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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兩人跟隨思源進了秦簫樂的診室,思源行過禮後便退了出去。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火靈和火玉給人治療時偶爾需要助手,而秦簫樂從不需要助手。
「雷小姐最近感覺怎麼樣?」秦簫樂神色和氣。
「最近還好,手腳不似前陣子那麼冰涼。」雷秀有些緊張。
不知為什麼,她總覺得簫樂巫靈和氣的神色里隱含慍怒。
秦簫樂輕笑:「如今天氣炎熱,你即便天性體涼,這陣子感覺也會比冷天時好些,人都說久病成醫,雷小姐應該知道這個道理才是。」
笑問雷夫人:「我說的有沒有道理?」
雷夫人不由打了個冷顫,擠出笑容,表情僵硬:「巫靈大人的話自然是對的,小女這幾日睡不安穩,精神有些恍惚,言語若有不當之處,還請巫靈大人莫要怪罪。」
秦簫樂冷哼:「算計人之前先要看看你的實力,敢打我庇護下的人的主意,和算計我有何不同,我看雷老爺的官運也算是到頭了。」
因拿不準大巫對葛凱倪的真實意圖,秦簫樂時刻分出一絲意識跟隨葛凱倪,也好隨時掌握葛凱倪的動態,無意中竟聽到了雷夫人和雷秀在成衣店的談話。
「請巫靈大人恕罪,請巫靈大人恕罪。」雷夫人跪下磕頭,再也不敢多說別的。
同階巫官和巫靈,看似巫官的權利大些,表面上也是巫靈輔助巫官,可巫官的巫力被封,真正有話語權的還是巫靈,巫官只是傀儡而已,若是巫靈說一句哪個人不適合為官,巫官即使要庇護那人,也基本無能為力。
若是雷老爺真被罷官,雷夫人和雷秀就是雷家的罪人,母女兩個往後哪還有好日子過。
秦簫樂沒有理會她,也沒有給雷秀做檢查,直接開了藥方,聲音冷然:「按方吃藥,半個月後來複查,看情況調換方子。」
說完看也不看還在磕頭的雷夫人,掀簾出了診室。
雷秀很想追出去問這藥方起什麼作用,可她不敢,質疑巫靈的後果她承擔不起。
扶起額頭已經出血的雷夫人,母女兩個踉踉蹌蹌出了診室。
外面沒有一個人,雷秀扶雷夫人在藥草院的石凳上坐下,自己進藥房去抓藥。
往常這事不用她自己動手,都是巫靈府的奴婢將藥抓好送去府上,順便得點跑腿錢。
雷夫人掏出帕子擦拭額頭上的血,本就精魂未定的她,看到帕子上血的顏色,尖叫出聲。
「娘,怎麼了?」雷秀從藥房出來,頓時瞪大眼睛看着空中。
一根巨大的槐樹枝在雷夫人頭頂上方來回盤旋,細枝和樹葉匯聚成一個巨大的嘴巴,好似隨時要將雷夫人吞進肚裏。
雷夫人對頭頂上的東西毫無知覺,只定定地看着帕子上綠色的血液,感覺着沾有血跡的地方透向皮膚那刺骨的寒冷,滿臉驚懼。
藥房裏的人聽到雷夫人的尖叫聲也先後跑出來,等看清眼前的情景,一個個又拐回去該幹嘛幹嘛,最多同情的看一眼雷夫人,誰也沒有要出聲安慰的意思。
只有一個人留了下來,笑罵:「槐樹老頭兒,我看你是皮痒痒了,要不派人將凱倪靈女叫回來陪你玩,要不叫潁玉小姐回來也行,省得你寂寞無聊。」
藥房裏的人各個哈哈大笑,葛凱倪和葛潁玉力大無窮,每回老槐樹想要耍弄兩人,最後吃虧的都是老槐樹自己。
聽到聲音的雷夫人抬頭,正好看到巨大的槐樹枝檸成一條長鞭,朝着說話的人迅猛抽去。
藥房裏有人喊:「桂芳巫女快進來。」
「哈哈,你還怕槐樹老頭兒真能抽到我呢。」譚桂芳嬉笑着迅速避進屋裏。
長鞭在門口逡巡片刻,迅速後退消失。
「啊——」手上的灼熱感令雷夫人再次尖叫出聲。
嚇得雷秀一個哆嗦,從剛才的情景中回過神,跑向雷夫人:「娘,你怎麼了?」
「血——」雷夫人拿着帕子的手哆嗦不止。
