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大宗家冢 黑夜

    「老師，您聽說過大宗家族嗎？」

    葉秋明皺着眉頭，不解的望着課堂下那名才轉來自己班上不到三天的女孩。這三天來，女孩幾乎每次在他的課上都會問出這個問題。也是因為這個奇怪的問題加上那女孩一頭長至腰間的黑髮和白到有些病態的膚色，葉秋明對她的印象極其深刻。

    雖然一開始，葉秋明就已經回答過她，表示自己從未在任何正史以及野史，甚至是民間傳說中聽過這個所謂的大宗家族，但女孩依舊還是會問他這個問題。

    「天雪同學，你這個問題前兩天老師已經回答過你了啊，歷史上並沒有這個所謂的大宗家族。也許，可能是會有，但或許是它本身並不是很有名氣，所以才未被記入史書之中吧。」葉秋明眉頭抬了抬，微笑的看着天雪，依舊很耐心的回答道。

    其實天雪這個名字一開始也同樣令葉秋明一頭霧水。在他的印象中，還從未見過有姓天的人，不過也可能是他自己學識不夠多，百家姓中有但只是自己不知道罷了。

    「是嗎？」天雪依舊只是面無表情淡淡的回了這麼兩個字，便重新坐回了位子上，低下頭隨之一言不發。

    伴隨着一陣陣嘈耳的鈴聲，葉秋明輕輕呼出了一口氣，將講台上的教材整理在一起，擱着眼前的桌上敲了敲，說：「好了，今天的課就到這裏，請同學們回去將今天所上的內容溫習一下，就這樣吧，下課。」

    隨即，葉秋明低頭走出了課堂。

    走廊上來來往往的學生紛紛跟他打着招呼，葉秋明也都一一回應着，雖然是有些心不在焉。

    忽然，他感到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頭才回到一半，便聽到一個熟悉的女孩聲音響起：「老師。」

    原來是那個奇怪的轉校生啊，難不成又是要問那個奇怪的問題了嗎？葉秋明在看到那女孩的第一眼便這樣想到。

    「怎麼了？天雪同學，你有什麼事嗎？」雖然有些不耐煩，畢竟自己還要趕着回家。但出於自己的身份，葉秋明還是整理了下心態，微微深呼吸一下，耐心問道。

    「今晚請當心。」

    只聽到了這麼一句，葉秋明看着眼前與平日有些許不一樣的天雪，心中略有幾分疑惑與驚訝。疑惑的是，本以為天雪還會再問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可卻只說了一句讓自己晚上當心而且表情也與以往不同，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而驚訝的也正是這一句今晚請當心，為何這個才到自己班上三天的女孩，無緣無故會對自己說出這種話？

    「咳咳，天雪同學，你剛才說」葉秋明呆楞了三秒，隨即咳嗽了兩聲，準備再向天雪問一遍，好確定剛才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可還未等葉秋明將話說完，天雪卻頭一低，直直的與他擦身而過，消失在了走廊的盡頭

    夜深，一家便利店內。葉秋明正坐在店內角落的餐桌旁，左手撐着腦袋，右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挖着桌子上已經熱好的便當往嘴裏送着。

    「奇怪的人，夠無聊的。」葉秋明一邊吃着飯，一邊嘴裏念叨着。

    其實從晚上下班後，天雪所說的那一句話就一直在葉秋明的腦海中反覆出現。因為自己本身就是個喜歡較真的人，對於每一句每一件每一個自己不懂不理解的話語、事情和人，葉秋明都會不自覺的反覆去揣摩，直至到自己弄明白為止。

    「要我晚上當心？當心什麼？」葉秋明一邊想着一邊將手中的調羹往桌上一扔，隨即離開了位子，又拿了一份與自己剛才所吃的一模一樣的便當和水，去收銀台付了錢後，朝着店外走去。

