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附近又響起了腳步聲,轉頭一看,那背着大麻袋的屠夫大叔,在另一個路口再次出現了。
看到我們,他也是愣了一下,嘆了口氣,有些發愁的說:
「想不到你們還是來到了大堡寨!看來這就是你們的命!既然命中注定,那大家還是跟我走吧!放心,別看這些老房子外表破爛,其實還能住人的。大家可以去嘗嘗我做的野豬肉湯粉。」
大家都是飢腸轆轆的,雖然大叔的前半句話有些難懂。但是大家一聽到野豬肉湯粉,都忍不住大吞口水。
「那大叔看上去不像什麼壞人,我們還是跟他走吧?」肖玲滿臉的睏倦,小聲對我們說。
「那也好,但大家還是要小心,保持警惕!」方傑咬咬牙,低聲提醒大家。
於是我們還是跟着大叔走了。
十多分鐘後,我們走到了那片老宅正門前面。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我感到空氣陡然陰涼了很多,有些嗆鼻,大家都是打起了噴嚏。
然後才留意到,老宅最前面,也就是我們站的這塊面積有整個足球場大的平地上,除了三棵攔腰粗的老荔枝樹之外,寸草不生,地面潮濕,上面還撒了一層石灰。
大家發現了這詭異之處,都是面露驚疑之色。
大叔見我們大眼瞪小眼的,就解釋說:「撒石灰主要是為了防止外面的病菌帶入老宅,大家在石灰地上跺三下腳,然後就可以跟我進去了。」
原來是這樣!石灰確實可以殺菌消毒。老宅空氣流通性不強,把外界病菌帶進去就容易形成瘟疫了。
於是我們都在石灰地上跺了三次腳,跟着大叔,從三棵攔腰粗的荔枝樹底下穿過,正式來到了老宅的正門。
大宅門也有一丈多高,大紅油漆,看上去血紅一片。門額上刻着兩個殘舊缺損的大字:劉府。
「原來這老宅的主人也姓劉,是祖上留下來的老宅?」
心頭猜想着,我已經跟着大叔走進了大廳。
大廳面積很大,收拾得乾淨整潔,有四根巨大的承重柱,雕龍畫鳳的,看上去很有氣勢。只不過入眼都是古式的家具,牆壁也是晦暗發灰,看上去有點陰森森的。
而且在科學如此發達的年代,這裏居然還沒通電!外面還沒大黑,廳里已經是黑乎乎的一片。
不過還好,大叔已經點了兩根手臂粗的蠟燭,明亮的火焰將大廳照得一片亮堂。
老宅周圍都是死寂一片,也沒有第二個人出來招呼我們。
「大叔,這老屋裏就你一個人住着嗎?」
我小心翼翼的問。
「我也不清楚呢。我只是這寨里的人請回來的幫手。」
大叔回答得相當含糊,揮揮手對我們說:
「各位請稍等片刻,野豬肉湯粉馬上就來了。」
接下來,他還着重交代了一句:「大家請不要亮手電筒,以免驚擾到劉家列祖列宗的神靈。」
我們都是點頭答應。
這倒也沒什麼,一般農村或者老宅,都有自己的習俗或者忌諱。我們入鄉隨俗,不亮手電筒便是。
然後大叔轉身走進了大廳右邊的一條大巷子裏。
大巷子其實是有瓦遮蓋的,就像走廊一般,遠遠看去都看不到盡頭,一片幽暗。
那大叔卻是不用蠟燭,在那昏暗的巷子裏走得飛快。
他一個大男人,而且還扛着一條野豬,身影在黑暗之中卻有些飄忽,沒多久就消失在小巷深處。
這一幕看得我有些頭皮發麻。想必這大叔對巷子的環境很熟悉,閉着眼都能走到底吧。
大家都坐在大廳,等着大叔的野豬肉湯粉。一時間干坐着,有些無聊,於是大家決定先看看這老宅的環境。
我們取了那兩支蠟燭,嘰嘰喳喳的議論着,走進了那條大巷子。
巷子很長很深,蠟燭照不到盡頭,看上去有些陰森。不過人多、熱鬧,我們倒也沒有害怕。
巷子兩邊是一間接一間的老房子,大多數房門打開,只有少數緊關着。就在這大門緊關着的部分房門上,還有門牆邊,都粘着神秘詭異的符紙。
這種符紙,我看着就覺得眼熟。我以前看過林正英的殭屍片。眼前的符紙,就和那種黏在殭屍額頭上的符紙,很是相像。
這一道道緊閉着的房門裏面,也不知藏匿着什麼樣的神秘詭異。
我們驚疑不定的,繼續往前走。
大巷子有很多分叉路,小巷口一個接一個。
當我們走到也不知第幾個小巷口時,突然一條黑色的身影,悄無聲息的站在巷口的轉角。兩個女生嚇得尖叫起來。
定神一看,正是那屠夫大叔!也不知他什麼時候來到的。
大家抹了一把汗,這大叔怎麼神出鬼沒的。
用蠟燭一照,只見他端着一大盆熱氣騰騰的肉絲湯米粉,香噴噴,上面還撒了翠綠的蔥花。
一聞到那湯米粉散發出來的香氣,我們都忘了一切,肚子嘰里咕嚕的叫了起來。
大叔又是呵呵一笑:「這裏沒有電,巷子又多。晚上大家別亂走,容易迷路。」
帶我們回到大廳後,大叔從角落的碗櫃裏拿出了七副碗筷。
我正要提醒他我們有八個人,旁邊的方傑眉頭一皺:「怎麼少了個人?」
我心頭突的一跳,趕緊數了數,果然是少了個人,正是驢友團那邊身材高大的張龍!