明明剛才還是綠色的血,怎麼會變了紅色,帕子似乎被火燒着了一樣,灼熱的溫度燒得她手疼,可她想扔卻扔不掉,因為她已無力動彈。
眼前一黑,雷夫人栽倒,要不是雷秀扶的及時,雷夫人的頭定會撞在石桌上。
雷秀嚇得驚叫:「桂芳巫女,你快來給我娘看看,我娘這是怎麼了!」
「還能是怎麼了,被槐樹老頭兒嚇得唄。」譚桂芳不急不躁,從藥房走出來。
譚桂芳是專管簫樂巫靈府藥草院的六階巫女,性情豪爽,和火玉一樣,喜歡以叫老槐樹為老頭兒來逗老槐樹。
被老槐樹整的人,要麼是品性不好,要麼是老槐樹不喜歡,還有就是老槐樹的玩友,雷夫人沒有跟老槐樹打過交道,所以不可能和老槐樹成為玩友。
不管雷夫人是品性不好,還是不討老槐樹的喜歡,都註定譚桂芳不會喜歡雷夫人,對於雷夫人的暈倒,她自然不着急。
譚桂芳慢條斯理給雷夫人做過檢查,吩咐正在切藥草的婆子:「你將雷夫人送去佳寧巫女那裏,就說是我說的,雷夫人因驚嚇過度而昏厥,需要喝壓驚的湯藥。」
聽到她話的人都是一陣憋笑,心說不愧是敢和老槐樹對着幹的人,這心眼兒可真是歪。
這裏就是藥草房,壓驚的方子再普通不過,隨便一個婢子都能配藥,桂芳巫女偏偏要將雷夫人送去薛佳寧那裏,看似是走正常程序,實則是要折騰雷夫人。
葛凱倪一行人回到劉宅,看到眼前的情景,各自都是一愣。
原先滿院的荒草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乾乾淨淨的大宅院,那種荒蕪中一眼望不到邊的感覺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那種低調的奢華,亭台樓榭,綠映湖畔,飛檐層疊。
葛凱倪突然覺得心裏空落落的。
「咱們是不是走錯地方了,」火玉環指一周,目標最後落在葛凱倪身上,「你不是說這裏的荒草能將人埋了嗎?」
「怎麼可能走錯呢,」劉先生輕嘆一聲。
突然放開嗓門:「都給我出來!」
聲震寰宇,令得所有人一愣。
火靈和火玉對視一眼,各自從對方眼裏看出心裏話,這位老先生絕對不一般。
劉先生的聲音落,從不同角落裏慢慢走出人來,上至和劉先生年齡相仿者的老者,下至才蹣跚學步的幼童,老少男女都有。
這些人的神情也各有千秋,惶恐,嬉笑,淡漠,激動,冰冷,茫然。
有跪下直呼老爺的,有遠遠站着置身事外的,有露了下臉便再次隱身的,還有好奇打量葛凱倪一行人的。
葛凱倪原本有些失落的心,此時變得有些茫然,將突然冒出來的這些人挨個兒看了一遍,最後抬頭喊了一聲:「爺爺?」
劉先生苦笑:「你不用理會他們。」
自己這孫女本來就是個人來瘋,喜怒無常,薄情寡慾,要是再跟這些神經不能以常人論的人相處,還不知會變成什麼樣子。
你說不理會人家,可不代表人家不理會你呀,這不,有個兩三歲小男娃就圍着葛凱倪轉起圈來,轉了幾圈跑回他娘親身邊,指着葛凱倪奶聲奶氣道:「她好黑,比炭還黑。」
旁邊稍大點的女娃娃撇嘴:「你自己黑成這樣,還好意思說別人。」
沖葛凱倪一笑:「你可得防着他點,這傢伙最喜歡鑽進犄角旮旯里嚇人,什麼蟲子噁心他玩什麼蟲子,還拿來捉弄人。」
葛潁玉噗的噴笑出聲,這下有得玩了,葛凱倪就不知道什麼叫做害怕,自小被葛凱倪捉弄的人不計其數,真玩起來還不知誰捉弄誰呢。
兩個小娃娃的娘親一手一個將小娃娃提溜起扔到身後,沖葛凱倪幾人行禮:「我是雲嫻,以後各位的衣服就由我負責。」
旁邊一個膀大腰圓的大漢嗓門不小:「我是熊梅,要干體力活找我。」
「我是隋鐵,要跑腿找我。」一個精瘦矮小的男人跳起來道。
「你跳得再高別人也看不見你。」一個鬍子拉碴的漢子一巴掌將小個子男人拍趴下,嘿嘿笑,「我是謝黃,要打架找我。」