    深深的嘆了口氣後，葉秋明搖了搖頭，自嘲的笑了笑，嘆氣道：「算了，也就是小孩子沒事喜歡嚇嚇人罷了，估計是才轉過來，對我這個老師的印象不大好吧唉，我這個破毛病什麼時候也該改改了，真累」

    估計已經是快十一點了，街上的人漸漸少了起來。葉秋明拎着還冒着熱氣的便當和礦泉水，朝着一個小巷子內走去。

    巷子內野貓野狗老鼠來來回回不斷的在裏面穿梭着，貓叫犬吠時不時的從巷子深處傳出，配合着這周邊環境與夜晚，使得這裏格外顯得恐怖、壓抑。巷子裏似乎也是常年無人打掃一般，遍地的垃圾紙屑，每走一步，都會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色渾濁暗青的小水灘隨處可見，混雜着貓狗老鼠所排下的污物，使得這裏臭氣熏天，完全沒有任何人想要靠近。

    然而葉秋明已經習慣了這裏的一切，雖說鼻子還聞得到臭味，耳中還聽得到滲人的叫聲，但已經是絲毫不在意了。

    在往前走就到了巷子的深處，一個穿着破爛，頭髮亂糟糟，滿臉絡腮鬍須，髒亂不堪的人影正靠坐在一個鏽跡斑斑的垃圾箱旁。看起來模樣差不多得有六七十歲了，頭髮鬍鬚已是黑白參半，整個人瘦骨嶙峋，眼窩深陷，顴骨凸出，渾濁暗淡的眼睛中毫無神采，看來已是風中殘燭。不過奇怪的是，雖然這老頭渾身亂糟糟，臉上身上全是黑污爛泥，但唯獨一雙手乾乾淨淨。在他的手中，始終拿着一個由灰布包裹住的棍狀物，但至於那到底是什麼東西，卻並未有人知道了。

    「喂，一天沒吃飯了吧，來，快把這些趁熱吃了吧。」說着，葉秋明沒有絲毫顧及的走到那老頭身邊，蹲下了身子，將手中的便當打開遞在了老頭的手中。

    老頭也是絲毫不客氣的將飯接了過來，拿起筷子大口大口的往嘴裏趕了起來，口中的飯菜還未嚼碎吞下，便又吃進一大口，一而再再而三，這一大碗飯菜便是進了老頭的肚子裏。

    「哎呀，急什麼，來把水喝了，可別待會噎着了。」葉秋明看着老頭將飯吃了個乾淨，笑了笑，將手中的礦泉水擰開遞了過去。「怎麼樣？吃飽了沒？那我可就回去了啊，明天見。」

    說起來，這老頭自從葉秋明搬到巷子另一邊的新出租屋內就在這裏了，出於同情心，每次葉秋明回家的時候，都會帶上一份飯菜給他吃，久而久之，這已經是形成了葉秋明的一個習慣。不過雖然也有些時日了，但老頭似乎是不愛說話，除了第一次給他飯菜時說了句謝謝，之後的日子裏都是一言不發，直至今日。

    說罷，葉秋明起身準備離開。可就當他剛一轉身的時候，身後卻傳來了一個沙啞的聲音。

    「你是不是碰到什麼東西了？」

    葉秋明起先還楞了一下，隨即笑了笑，轉過頭看着那還坐在地上喝着水的老頭，回道：「我還以為從此以後你都這樣不說話了呢？」

    「有沒有碰到過？」老頭渾濁的雙眼緊盯着葉秋明，依舊操着沙啞的聲音問道。

    連續聽這老頭問了兩次，葉秋明稍稍挑了挑眉頭，回問道：「你指的是？」

    「不是人的東西。」老頭淡淡的回道。

    葉秋明當下聽得心中一驚，連忙回道說：「沒沒有！怎麼可能會碰到那種東西，那些都是用來唬人的而已。行了，也不早了，我明天還得上班，回頭見啊。」葉秋明甩下這麼一句，轉身頭也不回的朝巷子外走去。

