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祭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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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軍的神使身份實在是非常的有用，他對軍官們的安排，當然不會讓所有人都滿意，但至少也沒有人敢明目張胆地反對，所以在這個對於一般統帥來說非常考驗協調能力的人事安排上面，他就相當於開了掛一般，只需要派下屬直接去通知一聲就好。筆神閣 bishenge.com

    等到弈書諾諾告退之後，鄭軍用手撐着臉頰歪在案几上思考了一會，又把腦袋立起來，撈過一卷竹簡在上面書寫起來。

    「外面有誰在？」

    一個聖衛隊的士兵，聞聲走了進來，他身上全副武裝，行走間身上的鎧甲和武器發出咔咔的輕微的碰撞聲，臉上嚴肅認真，看不到一絲別樣的表情，仿佛他並不是一個真正的活人，而是一台機器一般。

    這只是聖衛隊的普通一兵，他左手提着長方形的大盾，即使在大帳之內，右手也虛握在掛在左側腰間的劍柄上，隨時隨地都做好了亮劍的準備。他停在鄭軍的案幾之前，微微低頭，聲音乾脆而利落。

    「諾」。

    埋頭奮筆疾書的鄭軍沒有讓他等多久，寫好竹簡之後，又把它捲起來，向前遞去，那士兵也知機的上前兩步，這時候才把手從劍柄上放開，小心接過竹簡，兩個耳朵都豎起來，等待鄭軍的吩咐。

    「派一伍聖衛隊，先去拜見周武王，把這竹簡遞交上去，一定要確保周武王知道我軍出動的準確數量。」

    「諾。」

    那士兵聽了命令，答應了一聲，然後小心後退幾步，之後才幹淨利落地轉身走出了大帳。

    大帳內又恢復了安靜，鄭軍再次歪撐着腦袋支在案几上，他雙眼平視着遠方，焦點卻不知道落在了哪裏。

    按歷史的記載，周武王伐商的時候動員了甲士三千，步兵數萬，匯合了事先聯絡的諸侯後，組成的聯軍總數也不過4.5萬，可以肯定周武王的軍隊是低於三萬五千的，而現在巫教動員的車師就有4個，步師更有十六個，加上超編的士兵，和800聖衛隊，全軍總數就已經達到4萬七千，這要是不事先跟周武王告知一下，到時候會盟的時候，可就要狠狠地掃對方的面子了。

    而事先把情況告知對方，為了保證自身的軍力優勢，周武王方面也不得不動員更多的軍隊，這樣一來既可以避免出現客軍數量過多反客為主的尷尬，也可以大大增加聯軍的總數，到牧野之戰的時候，說不定就不用以寡敵眾了也不一定，要知道按現在的情況來看，可不會再出現戰場上奴隸倒戈這樣的美事了，到時候肯定會是一場惡戰，哪怕是只能多一個士兵也是好的。

    「現在能做都已經做了，剩下的也不過是儘儘人事，到時候隨機應變而已。」

    鄭軍暗自嘀咕了一會，又再次回想了一下，確認自己沒什麼遺漏的事情之後，就把這些想法拋在腦後，又再次埋頭研究起地圖來。

    ......

    很快大軍開拔的日子就臨近了，鄭軍也不得不穿上那件騷包到極點的鎧甲，站在所有的士兵面前，作為一軍統帥，開拔之前的祭旗儀式，他是必須要參加的。

    祭旗是古代軍隊出師之前必然會舉行的儀式，這是一種祈求神靈保佑的祭祀典禮，一般來說是殺死五牲，也就是牛、羊、豬、犬、雞五種牲畜，這種典禮能夠有效鼓舞士兵的士氣，如果能有俘獲的敵人間諜、士兵、或者將領，那麼拿來祭旗的效果更佳。

    這種儀式後世的軍隊肯定是不會再舉行的了，變成了單純的誓師大會，如果是穿越以前的鄭軍，也會認為這種儀式只是一種古代的迷信行為，只能起心理安慰的作用，但現在他可是連穿越這種事都經歷過了，誰知道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神存在呢，祭旗這種事自然就地嚴肅認真地對待了。

    祭旗儀式是在巴城的城牆邊上進行的，鄭軍站在牆腳搭成的一個木質的高台上，全身披掛，在陽光的照射下，整個人都閃閃發光，顯得神聖異常，他舉着竹簡，大聲地念着上面的祭文，這祭文當然不是鄭軍自己寫的，這種早期的文言文，他可寫不出來，也就只是照本宣科而已。

    「......今伐不道......」

    這祭文，鄭軍念的抑揚頓挫，很有韻味，這也是練習了幾天的效果，祭台之下，近五萬名士兵和軍官排着整齊的整列，全副武裝，卻靜靜地不發出一點聲音，就連一點金屬的碰撞聲都沒有。排列整齊的士兵從城牆角一直延續到天邊，從祭台上看過去，整個大地都被鋪滿。

    軍陣寂靜無聲，只有鄭軍的聲音在半空中迴蕩，當然每句祭文之後，還會着大嗓門的士兵，複述祭文給台下的士兵們。不過即使這樣，也不可能讓所有人都能聽清楚祭文的內容，但這種肅穆的氣氛，已經可以起到鼓舞士氣的作用，即使是鄭軍也被這氣氛帶着激動起來。

    等到念完祭文，就有4名大巫牽着一頭牛上到祭台上來，說是祭旗，但其實並不需要用血染紅軍旗，這只是一個祈求神靈保佑的儀式，只需要斬殺掉祭品就足夠了。

    鄭軍深吸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乾淨利落地抽出腰間的銅劍，不帶一絲停頓，側身向牛的脖子斬去，這把銅劍不愧為大師作品，那牛睜着眼睛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牛頭就被整個斬下，鄭軍只感到稍微一點的阻力，牛身還保持着站立的姿勢，鮮血就已經從斷掉的脖子處噴涌而出。

    一劍斬掉牛頭的鄭軍，稍微揮舞一下，就把劍上沾着的鮮血甩在地下，劍刃上一點都沒有留下，這劍竟然一點不沾血！只稍稍在心裏感嘆一下鑄劍大師的技藝，鄭軍接着就把劍高高舉過頭頂，用盡全身的氣力大吼。

    「萬勝！」

    「萬勝！」「萬勝！」「萬勝！」「萬勝！」

    隨着他的呼喊，整個大軍都跟着高呼起來，聲音整天悍地，仿佛天地間都只有萬勝這兩個字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