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馬屁系統

    十月二日，上午十點。也就是國慶節的第二天。

    江州華大醫院。

    蘇秦從昏迷中醒來，打量着周圍的環境，白色的窗簾，白色的牆壁，白色的病床，白色的心電監護儀。滴滴答答的點滴從玻璃瓶中順着透明的管道流入他的體內。

    疑惑、驚訝、興奮甚至還有恐懼。

    昨天的一幕幕切實的場景是如此的真實，聲音、畫面，以及嘶啞的喉嚨都在證明着這一切，夢境與真實涇渭分明。

    刺鼻的藥味使他打了一個噴嚏。

    「咦？系統呢？」

    「我在。」

    抑制着內心中的激動，心電監護儀上的數字配合着發生變化。

    「馬屁系統？」

    預想中的冷色調聲音沒有出現，卻在眼前伸手可及的地方出現一道藍色文字：「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從今天起，我將教你各種厲害的本事。」

    蘇秦哦了一聲，下床，拖着掛瓶走到窗戶旁邊，拉開了窗簾，陽光刺得眼睜不開，短暫的適應後，舒服多了。

    「厲害的本事？不就是教我拍馬屁，我討厭阿諛奉承的奸險小人。」

    藍色文字呈現在面前，融合在溫柔金黃的太陽光芒里。

    「小子，不要用世俗的眼光看待馬屁，真的馬屁是無形的。善與惡在於人心，用之邪處，便是阿諛拍馬的卑鄙和惡劣用之正處，便是光明磊落的本事和善行。」

    蘇秦沉默。

    他永遠也忘不了過去幾年裏的經歷。畢業以後，努力工作，總得不到賞識。事實上，沒有幾個老闆喜歡耿直的「魏徵」，又或衝動的「李逵」。第一份工作銷售，賣不出東西，底薪都沒拿到就滾蛋了第二份工作倉庫管理，本以為很順利，一次，老闆的情人躲在倉庫里，他耿直地把人家供出去了，結局可想而知第三份工作，賣保險，整天風裏來雨里去，好不容易學會了哄人，賣了一些保險，加倍努力下業績有了起色，然而很多同事卻刻意疏遠了他，被辭退的時候老闆把厚厚一沓子小報告摔到他臉上叫他滾蛋。這期間投簡歷，面試無數，遭受嘲諷白眼，對此早已習慣了。

    職場如戰場。

    只是明白得太晚了。

    「說吧，你打算怎麼教我？」蘇秦支撐着無力的身軀，回到乾淨的床上。

    「完成我交給你的任務就好。」系統繼續以藍色文字呈現。

    「比如？」

    「拍別人的馬屁。成功會獲得獎勵，失敗會得到懲罰。」

    「」蘇秦一時語塞，「還會失敗？」

    「不同的人所需要拍馬屁的手段也不同，有的人喜歡直接的馬屁，有的人喜歡隱晦的馬屁。有時候髒話都可以是拍馬屁，有時候反話也是馬屁，馬屁的最高境界就是所有的話都可以是馬屁其實，拍馬屁如同射擊一樣，要正中靶心，否則就會適得其反。」藍色文字道。

    「說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成功了會有什麼獎勵呢？」

    藍色文字出現：「經驗值和法術符。」

    「什麼意思？」

    系統沒有應答，儘管屋裏空無一物，蘇秦還是感到了系統故作高深的氣勢。

    「好吧，說說懲罰是什麼吧？」

    系統沒有應答。

    門外傳來輕輕的討論聲，伴隨這聲音，兩名微胖的白衣護士推開門，走進了病房中。蘇秦的目光被吸引了過去。

    這次藍色文字沒有出現，耳畔響起冷色調的聲音：「小子，好好拍你的馬屁吧。」

    「」

    兩名護士一左一右，左邊端着一杯水還有藥品，右邊手裏拿着本子和墨水筆。拿着筆的護士衝着蘇秦微微笑了下。毫無疑問，這是一個醜女臉上泛着點點雀斑，笑起來的時候毫不掩飾她的齙牙。

    左邊端着水的護士要好點，起碼笑不露齒，彬彬有禮文靜模樣，只是五官略顯臃腫，土肥圓的形象令她實在很難和文靜掛上鈎。

    拿筆的護士出聲道：「你醒了？」

    蘇秦尷尬點點頭。

    「我看你年紀輕輕的，怎麼會想不開跳樓自殺呢，多虧樓下的保安發現得及時，回頭你得好好謝謝人家。」

    「」

    蘇秦眉頭緊皺，神情肅穆，臉上掛着困惑，我曾幾何時想過自殺了？我還嫌活得不夠長呢。

    齙牙護士繼續道：「登記一下吧，今天交了費用就可以出院了。」

    登記好名字，齙牙護士轉頭對旁邊的文靜土肥圓護士道：「小美，交給你了。一會兒帶他過來繳費。」

    文靜土肥圓護士輕輕點道：「嗯。」然後對着蘇秦道：「吃藥吧。」

    一杯熱水，幾粒膠囊，推到他的面前。

    「謝謝。」

    接過杯子和膠囊的同時，腦中時刻在想着馬屁的事情，他所理解的拍馬屁，就是投其所好，按照系統所說，不同的人需要用不同的手段。文靜土肥圓護士顯然不符合美女的標準，思量半天也不知道要不要誇人家漂亮。抬頭看了一眼，是真醜，這種昧着良心說假話的事，蘇秦真的很不屑去做。愣神的功夫，熱水涼了半截，人家護士一言不發地守在一旁，不催不鬧耐心等候。

    搖了搖頭，蘇秦服下藥杯子遞迴，卻說了兩個字：「謝謝。」

    藍色文字浮現出一串省略號。

    文靜土肥圓護士端着茶杯淡淡道：「一會兒我帶你去繳費，你先等我一下。」

    臨近護士走到門口的時候，蘇秦的內心掙扎了半天，總算有了結果，於是抬起他纖瘦的手，輕聲道：「等等。」

    護士回頭，淡笑道：「還有什麼事嗎？」

    「我」蘇秦咽了下口水，儘量讓雙眼充滿真誠，用自認和藹的聲音道，「你是我見過最漂亮的護士。」

    「」

    土肥圓護士愣了愣，微笑消失，面無表情，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了蘇秦一下，然後驚慌失措地奪門而逃了。

    蘇秦不明白了。第一次違心夸一個醜女漂亮，心裏是很忐忑的。現在他關心的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

    護士跑了，被嚇跑的。哪怕是有點眼力勁，都知道這護士被嚇着了。此刻指不定躲在那裏背後罵着死變態。

    馬屁拍得太突兀了，想成功都難。

    天地良心，蘇秦很不擅長和女人溝通，每次面對漂亮的女人，都不知道說些什麼，更何況是不討喜的醜女。

    蘇秦自嘲一笑，微微嘆氣，拔掉了手腕上的輸液針。在他失落無望的時候，藍色文字出現了

    「恭喜您，馬屁成功，馬屁值1。

    等級：1。

    馬屁值：1100。距離下一級還有99點經驗值

    道具：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