剛才我們的注意力,都放到了野豬肉絲湯米粉上面,沒留意張龍到走丟了。
「那麼大個人了,居然還跟丟!」肖玲正等着吃野豬肉絲湯米粉,一聽就不由得顯出厭惡的神色,不耐煩的抱怨。
我趕緊摸出老古董諾基亞手機,準備報警,不過還是沒半格信號,連110都撥不通!
我嘆了口氣,唯有收好手機,這地方實在太偏僻了。
「各位別擔心,他可能只是上洗手間去了。我帶你們去找找!」
大叔嘆了口氣,示意我們安定下來,然後帶着我們,在大巷子裏找了一個來回,也沒發現張龍的下落。
老宅房間多得數不清,十幾條小巷子交錯縱橫,看上去就像迷宮一般。加上現在是晚上,我們要在這裏找一個人出來,難度無疑很大。
「他可能迷路了,沒事的。明天我再帶你們找一找,肯定能找到的。」大叔安撫我們說:「你們先回去吃點東西,我去給你們安排房間休息。」
我們嘆了口氣,都回到了大廳,希望那張龍能自己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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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做的那湯粉,肉絲有點奇特的酸溜溜的味道,又不像酸醋。但是大家都餓了,也沒多想,不一會兒就將一大盆米粉吃了個精光。
吃飽以後沒多久,大叔就回到了大廳,帶我們去休息。
他帶着我們在巷子裏七拐八拐,都不知轉了幾條小巷,轉到什麼地方去了。
幾分鐘後,他把我們帶到了一間寬敞的大房間,裏面的家具都很殘舊,但是打掃得很乾淨。
更重要的是,裏面擺了一長排的床鋪。一看到床鋪,我就倦意湧上心頭,想躺下去不起來。
「沒事別到外面亂跑,容易迷路的。大家早點休息吧,我先走了!」
大叔提醒了我們一番,突然走到一個昏暗的角落裏,扛起了一個長條形的麻袋。
那個角落連蠟燭都照不到,我們也沒留意到那裏會擺着一個麻袋。
更讓我吃驚的是,那麻袋還輕輕的動了一下!裏面似乎裝着個活物!
這時大叔的面容就有些猙獰和扭曲,就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他對我們嘿嘿一笑笑,扛着麻袋,轉身就走出去了。
那笑容,給我的感覺,是相當陰森詭異!
大家都驚呆了,一時間鴉雀無聲,只聽得見彼此的心跳聲。
「大家說,那大叔的麻袋,是不是很像裝了個人?」
肖玲聲音顫抖的問。
驢友團那邊的郭城突然說:
「我以前吃過野豬肉,根本不是這個味,野豬肉不酸。」
大家一聽都是冷汗直冒。
那長條形的麻袋,長度和大小確實像一個人,而且是和張龍的體形差不多。
野豬肉既然不是酸的,那我們吃的又是什麼肉?大叔特意隱瞞事實,到底是什麼用意?
「難道,我們吃的是…;…;」
我們很快就聯想到了一個可怕的詞眼:人肉!
一時間人人都顯出作嘔的表情。
「為了安全起見,我們趕緊換房子!」
六個人當中,最冷靜的還是方傑,他低聲對我們說:
「大家放輕腳步,儘量別說話,千萬別讓那大叔覺察到。」
我們悄悄走出房間,躡手躡腳的,小巷昏暗,又不敢用手電筒,唯有亂走了一通,自我感覺走了很遠很遠,那屠夫大叔基本找不到我們,才停了下來。
巷子兩邊的老房子多不勝數,我們隨手打開了一間關着門的房間。那房門上也是黏滿了各種詭異的符紙。
好幾張符紙都有點新,就像是兩三天前黏上去的一般。
房間裏滿是灰塵和蜘蛛網,慘白的月色從天窗映入,房裏只有幾個斷腿缺角的桌椅。
也顧不上地上有多髒了,大家一屁股坐了下來,為了避免動靜太大,我們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不過我們都鬆了口氣,暫時應該安全了吧。
「牆角…;…;牆角有東西…;…;」
我們剛休息了沒多久,眼尖的張艷突然捂住了嘴巴,眼珠子瞪得老大,用手一個勁的指着一個角落。
那牆角月光也照不到,十分的陰暗,我們一開始也是沒有去留意。但我們的眼睛也漸漸適應了裏面的光線,能看得見那牆角里,擺了一個麻袋,在輕輕的動着。
麻袋和屠夫大叔肩膀上扛的那隻,是一模一樣!
而且那麻袋還顯出了人頭的形狀,手腳隱約可辨。
一時間大家的心都怦怦的狂跳着,那麻袋裏裝的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