    現在估計也得有十一點多了，而且又是在這麼個陰森森的深巷中，猛然間聽到這麼一句，擱一般人估計早就被嚇的夠嗆了。這老頭也真是的，平常要不就不說話，要不一說話就嚇死人，唉！葉秋明邊踏着急匆匆的步伐邊想着，往前方不遠處的巷子出口走去。

    「如果碰到什麼不該碰到的東西，記得來找我。」

    都已經出了巷子口，昏黃幽暗的燈光打在了葉秋明的臉上，由暗到明的環境轉變另其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輕呼一口氣，葉秋明望了望不遠處的家門，又回頭看了看那已經走出的昏暗深巷，不禁自言自語道：「都走這麼遠了，這老頭聲音怎麼還這麼清楚？以前還真沒看出來，嗓門還挺大」

    不過，雖然葉秋明並沒有信了那老乞丐所說，但一想到白天的那件事，心中不免還有有了幾分擔憂。要說那只是一個學生的普通惡作劇的話，那為何這許久都不曾開口的老乞丐會對自己問出這種話呢？不管怎樣，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回家的路也不遠了，還是小心點吧。葉秋明心中想到。

    他緊張的左右望了望，每走幾步都要回頭一下，哪怕就是一個很小的聲音，現在都會驚得他冒出一身冷汗。嘴上說着這些都是騙人，可此時葉秋明心中的恐懼感卻越來越強烈，特別是看着這一路上幾個相隔距離遠之又遠的昏黃路燈，還有這寂靜寥寥空無一人的寬闊大路，以及那些路燈打不到的黑暗地帶。

    起先，葉秋明還是一步一步的走着，隨即步伐變得越來越快，到最後甚至都跑了起來。不知為何，看着眼前的街道，葉秋明心中總是浮現出了一股異樣的感覺。到底是哪裏不對，他也說不出來，但他敢肯定的是，這條不算多長的回家路，已經與平日裏截然不同了。

    街道依舊寂靜，葉秋明擦拭去額頭流下的冷汗，停下了腳步，喘着粗氣。隨之抬頭望了一眼，他驚訝的發現，自己跑了大半天，家的位置依舊還是離自己很遠，仿佛剛在自己一直在原地踏步一般。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葉秋明瞪大着雙眼，臉上充滿了驚訝與疑惑，呆呆的望着前方離自己只有百米多遠的家門。

    「喵」

    突然，一聲幽長的貓叫聲劃破了這街道上的寂靜。叫聲淒婉，時而近時而遠，近時就像是在自己的耳邊，遠時就像是從四面八方百十隻貓一同嚎叫一般，令人不禁身上冷顫一陣接着一陣。

    「汪！」

    貓叫還未停止，一聲震耳的犬吠聲又傳入了葉秋明的耳中，嚇得已經緊繃起神經的葉秋明不自覺的渾身震了一下，腳下差點一個沒踩穩，摔倒在地。

    葉秋明緊張的抬頭張望，他驚訝的發現，明明剛才自己前方空蕩蕩的路燈下，此時卻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在那人的左右兩旁還分別有着一隻貓和一條狗。

    只見那人緩緩的朝着葉秋明走來，待走到葉秋明面前時，那人將原本背在身後的手伸出了一隻，操着低沉的語調說道：「小兄弟，已經快到午夜了，為何還在這街道上閒逛？難道你就不怕碰到些不好的東西嗎？」

    葉秋明望着眼前這名比自己高上半個腦袋的男人，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緩了緩自己緊張的神經，冷靜的上下打量起這人來。

    一身黑色的風衣，身材高大，頭上還戴着一頂寬檐圓帽，聲音厚重充滿磁性，看來年齡應該也是不小了才對。但由於那頂帽子的帽檐壓的很低，加上夜色已深，以至於葉秋明根本沒法看清那人的模樣。

    目光偏移，葉秋明的注意力轉到了那人的身旁兩側。那人左邊，有着一隻通體漆黑如墨的黑貓，一對眼睛半眯起來，在路燈的映射下，閃着青綠色的光芒，眼神極其慎人。右邊，一隻體型不大不小的狗屁股蹲地，端端的坐在那裏，腦袋不時的晃來晃去，同樣冒着青光的眼神就像是在不停的打量着別人一般。

