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自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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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獅醉眠偵探事務所的偵探慕眠，是個長相非常白淨的年輕人，一眼看去讓人心生好感，王宗昱第一眼看見他的時候就很明白他和自己是同一種人。書神屋 m.shushenwu.com他們這樣的人見慣了社會上的各種方面，在看待事情的時候總是會採取一種比較客觀、理智、冷靜甚至近乎於冷漠的態度，他們做事很少衝動。所以任務委託給這樣的人他挺放心的。但是這樣的人也不適宜深交——因為他們根本不會互相交心，處多久結果都是一樣，付出多少結果還是一樣，只有互相利用的關係才能平穩地維持下去。

    慕眠的工作效率特別高，下一個星期日王宗昱回妖都上飛機之前再來光顧的時候，手裏已經有了一沓厚厚的材料，慕眠表示後續還可以再補充，他同意了。這些材料他在飛機上粗略看了一遍，越看臉越黑。

    平心而論，馬麗在現實生活中的表現很正常，中規中矩，雖然不太合群，而且有時候也有一些出格的言論，但根本上她還是為了吸引更多人的注意力。這是人本能在尋求存在感的一種體現，特別正常，只是她不會正確的自我表達方式，所以很多人不能接受她發出的觀點信息。

    但是，在網絡中的馬麗最虛榮的一面完全展開了。網絡本身就是一個奇妙的放大鏡，因為它特有的隱蔽性和片面性會將人本身的原罪放大，可馬麗的缺點被無限放大了。她特！別！的！虛榮。

    尖科大玩《驚天》ol的玩家沒有幾千個也有幾百個了，卻沒有一個像她。慕眠居然將馬麗寢室的ip查到了，順藤摸瓜找到了三個人所有的上網記錄，另外兩個小姑娘也玩遊戲，而且，也是《驚天》ol，但是她們的交際相對正常。可是馬麗在隔壁服的陣營女神——種種的黑歷史簡直讓王宗昱嘆為觀止。他一直以為玩遊戲都應該和他自己那樣的，並不知道女生的世界還有各種碎裂三觀的八一八。當然男生的世界也有渣男，只是，他不是，所以從來沒在意過，他從來不玩什麼貼吧、論壇、討論群的，頂多去千度查查技術宅給出的統計數據。

    未婚妻是隔壁服風評不好的陣營女神也沒什麼，可是她居然和人果聊，還不是一個！就在已經和他在一起之後，她還用同一個賬號下的另外一個角色身份在丫丫里和人語音磕，這完全超出了他的容忍底線！他們倆交往的時候她還在劈腿！他們周末上船，周一到周五她和別人語音磕，簡直像是被人當眾打了幾十個耳光，他最後一把將資料攥起來生怕被人看見。

    沒見面又怎麼樣！沒上船又怎麼樣！精神出軌就不算出軌？

    最可氣的是，她管別的男人要！東！西！要遊戲幣！要時裝！要精鍊石！要寶石！要裝備！遊戲裏凡是值錢點的東西她就沒有不要的，連稍微貴一點的小藥（吃了之後短時間內能讓角色提高屬性buff）都管別人要！

    可是她在自己面前是個升級都不靠別人自立自強又害羞可愛的姑娘。

    她騙了他，不只一點點。

    他甚至想馬上通知慕眠不用繼續查了，這樣的女人他一點都不想要了。但是很快又冷靜了下來，他覺得，至少得給她一個解釋的機會，也許只是很不可思議的巧合呢！

    慕眠正在整理關於馬麗遊戲賬號其他方面的資料。這姑娘的現實生活非常普通，但是網絡，尤其是遊戲方面的生活和現實簡直大相徑庭，不過他一點都不奇怪，他見過更奇葩的事兒多着呢。馬麗在隔壁服轉過來的陣營女神十里迷夢（無心清歌）和那個服所有小號的各種八卦都已經給了僱主王宗昱，現在還剩下這個服務器的最後一個角色軟軟和暖暖。至於「半壺紗」，那個號根本沒什麼好說的，簡直是這姑娘唯一正常的遊戲角色了，雖然和師門的師父、師姐妹之間弄得挺不愉快的，但頂多也就是宮斗宅斗的使絆子、挑撥罷了，正面撕起來都不至於，看得出她挺注意半壺紗這個角色的形象的。

