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青蓮劍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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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風有些頭疼了，開門進來的正是唐藝。筆言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一臉淺笑，手裏還帶着一張紙。

    「古風大哥，我這有張殘卷，能和我一起研究下嘛？」

    「為什麼是和我，我才剛進師門，你要找也該找那些師兄師姐啊。」

    唐藝默不作答，緩緩攤開紙，古風疑惑的看了過去，頓覺眼前一亮。

    這是張略顯破舊的紙，居中畫着一人，已經看不清臉孔。右上角缺了一塊，只有幾句話依稀可見。

    眼花耳熱後，意氣素霓生。救趙揮金錘，邯鄲先震驚。千秋二壯士，烜赫大梁城。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誰能書閣下，白首太玄經。

    「俠客行！」

    古風脫口而出，身旁的唐藝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

    「你現在知道，我為什麼要找你了吧。」

    原來如此，只有我知道，這完整的詩句。

    不對，她怎麼會知道這事的，我才剛進師門，沒和任何人說過。

    難道是因為，王小虎？那她為什麼不問王小虎，專程跑來問我，究竟是何目的。

    古風眉頭一皺，心頭疑惑讓他仔細打量起來。

    眼前的女子，也就豆蔻年華，面容尚佳，肌膚白皙，眼眸倒也清澈，看着有點出塵的氣質。

    「怎麼了，我臉上有花，還是別的原因，一直這樣盯着我看，似乎很不禮貌吧。」

    「這不是找我的唯一理由吧，你也可以去問別人，比如王小虎。」

    「我去問過，他也說起過什麼俠客行的，但是他也解讀不出，這裏面的秘密。」

    古風看着眼前的唐藝，她的眼睛裏寫滿了真誠，仿佛在描述真理一般。

    「其實我原本也不知道，直到你來了以後，我才肯定，這個只有你才能解讀。」

    唐藝的話，更讓古風疑惑了，可接下來的事，則解開了他心頭的疑惑。

    她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瓶，銀光閃閃，巴掌大小。隨着她的輕微晃動，隱隱有液體流動的聲音傳出。

    「這是我偶然得到的，裏面裝的是百年佳釀千里香。」

    唐藝邊說，邊拿出個小酒杯，緩緩倒了半杯。果然，一股濃郁的酒香飄出，有點像米酒，又夾雜着些許水果的味道。

    只見那副畫中的男子，突然「站」了起來，臉上帶着迷戀的神情，眯着眼慢慢走到那杯酒旁。

    一掛銀色溪流，緩緩從杯中飛出，直接沒入男子口中。眨眼間，杯中空空如也，男子則意猶未盡的砸吧着嘴，隨後幽幽的看向古風。

    「好酒，好酒，可惜量太少了。哎，這位兄弟，我覺得你身上似乎有美酒的氣息，不知可願與我分享一番。」

    即使已經知道這個世界有大妖，面對這景象，古風還是吃驚的後退了一步。

    美酒的氣息？莫非是說的之前，我和顏靈舞得到了什麼酒仙的饋贈？

    可那也不對啊，我只是得到了什麼酒仙法訣，顏靈舞才得到了酒仙法寶啊。

    正疑惑着，男子繞着古風，仔細觀察着。片刻後，他忽然一拱手。

    「敢問兄台，是否也是地球客？」

    古風心頭一震，皺着眉頭沒有回應，男子見狀低頭沉思了下，隨即抬頭看了看古風和唐藝。

    「趙客縵胡纓，吳鈎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我留下的這幾句話，想必兄台應該聽聞過。」

    啥？

    你留下的話？

    難不成，你是李白轉世？

    古風心頭的震撼，如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猶豫了一陣，他還是開口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莫非你是，青蓮居士李太白？」

