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4章 人的足印不是人？

    我深有體會的說道：「儘量避免與官方組織發生衝突是我們的行為準則，這一點你不用擔心。」

    鳳嫣對我的做事風格已經有一定的了解，微微點頭。

    聊完天，鳳嫣回自己房間去睡了，我和胖子去樓下吃了個宵夜，然後找按摩店叫人放鬆一下筋骨。

    第二天，令人焦慮的事發生了。

    山峰追蹤血妖，突然與我們失去了聯繫，手機怎麼也打不通。不過，由於我對山峰能力的信任，沒有採取什麼措施，也沒有報警的打算。像他這種人，經常會陷入一些『與世隔絕』的秘境，暫時與外界聯繫不上也是正常的，他自個兒也習以為常。我之前和他探險，時常三五天見不到人，然後就又冒了出來。

    而與山峰失去聯繫的時候，全州的命案又一次發生了。

    這回，血妖襲擊的對象是一個走夜路的小姑娘，屍體被一個環衛工人在路邊的一棵綠化樹上看到的，而且是在接近天亮的四點多鐘。非正常事件應急調查處理大隊外勤組的人一趕到現場，立刻把屍體從樹上弄下來帶走了，以免引起市民的恐慌，並安撫環衛工人。

    但依我看來，血妖的行為毫無顧忌，肆意屠殺，遲早會把整座城變成人間煉獄。

    我和鳳嫣是天亮以後才從市民的口中聽說死人的事，來到現場已經是中午。這時候，現場已經被處理的非常乾淨，樹上、地上明顯有被水沖洗過的痕跡，沒有留下一絲血跡和碎肉，就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不過，蚊蠅的對血腥的感知能力極強，樹幹上落了十幾隻。

    我抬頭望了望，心中隱隱有一股憤怒。雖然我對旁人的事一向冷漠，但對妖一直都是嫉惡如仇，尤其是現在，他媽的到底想幹什麼，什麼人都在殺，簡直就是在發瘋。

    吃過午飯，我和鳳嫣走在縣城附近的村道上：「這血妖已經把城裏當成它們的屠宰場了，再不找出它們，全世界的目光都要聚焦到這來了。雖然警方一直在發佈各種信息向大家證實這是一起惡性的變態殺人事件，但控制不住血妖，它遲早會出現在大眾的視線。而且，死者越來越多，不少江湖道士已經在散播妖異出世的消息，局面很快會控制不住的。」

    鳳嫣在我的世界，她只是個局外人，沒有我的擔憂，並不在意我的感受。她關注的只有案情:「人是接近天亮遇害的，應該跑不遠，是否可以假設血妖現在就躲在城裏的某個角落？」

    鳳嫣很聰明，推測的很有道理，但我並不驚訝，繼續走着：「我現在要帶你去的地方或許能證明你的假設是否正確。妖一般都是晚上出沒，白天睡覺，從最近這三起命案來看，縣城附近肯定有它們的一個巢穴。據市民說，前面不遠處有幾個廢棄的工廠和荒廢的工地，其中有地下室和複雜的建築，是妖最適合的藏身之處。」

    鳳嫣突然停住腳步，望着我一臉嚴肅：「我們這是要去找血妖？」

    「是啊」我問：「怎麼了？」

    鳳嫣說道：「就我們兩個人去？血妖不是一般的妖，從前連神都忌憚它，就這麼去找它，如果找到了，該怎麼對付？我沒有把握能打敗它，甚至連你的安全都不敢保證。這件事，你得慎重考慮。」

    我是個雷厲風行的人，而且此事不宜再拖，夜色一到，恐怕又得死人。

    我拉過鳳嫣的手，繼續走：「白天是我們最好的時機。妖不是鬼也不是魔，就是活生生的怪物，打不過我們就跑唄。有你在，還怕逃不過一隻地上爬的畜生。」

    鳳嫣很無奈：「你或許不知道，鬼，魔，妖三者之間，真正最可怕就是妖。一隻強大的妖，擁有鬼和魔所有的能力。正因為它有鮮活的生命，才具備了掌握世間陰陽兩界中所有能力的潛力。」

    我拉着鳳嫣，不以為然：「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我在想，我這幅軀體現在的結論是陰陽膨脹，遇陽生火，遇水結冰，但真的僅限於此嗎？或許在與鬼怪的實戰中，我會挖掘出自己更不可思議的力量。從被女鬼在我身上搗鬼之後，我現在已經與常人有很大的區別，只要在陰暗的地方，速度和力氣明顯增快增大。我想說，我是時候激發一下自己潛在的能力了，哪怕會有生命的危險。」

    鳳嫣道：「你別忘了我之前跟你說過的，你一旦死了不僅是死，很可能是一場災難。」

    我道：「跟你說實話，我真學不會如何去瞻前顧後的去生活，雖然有些事需要謹慎處理，但你要我一直擔心着擔心那兒，就什麼都不要做了，我可受不了。你再嚇唬我，我可就把你扔這兒不管了。」

