，一直散向最遙遠的邊際。

    甫桑族了，他們高興地奔走歡跳。

    見此，冬離也沒有那些復仇到底的想法了，微笑地抬頭看着仍舊泛着彩光的空際，感覺完成了一項偉大使命。

    「那是什麼？」

    又是水無塵！

    冬離都懶得理他，就他會多做怪。

    「咦？」

    這回則炎也出聲了，她不得不正視，遂順着他們二人的目光朝東邊天際看去，看到一個透明的泡泡球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朝他們所在方向移動而來。

    「裏面好像有東西。」則炎肯定道。

    冬離扭面，發現莫凌也是一臉正視，不禁越發好奇。

    「是師娘！」

    過了許久之後，在那個泡泡行至不遠處後，莫凌低聲吐出了這三個字。

    四周頓時陷入沉默，包括冬離。

    又許久過後，那個泡泡似是識得冬離一般，輕輕地落到她的指尖。

    …………

    趁着冬離等人紛紛圍青華的魂魄時，羅衣帶着羅滄逃出結界，然而不久後人們發現他們二人屍陳惡靈界一處荒野，屍首連惡靈都不稀罕。

    此時的冬離也離開了惡靈界，但她這會兒心情糟糕透了，因為她要面對她最不想面對的一個人。

    當時在半路遇到東焱高馳家族時，她就懷疑高馳事先得到消息，中途堵截了她，後來甫桑境事緊急，所以就沒空追究，後來新結界鋪好後，她們一行人出來處理後續事情，她分析得出最大的嫌疑人，若是換一個人，她完全可以隨手處理掉，但這個人事關林涵的幸福，必須審慎對待。

    「舒泉，我只想問你，你是不是受謝圍的脅迫？」

    舒泉眼球通紅地瞪着冬離：「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

    林涵聲音哽咽：「就因為他答應你儘快讓你煉出太無丹嗎？你又何必心急？何不慢慢來……」

    舒泉粗暴地打斷她的話：「你以為我不想慢慢來嗎？你以為我不想安逸舒適嗎？你以為我想這麼人不人鬼不鬼的嗎？可我有機會嗎？我從生下來就沒有選擇的機會，就得拼命趕超趕超，不斷地趕超，做什麼都得要超前，超前，你知道嗎？」

    「你吼什麼吼？」林涵眼淚嘩嘩流下，「你憑什麼對我吼？是我逼你的嗎？是我讓你趕超的嗎？」

    「不是你逼我，但是你的愜意和隨性，讓我越發覺得自己活得不像個人！」

    「你都這麼大人了，誰能逼得了你，還不是你自己逼自己？」

    「如果你的父親是舒印，就知道我的感受了！」

    「舒伯伯怎麼了？我怎麼沒看出來他逼你了？」

    「哼，他個偽君子！全世界的人都被他給騙了，何況你？」舒泉冷冷哧道。

    冬離耳聽舒泉的話越來越惡毒，面目也越來越可憎，抬手阻斷他接下來的話：「舒泉，別忘了，有其父必有其子，這麼多年，你也偽裝得很好，我們也被你騙過了，林涵被你騙得最慘，這個世界，最卑鄙的騙子就是感情的騙子！」

    林涵聞言，哇得仰頭大哭。

    舒泉瞥了她一眼，便將目光轉向冬離：「原本對你，我也是頗為欣賞的，廢材一個，竟也能活得自由自在，只是後來，我就看不明白了！一切都亂了，就憑你，竟然也能煉出太無丹來！就因為你煉出了太無丹，舒印對我更加變本加厲！你看」舒泉突然一把扯掉外裳，又一把撕掉內衫，身子一轉，露出背後極為扎眼的一圓紅疤印子來，「這就是晉封賽後，他送給我的！三百年才長出新肉來！」

    看着這道道紅疤，林涵雙手捂面不敢多看一眼，而冬離倒是對這傷疤沒什麼感覺，因為她曾經受過比這嚴得多的傷痛，但是想想舒泉身這道疤竟是他的親生父親給的，那種感覺完全不一樣，更多的應該是心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