    見葉秋明沒有回答，黑衣人輕笑了兩聲，將伸出的那隻手又插入懷中，掏出來一本書，遞到了葉秋明的跟前，又說道：「小兄弟，這本書你拿着，記得回家後把第一章在明日之內看完。」

    葉秋明呆楞了一下，隨即伸出手接過了黑衣人所給的書。

    那是一本厚重適中的書。封面呈深褐色，摸起來的感覺就像是某種動物的皮，邊角都有着些許的缺損，看起來相當有些年頭了。書的正反兩面都沒有任何的文字和圖案，甚至連書的名字亦或者作者是誰都沒有註明。

    「先生難道您認識我嗎？還有您為何要把這本書送給我？」葉秋明皺着眉頭看了眼手中的書，又抬頭望了望眼前的黑衣人，疑惑的問道。

    黑衣人又輕笑了兩聲，說：「行了，不早了，趕緊回家吧。另外，一定要記得我所說的話，明白了嗎？」

    聽着這番迷迷濛蒙的回答，葉秋明那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毛病又犯了，有些不甘心的還想再向那黑衣人問道。可話還未問出口，只見那黑衣人抬起手，伸出手掌，示意葉秋明不要再問得過多。

    沒有辦法，葉秋明只好在道了聲謝後，往着家裏的方向走去。

    「奇怪的人」

    葉秋明一邊低頭看着手中的書，一邊小聲嘀咕着。然而就在他再次抬頭的時候，自己已經是到了家門口，甚至還差點走過了頭。

    「嗯？怎麼回事？剛剛明明走了那麼久都走不到，為何現在？」葉秋明一開始還有些不敢相信，不停的左看右看，直到摸了摸自家的門，並用鑰匙將其打開後才確信，這次真的已經是到家了。

    一想到那個奇怪的黑衣人，葉秋明忍不住的朝後望去。就如心中所料一般，那個路燈下已是空空如也，黑衣人還有那隻貓和那條狗也已經是不知去向，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或許就在自己走回家的這段時間裏，那人就已經離去了吧。沒有再多想，葉秋明推開門，走進了屋內。

    剛一進門，一股刺鼻的怪異氣味撲面而來。那就像是如同腐肉的臭味加上泥土的腥味混合而成的一樣，極其的難聞、噁心，熏得葉秋明整張臉都扭曲在了一起，差點沒有將胃中的食物給吐了出來。

    「嘔這都是什麼味兒啊！？難聞死了！吳明！你又往家裏帶了什麼東西了！？」葉秋明捂着口鼻，將房門關了起來，一邊靠着牆壁摸索着找電燈的開關，一邊朝着屋內喊着。

    然而沒有任何回應，好像是那名叫吳明的男子並不在家。

    葉秋明不甘的又接連喊叫了幾聲，依舊無人應答。

    「臭小子！你還不應我了！等我開了燈再收拾你！」終於，葉秋明摸到了電燈的開關，當即按了下去。

    伴隨着咔的一聲，黑暗的房間瞬間亮堂了起來，葉秋明立馬回頭氣沖沖的朝着裏屋走去。

    砰！

    虛掩的房門被一把推開，葉秋明滿腦子已經想好的罵人髒話剛要噴薄而出，卻被眼前所看見的事物嚇得重新吞回了肚子裏。

    屋內的怪異臭味比客廳的還要濃烈上許多，嗆得葉秋明直接拎起外套的領口來捂住口鼻。而就在他的眼前，一具詭異的死屍正直挺挺的站立在了屋內的中央，那不是別人，正是葉秋明的合租人吳明。