大粗手指滿院環指一圈:「明的暗的光的陰的都行,我有的是人。」
隨着他的話音,院裏有幾處冒出人頭,瞬間又不見了。
劉先生扶額,他好不容易得個孫女,這些人就不能讓他過個安生日子嗎。
跪在地上的幾人不甘示弱,齊聲叫喊:「老爺,還有我們,吃飯穿衣,看家護院,灑掃噴洗……」
「住嘴。」劉先生突然提聲大喝,剛才還七嘴八舌爭着說話的人,立馬噤聲。
劉先生問葛凱倪:「這裏是你的家,你想怎麼處置他們,要不讓他們滾?」
葛凱倪冷哼:「他們說的哪樣我自己都會,真不知留他們能幹什麼。」
雲嫻哈哈笑:「你說的話我信,這裏的人哪一個不是跟你一樣,會上個十樣八樣本事的,可要是每個人都天天把自己的樣樣本事練上那麼一遍,那就什麼事都別想幹了!」
「什麼意思?」葛凱倪沒聽懂。
火靈摸摸葛凱倪的頭:「她的意思是,一個人本事再多,也不可能把所有的事包下來,否則就像驢拉磨一樣原地打轉,要大家各司其職,有計劃有步驟地合作,事情才有進展。」
葛凱倪瞪大眼睛,她還真沒想過這個。
葛潁玉也若有所思。
以前姐妹六個出去找食都是各顧各,互相防備,從不合作,結果每個人都被柳氏壓得死死的,誰也吃不飽,要是她們幾個那時能齊心協作,也不至於日子過成現在這樣。
她的視線轉向葛凱倪,想從葛凱倪的神色中看到點什麼。
她看到的只有葛凱倪隱露戾氣的小臉,不知葛凱倪又想到了什麼。
火玉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不耐煩道:「剛才誰說要管吃飯穿衣來着,先給我找個地方睡覺,睏死了。」
劉先生厲喝:「都給我出來,給巫女和靈女見禮!」
隱藏起來的人一個個現身,加上原本就在廝纏的人,呼啦啦跪了一大片。
葛潁玉趕忙閃身在一旁,一一介紹了火靈,火玉,和葛凱倪,最後做自我介紹,就一句話,她是簫樂巫靈派來協助凱倪靈女重建家園的。
葛凱倪微愣,忽閃着大眼睛盯着葛潁玉看,不明白葛潁玉為什麼沒說是她的姐姐,葛潁玉跟着來的時候,理由就是想要看看妹妹的新家。
葛潁玉和她對視,你不是說要和我分清楚嗎,那就你是你我是我,互相不要給對方造成困擾。
對視是短暫的,只是瞬間而已,姐妹兩人便各自扭開了頭。
給巫女和靈女行過跪拜禮,眾人起身,朝向葛潁玉屈膝行禮,而後各行其事。
葛凱倪一行人是乘坐火靈的大鍋回來的,不用花費體力,也就沒感覺到累,劉先生陪着火靈參觀劉宅。
葛潁玉主動擔起調派人手的事,火玉由雲嫻領着找地方睡覺去了。
只有葛凱倪一個人呆呆站在原地,拿不定主意是該走還是該留。
幾天前她來劉宅,對諾大的宅院有着自己的規劃,雄心勃勃,如今再次歸來,這裏已經被重新改造過,她的規劃落空,心裏再沒有了那種歸屬感。
可是她又捨不得走,這裏有她的爺爺和師傅,雖然相處時間不長,她已經舍不下那種被關愛的感覺。
也不知要去哪裏,她不想再過寄人籬下的生活,只要她一句話,有的是人爭着供養她,而且以她為尊,可那個「尊」卻是冷冰冰的,沒有一絲溫暖。
感覺自己的腳被碰了一下,葛凱倪低頭。
感覺自己的腳被碰了一下,葛凱倪低頭,一隻很小的花豬正試圖爬上她的腳背。
「呀,你也來這裏了。」葛凱倪欣喜,彎腰抱起小花豬。
雪風沒有掙扎,任由她輕撫自己的背,和她對視一眼,然後扭頭看向走在前面的劉先生和火靈,耳朵也豎了起來,似乎在聽前面的人都說些什麼。
「你不用聽了,我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就是要怎麼安慰我,畢竟原先說好這院子是隨我處置的,可現在一下子多出這麼多人,恐怕計劃要變一變了。」葛凱倪揪了揪雪風的耳朵。
雪風回頭,不可置信的瞪眼看着葛凱倪。