    軟軟和暖暖相關的資料也調查到了一部分，之所以沒交給僱主是因為現在這個角色正在進行角色分離中，至於今後這姑娘要對這賬號做點啥，他也不是很確定，雖然大概也能猜到一些。而且，那個男的也太醜了，要換成他是馬麗，他也不會放棄王宗昱這樣的鑽石王老五和一個醜比釣絲在一起啊，又不是傻。

    以慕眠本人的眼光來看，這姑娘品行確實不咋好，不過，現在小孩子都這樣，也不能說無可救藥，因為大趨勢下能有更快捷的來錢方式總有一些人會不顧廉恥。只要沒坑害到別人都不算壞，而且，她至少沒和人真刀真槍地約，那個醜男來的時候也就是在啃大雞里坐了坐，還沒多長時間。但是，能肯定的是，作為一個男人，他肯定不會娶這種女人回家，尤其是王宗昱那樣的大家族。雖然只是階層相對皇族、貴族、臣子更低層的商家，但只要家族大了多少都有自己的規矩，肯定會注重門風的。別說什麼姑娘還小，將來閱歷多了就會成熟穩重起來，這樣的家族禁不起一點醜聞，肯定會將這種醜聞的滋生地扼殺在萌芽之前。

    就算是王宗昱不出手找他調查，只要他一表露出要娶馬麗的意向，王家的其他人肯定也會出手的，他們都是以家族為基本單位的群體，一個人不好會帶累全族的口碑。

    白深和卓不群已經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回家放假了，尖科大平時上課都挺隨意的，學分什麼的都只是擺設，期末也沒有考試，所以假期都是給的足足的。只是因為白深這樣無父無母的對假期倒沒什麼期待，而且她還的費心想想今年寒假的正旦怎麼過，不能像去年似的一天都不出門拜訪了。

    臨走之前在帝都大肆掃貨，雖然樂園和帝都那麼近，但像卓不群那樣家裏親戚特別多的還是得多帶點「特產」應付應付，畢竟他不考a大考了尖科大已經夠讓家人失望的了。結果買到的各種東西都是白深拎着的！原本是卓不群拿着的，但是白深覺得他看起來很吃力，搶過來就不撒手了——反正對她來說也沒什麼，一直逛都不帶出汗的，地球女性有逛街特長，而她的身體又有怪力加成。