    吳明的屍體如同被吸乾的血液一般，乾癟蒼白。原本黑色的頭髮已經全部脫落，表情驚恐，眼球凸出，嘴巴大張着，就像是看見了極其恐怖的東西而嚇得大聲喊叫一樣。他的四肢以一種十分詭異的姿勢扭曲着，如同那些節肢動物，所有的關節全都反轉了過來，有些地方的皮膚甚至都已經撕裂開來，露出了白森森的骨骼與毫無血色的肌肉。最顯眼的就是吳明胸口上那一道長而深的切口了，從脖頸直至到小腹，隱約還能從那切口中看到裏面的內臟。

    在看到這屍體的那一刻開始，葉秋明終於已經是受不了了，扶着身旁的門沿，彎着腰吐了出來。

    「吳吳明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葉秋明竭力控制住自己已經因為恐懼而開始不停顫抖的雙腿，緩緩走進了屋內。

    似乎是還有些不敢相信吳明已經死去的事實，葉秋明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想要去觸碰一下吳明的屍體，看一看這一切是否可能都是自己的幻覺。然而，就在葉秋明的手指觸碰到吳明屍體的那一刻，冰冷真實並且毫無生氣的觸感瞬間就讓葉秋明明白了，這一切並不是自己的夢，也不是幻覺。

    嘶嘶

    忽然，異樣的聲音從屋頂處傳來，葉秋明下意識的抬頭望去。一個黑影從眼前一閃而過，落在了自己的身後，發出了咚！的一聲。

    直覺告訴葉秋明，那個黑影很危險，自己必須儘快離開它。可是腦袋這麼想，身體卻是完全不受控制了，葉秋明無論怎麼去想着挪動自己的身體，然而身體卻一絲一毫的反應都沒有。

    下一秒，葉秋明只感到耳邊響起一股奇怪的低吼聲，接着胸口便是一陣刺痛，低頭看去，只見一把沾滿血液的刀尖正緩緩的從自己的胸口生出。血液順着刀尖流下滴落在了地方上，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

    漸漸的，葉秋明只感到自己的意識越來越模糊。恍惚之中，無數從未見過的零碎畫面與片段從眼前不停的閃過。之後，感覺像是被人給推了一把，葉秋明直直的倒趴在了地上。就在困意已經如洪水般侵入大腦之中，眼睛即將閉合之際，葉秋明看到了一個黑影站在門口，右手拿着還在不停滴着鮮血的長刀，整個左臂卻直接從肩頭處斷開，而就那個黑影的臉上，還戴有一個面具，一個被雕刻成厲鬼的面具

    此時，葉秋明所住房子的外邊，昏黃的路燈下，一個穿着黑色風衣的中年男子正微微抬了抬那頂足以遮住整張臉的帽子，望着葉秋明所住的房屋。

    「真的不用去幫幫他？別到時候真給弄死了。」黑衣人身旁的那隻黑貓嘴巴張張合合，隨之一個性感的女性聲音從其口中發出，語氣中還帶着幾分嬌嗔。

    「當然不會，你之前不也是殺了我不少次嗎？你見我現在像是有事的人嗎？」黑衣人笑了笑，打趣的回道。

    黑貓一聲冷哼，隨即跳上了那黑衣人的肩頭，說：「哼！那是你自己活該！早知道就把你殺了撕成個百八十塊，丟去餵妖怪才對呢！」

    「行行行，你開心就好。現在看來也差不多了，咱們就先離開這裏吧，明晚再來此地接他。喂喂，你倒是也發表意見啊，幹嘛跟個啞巴似的。」

    此話是黑衣人對那條狗所說，但似乎那條狗並沒有什麼興趣搭理他，腦袋抬都沒抬，只是斜了斜眼睛而已。

    黑衣人輕嘆一口氣，無奈的攤了攤雙手，轉過身，順着道路朝遠處走去。不時的還伸手從口袋裏掏出了一顆糖果，剝開後遞到了自己肩頭的那隻黑貓的嘴裏。接着又從另一邊的口袋中掏出了一塊類似肉乾的東西，扔給了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那條狗。

    一人一貓一狗，漸漸的就這麼消失在了這深夜之中街道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