    鳳嫣拿我的倔脾氣沒辦法，突然站住，一用力，把我拉了回來，無可奈何的說：「那至少多叫幾個人吧？」

    「叫誰？」我笑着說：「你是說把胖子帶上？他昨晚忙了一宿，八成還在睡覺。」

    鳳嫣道：「都快下午了還睡覺，要他有什麼用？你們是兄弟，本該生死與共。而且，我覺得你和山峰對他有偏見。」

    我疑惑的問：「偏見?我對他有什麼偏見？」

    鳳嫣道：「你們自以為自己比他聰明，所以很多事不想讓他參與，擔心他會拖累你們。其實不然，他身上那股天生的力氣，需要得到鍛煉，再這麼無所事事的活着，遲早會變成廢人一個。」

    我一琢磨，好像有那麼一點道理，尷尬的笑道：「不會那麼嚴重吧？」

    鳳嫣一口說教的語氣：「怎麼不會？聰明人，大腦需要鍛煉，不然會變得遲鈍。像胖子這種不僅胖，智商又不高，只有一身蠻力的人則需要在身體上得到鍛煉，不然就會變成一堆沒用的腐肉。」

    說起胖子，我還真從沒有認真為他的未來好好想過。他這種行事愛衝動，做人又不圓滑的人，有一天離開我們，不是吃官司蹲監獄就是被人利用。這樣想，作為大哥，的確應該認真考慮鍛煉他，除了鍛煉他的身體，思想上也得多教教，就這麼讓他渾渾噩噩的混日子，確實是不負責任，在浪費他的能力和人生。與其這樣，還不如讓他獨自生活，過一個常人的生活，既然身處在我和山峰與妖魔鬼怪打交道的世界，就必須提高他獨當一面的能力。

    我一番考慮，回道：「你說的很有道理，我們是不該總是讓他避開所要面對的危險，而是應該鍛煉他應對危險的能力。」

    說完，我給胖子打了電話，把他從酒店叫了出來。

    提及要去找妖怪，胖子匆匆拿了一些降妖的法器趕了過來。然後，把一柄長約四十厘米的鎏金古刀給我。這把古刀是西藏法師收藏的法器，能在傷到妖物之後令其血流不止，抑制邪惡的力量。說起這把刀，能得到它純屬意外。當年在西藏探險，住在一個藏民家中，正好趕上一位老人去世，他的家人在收拾遺物的時候發現老人在床底下挖了一個坑，埋着很多古怪的利器和書籍，後來一打聽才知道，原來這家人是一名有名的法師的後代，這些遺物就是祖先很早之前傳下來的，只是老人死的突然沒來得及交給後輩。後來，這家人聽說我們要「下地」探索，就借了我和山峰兩把短劍，誰知道後來我們迷了路，走出險境之後已經離藏民很遠，索性據為己有帶走了。

    三人來到一個工廠，把生鏽的鐵門撬開，走了進去。

    荒廢的工廠，破敗不堪，雜草叢生。但大都空空如也，也沒有地下室，不存在血妖躲藏的地方。直到一建築工地，終於有了一絲線索。

    工地在荒廢之前，應該是在建設一個大型的商貿集中場所，不僅每一棟的建築面積寬，還有兩個地下室，一個是停車場，一個是儲物室。而在停車場的入口，凌亂的腳印清晰可見。

    我蹲下來看過之後，望了一眼停車場入口處的黑暗說：「腳印是人留下的，難道這種荒廢的地方還有人住？那為什麼不住在地面上的建築中，而是陰暗的地下室？」

    鳳嫣道：「從腳印上看，不是血妖，而是人。不過，有必要進去看看。」

    我往入口扔了塊石頭進去，聽了聽動靜，然後點了點頭，把隨身攜帶的小電筒打開，帶頭走進停車場。

    停車場內漆黑一片，除了一排排整齊的柱子空蕩蕩的，呼吸都能聽到聲音。三個人靜悄悄的走着，燈光掃過角落，沿着地面的腳印往前走。

    然後，三個人目光盯在西邊的牆角，臉上疑雲叢生。這可不尋常呀！牆角有一個穿過混凝土被挖掘出來的地洞，而被挖掘出來的土就像老鼠掘洞一樣被推出在洞口，一看就是動物幹的事。但是，我們是跟着人的足印來的，而且腳印一直延伸到高寬兩米的洞內。

    我們的警惕性頓時提升到最高，燈光往洞內照了照見不到頭，方向卻直指工地外的馬路。

    鳳嫣閉着雙眼，靜靜的呼吸，忽然道：「裏面有生命的氣息，氣味很怪，不像是人。」

    胖子小聲問道：「人的腳印卻不是人？難道是殭屍！」

    我略有所思：「看來真是有發現。殭屍的腳印恐怕不是這樣一前一後邁步行走，我猜，這洞裏面應該是那十幾具走失的屍體。呵，有得玩了。」

    胖子嚇得背脊一涼：「會走路的屍體，那是什麼東西？是鬼嗎？」

    我搖搖頭：「是鬼早就知道我們來了。應該只是死屍。」

    胖子不解：「那死屍幹嘛會走路啊？」

    我看了看鳳嫣和胖子的臉色，道：「別問了。這種陰暗的地方，我速度快，快進快出，看看裏面的情況馬上出來。你們出去等我，或許等會就有什麼東西從某個角落被我嚇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