    買完了東西倆人在商場旁邊的小甜品屋裏吃了點點心就往外走，眼尖的白深抬眼看見了前面手牽着手的馬麗和——她網友。居然好幾個月了都關係還那麼好，不簡單啊！

    卓不群的目光經過，根本沒有停留，他都沒想起來前面那個女的是他們學校的——上次宴會被白深直接抓住衣服丟出去擦了地板。

    白深側頭探向了卓不群：「前面那個女的是我們學校的也玩《驚天》。」

    「哦。」和大部分喜歡哼哼哈哈糊弄對付女朋友的男生一樣，卓不群壓根不想知道她說的是誰，他沒那麼八卦。

    「那天我們寢室的一起吃啃大雞的時候看到她和一個滿臉痘痘的醜男撕，好像是要死情緣。」

    「嗯。」男朋友有點不自然，畢竟在街上走路女朋友提了好多東西可是他只負責拿她的小包這件事怪怪的。

    「可是她情緣是前面那個男的，長得挺符合地球人審美的，而且好像很有錢，簡直不是一個層次，劈腿居然劈得參差不齊，也不是一般人。」

    「嗯？」卓不群茫然了，鮮花插牛糞他倒是經常聽說，然而劈腿兩個人層次完全不一樣就「那個醜男很有錢吧？」常理是這樣的，至少得比帥哥有錢啊。

    「感覺不出來，還要她把自己帶起來的角色和裝備還有買過的零食還給他呢，這能是有錢？」摳死了啊！玩遊戲到現在第一次聽說死情緣了要把帶起來的角色還給人家的。

    「還在前面嗎？哪個？」

    白深用空閒的另一隻手指指前面雙手十指緊扣的兩個人：「喏，那個男的就是長得帥的那個，看起來挺有錢的吧？你看那個站着的姿勢就不是一般人啊。」

    看多了地球人，作為外來人的客觀眼光來說，白深還是很容易區分出不同階層的人的，那是一種直覺，比如一些人天生的帶氣場，哪怕是用農民蹲的姿勢在道牙子上抽煙，也能覺得出來肯定不是農民工。像這個男的，雖然沒有什麼大動作，但就是能感覺出來渾身上下透露着「我很貴，我所有的東西都很貴，我的人際圈每個朋友都很貴，但是我不一定很有權」這種信息。

    之所以判定他不是官，是因為他的站姿太筆直了。

    帝都里的文官基本上都站不直的，經常對上司鞠躬哈腰，見到皇帝雖然不是自己的直屬上司但還是要哈腰或者下跪，而且帝都滿地都是官，一個更比一個大。哪怕是已經入閣的閣老，當年也都是點頭哈腰彎進去的，彎得時間長了，想直都直不起來了。

    武將基本上也都不太直，在軍營里摸爬滾打多少身上都有傷，尤其是超量的負重拉練，很多人都腰間盤突出，用固定的姿勢站着、走路時間長了都要錘錘或者拄拄。而且他們進京來也都要鞠躬，雖然和文臣對立，但是能進京述職的武官要麼就等待升職的，要麼就是留京查看（平移或者降職）的，在邊疆時候能站直的在帝都也直不起來了——得向大佬低頭活動活動啊。

    卓不群上下打量了一下前面的男人，沒到一分鐘，男人就拉着姑娘的手往旁邊的地下電梯去了，大概是去拿車。他沒看見男人的正臉，但是總有一種很莫名其妙的感覺，好像那男人緊緊的袖口和板正的襯衫領口透露出來的種種束縛和壓抑傳達給了他。「這男的好像挺正經的。」他扶在電梯扶手上的手指很白很短很乾淨，血色正常沒有煙熏出來的痕跡，看起來是不抽煙的。服裝整齊頭髮順滑血色正常，這樣的中年男人唯一透露出來的信息就是——自律。他不喜歡太自律的男人。對自己的欲-望都能克製得很緊的人，簡直不正常。比如他，就從來不克制，喜歡的東西一定要想方設法得到。

    他轉頭看了看白深，白深正在仰頭看大廈前面的廣告牌：「呀，正旦時候有therose的演唱會啊，金秀妍說演唱會之前給我送票的。」廣告牌上面就是演唱會的預告，花朵一樣的小姑娘在上面蹦蹦跳跳。

    卓不群挑了挑眉：「要來看嗎？正旦的車不好擠啊。」

    「聽說票挺貴的啊！但是人家都給了，不看或者送人、賣人不是浪費人家心意嗎？」

    女朋友挺精打細算的，這就是她接地氣的一面，甭管是不是地球人，反正他覺得很合心意：「那就來看吧，幾張票？」

    白深搖搖頭：「不知道，要是票多就叫上葉葳吧，再多的話給齊妙一張，正旦她應該也在樂園吧，上次漫展她給我票了我正好還她人情。」

    呵呵噠，要不是齊妙那張票，白深能被坑成那德性？卓不群想想之前覺得齊妙人挺好的簡直覺得自己瞎，齊妙再好也不能和她做朋友，她能帶衰白深！（作者：是你女朋友見到誰帶衰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