    「哎，那都是身在地球時的名號，這裏只知青蓮劍仙，早已無人知曉李某的名號了。」

    古風的嘴已經完全能塞個雞蛋進去了，自己打小就就覺得，李白為人處世，很有俠義之風，絕非普通儒雅之士。

    無論是「撫劍夜吟嘯，雄心日千里」，還是「倚劍登樓台，悠悠送春目」，再到俠客行全篇。

    給他的感覺，李白並不如世人描繪的，外表儒雅，朱唇玉面，身飾華服，正襟危坐的懦懦書生。

    反倒更像一個仗劍走天涯的遊俠，浪跡江湖，快意恩仇，仰天長嘯，放浪不羈。

    看似醉里挑燈，實則明心見性，不趨炎附勢，也能體會眾生疾苦。加之安史之亂時，他的作為，完全體現了他的一顆俠心。

    「那你是怎麼來的這裏？」

    古風皺了皺眉，說話的語氣都有點發抖。一個崇拜多年的英雄，一個仰慕許久的偶像，突然出現在你面前，和你聊天敘舊，這事換做誰來，都難以平復內心的興奮和狂喜。

    「怎麼來，這個就有點奇怪了。當初我正在飲酒解悶，忽然水中顯現奇象」

    原來當年民間謠傳，李白曾經酒醉後撈月，最終不幸溺亡，其實只是不完整的事實。

    李白那時的確有點微醉，但不至於分不清，水中月和圓月當空的區別。他只是看見了那輪水中月緩緩沉浮着，隨後江水分出一條小道，隱隱有異香撲鼻。

    左手提着酒葫蘆，右手仗劍前行，最終消失在路人眼中，錯以為他是一時酒醉，撈月溺亡。

    「然後你就來到了這裏？那你怎麼說話，不是之乎者也的？」

    古風像個好奇寶寶，心頭的疑惑一個勁往上翻湧着。李白似乎並不驚訝，一一作答，一旁的唐藝安靜的坐着，仿佛只是個擺設品。

    許久，古風的心稍稍平復了點，只是看着男子的眼神，依舊熱烈不已。同時，他也明白了，為何唐藝說只有他才能解讀。

    這幅畫，是李白來到這世界後，就着俠客行，自己畫的一副畫。裏面有着他對劍修、對俠義、對大道的領悟。

    唯獨在畫畫時，他酒癮犯了，可手頭又無解癮之物，於是不知不覺中，留下一縷道魂，非絕世美酒不可開啟。

    唐藝遇見古風的瞬間，道魂感應到了古風身上，帶有一絲醇香的酒之氣，於是迫不得已，告訴了唐藝。

    「原來如此，怪不得，你一直反覆強調，只有我能解讀。」

    古風笑了笑，扭頭看了眼唐藝，後者也甜美的回了一笑。

    「可是我身上，沒有什麼絕世美酒，千古佳釀，這怎麼辦？」

    古風撓了撓頭，犯難的看向「李白」的那縷道魂。

    「這個不用擔心，我有辦法，你是不是有什麼心法，秘技啥的，只要你動用那個，我自然就能吸取酒之氣，屆時封印也就迎刃而解了。」

    古風略帶疑惑的眨了眨眼，自己唯一和酒仙有關係的，就是所謂的酒仙法訣，難道是指的那個？

    帶着試一試的心情，古風靜心凝神，心中默念着酒仙法訣，身子慢慢平躺在草蓆上。

    不知多久，內視的神識驚奇的發現，自己的道核上，一股液體憑空出現，不斷洗刷着自己的道核。

    像是在去除雜質，道核不斷蛻變着，不僅更顯堅硬，還微微透出光亮，最後完全淹沒在一條江河中。

    「酒，水之道也，可綿柔亦可剛烈，能讓人舒泰，也能助人憂傷。所謂喜也酒，悲也酒，天地之道亦如此。」

    一個空明的聲音，緩緩從江河中發出，不斷洗刷着古風全身，像是在醞釀一壇美酒，一陣陣幽香不斷向外散發着。

    「好香，真是沒想到，這世間還有如此高人，竟能自成一脈，用天地靈氣，配合自身經脈，釀造這一壇絕世佳釀。」

    李白道魂感慨着，隨後走到古風身旁，擺了個金雞獨立的架勢。

    「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李白道魂忽然朗聲說着，整個人緩緩移動起來，唐藝原本漫不經心的看着，很快驚訝的睜圓了雙眼，一眨不眨的像是怕遺漏什麼。

    「黃金白璧買歌笑，一醉累月輕王侯。」

    「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

    「黃河西來決崑崙，咆哮萬里觸龍門。」

    隨着李白道魂的不斷吟唱，薄如蟬翼的白線，緩緩從古風周身穴道中飛出，逐漸凝結成一個酒壺狀。

    而他不斷的遊走，也帶着玄妙的道韻，不斷衝擊着唐藝的眼睛，更是刷出一個個殘影，快速沒入古風的眉心處。

    「身白刃里，殺人紅塵中。當朝揖高義，舉世欽英風。」

    漸漸的，李白道魂變得有些稀薄起來，周圍也隱隱傳來破空聲，刺骨的劍意帶着道的玄妙，瀰漫在四周。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輕輕吐出這一句後，李白道魂帶着滿足的神情，徹底消散在空中。凌厲的劍意，帶着道的威嚴，瞬間將畫卷撕扯成碎片。

    「不！」

    唐藝驚呼一聲，隨即強大的推力傳來，瞬息間，她被推出了草屋外。

    「這是我唯一對你的補償了，想必剛才和你對話，透露出了些許你想極力隱瞞的東西。」

    「記住，俠義不僅僅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也要憂國憂民。更重要的是，你的心要如掌中劍，即使利刃不顯也要心有鋒寒。」

    一道意識傳入古風腦海，一連串身影快速沒入他眉心，最後只留下一滴晶瑩的水滴，從他頭頂百會穴滴入。

    「龍馬花雪毛，金鞍五陵豪。秋霜切玉劍，落日明珠袍。鬥雞事萬乘，軒蓋一何高。弓摧南山虎，手接太行猱。酒後競風采，三杯弄寶刀」

    小小的草屋裏，一個聲音逐漸隱沒，古風緩緩睜開眼，一滴晶瑩的淚珠悄然滑落。

    「古風，你好大的膽子，有能耐現在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